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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品美娇娘 序幕
    作者华甄
    宋绍兴三十一年,数十万金兵再次金戈铁马、呼啸南下。南宋朝廷临时命将,军官多不战而逃,故金兵迅速渡过淮河,烽烟直逼江南各郡。假币出售qq1989624794
    星晦月隐的夜晚,长江北岸火光冲天,金军旌旗猎猎,战鼓声急。
    江南沿岸的百姓们从梦中惊醒,纷纷肩驮背负,拖老携幼逃离家园。假币出售qq1989624794
    沿江官道山径上车辚辚、马啸啸;孩儿哭、爹娘叫,鸡飞狗跳。
    苍茫夜色中,梁溪河畔的李府豪宅驶出一辆车头悬灯、外表普通的四轮马车,并很快汇入了逃难者的行列。假币出售qq1989624794
    赶车的是个年轻男子,他驾着车在拥挤的人流中行进,机警的眼睛不时留意着穿行在车边的人群。
    他不得不小心,因为车上坐着的是他的主人--李府三位娇美柔弱的小姐和她们的|乳|娘、丫鬟。
    此刻,大小姐李云儿倚着车窗往外看。当熟悉的家园消失在夜幕中时,她悄悄放下窗帘闭上了眼睛,黑色的长睫毛掩住了她伤感的眼神。当此危难关头,她更得坚强,绝不能让自己的脆弱影响到妹妹。
    自从六年前爹爹去世后,身为长女的她尽管才十三岁,便已负起了女主人的责任,以姊代母,照顾两个妹妹,协助管家管理着偌大的家园。
    “大姊,我、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家怎么办?”
    说话的是二小姐李凤儿。
    云儿张开眼睛,转向妹妹,接触到的是一对美丽的秋水翦瞳。凤儿是她们三姊妹中长得最漂亮的,她有一张无论谁见了都会惊艳的绝美脸庞,而她柔弱的身体和含怯带忧的神情总是让人看得柔肠百转,怜爱不已。
    抬手顺顺妹妹因仓促上路而未来得及梳理的头发,云儿安抚她道“家里有管家他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大姊催得那么急,害我的『山灵仙』都没找到……”坐在窗边的小妹李兰儿噘着嘴抱怨。她怀里那只洁白的兔子,此刻正张着惊惶的红眼睛不安地注视四周。
    云儿回头看看小妹,这是李府最古灵精怪的调皮鬼,就快十六岁了,比凤儿小一岁,但由于精力充沛、活泼开朗,看上去甚至比凤儿年长。平时她可是云儿的得力帮手,但此刻她那顽皮的个性却令云儿很不放心。
    于是她责备道“兰儿,金兵都到江边了,你还惦着那只小乌龟?为了你这只兔子,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看到兰儿桀傲不驯的神情,云儿又指指窗外道“看看外面的人,谁不快马加鞭在逃难?你难道不怕被金兵掳去糟蹋了?听说那些蛮子最喜欢江南女孩呢!”
