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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意外的在门口相遇，这才同时到达急救室外。
叶濑在看到窗户旁的韩瑞时，眼神复杂无比，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当然知道若雅是在韩瑞那里才发病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若雅一直淡定的心激动起来，甚至达到发病的程度！
林逸和程东自然也注意到了韩瑞，林逸出于礼貌，向韩瑞问了一声好，韩瑞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林逸也不在意，反正韩瑞一向如此。
叶濑走到杨佩身边，见杨佩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便拉住她的手，轻轻问“怎么样了？”好像怕惊扰了急救室里面的人。
杨佩摇了摇头，眼眶微红。叶濑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和杨佩坐到椅子上，慢慢的等着。程东一脸沉重的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目光不时飘向窗台的韩瑞。
在众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程东几人急忙凑上去围住解下口罩、一脸疲惫的刘清。韩瑞虽然没有上前，但是眼里的急切、疑问还是泄露了出来。
“小雅？”叶濑看着若雅带着氧气罩，手上插着输液管，不由焦急的呼喊。
刘清示意护士将若雅推去病房，并且在一旁解释道“她已经没什么事了，一个小时后就会醒来。”
说完刘清就再也不理几人的询问，走到韩瑞跟前，脸色凝重的看着韩瑞，沉声说道“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瑞转过身，没来得及说话，程东一拳头就砸向了他，愤怒的神色犹如两人又不共戴天之仇。韩瑞没有躲避，生生挨了这一拳，抬起头来，嘴角有着红色的痕迹，却是破了。
“你说你把小雅怎么啦？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犯过一次病，怎么一遇上你，什么麻烦都出来了？上次害得小雅和小濑遭人非议，弄得全校的人都在传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次倒好，直接进了急救室，你说你能离小雅、离我们远点吗？”程东情绪激动，还要再扑上去，被一旁的林逸给拦住了。
“阿东，你冷静点，现在事情完全不清楚，我们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说！”程东愤愤不平的瞪了韩瑞几眼，挥开林逸的手就走到一边去。
除了程东以外，所有人都看着韩瑞，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对于刘清的问话，韩瑞无话可说，他也不愿意解释，毕竟若雅是小疯子的事，他觉得没有向这些人解释的必要。现在他所要做的是找到若雅宿疾的根源！
“需要我做什么？”韩瑞答非所问，众人都一头雾水，刘清却明白韩瑞话里的意思。刘清不由在心里嗤笑了一下，他怎么就忘记了韩瑞的性子，跑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韩瑞不会在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追究起来也不会改变现实，除了知道结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从来都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对谁都爱理不理，冷颜煞气的样子！就如同他的竞争对手，无论强弱都绝不手软，从不在意一场胜利，也不会花时间去缅怀失败！
韩瑞从来都没有死角、没有弱点，宛如一潭死水！
可是，刘清如今却发现，韩瑞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牵念，那个牵念就是那个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名叫若雅的女子。
刘清听了韩瑞的话，露出看好戏的神色，一个坏坏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什么都能做吗？如果我让你扔下所有的事情，独自一人去y市帮我取一件东西，你会去吗？”
“不会！”韩瑞的回答干脆利落，刘清笑了笑，“那你问我做什么？”
“与她无关的事情，没有答应你的必要。”刘清被呛了一下，他只知道韩瑞不多话，却不知韩瑞说起话来，那么直接！
刘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那个东西我只解析了一部分，现在还没找到办法。你们跟我来吧，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刘清说完就抬脚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046 若雅的药
这是叶濑第二次进来刘清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楠木书桌、百鹤图、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然而，却是她第一次走进角落里的那个小偏门。
她在之前就觉得奇怪，休息室的门怎么会修的那么小，就连她都要微微弯下身子，还别说几个高大的男人。
走进门内，他们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休息室，而是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存在。摆满了许多仪器，却没有多少光线，让叶濑忽然想到了“地下党工作”。
至于为什么要建成这个样子，刘清那脑袋里的结构也不是他们能了解的。
刘清带着他们走到一处比较阴暗的角落，一块黑布遮住了什么东西。他二话不说将黑布掀开，众人好奇的目光一下就注意到了上面。
竟是一株说不出名字的绿油油的小草！
“我从五年前开始，每年都会花三个月时间去y市，一共去了二十七个地方，上个月终于有了一点进展，找到了它。”虽然众人都知道刘清说的是这株不知名的小草，但是眼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这和若雅的病有什么关系？给他们看这东西的用意何在？
“若雅的病是自娘胎带来的，只要是天生的，即使再简单的病症，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变得复杂起来。而她小的时候用药太多太杂，就给以后的治疗增加了麻烦。”刘清将那株小草重新用那块黑布盖上，缓缓说道。
叶濑一听，有些着急，虽然她知道若雅的病只能慢慢调养，没法根治，但是刘清这么说她还是觉得难受。程东默默将叶濑的手握在手中，给予支持。
“我们早就知道若雅这一生可能都不能好的了，但是只要平时注意一点，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病，连药都可以不用吃，只需每日用热水泡半个小时就行。”程东说到这里还是愤恨的看了韩瑞两眼，韩瑞只作不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东见韩瑞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心里更是恨上一分，没好气的问刘清。
“这也是我想说的！若雅的临床表现为血液型寒症，平时血流的速度不及常人的二分之一，因此情绪不能激动，一激动起来就会引起血液倒流，轻则动弹不得，重则陷入昏迷甚至休克直至死亡！”刘清语气沉重的说道，众人也听得心里一沉。
特别是林逸和杨佩，他们平时见若雅和常人无异，根本就不知道若雅会有这么严重的病症。杨佩想到若雅忍受了十几年的疼痛却还是笑得那么自然，表现得那么的云淡风轻，还帮助她和妈妈，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这些我们都知道，只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若雅是没有事的。可如今……”程东一手搂抱着叶濑，以后狠狠甩下，“这和你带我们来看这个有什么关系？”
刘清笑了笑，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这就是若雅的药！甚至有可能让她痊愈的药！”
程东闻言身体一震，和叶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随意的刘清。
若雅的病能痊愈？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过的。这么多年，文婆婆不知操了多少心，找了多少名医，想了多少办法，得出的结果只能好生将养。他们早就放弃了呀。
可如今，刘清竟然说是可以痊愈的，如何能叫他们不震惊呢！
“真……真的？”叶濑颤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刘清。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她跑过去拉住刘清的衣袖，“那……那你……你快点帮帮小雅，我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叶濑担心的表情让刘清变得正经起来，眼里有一丝赞赏，“这就是我带你们来的原因。我想让你们知道，若雅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寒症，是因为若雅的妈妈在怀着她的时候长期误食了一种奇怪的东西，而那奇怪的东西来自偏远的y市，当然能根治的药也是在y市发现的。”
刘清说到这里，叶濑已经由最开始的惊喜慢慢转为了一种怀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刘清一怔，心想若雅的朋友也这么心细如尘啊！他故意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缓缓说“这a市认识我的人就知道我对这些越有挑战性的东西越有兴趣，像康若雅这样的情况我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不过，这玩意儿太金贵了，我一共带回来十株，如今半个月都没到，就只剩这一株了。它必须生长在黑暗阴湿的地方，大量培养就成了一个问题，毕竟若雅的需求量可不是一株两株。”刘清边说边注意一旁的韩瑞。
