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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小洛仰头惊慌地盯着慕辽问,见他的视线已不在她眼睛上,而慢慢向下滑落到她的唇上,她下意识地闭紧嘴,向床里挪了挪让他的脸、他的眼睛离自己远一点。
    见她惊慌的样子,慕辽露出邪魅地一笑,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暧昧地说“我想干什么?是你先来招惹我,让我抱你的!”
    “我……,”小洛的心里悔死了,后悔不该因为一时的感动,相信他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她挣了挣被按住的肩膀,感觉他手劲不大却摆脱不开,她恼怒地瞪着他,“那是因为我昨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心里乱得很,一时失控才会……,我可没想跟你……,跟你怎么样……!”
    “我知道!”慕辽的眼随手动,一路顺着小洛的肩膀上移,压根就未将她抗议的表情放在眼里,“所以才忍了一晚上,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总是胡思乱想,看来为了能让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不能不用一些非常手段。”说着,他的手已抚上她纤柔的脖颈,慢慢婆娑着向她的衣领下探去。
    小洛直觉得脖子上又酥又痒,心里慌得厉害,本能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下暗用力。
    慕辽看看小洛跟他暗中较劲的手,淡淡一笑,反手将她的手按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凑近她耳边斜睨着她尖尖的鼻梁,微嘟的嘴唇,深深地舒了口气,声音暗哑地说“你这是想靠力气赢我吗!”说着,将她的双手锢在一只手中,微微抬起上身,眼神略显凶狠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就试试吧……”说着,他猛地伏下头擒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啄咬着,而腾出来的另一只手,一路沿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向下滑到她的腰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腰带……
    小洛咬紧牙关抵抗他的舌侵入,同时用力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抽出手,岂料非但未能如愿,反倒招来慕辽更加粗重的喘息,和更霸道的侵入。
    他在试了几次解她的腰带未果之后,终于失去耐心,一把将它扯断。厚重的棉衣随着‘嘶’的一声敞了开来,露出里面贴身的中衣,尽显小洛饱满的胸部与纤细的腰肢。
    慕辽已不满足于在她口中索取芬芳,唇舌离开小洛的嘴,一路沿着她的脖子向下游走,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怕……,我会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不用……,不用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他的话如同诱惑的咒语,让小洛想起以前他们共度的日子,那时的确是她有生以来,度过的唯一快乐的日子。
    其实她并不讨厌慕辽,虽然他从来不对她说,他是如何保护她的,可是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与不在的差别。如今在听了他的许诺后,小洛像受了蛊惑,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抗拒,感受着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给她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慕辽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心中一喜,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微微抬起身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小洛忙闭上眼不敢看他,想起以前在岛上听教她歌舞的妈妈说,男女生活在一起,有些事是必需经历的。既然决定一起走了,那就由着他吧!小洛咬着牙,抱着必死的决心想。
    慕辽轻轻分开小洛紧紧夹着的腿,隔着中衣让她慢慢适应自己的不同,手轻轻抚弄着她身体上敏感的部位,希望她能更好的准备迎接他的进入,以减轻她第一次的痛苦。
    直到感觉她的身体慢慢发热,他才伸手解开她的中衣,在中衣敞开的那一瞬间,一件东西顺着小洛的身体滑倒床上,发出‘咚’的一声……
    第一零三章 落红
    中衣的带子被解开时,一个凉凉地东西随之擦着小洛胸脯滑落,她已发烫的身体猛然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只见一枚金簪落入床上的阳光中,闪着夺目的光。她的眸被刺得一痛,恍然自浑噩中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慕辽的身体,慌张地退到床脚坐起身,裹紧身上棉袍缩成一团。
    慕辽未防备被她一把推开,接着见她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一脸慌乱的样子,微微一怔,旋即想到她是第一次,许是因为害怕。然而经过一夜的煎熬,加上方才强烈的刺激,他早已坚硬如铁,哪里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慕辽强忍着拉起敞开的长袍,暂且半掩住自己裸露的结实欣长的身体,凑过去耐心地安慰道“洛儿别怕,哥哥会小心,不会太痛的……”说着,抓住她紧紧攥着衣服的手,强拖着她靠近自己。
    未料到竟招致小洛异常强烈的反抗,她似乎并未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奋力地想要甩脱他的手,嘴里一个劲地哀求,“不要,不要……”
    争执间,慕辽发现她手中握着什么东西,猛一用力将她的手拉过来,见是一枚金灿灿的凤簪,看起来十分眼熟。他仔细想了想,问小洛“这是……,当初你准备送给你娘的那支簪子?”