    闻言,不仅兰儿,就连凤儿和丫鬟红叶、绿萼都吓得顿时脸色煞白。
    见自己的话起了警告作用,云儿放缓语气道“爹爹去世前要我照顾好你们大家,现在金兵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我们只能先保平安,别的暂时顾不上了。”
    “那我们要到哪里去呢?”兰儿眨着灵活的大眼睛问。
    “先跟着大家走吧,要往哪里去还得看情形。”云儿低声说。
    大家都不再说话,她们早就习惯听从大小姐的安排。
    云儿打开手里的包袱,将先前已经分好的银两分别递给每一个人。并不容拒绝地说“如今逃难在外,路上乱哄哄的,说不定遇上盗贼什么的。大家都在身上藏一点,这样才不会一下子全部被劫走。”
    说完,又将一个包袱递给宋娘,慎重地说“这是我给凤儿准备的药,你保管着,这一路上别忘了让她服药。”
    “嗳。”宋娘应着接过包袱,细心地塞进自己随身背着的蓝花包袱内。
    接近黎明时,这支杂乱的逃难队伍进入了崎岖的江边山道。
    江那岸的火光和呐喊渐渐被抛在身后,树林里显得更加黝暗,但无人愿停下来休息,大家紧紧相跟着往前移动。黑暗中除了几辆马车前挂着的防风灯笼发散出昏黄的弱光外,只有浓云遮蔽住的月亮洒下的一点暗淡光亮。
    在颠簸的马车里,疲惫的她们相互依偎着打着盹。但云儿却无法合眼,她心里对未知的将来充满了担忧。
    娘亲在生下小妹后不久便染病卧床不起,拖了几年还是撒手西去,爹爹伤心过度,两年后也随娘亲去了,临终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妹妹。从那时起,她就明白自己对妹妹们的责任。可是在这兵荒马乱之际,她真的不知该怎么保护好她们。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沉沉入睡的小妹,云儿的心里有些许担心她活泼可爱,天生有一种亲和力,容易与人相处,可是她太顽皮,太好奇,常常闯祸,必须有人时时照看着才行;再看看靠在宋娘肩头的凤儿,她心里的担忧更甚。凤儿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可惜生来体质弱,一遇风寒就咳嗽气喘,而且非常胆小……
    “站住!”外面突然传来吆喝声,云儿吃了一惊,急忙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可是天色太黑,只看见黑漆漆的树影和首尾相接的马车人群。
    一阵马蚤动后,车子停下了。
    “大小姐,外面有兵马,你们千万不要露面!”车夫对着门说。
    “知道了。”云儿轻声回应。
    这时,吆喝声更近了,并伴随着纷沓的马蹄声。“来者何人?”
    “逃难的大宋子民。”逃难者中有人大声应着。
    “来自何处?”
    “越州。”
    “可见金兵?”那人又问。
    “没有,只看见火光冲天,恐怕他们又烧了哪座城了。”
    “大姊,出什么事了?”凤儿惊惶地睁开眼睛问。
    “没事。”云儿说着轻声祷告道“老天保佑,可别遇到强盗啊!”
    “强盗?在哪里?”兰儿眨着困顿的眼睛,一把推开车门往外瞧。
    云儿还来不及拽回她,就见“噌”地,一条白影突然窜起,钻出了车门。
    “回来,红眼睛!”兰儿大叫着跳下了马车。
    “兰儿,不要乱跑!”云儿没拉住她,赶紧叫车夫守住车,自己追了下去。
    外边有很多骑着大马,身着盔甲的士兵,问话的军爷正骑马立在前方。
    令云儿心惊的是兰儿似乎对虎视眈眈的士兵们毫无惧怕,只见她嘴里不停地唤着“红眼睛”,一边弯着腰在他们之间搜索。
    见此情景,云儿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心软让她带上那只该死的兔子!
    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阻挡在她身前的人和马,一心只想赶快抓住兰儿。
    “兰儿,过来!”云儿冲着不听话的妹妹大喊一声。
    可是兰儿不动,也不回应。她定睛一看,不由大惊兰儿正被一个骑在马上的军爷按住了肩头。
    “放开我妹妹!”她扑过来挥拳拍打那只抓着兰儿肩头的手,可却像拍打在石头上,只换来手心的一阵疼痛。于是她张嘴就往那只手咬去,将被迫离家和为妹妹担心的愤怒一并发泄到这个抓着兰儿的男人身上。
    那军爷纹风不动,倒是兰儿急忙阻止她。“大姊你误会了,他是要我待在这,他让人帮我捉红眼睛喔!”
    “帮你?”云儿一听,赶紧松开口。
    对她粗鲁的动作似乎觉得很有趣,那个军爷低声一笑。
    不知为何,那低哑的笑声似有一种魔力般地吸引了云儿。她仰头看向他。
    就在她抬起脸的刹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怔住了,淡淡的夜色将女孩娟秀却透着坚定的面庞呈现在他眼前。她是如此娇小纤细,当那冰凉的小手捉住自己的手腕时,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惧怕,但她仍奋不顾身地为她的姊妹与他这个强壮的对手搏斗!他眯起眼紧瞅着她,身不由己地被她吸引。
    云儿努力想看清他,可惜光线太暗,他高踞马背,又身穿铠甲,头盔压得低低的。当他俯首向她时,头盔上的护项垂下,将他的脸完全遮挡在阴影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他闪烁的目光。
    云儿正遗憾无法看清楚他时,身侧的一匹战马突然甩头,碰到她的背脊,令她站立不稳。
    那个军爷立刻放开兰儿,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稳住了她。
    “谢谢!”云儿窘迫得不敢再抬头看他,只敢平视着他曲在马侧的膝盖。
    当她试图退开而他不放手时,云儿大声地说“放开我!”