从他们进来起，韩瑞就一直没有说话，刘清将那小草给他们看过之后，他的注意力也只在那块黑布上，完全没在意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韩瑞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
可能听到了刘清的话，韩瑞转过头来，角落里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仿佛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培育的问题我来想办法。除了黑暗阴湿的环境，还有什么注意的？”韩瑞明明没有看刘清，刘清却觉得那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害怕，到了韩瑞这里，他总是没有办法。
刘清暗自摇了摇头，凝神说道“要有好的通风，如果能有一个通风性良好的潮湿山洞的话就更好，实在没有可以人工做一个！”
韩瑞从那个阴暗角落里走出来，“那倒好办了，我在外海的一个小岛上刚好有这么一个天然山洞，腹地很大，如果有需要，里面还可以再凿一凿。”
刘清听了一喜，不由拍掌大笑，“韩瑞，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
他这话音刚落地，突然就觉得寒风阵阵，每个人都眼神各异的看着他，连一向胆小的杨佩都多瞧了他一眼。
“你这家伙胡说些什么？”程东的暴躁性子又来了，将双手按得咯咯作响，“谁的媳妇儿？你给我说清楚！”
刘清眼睛一转，状似慌乱的摆了摆手，“啊，口误，口误……呵呵－－”眼睛却不时飘向韩瑞，露出挑衅的目光。
韩瑞直接朝那个小门走去，边走边说“明天早上八点，去岛上看地形。”
047 病的缘由
医院自来就是很安静的地方，特别是早晨，有时候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
快到十月了，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晚。不过，早上六点，就有一个人带着满身的清冷走进了若雅的病房。
若雅看上去很平静，一如平时给人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
韩瑞想，如果不是她的这病症的话，若雅是不是还会像小时候一般，欢乐的笑、欢乐的跳，毫无顾忌。
然而，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韩瑞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想摸一摸若雅有些苍白的脸，却是在半途忍住了。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外面天麻麻亮，远处一片浓雾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嘴将黑暗一口截断，望不到尽头。
“小疯子－－”韩瑞嘴里吐出的这个词深远辽阔，带着一股欣喜以及孤独。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三个字时，若雅卷翘的睫毛扑扇了一下。
管子里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听不到声音，韩瑞却觉得每一下都能敲在他的心上。
他已经习惯了孤独，这个时候的他却更想逃离这份只有一个人时的孤寂。
韩瑞慢慢站起身，一脸的沉静，久久注视着若雅熟睡的脸。她，真的和小疯子没有一丝相似了啊！然而她确实是小疯子！
韩瑞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推出病房，将门轻轻拉好，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一脸兴味的刘清。
刘清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韩瑞，“来得挺早的嘛！离八点还差了两个小时呢！”
韩瑞并没有看他，只是脚步一顿，说了一句“别吵到她了。”刘清一呆，心里暗暗称奇，这韩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里面躺着的若雅的原因吗？
刘清轻笑出声，“我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是否说明我那表妹已经三振出局了？”想到康宓薇从小被宠溺的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刘清也无可奈何。那小妮子比刘静还要野性，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如果真的惹恼了韩瑞，还不知要出什么状况呢！
韩瑞本来已经走出了几步路，听到刘清这么说，停下了脚步，说道“从未在局中，哪里来的三振出局！”
刘清本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松，连连苦笑“我以为你终究对薇薇是与众不同的，你对她比谁的耐心都好，即使再不喜，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韩瑞静默不语，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一片沉寂。刘清的话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康若雅哪里就值得你如此付出呢？”刘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在他看来一个无心冷清的人突然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太不符合生态规律了！
“那么你呢？为了赎罪？”韩瑞转过身，目光犹如利剑，直射向刘清那惊得无法说话的面孔。
“你……如何知道的？”刘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韩瑞的问题怎么能叫他不震惊呢？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清。可是韩瑞知道了！
“那株小草！”韩瑞的话从来都干脆简单，毫不拖泥带水。
刘清恍然，这四个字的确能解开他心底的疑惑。他不由在心里骂娘，恶劣的想要找一个哑巴做助理，这年头美男计也很容易成功的，何况人家还没施展美男计，完全是那花痴小王自个儿凑上去的。
韩瑞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掌握了的样子，令刘清十分不爽，他讽刺一笑“哼，你就不怕我别有居心，毕竟我是刘家人！”
韩瑞说道“不会！我没理由相信一个为此花费了十年的人会抱有其他的想法。你的内疚和罪恶感只会让你竭尽全力去弥补。”
“呵，我一直以为你不过只知道表面的一点东西，哪知你竟然将二十年前的往事都挖出来了，真让人不爽！”刘清脸上阴晴不定，阴鸷的目光落在韩瑞身后不知名之处。
“什么时候知道的？”刘清幽幽的问道，藏了十五年的秘密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吗？他的准备还没有做好，总觉得在这一点上，他－－输了！
“凌晨！”或许感觉到了刘清的那份执着，韩瑞解释道“十天前你带回那东西的时候我就注意了，让人去仔细调查了一番，结果却让我知道了一件本该成为过去的往事。”
“大约二十年前，你的姑妈刘丽云是康伯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但是结果康伯伯娶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她的好朋友文雅。她伤心之下过了差不多一年的奢靡生活，后来文雅怀孕，她却突然出现。文雅本身对她抱有愧疚，两人再次成为了好友。在此期间，刘丽云给文雅的汤药中投下了某样东西，而那东西是按照y市一少数名族留下的土方制成的。原本刘丽云想要害的是文雅，哪里知道那药被过渡到了未出生的婴儿身上，致使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患有寒疾，连医生也检查不出到底是何病症，只能判定先天体寒，需要后天调养。”
“别再说了！”刘清忍不住闭上眼睛，一手揉太阳|岤，一手向前举起，阻止韩瑞再说下去。
过来一会儿，刘清才真正找到自己的声音，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他苦涩的笑了笑，“我以为我把若雅治好，就能为我爸爸和姑妈赎罪。既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为，那我就尽力补救。我一直在找办法，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学医，为了这个我爸差点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刘清颓废的靠在墙上，从来飞扬的眸子变得暗淡，“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十几年的坚持值不值得！我本想把这件事隐下来，等若雅的病一好，就当刘家还了她的债，以后各不相欠。”
韩瑞一直听着，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对你说了这番话，我反而轻松了很多。”刘清笑了笑，“走吧，去看看你岛上的山洞是否适应小草的生长。过不多久，雾气就消散了，正好适合出海。”
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犹如清晨的早钟，预示新的一天的到来。
医院里再次宁静下来，若雅眼睛睁得大大的，头稍稍向上仰起，她怕她一偏头，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一直以为，刘丽云只是因为有了康宓薇，妈妈才被迫和康绍文离婚，带着年幼的自己离开康家大宅。却不知，她一早就在算计了。
一个女人被别人特别是好朋友“抢”了未婚夫，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会与好朋友重归于好？
