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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想说话的样子,于是就说“那我先走了。”
    她刚转过身,舒凛就拽住她袄袖子,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的,秦芩看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同学,你能不能劝劝萧梓,让她下来跟我见一面。”
    秦芩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嘴上说着“别急啊,我这就回去跟她说。”
    她怀里揣着饭,一溜小跑,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打水回来的林芊芊看见了。
    秦芩一进门,萧梓还在擦头发,她把饭递给萧梓“快吃吧,应该还没凉。”
    萧梓吃着土豆丝卷饼“怎么去了那么久呢?”
    秦芩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对了,刚才在楼下看见舒凛了,穿那么少,冻的跟个干守似的。”
    萧梓继续吃着卷饼,“我知道他在下面啊,我跟他说了不要等了。”
    这下秦芩心里有些着急,“吵架归吵架,人都来了,总要见一面啊,你去骂他一顿消消气也行啊!”
    萧梓吃完卷饼“我们俩没吵架,我就是不想见他。”
    这下秦芩没辙了,她坐在床上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萧梓在那抖搂头发,“快上晚自习了,咱俩也该走了。”
    这时候林芊芊也回来了,正好一起,出了宿舍门,她们就先走,留下萧梓跟舒凛说话。
    舒凛一看到她就笑眯眯的,尽管他的脸已经冻的不听使唤,“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你就别生气了行么?”
    萧梓语气冷冰冰的“我没生气啊,又是逃课来的吧,你不是说你不逃课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来接你,我都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你了啊。”
    “我自己能回家,你以后别再逃课来找我了。”
    七星上下打量着萧梓,忽然觉得她是那么陌生,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捉住她的手腕,把袖子拉上去,果真没看到,急的语气也顾不得了,“怎么,戴了那么久的手链也舍得摘下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萧梓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学校里不让戴你不知道么!大晚上的跑过来跟我吵什么?我还要上晚自习,你也快回去吧。”萧梓就这样走了,舒凛留在原地,脚下竟千斤重似的动也动不了。
    课间林芊芊又把萧梓拉去上厕所,她看秦芩没有跟去,就瞪着一双特别无辜的小眼睛凑到萧梓身边,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什么?”
    林芊芊使劲吞了口唾沫,“就你洗头那会,我看见秦芩过去跟舒凛说话,说了几句就突然特别生气的转身要走,结果舒凛竟然抓着她的手,好像是叫她不要走什么的,后来他俩又说了会话,秦芩才走。”
    萧梓听了心里一震,眉头皱的像把锁,“不是吧,她还劝我下去来着。”
    林芊芊见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一半,继续火上浇油,“她知道最近你和舒凛吵架,可能想趁着这个机会跟舒凛套套近乎,但是她怕你疑心,肯定还得假装劝你啊。”
    萧梓一时间接受不了,说不出话来,她想不到平时对她最好的秦芩,竟然会是这样虚伪的一个人,怨恨,失望涌上她的心头,林芊芊看到她那副痛苦的表情,就安慰她“哎,你也别往心里去,舒凛怎么可能看上她那样的,长得跟大白菜似的。”
    萧梓摸着胸口“我这快要急火攻心了,咱们打上课铃再回去。”
    萧梓回到座位上,秦芩看她脸色发白,问她“怎么了?”
    萧梓低头写着卷子,也不说话,秦芩想肯定是心情不好,就没再问下去。下晚自习,萧梓就跟林芊芊急匆匆的走了,没有等她,秦芩心里就纳闷了,怎么上完厕所跟变了个人似的。
    第二天,她看萧梓早上又没吃饭,就像往常那样买了早餐带到班级去,她掏出早餐,不好意思的笑笑
    “又没吃饭吧?”
    “我不吃”
    秦芩看着萧梓冷若冰霜的面孔,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她想开口说什么,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她欲言又止,心里好似不由分说便被判了死刑的委屈。
    她们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听歌,不再说一句话,有时她看看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在她面前竟像个木偶似的不会说话,不会动,去了别处却能开怀大笑,妙语连珠,不禁伤感起来,近在咫尺,远在天涯,说的便是眼前这副光景吧!