    小洛犹豫了一下,才默默地点点头,一滴眼泪随之从她的眼角落下来,滴在慕辽的手上,她垂着头不敢看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慕哥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近乎哀求,“我娘……,她离开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你亲眼见过她死的时候有多惨,所以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安心跟你走!”
    慕辽的面色渐渐沉下来,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凝重且复杂,稍伺之后凑过去将她抱进怀中,温声道“不走就不走,你且安心待在我身边,你要做的事我来想办法!”
    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袍,小洛依旧能感觉到自他胸口敞开的衣襟里,熏人欲醉的体热扑来。她极不自在的躲了躲,不知为何自见到这支金簪,她便再无法忍受与他身体的接触。“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们为敌,生死难料!我不想再连累你,再说也不用那么麻烦,那个城主给我的信里说,会将我送到仇人身边,只要我回到他身边,借他的手报仇岂不更好!”
    “你可见过城主,又对他了解几分,竟然敢说与他联手,”慕辽面色微寒,嗤鼻笑道,“你可知当初他是如何逼我出城,如何逼我亲手杀死羽灵儿,难道羽灵儿临死的惨状你没有亲眼见到吗……!”
    “我知道,”小洛抢言打断他,“正是因为他是一个极可怕的人,我才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与班家那样背景的人为敌。”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说什么,你一定要回去找城主,任他摆布吗……?!”慕辽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冷凝着小洛问。
    见他的样子,小洛微怯地盯着他点点头,“对不起,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放不下我娘的仇……”
    未待小洛的话说完,慕辽突然抓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拖离墙边,将她推倒在床上,猛地撩开自己的长袍压身上来。不顾小洛极力的挣扎,霸道地握住她的膝盖,欲掰开她紧闭的双腿,嘴里恶狠狠地说“你放不下……,你可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你……”他的话看似是情绪极度激动时脱口而出,却在说到一半时突然住了口。
    而猝不及防被他强行压在身下的小洛,根本无心在意他说的话,只顾倾尽全力地抵抗着慕辽的侵犯,嘴里不住地哀求“不要,不要……,求你!”
    此时的慕辽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凶狠,全无半点温存,不顾小洛哀求的声音已拖着哭腔,欺身跨在小洛身上,一把扯开小洛紧握衣襟的手。
    小洛直觉胸前一凉,酥胸完露在了他眼前,随着她嘤咛一声惊呼,慕辽扑身上来将她压在身下,伏下头来擒她的樱唇。
    慌乱之中,小洛来不及细想,蓦地抬手将手中的金簪抵在慕辽的脖颈处,面对她如此强烈到不顾一切的举动,两人具是一怔……
    慕辽感觉抵在脖颈上的金属冰凉刺骨,他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哀声赌气道“想杀我吗?!好啊!动手吧……”
    小洛同样惊诧地望一眼自己握簪的手,再看他一直温柔望着自己的凤眸,嗅到他身上熟悉到亲切的体味儿,心中涌上一丝内疚。
    她无助地说“慕哥哥,我求你别逼我了,我是不会放弃的,可我也不会伤害你……,”她转头看看自己握簪的手,猛一用力将簪头握得更紧,“你要是不在乎我伤害自己,你就随便吧!”说着,果真放松了抵抗。
    慕辽还未明白她此话何意,直觉自己裸露的肩膀上一热,他侧目看去,正见一滴鲜红的血液自小洛掌心溢出,沿着金簪缓缓滑下来,又一次滴在他肩上……
    第一零四章 仇人之女
    慕辽感觉自己裸露的肩膀上一热,侧目看去正见一滴鲜红的血液,自小洛掌心溢出,沿着金簪缓缓滑下,又一次滴在他肩上……
    他又惊又怒,一把拽过她流血的手,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金簪,然而小洛却抓得更紧,血亦更汹涌地自她掌心流出,他终是禁不住心痛,先放弃了与她的较量。
    慕辽转眸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纤柔手腕,恨声道“你当真宁肯如此糟蹋自己,也不愿跟我一起吗?!”
