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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试图挽留我“你别误会。”
我吓得腿都软了。
“我没误会，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我什么都没看到，求求你放过我！”
我转身就逃，他在后面追我。拥堵的马路上，我没有方向的乱跑，周围的鸣笛声越发刺耳。一辆红色的小车掠过我的眼睛，保守估计当时距我的最短距离不会超过10。
第二十九章 原因（三）
宝马男扯着我的衣服到了安全地带。我虽性命无忧，但衣服上沾上了一个血手印。若是平时，我权当是衣服上的印花，谁敢盯着我的衣服看，我就敢咆哮他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可是今天我可是要跟男朋友上演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的，那这个手印就过分有些抢眼了。
宝马男找出一张纸巾试图擦拭我袖子上的血印，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真对不起啊。”
大哥，你刚刚分明是想谋杀我的节奏好吧！
“没关系。是我误会了。你继续……忙吧。”你就继续处理尸体去吧，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掏出手机，偷瞄一眼宝马男。他深情淡定，并没有一举夺过我的手机以防止我报警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只是看时间。向灏的动车是1045到站，时间上还很充裕。
我匆匆跟他告别，跑进附近的衣服店，挑了几件看着顺眼的衣服进了试衣间。
我选了一件穿起来最显瘦的衣服。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柜台上的宝马男。他换了一件新的灰色衬衫，是这个店展示在橱窗中的商品。他头发稍微理了一下，我初次见到他时的精英味散发自如。他远远地站着，始终朝我微微笑着。
在我准备付钱的时候，他抢先掏出钱给了收银的小姐。
“是我弄脏你的衣服，这件就算我赔给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抢着付我该付的钱。不过我赶时间，推来推去太麻烦，等上班的时候再给他钱好了。
我穿着新买的衣服正准备走，宝马男叫住我，他往前一步，扣住我的肩膀。我浑身一颤，浑身的细胞都砸颤抖。头皮屑散了两肩膀。
他这是要动手了吗？
宝马男轻轻地挽起我的头发拨到我胸前，大手用力一扯，将挂在后面的商品牌扯掉。
“现在可以了。”
我如获大赦，四肢却还处在坏死状态中，顿了一下才逃出服装店。
宝马男追上来，喊道“你怎么了？”
我边跑边喊“你别追上来了！我不是去报警，我只是去火车站接我男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经过，我赶紧拦住他。
在司机小伙的帮助下，我十点刚过就到了车站。车站候车厅人来人往，到处都是送别的场景，有的是同学之间，有的是夫妻之间，还有的是男女之间……
我越过候车厅，来到出站口。站在空洞的站口前，想着等会见到向灏的时候，他是不是变得更帅，想着他笑着对我说，赵仪我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了。
1045未到，我便接到向灏的电话。
“对不起，我今天没办法去钱塘。”
我挂在嘴边的笑容终于僵住。
“哦，我知道了。”
据我所知，动车只有在14级台风这样的极端天气下才会停运。向灏他啊……遇到比14级台风更恐怖的阻碍了啊……或者说是我们之间遇到了比台风更难以控制的阻碍。
我呆站在出站口。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等到自己要等的人满意离去。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灿烂。
我本来，可以比他们更灿烂的。
周围的喧嚣与我无关的吵闹着，毕业两年，我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
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
第二十四章 原因（四）
我期待这个人是向灏，但我同样知道这个人不是他。向灏不是无聊到在身后拍我一下然后又躲起来猜猜他是谁的人。
“诶，小姑娘，请问去笕桥该怎么走啊？”一个不知道操着哪个地方口音的大爷问我。
“你往车站东边走，那边有很多公交车，你问一下等车的人。”
“哦，谢谢啊。”瘦弱的大爷拖着一身的行李很矫健的离开。我却老态龙钟地如僵尸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宝马男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来往的人流中。在攒动的人群中，我第一次发现他竟也是挺拔健朗。
他遗憾地说道“我以为能看到你口中的男朋友。”
“怎么是你？”我皱眉看着他，他这副样子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我戒备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跟着我？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凭我三代贫农的身份也有犯罪分子将我定为目标？凭他这智商，这眼光，应该不用多久就要被警察叔叔抓去关了吧？