    被揭穿的富二代
    秦芩干什么都没心情,就连锅包肉在她嘴里也是味同嚼蜡,她每天不停的看小说,把自己扔进那些虚幻的世界里去。
    她喜欢语文课上看,语文课曾是她心目中的圣地,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套公式一样的阅读理解和议论文上。
    语文老师讲着讲着会下来溜达,有时秦芩看得入迷,一抬眼突然看见老师就站在她旁边,吓得赶忙拿卷子遮一遮,老师却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讲课,久而久之,秦芩连遮都不遮了。
    老师并不是讲的不够精彩,只因为那些东西本身就是枯燥的,她想或许老师的想法跟她一样,因而对自己的行为视而不见。
    秦芩觉得,老师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平淡无奇,却能在不经意间给你些许惊喜的人。
    因为有孟瑶这一层关系,秦芩和果果自然要比班上其他男生关系好些,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孤单,秦芩便找了个借口说要请果果吃一学期的晚饭,有这等好事,果果当然答应。说是请一学期,经常是请着请着,秦芩就捉襟见肘,换果果请她了,到后来根本分不清谁请谁了,基本上是谁饭卡有钱就吃谁的。
    果果长了一对扫帚眉,虽然他总说自己是将军眉,眉毛很宽很浓,还会跳舞,脸蛋有点小胖乎,笑起来有俩酒窝。秦芩觉着他长得太喜庆了,经常果果在那静若处子,啥都没干,秦芩看着他都能乐上半天。跟果果一起吃饭,秦芩是那么轻松,想咋吃咋吃,想说啥说啥,她觉得自己豪气冲天,老爷们附体,大口吃肉,大碗喝水。
    尽管秦芩知道这样每天一起吃饭会惹人误会,但很有默契的是俩人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也从没谈过相关的话题。
    他们不顾流言是非,随性自在,时光荏苒,也无须解释,倘若真的在意,便是庸人自扰了。
    相爱不如相知,秦芩庆幸自己明白这份情谊的珍贵,不是人人皆能所得。若说果果是蓝颜知己,就有点矫情,如果性别允许,秦芩更愿意与他当手足兄弟,福祸相依,肝胆相照。
    罗森也不找秦芩送信了,就随便找同学帮他送,有一天他让桂魄帮他送信,桂魄是班上的体委,他觉得罗森太能装b了,早看他不顺眼,就没理他。结果晚上回到宿舍,罗森气势汹汹的来找他,俩人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罗森趁他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根臂力棒,照着桂魄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顿时血流如注,桂魄就这么倒了下去。
    第二天中午,桂魄才来上课,头上贴了一块纱布,上面隐约渗出些血丝,纱布周围的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乱七八糟。
    班主任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她把教案重重的往讲台上一甩,就发起火来“罗森,你怎么下手那么狠毒那?拿铁棍往人脑袋上揍?打坏了你赔得起么?你想过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么?他们出去打工赚钱容易么,扎一个袋子才两分钱,你学习不好就算了,还有脸打架闹事?你对得起他们么?!再敢惹事就滚回你的乡下去!”
    班主任似乎有意要揭穿罗森的身世,班里同学都鸦雀无声,各有所思。
    那些难听的字眼刺激着萧梓的神经,她觉得班主任说话是有点过了,同时又有点疑惑,罗森为什么从来没向她提起过这些事情呢?她转念一想,罗森也挺可怜的,不告诉她自然有他的理由吧,只是想着罗森家里那么贫困还老给自己买好吃的,挺过意不去的。
    秦芩听到这些先是吃了一惊,富二代一秒钟变乡下土鳖?浑身上下都名牌怎么看也不像啊?她看着班主任一翁一合的嘴唇,觉得滑稽可笑,这是在上演狗咬狗的剧情么?