    然后她发现周围安静了,大家都看着他们。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俯视着她,心里明白这张带着焦虑与担忧的美丽面容将永远地刻印在他的心扉。
    突如其来的认知令他有刹那间的困惑,他沉默地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眼前。
    “啊,红眼睛!”看到在男人手中窜跳不已的正是她的宠物时,兰儿开心地举起双手从那男人手中抱回了那只捣蛋的兔子。
    “呃……谢谢你帮我妹妹找到它!”云儿道谢,对自己的莽撞感到尴尬。
    男人依然无言,握在她胳膊上的手紧了紧,随即放开了。
    云儿立刻后退,对他微微行个礼后拉着妹妹往马车快步走去!
    坐在马上的男人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那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他才举手一挥,堵住路口的士兵立即退向树林两旁,让逃难的人流继续缓缓地向前移动。
    虚惊一场的人们纷纷议论着刚才碰到的那群军人,说那一定是响应虞大人召唤的大宋义军。
    回到车上的兰儿开心地逗弄着她的兔子,而云儿仍然被那个男人搅动着心神。她悄悄挑开窗帘往外看,朦胧夜色中,那个魁梧的身躯依然高坐马背,他身上的锁子甲和头上那顶有红缨的头盔泛着淡淡的青辉。
    马车渐走渐远,云儿的心依然不平静。
    “他是谁呢?”从窗口眺望着后面那早已融入黑夜里的身影,她心里想着。
    早几天前,她从上门求医的人们和管家口中得知,这次金兵进犯江南,朝廷毫无准备,将领大多闻讯而逃。适逢奉皇命赴采石矶犒军的中书舍人虞允文大人见三军无帅,士气低迷,遂自任督战广招良将,欲整军迎敌。
    这些男人一定是协同虞大人抗敌保国的忠义之师!
    从那短促的笑声中听不出他是多大年纪的人,但他目光犀利。无论他是谁,他一定是这只队伍的领军,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威严,而他的盔甲也与其他人不同。
    怀着复杂的心情,云儿与妹妹们继续随着逃难的人们离开家园。
    一路上她们走走停停,越往西走,战争的肃杀之气就越淡,于是云儿允许她们趴在窗口看外面的风景,并开始考虑要在何处落脚的问题。这次她们带出来的钱财虽不少,但总有吃光用尽的一天。而且从不断传来的消息得知,金兵已经攻进了扬州城,那么与扬州近在咫尺的越州恐怕也免不了劫难,她们的家只怕是保不住了,老管家及留下来的仆佣们怎么样了呢?他们能平安地逃离哪里吗?