宝马男见我暴走的样子，立刻提心吊胆地让我冷静一点，并且自发开始解释“我只是忽然想看看人称赵爷的女孩子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莫非这个人其实是同性恋杀人狂？从公司那班程序猿口中风闻我男朋友的美貌，所以想先干掉我再取代我的位置？
我见他想靠近我，赶紧后退几步，警告道“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你干嘛这么害怕我？”他长叹一口气，拉着自己的衣服解释道，“我之前那一身血迹是早上送车祸的小孩子去医院的时候沾上的。你不要误会啊。”
我才没时间去误会，只是单纯觉得你的行为很可怕。
他欲上前，我阻止了他“我没见到男朋友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宝马男只一脸遗憾地站在远处看着我，远远地朝我挥手致意“不要太难过。回去路上要小心。”
我送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好打发。我本来还想把我包里的水果刀拔出来恐吓一下。不过看情况是可以免了这一出了。
坐上公交车之后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几次都差点哭出来。不过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的拥挤将我的伤感情绪都挤掉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我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在拨出键犹豫了好一会才狠心地按下去。我一直试图去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角色，我不想自己跟其他女生一样无理取闹。可是这样真的好累。
电话很快就通了。
“向灏……”本来想无理取闹一下的我忽然失语。
要不要用萌萌的娃娃音哭诉一下我今天被放鸽子以后的悲伤心情？
“你不要再来找我儿子。”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很冷静，却很威严，像是还珠格格里面的老佛爷，是不怒而威。
当年的我，就是被这个声音的主人逼到无路可走。
第二十九章 原因（五）
我一点都不喜欢向灏的妈妈。
人们常说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我想我跟她关系这么遭，大概就是前女友和现女友的缘故吧。
我虽然能理解她的作为，但是依旧无法原谅她，两年前对我，对我的家庭所做的一切。
当然，她今天一句话就毁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这笔账也该记上。
晚上，在阴郁心情的笼罩下，我好不容易才睡下，开始做着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美梦，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梦境中拖了出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向灏。
妈的=_=这死男人有午夜马蚤扰单身女青年综合症。
“向灏，你这是病，得治。”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病症。
他很大度地无视我的话，轻声说“我妈刚睡下。”
原来我和他已经沦落到苦命鸳鸯的地步了。
我陷入无奈的沉默中。
“赵仪？”他唤我的名字以确定我是否还在听。
“什么事？”
他苦笑“我妈快被我气死了。”
瞎扯的吧，你老娘的声音那么洪亮。
我不以为意地说“气死爸妈的孩子要受五雷轰顶，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我开玩笑的话引来向灏的不满，他语气生硬地道“那你觉得我该听我妈的话？”
“不然你真的想气死她吗？”
他抬高音调“如果我妈让我跟其他女人结婚，这你也无所谓吗？”
这是在试探我吗？
一股疑似从被窝中来的怒火在心中涌动，我吼“妈的！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我？我要是对你无所谓，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果断踢碎你的蛋让你当太监了好吧！”
话一脱口我便有些后悔。我是淡定帝，我是淡定帝……
稍微冷静下来，我语重心长道“向灏，如果你觉得太累，或者太困难的话，你就放手吧。我……好像没什么好的。人长得不漂亮，也不是很聪明，脾气也不好，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而且我妈也不喜欢你，跟你妈讨厌我一样讨厌你。你的感情，要是用来勾引土豪的女儿，你现在估计能升级当干部，上任当分部长，开着宝马车，包着二奶。多美好的生活展望，别跟我说你没想过。”咦？怎么越说越不着调了？
他顿了顿，沉着声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土豪的女儿。”
接着便挂断电话。
我扯着被子继续睡觉。不想没过几分钟，向灏又打了电话过来。
我这次是真的怒了“这不是午夜真心话节目，请勿再打电话过来了，拜托了！”
谁知他的火气比我更大“跟我道歉！”