只有妈妈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刘丽云是真的为她好！
若雅忍住全身的颤栗，眼里一片寒光－－妈妈，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一切都拿回来，一样不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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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悔恨的康绍文
天光微露，医生、护士按部就班，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忙碌工作。
康绍文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若雅安静的盯着窗外。外面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连远方都看不清，他不知道若雅在看什么，但是这个样子的若雅让他的心里有些疼痛。
“雅雅－－”康绍文小心的呼唤，生怕惊扰到了若雅。
若雅缓缓转过头，眼里有些惊讶，她想过很多，却没想到第一个来这医院看望她的人会是康绍文。
是不是说明，她的一切，康绍文都了若指掌呢？那么上次她去康家大宅的时候，他这父亲是知道的吧！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若雅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低着头说了声“坐”便没再说话。
康绍文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儒雅，常年的养尊处优以及身处决策者的地位，看上去恩威并济，即祥和又有威严。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商界强者在面对若雅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小心，眼里的愧疚一直没有消散。
“对不起，雅雅，我不知道，你这病这么严重了。不是说只要好好的修养，连药都可以不用的吗？”康绍文满脸羞愧，他以为自己一直维持平衡，对谁都好，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二十年来，错的人一直是自己！
纵使知道了真想又如何？他已经对不起文雅了，怎么能再对不起丽云？丽云纵然有千般不是，也是他的优柔寡断造成的，不怪雅雅一直不原谅他，他知道雅雅需要的是什么，他却给不了！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若雅淡淡回道。其实在康绍文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若雅心里是欣喜的。无论十五年前康绍文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和妈妈的事情，十几年的关心却是真的，只是自己不愿意跨出哪一步罢了。
然而康绍文知道了真相还是选择维护刘丽云，这让若雅有些寒心。听到康绍文的问话，若雅不由在心里讽笑，康绍文的选择永远是那样的，家族利益始终是第一位。就像当年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时一样，为了顾全家族的面子，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康绍文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雅雅，爸爸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当年的事，你还小，不明白，爸爸那个时候必须做出决策。”
“所以，你选择的是抛弃我们吗？”若雅声色俱厉的地吼道，“你最后明明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可是，你什么都没说，妈妈尸骨未寒，所有的人都说我是野种，是我妈妈偷汉子偷来的！那个时候你做什么去了？我只看到你带着你的现任妻女，康家所有人都围着我，看我的笑话，骂我的妈妈，骂我是康家的耻辱！”
若雅越说越激动，手上的输液管因为拉扯的关系导致液体回流，针头处冒出了殷红的血珠。“所以我活该是杂种，野种，见不得光的蟑螂！”
康绍文见状连忙制止，“雅雅，你别激动！先静下心来，好不好？下个月我就恢复你的身份！说你是我康绍文的女儿，是卡贝尔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谁也不能说你是见不得光的蟑螂，你是康家大小姐，是我和你妈妈的小星星！”康绍文说到最后，面带悲怆，语气竟然有些哽咽。
“小星星？”若雅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胸口沉闷，大力呼吸的几口气也激得胸内抽痛，只能别过脸不去看康绍文那带着期待的眼神。
康绍文想了想，说道“雅雅，当年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若雅转过头，她听出康绍文是想给她说当年的整件事情，于是静静的坐着，想听康绍文是怎么解释那年的事。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对当时的康家而言是件丑闻，也是一个打击！我也承认，在看到文文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纠缠的时候，我失去了理智。在我的心中，文文一直是我的妻子，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责怪她了！”
“妈妈是被陷害的！”若雅忍不住插嘴，康绍文摆了摆手，示意若雅继续听他说下去。
“是啊，如果当时我还有一点理智，我也不会说那么伤人的话。我们那时候已经离婚了，而我早就娶了丽云，甚至还有了薇薇，我是用什么身份去责骂她呢！”康绍文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十几年埋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当有人怀疑说你不是我的女儿的时候，我也跟着怀疑了！其实我只是有些怨恨，怨恨你妈妈当年不听我的解释，就因为丽云怀了我的孩子，就很干脆的和我提出离婚，让我娶丽云。我对此一直不能释怀，认为是你妈妈要逃离我，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
“所以，你默认了他们做亲子鉴定，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对吗？结果让你失望了，对吗？”若雅幽幽说道，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已经不知道是为自己叫不屈还是为妈妈喊不值。
康绍文点头，接着又摇头，“雅雅，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份亲子鉴定，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剜了，空荡荡的。我就想啊。我和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走在一起的呢？我们克服了那么大的阻碍，得罪了刘家，终于在一起了，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吗？可是那份鉴定书就好像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雅雅，我的心在流血啊！”
若雅低下头，终是没有忍住，眼泪顺着下颚滴在了被子上，“你没有相信妈妈？你连信任都没有给与她！”
康绍文苦笑连连，“我当时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可是我却相信了那份白纸黑字。”
“后来你是怎么知道那份白纸黑字也是假的呢？”若雅问道。
“是刘清啊！那个时候所有的大人都糊涂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却清醒得很！”康绍文十分感叹，“如果那小子不去学医，把才能用在家族事业上，恐怕韩小子就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不过我得感谢刘清，他为了你这病奔波了十年，倒是个好孩子。”
康绍文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对刘清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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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康绍文的邀请
“刘清？”若雅想到她在不久之前听到的那番话，心内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刘清在默默关心着她吗？可是伤害她的人也是刘家的人吧！
“雅雅，你能原谅爸爸吗？以前是爸爸糊涂了，你是不是还愿意回到康家？”康绍文满含期待的问道。
“在回答你这两个问题之前，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若雅觉得背咯得生疼，将枕头垫高了一点，然后双目有神的看着康绍文，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以！”康绍文回得很快，若雅也不以为意，淡淡笑了一下，等下别后悔回答这么快才行。
“当年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冤枉我，让我被人非议？”