    想到无力保护所有的家人,她心里的忧虑日深,而目前,她最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自谋生路养活这一车的人。自己自幼拜师习得一手好医术;凤儿和宋娘都做得一手极佳的刺绣活儿;兰儿有出色的买卖头脑;红叶、绿萼擅长编织……如果她们能落脚在一个小镇,齐心合力建立一个属于她们的家,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她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大家都赞成,于是她决定到素有“天下粮仓”之称的汉中平原寻找个小镇“安家立业”。
    当马车驶入江汉大堤,远处出现繁华的集市时,天已正午,暖暖的太阳将这个三江之会的都城照得明晃晃的。
    三姊妹再度挤到窗边,争睹这个陌生的城市。然而她们很快就注意到车边挤满了先前逃难到此的人群,过往的行人们大都衣着褴褛,乞讨声、吆喝声充斥于耳,不时有一些长相狰狞粗野的人出入其中,吓得凤儿直往宋娘的怀里钻。云儿暗自庆幸算好她们的车夫机灵,早在上路前就将车子外表的一切装饰都除去了,才不至于招惹人们的注意或引来抢匪。
    突然车身一震,车厢歪斜了。
    “根子,怎么了?”云儿将门打开一条缝,焦急地问已经跳下车的车夫。
    年轻的车夫说“车轮陷进泥坑里了。”
    尽管他使出全力想将轮子拖出来,可车身太重,他无法办到。
    云儿看看四周拥挤的逃难者和乞丐,再看看车内穿着不俗,粉妆玉琢的女孩儿们,不由皱起了眉头,暗怪自己没有经验,出门前忘了要大家换点破烂的衣服!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也没有什么破烂衣服。
    她想了想,果决地说“你们不要出去,在这里等着。”然后她跳下了车,迅速把车门关上。
    “大小姐!”丫鬟叫着就要去追她,被兰儿叫住“听大姊的话。”
    很快,车门被打开,云儿手捧一把黑呼呼的稀泥回来了。
    “老天,大姐你弄这些泥巴干嘛?”兰儿吃惊地问。
    云儿也不说话,举手就往兰儿粉嫩白皙的脸蛋上抹。
    兰儿的惊呼还没发出,就听云儿不容辩驳地命令道“宋娘,快替凤儿抹上,你们几个也得抹上,快!车子太沉,我们得下车帮忙!”
    宋娘一听,赶紧从云儿手中抓了一把泥巴往凤儿的脸上抹。
    姑娘们再不愿意将那稀泥当胭脂抹在脸上,也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这外头虎狼成群,见了一群花儿样的女孩还不扑来?
    于是大家都往自个儿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跳下车。忙乱中谁也没注意云儿并未往自己脸上抹泥……
    车身轻了,车夫在前头驱赶着马一吆喝,大家再从车后合力一推,总算将车轮拖出了泥坑。
    “呼--好啦,大家快上车去!”车夫来不及喘口气就马上提醒大家。
    “船来了!快赶船啊--”
    就在这时,街上逃难的人忽然兴奋地叫嚷着往江边涌去,而几乎同时,一群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也粗野地高喊着奔来。早先在路旁闲逛的乞丐、流浪汉等人见状都惊吓得四处逃窜。
    一时,狭窄拥挤的街道上场面混乱。
    “快!到车上去!”云儿一见情景不妙,急忙将身后的兰儿和两个丫鬟推上了车,同时催促着站在车子另一头的凤儿快上车。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人耳膜发痛,就在她想绕过去帮助凤儿时,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搂着掳上了飞奔的马背。
    “大姊!”
    “大小姐!”
    站在马车旁的凤儿、宋娘及车夫惊恐的叫声,在鼎沸的人声中依然那么凄厉而响亮。
    “不要管我,照顾好你们自己!凤儿,药--”云儿嘶声吼叫,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狂奔的马蹄声中。
    “救命哪,谁来救救我大姊啊?!”凤儿看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姊姊被人挟持走了,一向胆小的她竟不顾一切地追赶着远去的马匹,大声哭喊着。
    宋娘见状连忙紧随其后追去。
    转瞬间,拥挤的人群将凤儿和宋娘的身影吞没了。
    “大姊!二姊!”车内的兰儿跳下车往江边跑。
    然而,她没能追上任何一个姊姊,反而被那些拼命往江边奔跑、争着上船的难民挤落江中……
    极品美娇娘 第一章
    烟波浩渺的长江滚滚东流,江面上白帆点点。
    布置得十分俗丽的船舱里又闷又暗,云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她起身走到小小的窗边往外看,啥也没有,可吵杂声依旧,她侧耳细听,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久后声音消失了。
    云儿失望地按摩着因被横挂在马上而仍隐隐作痛的腰肋部,走回床边。
    这已经是她被掳来的第三天了,当那个凶悍的强盗将她压在马上一路奔到江边后,立即将她带上一艘双桅帆船,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扔进这间船舱里,此后船一直在航行,再也没有人来过问过她。若不是每日三餐有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来给她送饭的话,她真会怀疑他们是否已经将她忘记了。
    每天,她站在窗口努力向外望,但除了天水相连处,白茫茫的江水和蓝蓝的天空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有很多疑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自己?欲将自己带往何处?可船上没人理她,就连每天为她送饭的少年也总是一言不发地将饭菜送来,收拾起空饭碗便沉默地走开,好像哑巴似的。
    “一群怪物!”云儿看看那紧锁的门和坚实的窗口,再次摸了摸藏在衣内的东西,可又想就算逃出了这间舱房,在这茫茫大江上,自己又能往哪里逃呢?