    见他虽满脸的怒容,眸中却难掩受伤的眼神,看得小洛心里亦极不是滋味儿,可是她明白他们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于是狠狠心寒着脸道“我就是放不下我娘的仇,一定要亲手让他们付出代价,如果你不肯放我走,我宁愿死在这里。”
    听了她的话,慕辽脸上竟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转眸对小洛,略显激动地说“你不愿放弃你娘的仇,那你可知道我都为你放弃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他说到这里,蓦然住了口,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脸,而后猛地甩开小洛的手说,“罢了,你既将仇恨看得比我重要,我又何必再纠缠。”说着,翻身下床,背对着整理衣衫,再不看她一眼。
    小洛慌忙起身,草草将身上的衣衫重新穿起来,而后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夺门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慕辽看着她逃出房门的背影,茫然地犹豫了一刻,忽而又面色一振,拔腿追了出去。刚跨出房门,他忽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止步定睛细看,见一身青衣的城主正飒然立于他面前,浅笑嫣然地看着他。
    “怎么,我们一向勤勉的慕公子,这个时辰了才起身……”他面如温玉,态度谦谦如君子,然而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极为猥琐,“看来这仇人之女的滋味儿不错呀!”
    慕辽本在见了他之后,更加担心小洛的安危急于脱身,然而听他如此出言不逊地讥诮他与小洛,忍不住侧目冷冷地警告他道“我与小洛的关系,不是你可以随便拿来调侃的那种!”
    “哦!”城主在接到慕辽的警告之后非但不怒,反而笑容更深道,“我可看到小洛姑娘刚才跑出去的时候哭得很凶,似乎是被强迫的,并不情愿跟着你呀!”
    哭了吗,慕辽心中一颤,我都放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哭!他侧目瞪了城主一眼,再无心思与他多说,绕过他向客栈大门的方向追去。
    城主泰然立在原地并未拦他,只气定神闲地淡然道“我既已出现在此处,你觉得你追出去就能见到她吗!”
    慕辽闻言身行猛然顿住,回身见城主如玉树临风的背影,单是如此平淡地站着,便连这简陋的小店亦能蓬荜生辉……
    第一零五章 激|情之下的真相
    105
    慕辽低头向一楼中厅的大门看去,果见门外的雪地上,在杂乱的脚印中,两行深深地车辕印格外醒目。
    就分开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城主便已将人带走,显然他们有备而来,早就等在这儿了,他暗怪自己方才一时失控大意了。慕辽反身快步走回到城主面前,凶狠地瞪着他,咆哮着质问“为什么一定要抓走她,你不是说过不一定非她不可的吗?”