    放寒假了,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回家过年,只有秦芩迟迟不愿离开学校,她对回家有种深深的恐惧,在她心里回家就等于坐牢,或许还不如坐牢,就算在监狱,人的心灵也可以是自由的吧。
    她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行李和手机,把最后剩下的钱充进饭卡,因为她知道每次回家,秦国富都会里里外外把她搜个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大做文章的东西,或者现金之类,超过二十以上的都会被他拿走,秦芩故意花的一分不剩,本来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再让他抢走就太可恶了。
    秦国富发现自己的愿望落空,免不了一顿骂“你怎么那么能花钱?每次都花的吊蛋精光?以后拿个本记账,一条条的给我写清楚,回来我要对账,少一分都不行!”
    秦芩又一次的笑了,秦国富的傻逼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出奇制胜,要不是有妈妈暗中接济,那点生活费连饭都吃不饱呢,还好意思要我记账?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好声好气的说 “爸,记账这个办法好啊,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秦国富听了似乎很受用的样子,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了。”
    一回到家秦芩就自动开启了奴隶模式,她无下限的讨好他,无条件的顺从他,只是为了少受皮肉之苦,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但却是她在这个家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她就这样每天违背自己的心灵过活,压抑着的痛苦,让她时时刻刻饱受煎熬,她安慰自己,幸好只是一个假期,如果长期这样,真的会得精神病也说不定。
    她突然想到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妈妈,又心酸起来,什么样的人才受得了这份罪!?
    琴箫合鸣
    除夕夜里,秦国富照着一本破烂的短信大全发着肉麻的拜年短信,秦芩则像屁股下坐了钉子似的,一会搓着手指,一会挠着头发,她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装出一副成熟懂事的样子,端起了酒杯“爸,我敬你一杯,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说完这句话,秦琴觉得自己太臭不要脸了,一边恨不得操刀砍了自己的舌头,一边还不忘保持自己脸上哈巴狗的表情,秦国富喝了口酒,继续低头发短信,秦琴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每次逼自己做这种场面上的事情,都像是一场不遗余力的自残。
    秦国富一生追求名利,每天出门下饭店,喝大酒,醉生梦死之际就吹牛逼哪个局长又让他围住了,哪个校长成了他的铁哥们,哪个旗长夫人又跟他有一腿。
    塔娜问他工资都花哪去了,他理直气壮“我钱都拿去围人了,这年头没人能行么,千金散去还复来懂不懂,你们都目光太短浅,等我升官发财了要多少钱没有?!。”
    酒醒之后又日日叫嚣谁谁糊弄他,不真心对他,关键时候不帮他,转眼间他围得那些达官显贵在他嘴里又变成了一文不值的臭狗屎。
    秦芩不明白为什么真心这两个字会从他嘴里那么自然的滚出来,这个不真心,那个不真心,这么看重真心,为什么偏偏喜欢人们虚假的面具,喜欢虚无缥缈的权位,喜欢醉酒那一刻吹牛逼的快感,你又何曾明白真心为何物,又何曾给过别人真心?秦芩真想给他冠上文艺一点的言语,好让他不会庸俗的那么可笑。
    秦国富终于睡着,发出沉沉的鼾声,秦芩看着他不再狰狞的面孔,多想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对他说“这个世界不符合你的梦想,你是痛苦的,可是却不值得可怜。”
    高一下半年开学,秦芩早早来到宿舍,她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萧梓却推门出来了,两人差点撞上,秦芩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萧梓抿着嘴唇对她笑笑,秦芩以为自己看错了,怔怔的站在门口 ,萧梓心想,这孩子又犯傻了,她拽拽秦芩的衣服,“进来啊,发什么呆呢。”
    看到这一笑,秦芩已经明白这是萧梓抛出的橄榄枝,似乎太久没跟一个人说话,会找不到适合的语气一样,她动动嘴唇,却半天都没发出声音,在萧梓面前,她做不到那样洒脱,总是思前想后要以怎样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要怎么措辞才能让话语显得温情又不煽情,她越是紧张越是弄巧成拙,很多时候,萧梓并没得到秦芩刻意为她制造的那些快乐。
    秦芩当然想知道自己被关进小黑屋的始末原由,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有了现在就已足够,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萧梓看她好似梦游的进屋来,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她不知道秦芩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自顾自的解释起来“那天你和七星说话,林芊芊看见了,后来我问七星了,他说误会一场,我这才知道是林芊芊看错了。”
    秦芩本想满不在乎的说,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但是听到那两个字只觉得头上天雷滚滚,话到嘴边却成了“七星是谁?你别告诉我七星就是舒凛!”