康绍文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无奈，“当时我知道是丽云在亲子鉴定上做了手脚，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出来澄清。因为那时公司财务出了状况，如果没有刘家的注资，康家是挺不过来的。再说那件事闹得很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一天之内a市的人都知道了康家少夫人与人有染的传闻，康家的股票甚至一度跌到了最低点。如果让外界知道是康家搞错了，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分不清，康家的信誉会荡然无存。那个年代的人是很注重脸面的，尤其是像康家这样在a市的百年大族！族内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引起康家动荡，也为了让刘家安心，所以你就成为了牺牲品。”
若雅冷笑，“果然亲生女儿是比不上家族利益的！那你现在又怎么承认我的身份了？这次不怕舆论？要知道过了二十年才来澄清这件事，比在当时更让人非议！”
康绍文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不想让你再受到委屈了。雅雅，这十几年来，我对不起你良多啊！”
若雅听了这话心底泛酸，真心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她又该拿什么来原谅她的父亲？若雅自己也不愿意再背负起这沉重的枷锁，奈何十几年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她真的做不到！
若雅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你要知道刘丽云都做过些什么，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她害得我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无法拥有，让我连跑、跳的权利都剥夺了，我又怎么能甘心！”
康绍文一惊，“雅雅，你……知道了？”惊疑不定的眼神透露出了眼底的一丝恐慌。
“韩瑞和刘清太不小心了，居然在我的门外讨论，我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若雅想看看康绍文知道了她所了解的事情后，是不是还要让她回康家，将他一直经营的家庭扰乱。
“呵呵，天意啊！”康绍文有些哭笑不得，更是无奈。
“你还要让我回康家吗？”若雅并没有放过康绍文，直白的问道。
“你是我康绍文的女儿，不回康家，去哪里？”康绍文的语气很坚决，他的回答多少还是让若雅在意了，康绍文是真的在乎她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雾气散了，几缕阳光从窗台流泻进来，窗帘上点点斑驳，风吹动，窗帘随风而动，就像跳舞的精灵，暖暖的，若雅却觉得心里怎么都暖不起来。
“下个月十一号，是薇薇十九岁生日，我会在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我希望你能来。”耳边突然飘来康绍文的话，若雅一怔，在康宓薇的生日宴会上？康绍文是怎么想的？刘丽云和康宓薇会答应吗？她们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
然而，若雅毕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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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雅很久没有住院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平时一般都是在家里休养。即使需要拿药，也是外婆去医院取的。
从康绍文离开之后，若雅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呵，康绍文说要在康宓薇的生日宴会上承认他们的父女关系。
若雅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在想下去。
在若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濑、程东、杨佩他们都抽时间来看过她，看见他们一个个担心的眼神，若雅反过来安慰他们。
韩瑞和刘清走了进来，若雅才惊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看到韩瑞，若雅心里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感情，甚至连与韩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总是会下意识的逃避那双黝黑的眸子。
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小疯子，可是他的表情没有异常，就像他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如何？腰部和双腿还有没有酸软的感觉？”刘清这时表现得终于像一个医生了，一脸的严肃认真。
若雅摇头说没事了。刘清站直身体，向若雅笑道“还好，不枉费我在手术室里奋斗了好几个小时。怎样，丫头，这次可是你欠我的。”刘清又露出他那痞子般的笑容。
若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刘清，他既是刘丽云的侄子，可又是自己的恩人。两重身份让若雅很难对他有好感，却又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见若雅一句话也没说，刘清敛住笑容，止住了话语。
若雅幽幽说道“我今天早上－－睡不着，听到了一场很精彩的对话。”
韩瑞和刘清齐齐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早上的对话被若雅听了去。韩瑞不动声色的移了一步，他不知道在他进来病房的时候，若雅醒没醒。
“呵，十五年没人问及的秘密，突然之间人人都知道了。”刘清哭笑不得，“康小姐一定是要远离了我这害人凶手的刘家人！”
若雅秀美微斜，“远离？为什么要远离？你不是要为刘家赎罪吗？我走了，你怎么赎罪！”刘清眼睛眨了眨，“我该想到你的性子和外表是不相符的，总是把你想得太弱了。”
刘清顿了顿，说道“虽然你这次发病是因为韩瑞，可是也因祸得福，韩瑞将他的小岛贡献了出来，给你做药浴的小草算是有了着落。我们一早去看了地形，很适合。”
若雅侧头看了韩瑞一眼，他们早上是去小岛查探地形？
－－－－－－题外话－－－－－－
呜呜，不好意思啊亲们，阿慕今天回家比较晚，刚刚才想起今天的文文还没放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准时通过审核，如果不能的话就只有明天早上了，12点的阿慕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出来。
不过我想应该很少会是凌晨来看的吧。运气好，还是会准时出来的，么么~
050 这些年来，你好吗？
刘清检查了若雅的身体，说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只要多注意休息，随时都可以出院。做完了这些事后，他就直接出了病房的门，把空间留给了若雅和韩瑞。
若雅深深的看了韩瑞一眼，韩瑞幽深如平常的样子令她以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大－－骗－－子！”
韩瑞身体猛地一震，若雅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竟让他不敢直视，心里第一次生了一丝胆怯，想要逃离这里，脚却像深深的扎进了地底，挪不动一丝半毫。
若雅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平常一样，“大骗子是很注重脸面的，你不是要告诉我怎样将脸皮加厚再加厚吗？怎么今天却躲起来了。”说到最后，若雅心里突然出现了一抹伤感。
果然，记忆中的和现实始终存在差距啊！记忆中的大骗子是她小时候的一个梦，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大笑的一个梦！如今的韩瑞却如同河蚌一样死死将自己封闭起来，他走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让她感觉孤寂以及寒冷。
曾经带给她温暖的那个人一去不复返了，变成了一个对万事都不关心的一滩死水，眸子里照样能映照出各色人影，却再也荡不起一丝涟漪。
这是不是说明，梦该醒了？
“你果然是大骗子！骗了世人十五年，不，不是十五年，你一直在骗人。”若雅语气里难掩低落，“你真的一句话也没有吗？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啊！”
韩瑞走过去，站在若雅的床边，若雅陡然紧张起来，她屏住呼吸，眼神专注的看着韩瑞。
韩瑞沉默了一会儿，弯下身体，望进了若雅的眼睛里。他倏地伸出一只手，扶上若雅的头顶，若雅下意识的一僵，然后慢慢放松身体，她能感觉韩瑞的手就离她的头发不过一毫的距离。
“我很高兴啊，小疯子－－”
若雅猛然抬起头来，脸颊刚好碰上韩瑞带着温暖的手，两人同时停住。四目相对，一丝欣喜，一丝回忆，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异常的和谐，仿若一副静止的画面，宁静而美好。
相隔十五年后，两人再次的重逢，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小疯子不再疯了，大骗子也不再笑了。
那么以后的十五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大骗子是否还能让小疯子再疯狂一次，而小疯子又能否让大骗子再次开颜？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未知。
若雅稍稍侧了侧脸，离开了韩瑞的手，她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与窗外的晚霞交相呼应。在韩瑞看来，一如当年在灯光照耀下，带着一抹娇憨的小疯子，明媚、可爱、温暖人心。
其实，若雅的心里还有小时候的那份纯真在。
若雅尴尬一笑，“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没想到你会是大骗子。当年，你－－”
她的话音刚落，若雅就发现韩瑞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等你，发生了一些事，我提前走了。”