    也不知道两个妹妹是否安好?宋娘和红叶、绿萼会照顾好她们吗?没有她在身边,兰儿恐怕又闯祸了。凤儿呢?天气阴晴不定,她又咳嗽了吗?唉,虽然药给了宋娘,可那些药能管多久呢?
    想到妹妹,云儿就无法安心,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逃出去寻找妹妹们。
    就在这时,窗口传来声响,她回头,看到一个三、四十的黑脸男人正趴在舷窗上往她这里看。于是她走近窗口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将我带去哪里?”
    “啧、啧,姑娘好生美丽,难怪舵头不让兄弟们靠近……”那男人似乎没听见云儿的问话,只顾着凑近窗口。
    看他一脸色相,云儿心头火起,但仍捺着性子问“我问你话呢!”
    “啊,我们哪,我们是『江上一条龙』。”男人嘻嘻笑着,充满滛欲的目光直往云儿身上瞄,气得云儿真想挖出他那双贼眼。
    “江上一条龙?!你们是漕帮?”她强压着心头的反感,震惊地问。
    “正是!我们正是威风八面的漕帮!”男人得意地说着,将整张脸都挤在窗棂上,涎着脸叫道“啊,姑娘好美,不要怕,你可是我们舵头献给帮主的女人!我老黑有三个胆子也不敢动姑娘一根汗毛,只是想摸摸你那豆腐花似的小脸……”
    “你滚开!”云儿怒骂着抓起身旁的烛台就往窗口砸去。
    只见老黑肥大的身躯突然往后飞去,摔倒在船舷角落。
    云儿正在纳闷自己何来如此神力?竟一击就将那个色鬼打趴了时,却见他翻身跪地,连连磕头求饶道“舵头饶命!舵头饶命!”
    随即,一条幽灵似的身影出现在云儿的视线中。
    云儿一看来人正是那天将她掳上马背的男人时,心中怒火更旺。抓着窗子大声喊道“你就是那个舵头啊?你将我掳来到底想干嘛?”
    那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地上跪着的人吼道“滚!按帮规惩处!”
    说完,立即出现几个沉默的男人,将那个哀叫连连的老黑拖走了。
    那被称为舵头的男人跟随在他们身后欲离去,云儿忙喊道“喂,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将我掳来关在这里!”
    “你站住!”见那男人不理她,仍然往前走,云儿急了,用力拍打着窗子说“你这个混蛋!难道你就不怕我烧了你的船?”
    这一威胁倒真的管用,那男人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云儿这才看清,他可以说长得还不错,面色白净,衣着也整洁光鲜,不像一般在马背上抢劫、江海中称霸的强盗模样,猛地一看倒像个读书人,可是他周身却充满了阴恻恻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你敢威胁我?”他盯着云儿的眼光冷酷无情,云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继续阴冷地说“你最好连那样的念头都不要有,否则我准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尽管强弱分明,但云儿的个性一向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她镇定地将视线集中在他那双能将人冻僵的眼睛上,丝毫不露怯意。
    他们互相对峙了好一阵子,也许是云儿不屈服的神态激怒了他,那男人突然窜到窗前,探手一把抓住了云儿的头发,将她的头紧压在窗棂上,阴邪地说“你少跟我斗!对付你这种小妞,我有的是办法!这船上多的是饥渴的男人,我相信他们都同老黑一样想摸摸你这豆腐花似的漂亮脸蛋!”