    “是啊,七星是他小名,我说顺口了,学校里不这么叫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干嘛这么惊讶?”
    秦芩只的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好像在哪听过,不是一般人物吧。”
    “什么人物啊,人渣还差不多”
    “这话怎么说?”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打娘胎里带出的优越感,从来都是自己想怎样怎样,不管别人的。”
    “但是他对你不一样啊,看的出来。”
    “你知道个啥,你才认得他几天,他那是给我下套呢,就好比想要驯服一匹倔强的野马什么的,一旦成功就会特别有成就感,而那匹马的意义也就到此为止,可以丢掉了。”
    萧梓说完戏谑的一笑,秦芩看看四周,她的失语症又开始发作,她不知道该安慰还是附和,房间里好像下起愁云惨淡的梅雨来,滴滴扣着她的心房。
    秦芩还没来得及享受与萧梓和好后亲密无间的同桌时光,班主任就给她调了座位,新同桌韩清是个朴实无华的女孩子,鼻翼两侧有些淡淡的雀斑,头发稀稀拉拉像稻草那样黄,单薄的身躯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秦芩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黄毛丫头?
    如果说萧梓身上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韩清就是那种再普通不过,却能细水长流的人。她在宿舍是秦芩的下铺,知道秦芩懒,她会一边骂着死丫头,一边给她端茶递水,秦芩是班上最小的孩子,她心里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照顾,三年时光过去,最后写同学录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班上几乎所有同学都把她当做小妹妹,不管她做错什么都格外包容,只当她是个一时迷失了自我的孩子。
    有一次在宿舍开卧谈会,韩清也加入了女生们百聊不厌的话题,她坚决的表示自己是独身主义者,萧梓这时候便开玩笑说“那你不结婚,到时候就来当我的伴娘好了。”
    这么一来宿舍其他女生都嚷嚷着要她来当自己的伴娘,韩清伴娘的外号便是这么来的。
    薰衣草的花海
    秦芩和伴娘结缘完全是因为一本书,或者说是一个人,一个在她还没出生就已经死去了的人。
    调坐了秦芩还是一样,看小说看得昏天地暗,人事不理,伴娘是班上出类拔萃的好学生,跟秦芩萧梓类的学生不可同日而语,其实伴娘也很喜欢百~万\小!说,只是不能像秦芩那样无所顾忌,她知道自己不能花大把时间在那些与考试无关的书籍上,很多时候她甚至会羡慕秦芩的洒脱。
    她看着秦芩每天走马灯似的换着花样,心里痒痒的对秦芩说“你还真是什么书都看,一点都不偏心呢,你有没有最爱的书或者作家啊?”