韩瑞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将手收回去，笔挺的站直身体，“那天我并没有回去，所以我骗?br />
时候意外的在门口相遇，这才同时到达急救室外。
叶濑在看到窗户旁的韩瑞时，眼神复杂无比，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当然知道若雅是在韩瑞那里才发病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若雅一直淡定的心激动起来，甚至达到发病的程度！
林逸和程东自然也注意到了韩瑞，林逸出于礼貌，向韩瑞问了一声好，韩瑞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林逸也不在意，反正韩瑞一向如此。
叶濑走到杨佩身边，见杨佩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便拉住她的手，轻轻问“怎么样了？”好像怕惊扰了急救室里面的人。
杨佩摇了摇头，眼眶微红。叶濑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和杨佩坐到椅子上，慢慢的等着。程东一脸沉重的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目光不时飘向窗台的韩瑞。
在众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程东几人急忙凑上去围住解下口罩、一脸疲惫的刘清。韩瑞虽然没有上前，但是眼里的急切、疑问还是泄露了出来。
“小雅？”叶濑看着若雅带着氧气罩，手上插着输液管，不由焦急的呼喊。
刘清示意护士将若雅推去病房，并且在一旁解释道“她已经没什么事了，一个小时后就会醒来。”
说完刘清就再也不理几人的询问，走到韩瑞跟前，脸色凝重的看着韩瑞，沉声说道“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瑞转过身，没来得及说话，程东一拳头就砸向了他，愤怒的神色犹如两人又不共戴天之仇。韩瑞没有躲避，生生挨了这一拳，抬起头来，嘴角有着红色的痕迹，却是破了。
“你说你把小雅怎么啦？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犯过一次病，怎么一遇上你，什么麻烦都出来了？上次害得小雅和小濑遭人非议，弄得全校的人都在传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次倒好，直接进了急救室，你说你能离小雅、离我们远点吗？”程东情绪激动，还要再扑上去，被一旁的林逸给拦住了。
“阿东，你冷静点，现在事情完全不清楚，我们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说！”程东愤愤不平的瞪了韩瑞几眼，挥开林逸的手就走到一边去。
除了程东以外，所有人都看着韩瑞，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对于刘清的问话，韩瑞无话可说，他也不愿意解释，毕竟若雅是小疯子的事，他觉得没有向这些人解释的必要。现在他所要做的是找到若雅宿疾的根源！
“需要我做什么？”韩瑞答非所问，众人都一头雾水，刘清却明白韩瑞话里的意思。刘清不由在心里嗤笑了一下，他怎么就忘记了韩瑞的性子，跑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韩瑞不会在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追究起来也不会改变现实，除了知道结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从来都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对谁都爱理不理，冷颜煞气的样子！就如同他的竞争对手，无论强弱都绝不手软，从不在意一场胜利，也不会花时间去缅怀失败！
韩瑞从来都没有死角、没有弱点，宛如一潭死水！
可是，刘清如今却发现，韩瑞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牵念，那个牵念就是那个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名叫若雅的女子。
刘清听了韩瑞的话，露出看好戏的神色，一个坏坏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什么都能做吗？如果我让你扔下所有的事情，独自一人去y市帮我取一件东西，你会去吗？”
“不会！”韩瑞的回答干脆利落，刘清笑了笑，“那你问我做什么？”
“与她无关的事情，没有答应你的必要。”刘清被呛了一下，他只知道韩瑞不多话，却不知韩瑞说起话来，那么直接！
刘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那个东西我只解析了一部分，现在还没找到办法。你们跟我来吧，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刘清说完就抬脚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046 若雅的药
这是叶濑第二次进来刘清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楠木书桌、百鹤图、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然而，却是她第一次走进角落里的那个小偏门。
她在之前就觉得奇怪，休息室的门怎么会修的那么小，就连她都要微微弯下身子，还别说几个高大的男人。
走进门内，他们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休息室，而是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存在。摆满了许多仪器，却没有多少光线，让叶濑忽然想到了“地下党工作”。
至于为什么要建成这个样子，刘清那脑袋里的结构也不是他们能了解的。
刘清带着他们走到一处比较阴暗的角落，一块黑布遮住了什么东西。他二话不说将黑布掀开，众人好奇的目光一下就注意到了上面。
竟是一株说不出名字的绿油油的小草！
“我从五年前开始，每年都会花三个月时间去y市，一共去了二十七个地方，上个月终于有了一点进展，找到了它。”虽然众人都知道刘清说的是这株不知名的小草，但是眼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这和若雅的病有什么关系？给他们看这东西的用意何在？
“若雅的病是自娘胎带来的，只要是天生的，即使再简单的病症，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变得复杂起来。而她小的时候用药太多太杂，就给以后的治疗增加了麻烦。”刘清将那株小草重新用那块黑布盖上，缓缓说道。
叶濑一听，有些着急，虽然她知道若雅的病只能慢慢调养，没法根治，但是刘清这么说她还是觉得难受。程东默默将叶濑的手握在手中，给予支持。
“我们早就知道若雅这一生可能都不能好的了，但是只要平时注意一点，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病，连药都可以不用吃，只需每日用热水泡半个小时就行。”程东说到这里还是愤恨的看了韩瑞两眼，韩瑞只作不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东见韩瑞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心里更是恨上一分，没好气的问刘清。
“这也是我想说的！若雅的临床表现为血液型寒症，平时血流的速度不及常人的二分之一，因此情绪不能激动，一激动起来就会引起血液倒流，轻则动弹不得，重则陷入昏迷甚至休克直至死亡！”刘清语气沉重的说道，众人也听得心里一沉。
特别是林逸和杨佩，他们平时见若雅和常人无异，根本就不知道若雅会有这么严重的病症。杨佩想到若雅忍受了十几年的疼痛却还是笑得那么自然，表现得那么的云淡风轻，还帮助她和妈妈，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这些我们都知道，只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若雅是没有事的。可如今……”程东一手搂抱着叶濑，以后狠狠甩下，“这和你带我们来看这个有什么关系？”
刘清笑了笑，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这就是若雅的药！甚至有可能让她痊愈的药！”
程东闻言身体一震，和叶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随意的刘清。
若雅的病能痊愈？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过的。这么多年，文婆婆不知操了多少心，找了多少名医，想了多少办法，得出的结果只能好生将养。他们早就放弃了呀。
可如今，刘清竟然说是可以痊愈的，如何能叫他们不震惊呢！
“真……真的？”叶濑颤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刘清。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她跑过去拉住刘清的衣袖，“那……那你……你快点帮帮小雅，我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叶濑担心的表情让刘清变得正经起来，眼里有一丝赞赏，“这就是我带你们来的原因。我想让你们知道，若雅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寒症，是因为若雅的妈妈在怀着她的时候长期误食了一种奇怪的东西，而那奇怪的东西来自偏远的y市，当然能根治的药也是在y市发现的。”
刘清说到这里，叶濑已经由最开始的惊喜慢慢转为了一种怀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刘清一怔，心想若雅的朋友也这么心细如尘啊！他故意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缓缓说“这a市认识我的人就知道我对这些越有挑战性的东西越有兴趣，像康若雅这样的情况我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不过，这玩意儿太金贵了，我一共带回来十株，如今半个月都没到，就只剩这一株了。它必须生长在黑暗阴湿的地方，大量培养就成了一个问题，毕竟若雅的需求量可不是一株两株。”刘清边说边注意一旁的韩瑞。