“你神经病啊！我没做错事情干嘛要跟你道歉！”起床气什么的我也有的，只是平时都迁就你罢了。
他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声道“好，你别后悔！”
我愣了愣。
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原本想立即打个电话过去道歉的，只是一看时间，晚上1123分——这个点土豪的女儿估计都在睡美容觉。向灏就算冲动跑到外头去找女人，估计也只能去红灯区。
昂……我是不是该提醒他记得带套，否则染上性病就不好了啊=。=
第二十六章 原因（六）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宝马男仍安坐与座位上。看来钱塘的警察叔叔很不给力呀。
接着又是一天的忙碌。程序猿的生活是由无数个加班的日子组成的。我在这样忙碌地几乎失去自我的日子里，连自己是母程序猿这种性别特征都渐渐开始有些模糊。
向灏自那天晚上丢下一句狠话之后便不再联系我。以前和他吵架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模式。
有次似乎也是这样。吵架的起因我已经忘了。吵完后开始冷战。
后来还是我厚着脸皮跟他讲和。他冷冷淡淡地，无可无不可地接受我的道歉。
那时我心底酸酸的，想着这男人怎么这样，我都主动道歉了，他竟然还摆谱。我暗暗在心中决定，下次再吵架除非他主动来哄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理他。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学校树丛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蹲在草丛前，扒开一堆枯草。枯草堆下一窝小东西软软的身体在蠕动着身体。
这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狗，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我也跟着蹲下来，小心地戳着小狗。
向灏也伸出手指逗弄它们，顺手还将其中一只托在手心。他说“三天前它们出生的时候本来就想带你过来的，你一定很欢喜。”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来？”
“因为你还没道歉。”
“……”这个混蛋！
后来母狗回来了，冲着我一顿乱吠。生产后的母狗脾气都异常的暴躁。它的母性会让它攻击所有接近它孩子们的生物。
可是它却不吠向灏，甚至他一直手就将它给哄住了。它乖乖地接受他的抚摸，并且很享受的样子。
我在惊讶之余，发现他看着狗的眼神跟平时他看着我的时候没什么差别。或者说，他此刻眼底泛着的柔光，和他平时看着我的眼神，都称之为——温柔。
说起来奇怪，虽然每次都故意惹他生气之后都想着怎么跟他道歉，却从来不觉得他会因此就跟我分手。好像心中早就笃定，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吧。
——
宝马男后来真的上了新闻。不过是因为他在车祸中救助受伤女童。
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谋杀案，我心底免不了有些失落。
本来我脑中血染衬衫杀人分尸案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钱塘小报出了后续版本。
小报记者成功地挖掘了宝马男的身份信息。发现他是钱塘有名的实业家，是杰出商人。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大富豪竟然一直潜伏在他入股的其中一家公司当小职员。
这个消息曝光之后，引起公司一阵哗然。
那一天，公司其他楼层的人纷纷围观宝马男。更有不少年轻漂亮地姑娘用尽心思在他面前表现一番。
宝马男那天被人潮挤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大抵潜伏的身份被发现了，无论是特务，还是大老板，都无法再潜伏的地方待下去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新鲜感。毕竟我早就发现宝马男身上有很多疑点。
而且我也没有精力去八卦宝马男，因为向灏给我找了一个很漂亮的麻烦。
传说中很喜欢向灏的高官的女儿千里迢迢跑来堵我。
第三十章 名媛（一）
“你好。”这是官小姐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她顶着bobo头，一身知性打扮，粉蓝色的呢子外套，修身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细长腿，再加上一双目测7以上的高跟鞋，她整整比我高了一个半的头。
我站在她身边仰视着她，就仿佛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仰望着成熟干练的大姐姐一样。而且这种差距根本不是我再过几年能赶上的。我完全相信我活得越久只会变老，而不是变成熟。