    “没有啊,我也奇怪呢,我倒是什么书都能看得下去,大俗大雅,大喜大悲都行,就只有文体,偏喜欢小说多些。”
    “那我给你介绍个作家,你去看她写的,大多数都是小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二天秦芩就去租了一本三毛文集,一看就是盗版,字小的不像话,看的眼睛生疼,就是这样一本书,却让秦芩几度看的落下泪来,这泪水中有感动也有幸福,这便是秦芩心中乐而不滛,哀而不伤的写照了,比起当时看的黛玉之死,不知道要合乎心意多少倍,后者虽然情节设计的精妙绝伦,看完死活不会流泪,却会让人积郁成疾。
    有时候秦国富喝多了酒会一个电话打过来骂的秦芩狗血淋头,至于发火的理由,各式各样,那不就是信手拈来的事么,那次秦芩试探性的顶撞了他一下,下场就是秦国富竟然没给她那个月的生活费,秦芩也不求饶,硬着头皮到处蹭饭,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就是那时候做下的胃病,痛的时候只觉得连白天和黑夜也分不清,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在饥饿面前低头,原来这滋味真的会消磨人的意志。
    她想向塔娜求助,可是秦国富那边早就防的滴水不漏,身边的人都不富裕,借钱也不能多借,萧梓那边就更不能说,秦芩最不愿麻烦的就是她。
    这件事她谁都不想说,她自嘲的想,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有谁会相信亲生父亲会因为一句口角饿死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伴娘看着秦芩每天上早自习都痛苦的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课间不停地喝水,又不停地上厕所,瘦的像纸片子的人影,毫无血色的嘴唇,还在眯缝着眼睛百~万\小!说,好像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秦芩是怎么了,为什么连饭都吃不饱呢,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笨拙的在秦芩眼前变出一个鸡蛋,秦芩摸摸还带着余温的鸡蛋,为了掩饰她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来不及拔干净的蛋壳也跟着进了嘴巴。
    她不敢说谢谢,因为觉得太微不足道。从那之后,伴娘每天都会给她带一个鸡蛋,整整一个月。两人经常聊三毛聊文学聊得不亦乐乎,秦芩知道,不管是好学生也好,坏学生也好,都是渴望自由的,自由让她们走近彼此。
    当秦芩意犹未尽的合上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她转过头冲伴娘动情的眨眨眼睛,那眼神好像说着她是怎样的欣喜,已经找到她无法比拟的最爱。尽管伴娘只是她人生中匆匆的过客,多年之后就只有微信上只言片语的交谈,但是岁月却无法冲淡她平静如水的温暖,无法冲淡三毛给予她朝圣般的感动,人生就是这样奇妙,不经意的启蒙,却能成为永恒。
    就在秦芩最困难的那个月,萧梓要过生日了,她没办法送什么贵重的东西,想来想去买来一张周杰伦的海报,灰白的背景,画上的人似笑非笑,表情高深莫测。她又买了一只紫色的签字笔,私下里去找班上每一个同学在海报上签名,还要写上生日快乐,最后她在海报的每一个空隙都贴上了提前折好的紫色心,她小心的把海报卷起来,系上一段红绳。
    送出礼物的那天,萧梓看着秦芩手里捧着一张卷起来的纸,那架势跟要送她一副什么名贵的字画似的,萧梓一打开就愣住了,她发觉这张纸是那么沉甸甸,有她最爱的杰伦,有全班同学的祝福,有秦芩一颗颗天女散花般的心。
    她把秦芩叫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对她说“来,我们一起拆礼物吧。”
    萧梓小的可怜的床上堆满了礼物,大家都根说好了似的清一色的紫色包装纸,两个人坐在中间,就像置身于一片薰衣草的花海。
    秦芩边拆边问这是谁送的那又是谁送的,萧梓拎出一条紫水晶的手链“我就知道又是这个。”