    说着他的手还在云儿的脸上狎昵地摩挲着,令云儿涌起一阵反胃。
    但她没有挣扎,知道那没有用,反而会激起他侮辱她的兴趣。于是她安静地站着,只是瞪着窗外这个残暴的男人,用眼睛表示出心里的愤恨。
    这个男人见云儿疼得脸色都变了却还倔得一声不哼,便气恼地骂“听着,你老老实实给我待着,上岸后对帮主客气点,做了帮主的女人,今后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我自有法子整治你!”
    说完,他松开手将云儿猛地一推,转眼消失在窗前。
    云儿揉揉被扯痛的头皮,愤怒地暗暗咒骂着那个该下十八层地域的恶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漕帮?原来他们就是声震大江两岸,正邪不分、好坏通吃,还自称是“江上一条龙”的漕帮?难怪他们的行动如此嚣张!而自己果真是像老黑说的,是这个魔鬼舵头用来送给他们帮主的“礼物”吗?
    哼,作他的大头梦去!
    确定了这帮人的来路及劫持她的目的后,她逃走的欲望更加强烈。可是茫茫江海,她往哪里逃呢?
    这天下午,云儿听到“下锚”的吆喝声,感觉到船渐渐停下了。
    不久,紧锁的门突然开了,几天没见的舵头走了进来,将一个包袱放在凳子上命令道“换上这身衣服,准备上岸!”
    然后临出门前又厉声说“动作快点!等会儿有人来带你出去。”
    说完,他将门“碰”地摔上,一阵锁链声,门又被锁上了。
    “狗奴才!”云儿忿忿不平地骂着,打开那个包袱,看到里面是一套色彩鲜艳的丝绸衣裳和袍子,做工非常精细。甚至并且还有梳子、镜子和一盒胭脂粉。
    “哼,想要我为他们打扮?!作梦!”她将包袱一卷,甩到了一边。
    不一会,有个年轻人来给她开门,要她上岸。
    云儿随他出了舱房,来到甲板上。在这艘恼人的船上待了这么多天,她还是头一次站在明亮的阳光下看清四周的景像,并立即被眼前景象所吸引。
    船只停泊在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中,河的两岸商店鳞次、热闹繁华。蜿蜒的河水看不到尽头,一座座石桥连接着两岸,水面上小船悠悠,俨然一派悠闲自在的情调,毫无战争的阴影。
    正待细看,那年轻人已经催她快上岸,于是她踩着晃摆的踏板上了岸。
    喔,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感觉真好!云儿仰天长呼口气,可气还没出透,她的背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摔倒在地上。
    “该死的女人!竟敢违抗命令!”满面怒容的舵头站在她面前大骂道“给你的衣服呢?为什么不换?看看你那丑样,比乞丐婆还脏!”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云儿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不屑地说“我宁愿做乞丐,也不想讨好你或是你的主子!”
    “你找死!”舵头再次扬起拳头,但看到云儿宁死不屈的眼神时,他放下手,大声喝令一个手下到船舱去取回衣服。
    “老实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帮主高兴了,你今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作怪,只会自找苦吃!”舵头警告着,将她推到一辆马车前,接过手下递上的包袱,威胁道“进去!把衣服换了,打扮齐整点!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身后的马车和周围的环境,云儿突然心生一计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她装作害怕的样子听话地接过包袱,爬上马车,又垂下了车帘。
    舵头这才得意地冷笑一声,往河边去指挥卸货了。
    云儿取出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头发,一边从窗口往外看,看到岸边停放着一长排马车,很多人正在将船上的货卸下搬到马车上,还有人把马牵上岸。
    在这辆马车的外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车夫模样的人守着。
    尽管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但云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利用这个机会逃走,她绝不嫁给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风流老头子!
    她掀开门帘对车夫说“这位大叔,我的头发打结梳不开,你能不能帮我讨点水来?”
    车夫回过头,看到她娇柔美丽的面容,哪里忍心拒绝?又想到这附近都是帮里的人,这小女人还能逃到哪儿去?于是他答应了一声,便到旁边的店铺去讨水。
    云儿瞅着这个空轻轻地跳下马车,小心地往车后挪动。
    不幸的是一个搬运货物的船工正好回头,看到她渐渐隐入车后的身影,便大叫起来“喂,你要去哪里?”