初见面，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我公司大楼的门口，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看着我。我当然不知道她就是向灏妈妈钦点的未来媳妇，还以为这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请问有什么事？”她抿着嘴，艳红的嘴唇勾勒一个美丽的弧度“别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喜欢的男人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请原谅我听她这么说之后还是一头雾水，在很多读者眼中我是个没有智商的白痴，所以我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地瞎猜好了。
她微微侧头对我莞尔一笑“我叫平烟，是向灏的……一个朋友。”
我心中飞过一群白鸽，啪啪一阵翅膀的扑腾声，除了鸟毛和鸟屎，根本没有和平的气息。
我朝她点头示意“你好。”
她揉着珍珠耳环，聪慧的目光闪亮却尴尬地不知道该讲什么。
我攥紧手提包的带子，远远看见290公交驶来。
“对不起，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她叫住我，“要不我们吃个晚饭？”
她身上穿着四五位数的名牌衣服，显然我们的消费水平不再同一层次，我想我还是不要跟着她去自惭形秽吧。可惜我刚想走，她就挽着我的手臂拖着我到附近大厦下的一家港式茶餐厅。
我在餐厅温暖的氛围下显得非常的坐立不安。她却只是低头看菜单，很认真地想着要不要再点一个肉汤。
她伸手招来服务员，漂亮的水晶指甲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至始至终保持着恰当的微笑。
我在等待服务员上次的漫长的时间中，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她把玩着手表，带着一脸少女的梦幻表情说“向灏说如果想知道他为什么无法接受我的爱，就到钱塘来找你。很有个性的男人，我喜欢。”
“然后你就真的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对啊。而且我决定好好观察你！”
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好吧！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程序猿！
向灏，真有你的！竟然把你的麻烦推到我头上，真的是……太“机智”了。
我以为这应该是他无耻程度的极限，谁知第二天我还没下班，就又人冲进我们公司大楼，气势汹汹地跑到我面前，高贵冷艳地将我打量一番，然后从鼻孔中冷冷哼出一声，道“不怎么样嘛，原来向灏好这一口。”
很快她高端大气上档次地从我眼前消失。
那一天，我的手机号码也被出卖了。有个小姑娘不停地打电话问我的兴趣爱好，上至读书看报写小说，下到上衣外套和内裤，事无巨细，她都想了解。
一大堆女人正在向我涌来……
第三十章 名媛（二）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短短的三天时间内总共有五个女人对我毫不掩饰地表示鄙视。
“向灏，你这些年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我很冷静地在漆黑的夜空下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我等的290路公交车久久不出现，而目前的下班高峰让我觉得我走回去恐怕都比坐车快。
“不多。”他平静无波的声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有几个我也是最近才认识的。”
这么说是他临时勾搭的喽？
“呵，你行动力够强的啊。”我咬牙切齿地说。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行动，一句话就够了。”
我完全能想象到他不可一世的嘴脸，就像清朝末期那些洋鬼子看中国人一样。
“你要怎么散播你的荷尔蒙我不管，但是你能让她们不要来马蚤扰我吗？”
向灏一声冷笑“你有什么好马蚤扰的。你对于她们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让我姨妈附身几秒钟……
“你丫的会勾搭女孩子很得瑟是嘛？找你的土豪女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吼完准备要怒挂通话，只听那边传来着急的声音“别别别！”那边静默了一会，接听的人换了一个，“赵仪，我是莫赟。”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两口子吵架有外人在场是多么丢脸，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啊。
等等，谁跟他是两口子！
莫赟笑呵呵地说“向灏他有点喝醉了。他刚刚说的都是醉话。”
“他还在喝吗？”我还没傻到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只是他的胃并不好，怎么又乱喝酒了？
“当然。又有一瓶酒要见底了。”
“让他别喝了。”我态度非常强硬，莫赟立刻领命行动。手机另一端可以很清晰听见他们的谈话。
莫赟说“嫂子让你别喝醉了。”
向灏说“我不认识你嫂子，干嘛要听她的。”
莫赟叹气“是你的阿仪让你别喝酒。”
向灏回击道“我阿姨又不认识你。她才不会让你这么说。”
莫赟于是大吼“是赵仪！你的赵仪！她说让你别喝酒了。”
向灏也吼“我不听！让她自己跟我说！”
“手机给你！”显然莫赟又把手机还给他。
向灏对着手机说“你不让我喝，我偏要。”
我被他们刚刚的对话整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最后只能长长地叹息“哎……你想喝就喝吧。记得早点回家。”