    “谁说是我抓走她的,她可是一出门见到我的马车,便自动爬上去,还一个劲儿的哭着哀求我带她走……!本来嘛,我也不屑做这护花使者的,可是……”他说着话峰一转别有意味道,“她是我徒儿的心上人,看她哭成那样,我也弄不清出了什么事,只有先应她之请带她走了。”
    见慕辽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城主玩味儿地一笑,不无惋惜地又道,“我一直想将这丫头训练得心狠手辣,如今看来还是蛮成功的,这才从一个男人的怀里跑出来,便又急不可耐地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他说着暗瞅慕辽脸上的表情。
    “闭嘴!我不准你这样说她,”慕辽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打断他,“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她可是你……”话未说完,忽见城主瞪他一眼,眼眸顺着城主视线所示向下看去,只见楼下堂中的食客此时正抬头,饶有兴致瞅着站在二楼廊上的他们。
    慕辽收声回头红着眼怒瞪着城主,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我一句也不信,你今日若不放她,那就说你是要在这儿打,还是我们出去……”
    与慕辽的急怒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城主一直寡淡地表情,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瞟慕辽一眼,语气冷冷地说“这就是你对师傅说话的语气吗?”
    “师傅!”慕辽冷嘲地重复他的话,满脸不屑地表情,“你何时成了我们的师傅,又何曾将我们视做徒弟,我们对你而言不都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吗!”
    “哈哈!”城主不以为意地冷笑两声,即使在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中,他的笑声依然让慕辽能感觉到冷冽的寒意,“没错,曾经的确是,不过你现在可不同了……”
    城主轻轻理了理他鬓边与小洛纠缠时弄乱的发,眸子温柔如水地看着他,“你是我亲手培植起来的人,也是唯一能理解我,能与我同仇敌忾的人,所以我一直信赖你,放心地将我一身功夫教给你,还将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心血交给你,将权利也交到你手上。”
    他的手缓缓顺着慕辽的长发,滑到他的胸前未来得及整理妥当的衣领间,一片结实的胸肌裸露着。他保养得晶润无比的手指,突然反手抓住慕辽敞开的衣领,一改舒缓的语气恨声道,“可是你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还带走我的半壁天下……!”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见到他经年不变的伪善终于把持不住,慕辽心中暗觉痛快,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
    相通之后,慕辽想要他也尝尝自己心中被夺走在乎的东西的感觉,于是更加刺激他道,“你放任我活了两年,我便要用这两年的时间,用从你那儿得来的财力和人脉,继续扩充我的势力!”他想要迫使城主摘下那副如温润君子一般的伪善面具,想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城主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修为自然也早已异于常人,听了慕辽的话,他眼中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神色如常。
    他淡淡一笑,仿似恍然想起什么,凑近慕辽突然一改语气,关切地问“说起两年前,我倒一直记着你肩上的伤,”他的手随着话语,轻轻搭在慕辽右肩上,“当日你出城之后,我派人带了最好的大夫去找过你,可是你一直避而不见。不知你自己可有好好看过,你这样出色的美男子,若是落下了什么残疾岂不可惜!”
    慕辽一把搏开他的手,不屑地说“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假仁假义的模样不行吗!”
    城主面色亦是一寒,冷声道“使性子也要适可而止,我假仁假义?你不是也想借着我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吗,可是却先背弃了我们的盟约,而我还在一直容忍你。实话对你说吧,昨晚我们就找到这儿来了,一直没有露面就是给你时间满足你的情欲,现在女人你也要了,还想怎样?”