    那是七星送她的,每年生日都有,到现在已经是第三条了,当然除了这个七星还送了很多东西,各种果冻巧克力玫瑰花,钻石项链什么的。
    再看罗森送的,竟然是一块心形的石头,一个生鸡蛋,石头是从他老家捡来的,鸡蛋上面不知道是用小刀还是圆规刻了萧梓和他的名字圈在一颗心里,后来萧梓怕那颗鸡蛋坏掉,就在底下扎了个小洞,让蛋清和蛋黄流了出去,留下了一个完整的蛋壳。
    最奇葩的是,萧梓一个初中同学,关系不是很近的,送了她一个p3,在她们看来那是件很贵重的礼物,萧梓也迷惑不解,不久那个男生就来找她,说看学校里哪个小逼不顺眼,让萧梓找七星帮他打群架,还说只要七星一出马,那还不是指哪儿打哪儿,萧梓一口回绝了他,结果那人还急眼了,当场就要把p3要回去,萧梓跟秦芩说了这事,两人笑的要昏过去。
    喋血双煞
    江蓝长得人高马大,齐刷子短发,斜刘海,她的招牌动作就是甩刘海,据秦芩统计她甩刘海的频率跟罗森在班上骂“他妈的”的频率差不多。她生的一副丹凤眼,嘴唇红的像一年四季都涂了颜色,当时班上有个男生也是如此,秦芩总说他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只是这两个人的个性倒不尽相同,一个是冷峻男人婆,一个是腼腆假丫头,秦芩说你俩干脆弄一组合得了,就叫喋血双煞,专吃死孩子。
    秦芩和双煞关系都不错,江蓝家住市区,周末秦芩会到步行街买东西,俩人总会去一个叫花园胡同的地方吃火锅,秦芩每次吃完脸上痘痘都会惨不忍睹,但还是舍命陪君子,谁叫她喜欢呢。
    花园胡同是个很有情调的地方,去的都是年轻人,街上能看到各种非主流美女,窄窄的胡同两边是错落有致的小店子,大多是卖手工饰品和鲜花的,站在胡同口就能看到两边鲜花筑成的小路,走进去能闻到食物和花的香气,看上去很小资的样子,饭店却便宜的不像话,火锅的锅底还不要钱,五块钱一篮子的菜只要装的下,拿多少都可以,这可是个技术活,两人就在那处心积虑的研究装菜方案,巴掌大的篮子愣是装了半米高的菜还没倒,五块钱吃到她们肚圆,老板在那都快哭了。
    至于抻面那个假丫头,他可是果果的死党,秦芩自然高看一眼,他本来名字叫陈琛,大家都不认得琛字,只认得抻字,便叫他抻面了。
    抻面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跟女生说句话还会脸红,跟男生说话就骂骂咧咧。秦芩调座位后跟他当了不到一个月的前后桌,他还要秦芩教他折星星,秦芩问他折这些做什么,他只说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他非要秦芩教他折那种塑料管的星星,就他那手指头笨的连管子都握不住,叠一个出来最起码捣鼓一个小时,秦芩看他那么纠结就说还有一种纸条折的星星,叠出来快得很,也挺好看的,他不屑的白了秦芩一眼,说“纸糊的星星还不一下就压扁了,下雨还不得打湿了,还是这种星星好,不怕压不怕雨,还有立体感。”
    秦芩气的的回了一句“那你就叠吧叠吧,叠到死看你能叠几个!”
    不得不承认,罗森送鸡蛋这事把秦芩惊到了,他还是有那么点心思的,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事实,送再贵重的礼物也是逞能,反而送些石头鸡蛋会高雅许多了。
    秦芩跟罗森几乎不说话的,一方面不太喜欢他这个人,一方面怕萧梓误会,再笨也看的出来,俩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有时下晚自习,萧梓会和罗森散步到很晚才回宿舍。
    有天秦芩正窝在座位上看《告别薇安》,罗森绕到她后面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安妮宝贝的书你也看的下去?”
    “她的书怎么了?”
    “我也看过,他妈的完全不知道写什么。”
    “自己看不懂就不要妄加评论。”秦芩嫌恶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看一坨牛粪一样,她暗暗的想,萧梓啊你千万要振作,不要插在这一坨稀烂的牛粪上。
    没过几天,罗森上自习就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班主任从他手里扯出那本书,看了百~万\小!说名气的拿书打他的头“就你,你还看活不明白?你能明白啥?”