从他们进来起，韩瑞就一直没有说话，刘清将那小草给他们看过之后，他的注意力也只在那块黑布上，完全没在意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韩瑞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
可能听到了刘清的话，韩瑞转过头来，角落里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仿佛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培育的问题我来想办法。除了黑暗阴湿的环境，还有什么注意的？”韩瑞明明没有看刘清，刘清却觉得那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害怕，到了韩瑞这里，他总是没有办法。
刘清暗自摇了摇头，凝神说道“要有好的通风，如果能有一个通风性良好的潮湿山洞的话就更好，实在没有可以人工做一个！”
韩瑞从那个阴暗角落里走出来，“那倒好办了，我在外海的一个小岛上刚好有这么一个天然山洞，腹地很大，如果有需要，里面还可以再凿一凿。”
刘清听了一喜，不由拍掌大笑，“韩瑞，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
他这话音刚落地，突然就觉得寒风阵阵，每个人都眼神各异的看着他，连一向胆小的杨佩都多瞧了他一眼。
“你这家伙胡说些什么？”程东的暴躁性子又来了，将双手按得咯咯作响，“谁的媳妇儿？你给我说清楚！”
刘清眼睛一转，状似慌乱的摆了摆手，“啊，口误，口误……呵呵－－”眼睛却不时飘向韩瑞，露出挑衅的目光。
韩瑞直接朝那个小门走去，边走边说“明天早上八点，去岛上看地形。”
047 病的缘由
医院自来就是很安静的地方，特别是早晨，有时候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
快到十月了，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晚。不过，早上六点，就有一个人带着满身的清冷走进了若雅的病房。
若雅看上去很平静，一如平时给人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
韩瑞想，如果不是她的这病症的话，若雅是不是还会像小时候一般，欢乐的笑、欢乐的跳，毫无顾忌。
然而，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韩瑞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想摸一摸若雅有些苍白的脸，却是在半途忍住了。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外面天麻麻亮，远处一片浓雾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嘴将黑暗一口截断，望不到尽头。
“小疯子－－”韩瑞嘴里吐出的这个词深远辽阔，带着一股欣喜以及孤独。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三个字时，若雅卷翘的睫毛扑扇了一下。
管子里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听不到声音，韩瑞却觉得每一下都能敲在他的心上。
他已经习惯了孤独，这个时候的他却更想逃离这份只有一个人时的孤寂。
韩瑞慢慢站起身，一脸的沉静，久久注视着若雅熟睡的脸。她，真的和小疯子没有一丝相似了啊！然而她确实是小疯子！
韩瑞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推出病房，将门轻轻拉好，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一脸兴味的刘清。
刘清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韩瑞，“来得挺早的嘛！离八点还差了两个小时呢！”
韩瑞并没有看他，只是脚步一顿，说了一句“别吵到她了。”刘清一呆，心里暗暗称奇，这韩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里面躺着的若雅的原因吗？
刘清轻笑出声，“我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是否说明我那表妹已经三振出局了？”想到康宓薇从小被宠溺的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刘清也无可奈何。那小妮子比刘静还要野性，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如果真的惹恼了韩瑞，还不知要出什么状况呢！
韩瑞本来已经走出了几步路，听到刘清这么说，停下了脚步，说道“从未在局中，哪里来的三振出局！”
刘清本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松，连连苦笑“我以为你终究对薇薇是与众不同的，你对她比谁的耐心都好，即使再不喜，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韩瑞静默不语，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一片沉寂。刘清的话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康若雅哪里就值得你如此付出呢？”刘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在他看来一个无心冷清的人突然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太不符合生态规律了！
“那么你呢？为了赎罪？”韩瑞转过身，目光犹如利剑，直射向刘清那惊得无法说话的面孔。
“你……如何知道的？”刘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韩瑞的问题怎么能叫他不震惊呢？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清。可是韩瑞知道了！
“那株小草！”韩瑞的话从来都干脆简单，毫不拖泥带水。
刘清恍然，这四个字的确能解开他心底的疑惑。他不由在心里骂娘，恶劣的想要找一个哑巴做助理，这年头美男计也很容易成功的，何况人家还没施展美男计，完全是那花痴小王自个儿凑上去的。
韩瑞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掌握了的样子，令刘清十分不爽，他讽刺一笑“哼，你就不怕我别有居心，毕竟我是刘家人！”
韩瑞说道“不会！我没理由相信一个为此花费了十年的人会抱有其他的想法。你的内疚和罪恶感只会让你竭尽全力去弥补。”
“呵，我一直以为你不过只知道表面的一点东西，哪知你竟然将二十年前的往事都挖出来了，真让人不爽！”刘清脸上阴晴不定，阴鸷的目光落在韩瑞身后不知名之处。
“什么时候知道的？”刘清幽幽的问道，藏了十五年的秘密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吗？他的准备还没有做好，总觉得在这一点上，他－－输了！
“凌晨！”或许感觉到了刘清的那份执着，韩瑞解释道“十天前你带回那东西的时候我就注意了，让人去仔细调查了一番，结果却让我知道了一件本该成为过去的往事。”
“大约二十年前，你的姑妈刘丽云是康伯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但是结果康伯伯娶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她的好朋友文雅。她伤心之下过了差不多一年的奢靡生活，后来文雅怀孕，她却突然出现。文雅本身对她抱有愧疚，两人再次成为了好友。在此期间，刘丽云给文雅的汤药中投下了某样东西，而那东西是按照y市一少数名族留下的土方制成的。原本刘丽云想要害的是文雅，哪里知道那药被过渡到了未出生的婴儿身上，致使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患有寒疾，连医生也检查不出到底是何病症，只能判定先天体寒，需要后天调养。”
“别再说了！”刘清忍不住闭上眼睛，一手揉太阳|岤，一手向前举起，阻止韩瑞再说下去。
过来一会儿，刘清才真正找到自己的声音，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他苦涩的笑了笑，“我以为我把若雅治好，就能为我爸爸和姑妈赎罪。既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为，那我就尽力补救。我一直在找办法，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学医，为了这个我爸差点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刘清颓废的靠在墙上，从来飞扬的眸子变得暗淡，“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十几年的坚持值不值得！我本想把这件事隐下来，等若雅的病一好，就当刘家还了她的债，以后各不相欠。”
韩瑞一直听着，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对你说了这番话，我反而轻松了很多。”刘清笑了笑，“走吧，去看看你岛上的山洞是否适应小草的生长。过不多久，雾气就消散了，正好适合出海。”
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犹如清晨的早钟，预示新的一天的到来。
医院里再次宁静下来，若雅眼睛睁得大大的，头稍稍向上仰起，她怕她一偏头，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一直以为，刘丽云只是因为有了康宓薇，妈妈才被迫和康绍文离婚，带着年幼的自己离开康家大宅。却不知，她一早就在算计了。
一个女人被别人特别是好朋友“抢”了未婚夫，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会与好朋友重归于好？