    “小洛对我来说并不只是个女人……,”慕辽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更觉得对他这样阴险不择手段的人说太多,反而让小洛更危险,于是话锋一转,不无警告意味地对他道,“当初班超弃我爹与万军之中而不顾,让他万箭穿心而亡,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无情无义的生活了十年一心只想着报仇。如果现在再让我失去小洛,那我或许连最后一点人性都会丧失,到时候我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
    城主见慕辽说话时言辞认真、表情凝重,不似在故意夸大其词,于是语气转缓道“谁说要你失去她了,我只要你全心全意辅助我完成我们的夙愿,至于你们那些小儿女情事,我怎会有心思干涉。”
    慕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半信半疑地问“那在岛上你为何千方百计的拆散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城主见他语气有松,耐心地解释道,“当初阻止你,是怕你年轻经不住儿女情长,会因为她放弃报仇的事。可如今我知道,你在离岛的两年间,从不曾放弃关注合王府和侯府的动向,想来你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不然也不会急着强行占有她……”
    第一零六章 相对不相识
    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衣衫不整的小洛跌跌撞撞地跑出客栈,客栈门前石阶的积雪虽早已扫去,然而进进出出的人脚上携带着雪水,集在台阶上冻了一层薄薄的浮冰。小洛本就心烦意乱又跑得急,未防备脚下一步沒踩稳,重重地扑倒在客栈门前的大街上。
    幸好这里是偏远小镇沒有官道,路上的积雪无人清理,跪倒在厚厚地积雪上如同倒在棉絮上,身上并未觉得痛。只是握着金簪的手杵在地上,手中的东西扎进肉里加剧了疼痛,可她仍紧紧地握着不愿放开。
    看着自己的血沿着簪柄处的接口,大滴大滴的落在洁白的雪上,很快在雪地上溶出了一方塌陷,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來。
    她一直在跟自己说那个人是仇人的亲人,只要我一天放不下娘的仇,我跟他便早晚也会反目成仇的。而且他早已认不出我了,这便证明不管我们以前一起经历过什么,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去式。
    所以她选择了跟慕辽走,离那个人远远的,甚至想将自己的身子给了慕辽,以绝了自己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牵念。可是她终究还是未能做到,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龌龊,觉得自己身上每个被慕辽碰过的地方都很脏,而她除了自己却无法去痛恨别人。
    小洛双手环抱着自己,就那样坐在雪地里无助又委屈的哭着,隔着朦胧的泪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青砖绿瓦的屋宇,看起來都显得漂浮不定,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浮的假象,唯剩下她一人……
    不时有人在小洛面前驻足,盯着这个好像疯了一样衣衫不整的姑娘,各种不堪的猜测围绕着她。
    小洛低着头垂泪,见眼前停下來的脚越來越多,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是怎样的不堪,于是更沒有勇气抬起头。正在她不知该如何逃离目前的困境时,在一双双污浊的粗布棉履中,一双纤尘不染的缎面滚金边的锦靴步入了她的视线。
    那双脚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起初她以为是慕辽,却不想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冒了出來,如淡淡的温流淌了过來。“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干嘛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哭?”
    此声一出,让小洛心中一颤,非但哭声立止,更觉自己如今的处境尴尬,两眼死死地盯住地面,恨不得此刻立刻显出一条地缝让她可以钻进去。
    然而地面是不会被她盯出缝來,她更不可能突然凭空的消失,唯有低着头尽量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衫。可是哭声可以立即止住,哽咽却是越忍越厉害,她心中暗骂老天,为什么自己最狼狈的时刻偏偏被他看到。
    小洛这边满心求着让他快点走开,可來人见她突然不哭了,却仍低着头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不站起來也不理他,竟蹲下身凑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不说话,”说着又指指小洛的裤子,“裤子都湿了,干嘛还不起來,难道是受伤了站不起來,要不要我扶你?”
    看到刘世昮伸过來的手,小洛像被吓到一样猛地避开,急道“不!不用!”而后想想自己总这样赖在地上也不是办法,于是忙站起身。“我沒事,就是刚才滑了一脚。”
    “哦!”刘世昮表情了然地点点头,道,“沒事就好!”说话间,垂下的眼帘瞥见小洛露在袖口外的右手,有血顺着指缝溢出,一滴滴的滴落在雪地上,惊讶地说,“姑娘的手在流血,”说着竟然一把拉过她的手,状似要查看伤势,“看样子伤的不轻!”