    秦芩听了想笑,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记下了书名,特意租来看了看,简直是草样年华的缩减版,没有新意。
    罗森依然跟萧梓传纸条,这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俩人关系好,但是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了却看不出来。罗森跟班主任水火不容,经常在纸条里发泄不满,萧梓有时会附和几句,因为她也看不上班主任。快放暑假了,罗森写了这样一张纸条,那是他第一次跟萧梓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从小爸妈出去打工,我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见面次数少了,跟爸妈的感情也就淡了,爷爷奶奶也只能给我洗衣做饭,却说不上什么话,这就是代沟吧,而且还隔了两代,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这也是我上网聊天的原因,接着我就碰见你了。暑假我想在沂蒙玩两天再回家,在这上一年学了,还没到处转转,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你给推荐一下?”
    祸不单行
    萧梓想来想去,她家后面有一个刚建好的公园,叫切布尔民俗园,之所以叫切布尔是为了纪念为蒙古做出杰出贡献的一位皇后,这所公园是为08年奥运会所建,是沂蒙火炬传递的第一站。公园门口立着石像,一个颧骨高高的蒙古女子,头戴凤冠,两侧垂下玛瑙珊瑚串成的链子。
    那时夕阳还懒洋洋的不肯落下,他们走着走着突然下起了狐狸雨,公园后面有个小山丘,萧梓看见有挺多树,就带着罗森爬上去,树下还有个木头椅子,他们欢喜的坐下。
    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空气中像是结了冰的雾,压得两人相对无言。罗森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萧梓,我们来唱歌吧,就我们两个人,你唱给我听,我唱给你听。”
    这一个学期,七星仍是在学校里出了名,他就是不论做什么,躺着也能出名的那种人。
    他不打架,不骂人,甚至于连话都少说,蓝球也不打,放学就塞着副耳机低头走出校门,总是能看见他上课认真听讲,从不睡觉,上自习认真做作业,从不搞小动作,但还是班上倒数第几,连老头都发现他有些异常,他想七星是不是长大了,不是整天在围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的那个小屁孩儿了。
    老校区的女生看着这个天仙似的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会感到莫名的悲伤,他不知道,大家都在背后偷偷叫他忧郁王子。
    放暑假了,七星每天像鬼魂似的在家里飘来飘去就是不出门,他妈急的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七星情急之下说“那去学钢琴吧。”
    差点把他妈吓哭“七星,你是中邪了么,让你出去玩你不去,竟然要学钢琴,小时候让你学你死活不愿意,现在是怎么了?”
    七星闷闷的“就是突然想学了。”
    当天晚上老头就搬回一架钢琴,让七星可以在家里练习,请老师到家里来,他妈是万万不答应的,老头还把家里的车给他用,每天送他去上课。
    七星渐渐还有些安慰,至少有事情做,要比没有好吧。
    那天上午他上完课,还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七、七星啊,你爸快不行了,你快点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啊……”
    七星只觉得几句话轰的他灵魂出了窍,他想,一准是打错了,老头是什么人物啊,怎么可能……,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泪流满面,他又把手机拿起来看看,的确是妈妈的号码,他突然像发疯了似的冲司机大吼“快!去市医院!你他妈还往前开什么,快掉头啊!去晚了就……”
    说话间,他已从大嚷变成了大哭,司机可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交警拦都拦不住,愣是畅通无阻冲到了医院。
    老头血肉模糊的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七星跑过去伏在他的床边,他摸摸老头的手,已是冰凉一片,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哽咽起来,这时老头猛地睁开了眼睛,像回光返照般,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颤抖着想要抬起手,却也是不能,七星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爸……”老头当时就闭上了眼,咽了气。
    七星仍是把老头的手按在他脸上,俩人已化成了石像,七星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但却不肯在这痛苦蚀骨的梦境中醒来。