然后我按了挂断。或许他明天酒醒连这段插曲都会忘记。那是不是还有源源不断的女人向我涌来？
呵呵，他可真幼稚，又那么大男人。这么难伺候，可是偏偏喜欢他啊。
一辆宝马从我身边经过，并且靠边停下来“赵爷，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宝马男探出头来跟我打招呼。
这是他被记者和好事者挤走那一天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了，我走回去就好。”
宝马男面无表情“忤逆上司，工资减半，奖金扣光，三年内不能加薪。”
我回以面无表情“哦，我明天就辞职。去一个不会随便扣工资的地方。”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没办法在钱塘混下去。”
我挑一挑眉“你威胁不了我。就算整个天朝我都待不下去，我还可以跑到资本主义社会去给他们添乱。”
宝马男目光阴沉的盯着我许久，尔后大笑“赵爷演技不错。”
“彼此彼此。”好久没有碰到能如此配合我入戏的人了。
第三十章 名媛（三）
后来我还是坐上了宝马男的车，只是从我上车后的十分钟里，我们前进的距离就只是一个肯德基店面的长度。
下班高峰的市中心，每条路都跟被好几坨大便堵住的抽水马桶一样。
我木然地看着前方一片亮红色的刹车灯。刚刚就应该果断地走自己的路，让车子继续如大便般堵塞交通啊。
宝马男转头看我，打破车内的静默“我以为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会更热情一些。还是知道我是你老板之后变得拘束了？”
我将目光收回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周凯。”
他惊讶地看着我。
其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是他开着宝马在路上拉风。
不过我还是解释了。
“我有个同学在政府部门工作。他给了我我真的周凯的照片，你跟他虽然长得有些相似，但是他看起来比你年轻多了。而且真的周凯毕业于w大的计算机系，而你说你的学历是高中。最后，最重要的是……”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风马蚤的笑“我最大的破绽是什么？”
我看着前方，庄重而严肃的宣布道“真的周凯有痔疮，而你没有。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他的表情却有些凝重，他缓缓说道“周凯是我弟弟。”
笑声戛然而止。
“所以你也有痔疮？”
宝马男翻了翻眼，无奈叹息“我想我终于可以下定决心扣你工资了。”
我赶紧握着他的手臂哭道“不要啊！请原谅我的嘴贱，我以后都不敢了啊啊啊！！”
我晃着他的手臂，直到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手。
他说“没想到赵爷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
我立刻放开他，不要意思地在衣服上蹭蹭手。
“年轻的时候喜欢卖萌，习惯了，到了这个年纪都改不了。你别见怪哈，还有能不能不要扣工资？我还要存钱买新笔记本。”
他笑道“我像是那么吝啬的老板吗？记得要好好讨好我，我有权为你加工资哦。”
这简单！嘴皮子上下一搭就可以获利，不用牺牲色相，不用陪睡，真是一笔好交易。
宝马男在我的赞美声中将我安全送到我住的地方。他特意下车目送我离开，我受宠若惊地几步一回头，用力地朝他挥手“谢谢您！您真的是太好了！”
他靠着他的宝马一直笑。等我爬山爬到二楼从窗户上往下看时，他已经离开。
我继续向上，走到自己的房间前，在黑暗中摸索着开门。
“你回来了。”
有人在我背后说。吓得我的钥匙都掉在地上。
楼道间的灯亮了。平烟站在我身后，带着她看不出好坏的笑容看着我。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
她挤出一个更大的微笑“我今天刚搬进来的。”
放着豪宅不住来到这种贫民窟，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等贫民能理解的。
我不欲与她多说，拾起钥匙开门。
“送你回来的男人看起来不错哦。”她的眉梢微微挑起，仅给我留下个难解的背影。
莫非，这部小说的心机女配终于出现了？
第三十章 名媛（四）
若是按照普通言情的情节，心机女配会毫不犹豫地告诉男主“那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而平时精明能干的男主会突然变成一个脑残分子，凭空地就相信了女配的话，然后去质问女主，或者直接跳过质问，直接进入狂暴状态来伤害女主。女主被伤害之后会喊着“你竟然不相信我”之后毅然离开男主，接着真的就投入男二的怀抱。
狗血的小说经常看到开头就可以猜到结局。可现实却是神秘莫测的，我看不透接下来的情节是如何发展。
向灏醉酒后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昨晚酒喝得有点多，你别生气。”
我瞬间就震惊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直接地跟我道歉。
向灏把我的沉默误认为是生气的另一种方式，他轻咳两声，提高音量“赵仪，我很少道歉的。”
我木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被吓坏了。
“你还在生气？”