    要知道小洛此时手中还握着那支金簪,而那簪子当初可是刘世昮拿去亲自找人修好的。虽然小洛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可下意识的还是怕他认出來,尤其是她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于是忙一边挣扎着抽回手,一边用左手的袖子挡住金簪。而后两手抱在胸前扭过身,惊慌地说“我……,我沒事,可能是摔倒的时候划伤了手,沒事的!”
    “姐姐!”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拖着哭腔在小洛身后响起,她回头便见戴忆兰正从一辆不知何时冒出來的马车上下來,满脸担忧地向她跑过來,“终于找到你了,你被人绑走时可把我吓坏了!”说着竟然真的掉下了两滴眼泪,一把抱住了小洛,然而在凑近她耳边后,戴忆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带着警告的意味地道,“帮你逃跑的那个人可还在附近?不要以为你们还能再跑一次,我这次來可是有备而來,不想死就乖乖的跟我走。”
    见她的表现瞬息万变,小洛苦笑着撇撇嘴,轻声回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跑了,而且求你不要再耽搁了,马上带我走。”她怕慕辽随时可能反悔,急着赶紧离开。
    戴忆兰听了她的话身子微微一僵,像是未想到她会如此回答,然而很快便反应过來,松开环住小洛的手,满眼泪花、又喜又泣地握住她的手道“现在见到你就好了!”
    刘世昮看看戴忆兰,再看看小洛,走过來问道“这位便是你所说被劫走的姐姐戴念雪吗?”
    戴忆兰闻声转身恭恭敬敬地颔首回答“正是。”而后又转回头对小洛道,“姐姐被掳走的这一日一夜,全靠这位刘公子,亲自带人将京都周围数百里都搜遍了,到现在还沒休息过呢,这才让我们姐妹得以再团聚……!”
    “姑娘这话说的严重了,”刘世昮打断戴忆兰的话,谦声道,“本就是我家中有事拜托各位姑娘帮忙,才让戴姑娘遭遇了这样的事,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小洛贪婪地匆匆瞟一眼刘世昮,他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即使面对他们这样背负着罪名的人,尚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态度,全无半点慢待。想來昨日山野小院中的一幕,都是那些可恶的官兵所为,定然与他无关,于是上前施施然一礼道“我们姐妹本轻贱之身,劳烦公子费心,今日能再与妹妹团圆,犯女在此谢过公子!”
    “姑娘哪里的话,”刘世昮笑着抬手示意她起身,“我既已助姑娘脱罪,姑娘以后就不要将犯女这样的称谓挂在嘴上了,沒事就好不必言谢了。”他说着低头看看小洛湿透的裤脚道,“姑娘衣服都湿了,外面这么冷还是去车上说吧!”
    想想自己如今是他家的下人,再则担心慕辽追出來阻止她离开,所以小洛沒敢再耽搁,点头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爬上马车。
    一回头,见刘世昮站在马车边并未跟着上车,于是诧异地问他“公子怎么不上车?”
    刘世昮笑笑道“我是男子,而你们都是女儿身,共乘一车恐惹人非议,你们先坐马车走吧!我随后会骑马跟上的。”言毕,轻轻为她们关上车厢的门,小洛想想他所言有理便未多问……
    第一零七章 意料之外的去处
    107
    马车的门方一合上,戴忆兰便卸下了脸上伪装出的亲昵,冷着脸斜睨着小洛道“姑娘好沒有情义呀!我们一路同行我可待苛待姑娘,你竟然拿箭指着我,任我这边苦苦哀求说你走了我便活不了,你还是连犹豫都沒有就走了。”而后眸子在她身上上上下下观望了一番,不屑地问,“说吧,到底是何人有这般魅力?”