    下午老头的遗体被拖走,七星才想起和他一样化成石像的妈妈,他安慰她“妈,你别这样,现在你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了,你这样我还怎么活?爸是闭眼走的,他应该是没有遗憾了。”
    “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没得救了,顶多撑个几分钟,我知道他死命留着一口气就是等你,看见你了,就能闭上眼了……” 七星他妈说着又开始抹眼睛。
    司机一直等在门外面,他坐立不安,不是担心七星家以后雇不起他当司机,而是想着怎么着也要把这娘俩安全送回家,他看着七星扶着夫人走出来,连忙站了起来,七星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温和“王叔,你先把我妈送回去,我一个人转转。”
    七星无意识的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街上好热闹,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阳光洒在大街小巷,雨点慢慢落在他的头发,睫毛,鼻子,人们像受惊的鸟儿散去,脚底下啪啪打着水花,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个世界是这么陌生,唯有他脚边这颗郁郁葱葱的樱桃树,一年四季陪着他,不知怎的又走到这来了,他像个陀螺似的在萧梓家前前后后的转着,希望可以碰见她,他走到那个公园后面的时候,真的碰见了她,他却恨不能立刻逃走,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是的,七星看见了他们,当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那一刻,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的吻,萧梓的长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拂过两人的脸,七星强迫自己离开,但好像脚底下钉了钉子,他知道那个可怕的噩梦又来找他,他还是不肯醒来。
    一直等到他们走了,七星才从树后面失魂落魄出来,他坐在那张木头椅子上,上面好像还有他们的温度,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萧梓洗发水的味道,四周还笼罩着他们甜蜜的气息,借着暮色,七星看见椅子扶手上有一行漂亮的字,他认得是罗森的笔迹 ,不会是某某、某某到此一游吧,他欢乐的想着,看清了却是那句“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七星从公园出来已是夜深了,他走过萧梓的窗下,隔着窗帘透出些灯光来,这次他没有停下,只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兔子再见
    回到家,就看到陶侃和妈妈坐在客厅里说话,这是那次吵架后七星第一次见他,隔了半年的时间。
    七星他妈找了个借口回房,好让他俩唠唠嗑。
    七星坐下,他问“有烟么?”
    陶侃拿出烟给他点上“要不咱俩找个地喝酒去?”
    七星抽的头直晕,他浅浅的笑了“上次抽也是你给的呢,这都半年了。”
    陶侃下巴指指那架钢琴“你还摆弄起这玩意了,来一段?”
    “我才开始学,啥都不会呢,老头刚把这搬回来两天就死了。”
    陶侃特意绕开老爷子的话题,“怕啥,我除了打架哪样都不行,一喝酒就吐,一泡妞就软,还不是天天喝,天天泡,管他妈好不好呢,自己乐意就行。”
    七星像赶上架的鸭子,一个一个音节的按着,根本连不成旋律,鬼知道弹的什么over the rbow,估计老头本来已经上了云端,听着他这个送别曲也得气的掉下来,七星最喜欢老头发脾气骂他,因为骂完了,老头绝对给俩甜枣吃,老头拼着命的在他面前装严父,端着脸,摆着谱,把他在单位里那一套子都用上了,装到最后又无条件的缴械投降,真是一纸老虎,七星弹着弹着眼圈又红了,他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拉着陶侃喝酒去了。
    俩人聚到一起喝酒自然是喝的掏心挖肺,什么老底都掀个精光,就差睡一个被窝去了。
    七星早上回来,跟他妈说他要转学到外地去,他妈当时就急了“你爸才走几天?现在连你也要走?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妈,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别劝了,这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七星,你这是铁了心了丢下妈妈不管了?”
    “妈,你别误会,我转学也不去远了,就林山县就行,一个星期来回一次。”
    林山县是老头的老家,坐班车到沂蒙只需要一个小时,同样是小县城,阿旗到沂蒙却要坐四个小时。
    镇上有个林山中学,历史悠久,建校比红旗要早二十年,学校文化课的教学质量一般,艺术生的升学率却是出奇的高。
    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学校,气氛也轻松很多,与红旗那种重压之下蠢蠢欲动的感觉不同,学生们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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