    云儿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也顾不得掩饰了,拔腿就往热闹的集市跑。
    奔过一座大石桥,便是热闹的大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业兴旺,游客络绎不绝。
    拥挤的人群遮蔽了她的身影,但也阻挡了她奔跑的脚步,然而心里的恐惧促使她不顾一切地往人群堆里钻。
    不知跑了多久,她回头看看,好像没有追兵了,于是放慢脚步。
    可就在她刚刚松口气的时候,一阵急促的,令她恶梦重现的马蹄声再度传来。她本能地回头,几匹大马正向她奔来,而刚才还拥挤的街道竟忽然之间人影寥寥。
    四处一看,发现大家都像避瘟神似地躲进了旁边的店铺,于是云儿也急忙往路旁的一个卖布料的货摊后躲。
    不料,那几匹马却停在她藏身的货摊前。
    “出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舵头那哑嗄的声音传来,令她一阵哆嗦。
    不能让他抓住!不能!云儿焦急地往布摊后躲,边想着对策。
    “你不出来,是吧?”那恶棍下了马就往货摊走来,其他人也纷纷下马。
    “哗啦!”一声巨响,货摊垮了,那五颜六色的布料散落一地。
    “恶徒!”云儿大骂一声从布堆后跳出,转身就往大街的另一头奔去,她迅即的动作显然出乎那几个男人的意料,愣了半晌,才开始追赶。
    舵头见她奔跑的速度极快,便转头跨上马,朝那灵巧的身影追去。
    见那帮恶人骑着马,目中无人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就如同当日在江汉长堤边掳走她时一样,云儿不由又气又恨。
    忽然前头也窜出了舵头的人马,看来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绝望中,她把心一横,跑进了街边一家装璜精美的客栈。
    正在堂内吃饭喝茶的人们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急匆匆地闯进来,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喧闹,好奇地看着她。
    云儿毫不犹豫地奔上楼,心想就是一死也要保住清白,绝不让他们抓去受辱!
    楼上清静无人,只有一个皓首长须的老人坐在窗边独自浅斟低酌。
    听到纷沓的马蹄声停在楼下,云儿探出窗外查看,只见那恶魔竟已算计好了似地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正等在那里。
    见她出现在窗口,男人得意地说“想跳楼吗?跳啊,大爷我正等着接呢!”
    云儿冷笑道“恶魔,休想!”
    她退离开窗口,探手入怀,从腰侧取出一个长型的锦包,抖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简,毫不犹豫地双手握起它--
    “姑娘难道别无选择了吗?”一个苍凉的声音阻止了她。
    云儿回头,见那位垂目独酌的老人已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管长烟杆。
    “我,我不能被他们抓住……”云儿凄惨地说。
    脚步声在楼道上响起,老人截断她的话。“姑娘如何称呼?家居何处?”
    久居此地,老人当然对眼前发生的事猜出了大概,也知道楼下的人有多么大的势力,而这个美丽的姑娘居然不畏恶势力,打算以死相抗,他不由佩服她宁死不屈的精神和勇气,便决定要插手此事。
    “李云儿,越州人氏……”
    “呵呵……云儿,真没想到你已经来了。”云儿话未说完,老人已佯作亲热状地大声笑着将她拉回桌前,并示意她收起那把短兵器。
    与此同时,一群人杀气腾腾地从楼梯口涌了上来。
    老人转身朗声高笑道“吓,原来是漕帮萧舵头啊。难怪今晨老夫一直听到喜鹊儿叫呢,原来是贵客登门呐!”
    舵头看到老人,脸上的凶气立即收敛了几分,恭敬地说“不知老将军在此,贸然闯入,实在是打扰了……”
    而他的一个手下暗暗地潜到云儿身边,想趁老人分神说话时抓住她。
    老人彷佛无意似地顺手将手中的长烟杆一挥,正巧打在那个人的后脑勺上,那人闷哼一声跌坐在地。老人却毫无所觉般地继续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舵头既然是贸然而入,那老夫也不强留,请各位自便吧。”
    舵头心里暗骂,但口气依然恭敬地问“对不起,老将军,这位姑娘是我们未来的帮主夫人,还望……”
    舵头的话还没说完,老人猛然转身吹胡子瞪眼睛地打断他的话,大声说“望什么望?夫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将我的孙媳妇抢去做老婆?”