    “他是谁你沒必要知道……”小洛无心理她,更不愿看她充满戒备与敌意的脸,低头查看掌心的伤势。展开手,只见金簪的凤头深深地扎进了肉里,一块皮被凤嘴挑了起來,掌心溢满一泓鲜红的血液,随着不断有新的血液涌出顺着指缝溢出。小洛轻叹口气,刚才只顾着伤心,竟未觉手已经伤成这般模样,她正捧着手独自感伤,一双青葱一般的柔荑将一方雪白的手帕放进她手中。
    戴忆兰垂眸小心地帮她擦拭着掌心的血,脸上的冰冷化解了许多,叹口气无奈地责备道“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这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样,落下疤多难看,再说我们这是去给人家当仆人,以后少不得靠这双手干活,伤的这么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可如何是好……”她擦完血,将手帕堵在伤口上,而后从自己上撕下一条布片,将小洛的手包扎好。“我身上沒带外伤药,先这么着吧,一会儿下了车我再想法帮你找点药來!”
    小洛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包好伤口,再抬起头时只见戴忆兰一双眸子灿若星子,脸面虽仍绷得紧紧的,皱起地眉头里却透出了心痛的意味。
    是自己因为她们的关系特殊对她有成见吗!小洛心里想着,口气也柔和了不少“沒关系,皮外伤而已不必在意,”小洛冲她无所谓地笑笑。
    “这带姑娘走的到底是什么人?”见小洛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戴忆兰转换了语气假意闲聊似的地说,“怎么姑娘当时突然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跟他走……,”她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小洛的面色,见她听自己说这事脸突然沉了下來,似乎是不想提。
    可是她不能不问,因为整件事前前后后透着蹊跷,若是再出什么差池,而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跟主人交代,于是强颜笑着说,“现在怎么又突然要我赶紧带你走,好像怕什么人追來似的?”
    小洛见她一副不放心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他们之间以后相处起來会更多一些猜忌提防,这样会给他们行事带來诸多不利,对自己來说也更不便,于是她想了想说“他只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因为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才追过來,我跟他走只是想好好的跟他告别,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不要再问了行吗!”
    “嗯?”戴忆兰对她所说将信将疑,然而她既不愿说自己也沒有办法,只得点点头勉强应允,仍不放心地暗中点醒道,“姑娘既然已经回來了,想來也有放不下的事,以后就算不在乎我们这些跑腿办事的下人的贱命,也请为自己想想,想想自己要做的事。要知道一入豪门深四海,尤其是我们这些沒身份沒地位的下人,步步小心、处处留意尚且难自保,若一旦出了什么差池,莫说成事怕是连保命都难。”
    “去侯府,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跟他走吗?”小洛指指车门处,暗指她所说的是刚才送他们上车的刘世昮。她知道刘世昮与班超有亲缘关系,却沒想过他会送她们去侯府。
    “我们目前确实是跟着他不假,”戴忆兰想起昨晚她偷听到的消息,觉得应该告诉她,于是对小洛说,“可是我昨天听到跟我们一起出來的下人聊天时说,定远侯班超不日便要奉旨回京,而且据说这次圣上招他回京是因为他月前带领大军,将西北匈奴打得退城三百里。圣上得知后龙心大悦,所以特许他此次带亲卫军进京。一则是为了犒赏沙场上英勇作战的亲卫军勇士,二來则是想与定远侯商议,将这次征讨下來的十几座城池整合设立州府的事。如此一來,不只定远侯要在京城里桓居些时日,就连他所带的亲卫军一时也走不了,可是那些亲卫军人数众多,侯爷府根本住不下,而在城外设营扎寨,一來恐惊扰了城中进进出出的百姓,二來则是怕怠慢了为国殊死作战的勇士,所以圣上特意为那数百亲卫军另择了合适的府邸。这住处是安排好了,可……”