只有妈妈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刘丽云是真的为她好！
若雅忍住全身的颤栗，眼里一片寒光－－妈妈，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一切都拿回来，一样不少！
－－－－－－题外话－－－－－－
多谢亲们的支持，╭（╯3╰）╮
048 悔恨的康绍文
天光微露，医生、护士按部就班，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忙碌工作。
康绍文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若雅安静的盯着窗外。外面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连远方都看不清，他不知道若雅在看什么，但是这个样子的若雅让他的心里有些疼痛。
“雅雅－－”康绍文小心的呼唤，生怕惊扰到了若雅。
若雅缓缓转过头，眼里有些惊讶，她想过很多，却没想到第一个来这医院看望她的人会是康绍文。
是不是说明，她的一切，康绍文都了若指掌呢？那么上次她去康家大宅的时候，他这父亲是知道的吧！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若雅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低着头说了声“坐”便没再说话。
康绍文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儒雅，常年的养尊处优以及身处决策者的地位，看上去恩威并济，即祥和又有威严。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商界强者在面对若雅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小心，眼里的愧疚一直没有消散。
“对不起，雅雅，我不知道，你这病这么严重了。不是说只要好好的修养，连药都可以不用的吗？”康绍文满脸羞愧，他以为自己一直维持平衡，对谁都好，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二十年来，错的人一直是自己！
纵使知道了真想又如何？他已经对不起文雅了，怎么能再对不起丽云？丽云纵然有千般不是，也是他的优柔寡断造成的，不怪雅雅一直不原谅他，他知道雅雅需要的是什么，他却给不了！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若雅淡淡回道。其实在康绍文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若雅心里是欣喜的。无论十五年前康绍文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和妈妈的事情，十几年的关心却是真的，只是自己不愿意跨出哪一步罢了。
然而康绍文知道了真相还是选择维护刘丽云，这让若雅有些寒心。听到康绍文的问话，若雅不由在心里讽笑，康绍文的选择永远是那样的，家族利益始终是第一位。就像当年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时一样，为了顾全家族的面子，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康绍文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雅雅，爸爸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当年的事，你还小，不明白，爸爸那个时候必须做出决策。”
“所以，你选择的是抛弃我们吗？”若雅声色俱厉的地吼道，“你最后明明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可是，你什么都没说，妈妈尸骨未寒，所有的人都说我是野种，是我妈妈偷汉子偷来的！那个时候你做什么去了？我只看到你带着你的现任妻女，康家所有人都围着我，看我的笑话，骂我的妈妈，骂我是康家的耻辱！”
若雅越说越激动，手上的输液管因为拉扯的关系导致液体回流，针头处冒出了殷红的血珠。“所以我活该是杂种，野种，见不得光的蟑螂！”
康绍文见状连忙制止，“雅雅，你别激动！先静下心来，好不好？下个月我就恢复你的身份！说你是我康绍文的女儿，是卡贝尔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谁也不能说你是见不得光的蟑螂，你是康家大小姐，是我和你妈妈的小星星！”康绍文说到最后，面带悲怆，语气竟然有些哽咽。
“小星星？”若雅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胸口沉闷，大力呼吸的几口气也激得胸内抽痛，只能别过脸不去看康绍文那带着期待的眼神。
康绍文想了想，说道“雅雅，当年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若雅转过头，她听出康绍文是想给她说当年的整件事情，于是静静的坐着，想听康绍文是怎么解释那年的事。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对当时的康家而言是件丑闻，也是一个打击！我也承认，在看到文文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纠缠的时候，我失去了理智。在我的心中，文文一直是我的妻子，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责怪她了！”
“妈妈是被陷害的！”若雅忍不住插嘴，康绍文摆了摆手，示意若雅继续听他说下去。
“是啊，如果当时我还有一点理智，我也不会说那么伤人的话。我们那时候已经离婚了，而我早就娶了丽云，甚至还有了薇薇，我是用什么身份去责骂她呢！”康绍文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十几年埋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当有人怀疑说你不是我的女儿的时候，我也跟着怀疑了！其实我只是有些怨恨，怨恨你妈妈当年不听我的解释，就因为丽云怀了我的孩子，就很干脆的和我提出离婚，让我娶丽云。我对此一直不能释怀，认为是你妈妈要逃离我，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
“所以，你默认了他们做亲子鉴定，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对吗？结果让你失望了，对吗？”若雅幽幽说道，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已经不知道是为自己叫不屈还是为妈妈喊不值。
康绍文点头，接着又摇头，“雅雅，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份亲子鉴定，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剜了，空荡荡的。我就想啊。我和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走在一起的呢？我们克服了那么大的阻碍，得罪了刘家，终于在一起了，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吗？可是那份鉴定书就好像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雅雅，我的心在流血啊！”
若雅低下头，终是没有忍住，眼泪顺着下颚滴在了被子上，“你没有相信妈妈？你连信任都没有给与她！”
康绍文苦笑连连，“我当时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可是我却相信了那份白纸黑字。”
“后来你是怎么知道那份白纸黑字也是假的呢？”若雅问道。
“是刘清啊！那个时候所有的大人都糊涂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却清醒得很！”康绍文十分感叹，“如果那小子不去学医，把才能用在家族事业上，恐怕韩小子就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不过我得感谢刘清，他为了你这病奔波了十年，倒是个好孩子。”
康绍文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对刘清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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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康绍文的邀请
“刘清？”若雅想到她在不久之前听到的那番话，心内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刘清在默默关心着她吗？可是伤害她的人也是刘家的人吧！
“雅雅，你能原谅爸爸吗？以前是爸爸糊涂了，你是不是还愿意回到康家？”康绍文满含期待的问道。
“在回答你这两个问题之前，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若雅觉得背咯得生疼，将枕头垫高了一点，然后双目有神的看着康绍文，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以！”康绍文回得很快，若雅也不以为意，淡淡笑了一下，等下别后悔回答这么快才行。
“当年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冤枉我，让我被人非议？”
康绍文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无奈，“当时我知道是丽云在亲子鉴定上做了手脚，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出来澄清。因为那时公司财务出了状况，如果没有刘家的注资，康家是挺不过来的。再说那件事闹得很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一天之内a市的人都知道了康家少夫人与人有染的传闻，康家的股票甚至一度跌到了最低点。如果让外界知道是康家搞错了，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分不清，康家的信誉会荡然无存。那个年代的人是很注重脸面的，尤其是像康家这样在a市的百年大族！族内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引起康家动荡，也为了让刘家安心，所以你就成为了牺牲品。”