    “孙媳妇?!”这下不仅云儿大吃一惊,就连那阴险狡猾的舵头也愣住了。
    “当然!”老人眼一瞪。“我们郭、李两家可是在两个娃娃吃奶的时候就定下的亲事,老夫与子达还商量着要去接她来,不料她自己来了……咦,你算老几?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些家务事?”
    老人一挥烟杆对呆若木鸡的几个男人说“你们走吧,到别的地方为你们找个年纪合适的主母,我跟我的孙媳妇可是要好好叙叙旧哩!”
    说完,径自拉着云儿坐下。
    “这……可是晚辈仍然不明白,还请老将军明说。”舵头不甘心就此离去。
    “哦,这个啊--”老人将长烟杆凑在嘴边咂咂,皱着白眉看了看烟锅,对怔愣的云儿道“嘿,傻丫头,发什么愣?还不快帮爷爷点火,这烟杆闷着呢,不咂不燃!”
    “欸。”云儿明白老人是为了救她才编了这“孙媳妇”的说辞,于是也随机应变,机灵地接过老人递上的打火石,为他点着了烟。
    老人惬意地咂巴着嘴,将一口白烟吐到空中,恍若突然想起还没回答别人问题似地,回头对嘴角挂着冷笑,等着他的说词的舵头道“哦,萧舵头刚才说什么来着?看老夫真是老朽了,竟被这不上道的烟杆误了。”
    听出老人在指桑骂槐,舵头却不敢发作,只是忍耐地说“老将军说的孙媳妇一事……”
    “喔,对,萧舵头问老夫的正是此事。这还不明白吗?”老人一拍大腿,抚着白胡子拍拍云儿的肩头,道“诺,就是这位姑娘啰,她正是我们郭家当初为子达定下的媳妇。”
    老人的话显然对舵头是个极大的打击,他愣了半天,又上下打量着云儿。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少将军有尚未过门的媳妇?”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信。
    老人淡淡地抽着烟杆,说“那萧舵头不妨去问问你家帮主,问他是否听说过十多年前郭李联姻的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舵头和他那一帮手下,只是要云儿斟茶。
    这时,楼梯上又是一阵脚步声,几个身着赭色服装的精壮男人走上来,一起对老人恭敬地作揖道“老爷,恕我等来迟。”
    “不迟,不迟。”老人豁达地大笑。“萧舵头只是来与老夫聊几句家常话。你们来得正好,都过来见过少夫人。”说着将他们引到云儿面前。
    几个男人立即对着云儿毕恭毕敬的一鞠躬,齐声道“见过少夫人!”
    云儿连忙起身还礼,道“各位请起!”。
    不甘失败却又无奈的萧舵头在老人的哈哈大笑中气闷地转身离去。
    等那帮恶徒的脚步声一消失,云儿立即真心诚意地向老人道谢。“老人家,谢谢您救了我,只是……”
    “不用担心,老夫有办法对付他们。”老人嘻笑着摆摆手,又道“如果真要谢,何不就称呼我一声爷爷呢?”
    看着这个慈祥可爱的老人,云儿心里自然生出了敬爱之情,她笑着对老人抱手曲膝福了福,说“爷爷,谢谢您!”
    老人高兴地应着她甜美的称呼,眼睛笑眯了缝。接着又问她要去哪里。
    当得知她暂无去处时,老人提醒她说“漕帮在这方圆百里的势力很大,那个萧舵头为人狡诈,武功也很高,你得小心他的暗算,时时跟在我身边。等我把城里的事办完后,你便随我回烟翠谷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烟翠谷?好美丽的名字!”云儿赞叹道。
    接下来的几天,云儿得知老人名叫郭畅,是距城不远处的烟翠山庄的老庄主。烟翠山庄在这一带有很高的声望。而这里是她早已听说过的庐州城,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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