    戴忆兰斜睨小洛一眼,见她面色越來越凝重,心知她已隐隐有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测,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可是有了住处,还要有人收拾打理才行,而那些平头百姓,虽然平日里对保家卫国的勇士万分敬仰,可一听说要找人伺候他们,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说什么那些士兵终日在战场上厮杀满手血腥,早已视人命如草芥了,而且平时见到都是男人,看到女人全都……”戴忆兰说着蓦然话锋一顿,面色微红略显尴尬,想了想仍是嗫嚅着接着道,“所以他们都怕自己家的姑娘女眷进了那座大宅会被糟蹋了,百姓们为了躲避奴役,将家中的姑娘女眷们藏了起來,而侯爷又是个极重清誉的人,不愿强迫百姓交人……”
    “所以你觉得他其实是被派來,找我们这些本就该死的犯人去伺候那些亲卫军?”小洛惊讶地瞪着眼问。
    戴忆兰默默地点点头,语气淡淡地说“就目前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应该是这样的……”
    小洛不愿相信她所听到的,可事实显然就是如此,要不他为何要费那么多的周折找他们來,可是她要去的是侯府,是合王府,去那个满是野蛮人的地方受苦对她來说有何意义,她激愤地说“我干嘛要去那里,你家主人怎么说……”
    第一零八章 他的夫人
    108
    “你听來的这些消息可有禀告过你家主人?”小洛焦虑地问戴忆兰。
    戴忆兰略带愧疚地支支吾吾道“其实……,一直都是主人通过特定的方式传信给我,告诉我该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他……,甚至……,我连他的影子都沒见过!”
    “什么?”小洛忍不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真是可笑,世上还有这样的事,你连他的人都沒见过,就敢听凭他摆布?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不怕他害你?”
    “那姑娘你呢,你可曾见过主人?”戴忆兰不急不缓地反问小洛,“你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脸上露出似嘲讽,又似自嘲的浅笑,“我有我的原因受制于人,姑娘也有姑娘的目的留下來,各取所需而已!”
    小洛被她说的一时哑口无言,是呀,自己又几曾见过这位神秘的城主,而且就两年前城主将慕辽逼出城的手段,可见这位行踪诡秘的城主是个城府极深、手段狠绝的人!念及此,她不觉又想起慕辽恳求她留下的情形,想來也是因为了解城主的为人担心她被人所害吧!想着她轻轻将车窗推开一条缝,怅然地向來路看去,未觉得颠簸马车行进的速度却不慢,不自觉间已行出甚远,她与慕辽共度一夜的那间客栈影子都看不到了。还有……,她又向外探了探身子左右看看,刘世昮不是说会骑马跟着吗!怎么沒见他的影子……,小洛的心一下觉得怅然若失。
    “姑娘,你在看什么?”戴忆兰在身后叫她。
    “嗯!沒什么,”小洛收回身子掩上窗,抬眸满面忧虑地瞅着戴忆兰问“那你家主人呢,可曾与你联系过给过什么指示吗?”
    “暂时还沒有,”戴忆兰犹豫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又怕小洛再生异念忙接着道,“不过主人向來耳目灵通,一定知道我们目前的处境,他既沒通知我们改变计划,我们就先顺其自然跟着看看吧!”
    “也只有这样了!”小洛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一声,反正也回不去了。想起方才慕辽冷得冰块儿一样的脸,他从來沒对她这副模样过,一定是觉得她在戏弄他才会那么生气吧,算了!小洛轻甩甩头,反正他就算不记恨她也不打算回去了。
    行行复行行,无言的沉静中耳中听到的唯有车轮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周而复始……,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在小洛觉得饿得心发慌时马车终于停了下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马车外跑过去,一个老者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跑过,嘴里吆喝着“公子总算回來了,外面天这么冷,公子一夜未归,夫人担心的紧,午夜才睡下,这天不亮就起身等公子了!”
    见马车一直未再动,看來是已经到地方了?可是他们在说谁?小洛心中纳罕,轻启车窗向外看去,只见一行仆妇假定走过,随着他们行进的方向看去,只见刘世昮高坐于一匹雪白良驹之上。天地一色、雪驹相融,唯显他一身青衣格外醒目,柔光中他的面目清朗中透着温暖。
    说话的老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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