若雅冷笑，“果然亲生女儿是比不上家族利益的！那你现在又怎么承认我的身份了？这次不怕舆论？要知道过了二十年才来澄清这件事，比在当时更让人非议！”
康绍文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不想让你再受到委屈了。雅雅，这十几年来，我对不起你良多啊！”
若雅听了这话心底泛酸，真心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她又该拿什么来原谅她的父亲？若雅自己也不愿意再背负起这沉重的枷锁，奈何十几年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她真的做不到！
若雅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你要知道刘丽云都做过些什么，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她害得我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无法拥有，让我连跑、跳的权利都剥夺了，我又怎么能甘心！”
康绍文一惊，“雅雅，你……知道了？”惊疑不定的眼神透露出了眼底的一丝恐慌。
“韩瑞和刘清太不小心了，居然在我的门外讨论，我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若雅想看看康绍文知道了她所了解的事情后，是不是还要让她回康家，将他一直经营的家庭扰乱。
“呵呵，天意啊！”康绍文有些哭笑不得，更是无奈。
“你还要让我回康家吗？”若雅并没有放过康绍文，直白的问道。
“你是我康绍文的女儿，不回康家，去哪里？”康绍文的语气很坚决，他的回答多少还是让若雅在意了，康绍文是真的在乎她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雾气散了，几缕阳光从窗台流泻进来，窗帘上点点斑驳，风吹动，窗帘随风而动，就像跳舞的精灵，暖暖的，若雅却觉得心里怎么都暖不起来。
“下个月十一号，是薇薇十九岁生日，我会在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我希望你能来。”耳边突然飘来康绍文的话，若雅一怔，在康宓薇的生日宴会上？康绍文是怎么想的？刘丽云和康宓薇会答应吗？她们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
然而，若雅毕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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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雅很久没有住院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平时一般都是在家里休养。即使需要拿药，也是外婆去医院取的。
从康绍文离开之后，若雅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呵，康绍文说要在康宓薇的生日宴会上承认他们的父女关系。
若雅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在想下去。
在若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濑、程东、杨佩他们都抽时间来看过她，看见他们一个个担心的眼神，若雅反过来安慰他们。
韩瑞和刘清走了进来，若雅才惊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看到韩瑞，若雅心里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感情，甚至连与韩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总是会下意识的逃避那双黝黑的眸子。
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小疯子，可是他的表情没有异常，就像他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如何？腰部和双腿还有没有酸软的感觉？”刘清这时表现得终于像一个医生了，一脸的严肃认真。
若雅摇头说没事了。刘清站直身体，向若雅笑道“还好，不枉费我在手术室里奋斗了好几个小时。怎样，丫头，这次可是你欠我的。”刘清又露出他那痞子般的笑容。
若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刘清，他既是刘丽云的侄子，可又是自己的恩人。两重身份让若雅很难对他有好感，却又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见若雅一句话也没说，刘清敛住笑容，止住了话语。
若雅幽幽说道“我今天早上－－睡不着，听到了一场很精彩的对话。”
韩瑞和刘清齐齐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早上的对话被若雅听了去。韩瑞不动声色的移了一步，他不知道在他进来病房的时候，若雅醒没醒。
“呵，十五年没人问及的秘密，突然之间人人都知道了。”刘清哭笑不得，“康小姐一定是要远离了我这害人凶手的刘家人！”
若雅秀美微斜，“远离？为什么要远离？你不是要为刘家赎罪吗？我走了，你怎么赎罪！”刘清眼睛眨了眨，“我该想到你的性子和外表是不相符的，总是把你想得太弱了。”
刘清顿了顿，说道“虽然你这次发病是因为韩瑞，可是也因祸得福，韩瑞将他的小岛贡献了出来，给你做药浴的小草算是有了着落。我们一早去看了地形，很适合。”
若雅侧头看了韩瑞一眼，他们早上是去小岛查探地形？
－－－－－－题外话－－－－－－
呜呜，不好意思啊亲们，阿慕今天回家比较晚，刚刚才想起今天的文文还没放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准时通过审核，如果不能的话就只有明天早上了，12点的阿慕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出来。
不过我想应该很少会是凌晨来看的吧。运气好，还是会准时出来的，么么~
050 这些年来，你好吗？
刘清检查了若雅的身体，说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只要多注意休息，随时都可以出院。做完了这些事后，他就直接出了病房的门，把空间留给了若雅和韩瑞。
若雅深深的看了韩瑞一眼，韩瑞幽深如平常的样子令她以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大－－骗－－子！”
韩瑞身体猛地一震，若雅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竟让他不敢直视，心里第一次生了一丝胆怯，想要逃离这里，脚却像深深的扎进了地底，挪不动一丝半毫。
若雅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平常一样，“大骗子是很注重脸面的，你不是要告诉我怎样将脸皮加厚再加厚吗？怎么今天却躲起来了。”说到最后，若雅心里突然出现了一抹伤感。
果然，记忆中的和现实始终存在差距啊！记忆中的大骗子是她小时候的一个梦，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大笑的一个梦！如今的韩瑞却如同河蚌一样死死将自己封闭起来，他走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让她感觉孤寂以及寒冷。
曾经带给她温暖的那个人一去不复返了，变成了一个对万事都不关心的一滩死水，眸子里照样能映照出各色人影，却再也荡不起一丝涟漪。
这是不是说明，梦该醒了？
“你果然是大骗子！骗了世人十五年，不，不是十五年，你一直在骗人。”若雅语气里难掩低落，“你真的一句话也没有吗？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啊！”
韩瑞走过去，站在若雅的床边，若雅陡然紧张起来，她屏住呼吸，眼神专注的看着韩瑞。
韩瑞沉默了一会儿，弯下身体，望进了若雅的眼睛里。他倏地伸出一只手，扶上若雅的头顶，若雅下意识的一僵，然后慢慢放松身体，她能感觉韩瑞的手就离她的头发不过一毫的距离。
“我很高兴啊，小疯子－－”
若雅猛然抬起头来，脸颊刚好碰上韩瑞带着温暖的手，两人同时停住。四目相对，一丝欣喜，一丝回忆，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异常的和谐，仿若一副静止的画面，宁静而美好。
相隔十五年后，两人再次的重逢，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小疯子不再疯了，大骗子也不再笑了。
那么以后的十五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大骗子是否还能让小疯子再疯狂一次，而小疯子又能否让大骗子再次开颜？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未知。
若雅稍稍侧了侧脸，离开了韩瑞的手，她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与窗外的晚霞交相呼应。在韩瑞看来，一如当年在灯光照耀下，带着一抹娇憨的小疯子，明媚、可爱、温暖人心。
其实，若雅的心里还有小时候的那份纯真在。
若雅尴尬一笑，“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没想到你会是大骗子。当年，你－－”
她的话音刚落，若雅就发现韩瑞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等你，发生了一些事，我提前走了。”
韩瑞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将手收回去，笔挺的站直身体，“那天我并没有回去，所以我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