“没有啊。只是从来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明明是令人惊喜的改变，为何我会觉得莫名地想哭？
向灏沉默着挂了电话。周围恢复静寂，唯有我的心依旧为此心悸不已。我果然是抖属性么？
在这之后，向灏整整隔了一个星期才再次跟我联系。我听得出他声音中隐含的疲惫，尽管他已经极力在掩饰。我不懂他为何要跟我掩饰他很累的事实，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问。
平烟似乎就在我隔壁住下了。她每天都放着悠扬的音乐，看着窗外众生。不过根据周围房屋林立的情况，她看到对面屋子里的j情的概率比看到美景的概率要高。
显然她来此更像是享受假期，而不是防着爱情第三者。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是我气场太弱，都不足以挑起她战斗的兴致？
另一边，我的工作却并不怎么顺利。我想再过不久，女同事们就会将我当成眼中钉。
这一切源于宝马男每日的突然到访。既然是每日到来，那便算不得是突然，只是每次他来过之后，我都觉得明天他不会再来，可每次我都错了。
宝马男说他很怀念这个地方，跟程序猿一起工作让他很开心。
每次离开，他都会特地跑过来揶揄我几句，每次都能吸引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有时他甚至亲自给我削平果。太过亲昵，让我很不适应。
在感情这方面上我一向很迟钝，但这一次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异样。毕竟，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我很慌张，于是我告诉向灏，告诉他我很迷惘。
他说“你离他远一点。”
然后我问“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没有回答我，仿佛这是比高等数学中的不定积分更困难的问题。
我和他是否走到了无路可走却不舍得分手的地步？
不久，十一长假到了。
我决定回家一趟，去见见爸妈，顺便……问候一下我的户口本。
第三十章 名媛（五）
对于大龄单身女青年来说，回家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父母亲戚总有无数个机会将话题扯到婚姻问题上。
回到家我刚把行李放下，我娘亲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到是我嘴唇习惯性地上扬，但很快脸色又沉了下来。
“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啦？我都快忘了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拿了筷子吃桌上摆的炒蛋，口齿模糊地说“我平时是真的很忙啊。你看，我又瘦了。”
我妈夺过我的筷子“人没到齐就吃菜，瞧瞧你什么样子。”
她转身继续炒菜，我直接用爪子抓了一块，偷偷抹了嘴，问道“爸呢？”
“在外面遛狗。”
老妈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了。我爸一手撑着门框，行动僵硬地脱掉鞋子。
我爸自从两年多之前突然中风之后，行动就有些僵硬。左边的身体变得不灵活，好在行动上还能自足。
他见到我回家，脸上掠过惊喜，只微微笑道“回来了啊。”
我重重点头。
两年前接到我妈电话，我整个人都傻掉了。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有毕业，心中一时间闪过很多想法和惊惧。
我怕我爸以后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我怕我一个人扛不起一家的重担，我怕没能力供弟弟完成学业……
向灏本来是要陪着我一起去看我爸，出发那天却因为比赛时间提前而去不成。
我爸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医生说照这个情况应该一个星期就能出院。
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却发生了。有一天在病房中照顾我爸的时候，我突然昏倒了。醒来的时候，我妈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害的我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眼泪在脸上汹涌奔腾。
我妈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给我倒了杯开水。
“别哭了。”
我扁着嘴。
我妈长叹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教你的，你老是‘哦、哦’，我还以为你都懂，没想到你这么糊涂！”
“妈，到底怎么了？”我的眼泪再次奔腾。
“你怀孕了。”我妈没有任何婉转修饰地告诉我这个骇人的事实，
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对我妈嘿嘿傻笑“你在骗我吧……”
我妈依旧沉着脸，无言地宣告这个事实。
对的，我的身体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
只是两年后，我依旧孑然一身。我时常后悔那时候没有将孩子生下来，就算是丢到孤儿院也比直接流掉好啊……至少在孤儿院我还有机会见到属于我的小宝宝。
——
“这次在家可以住几天啊？”吃饭的时候我爸问我。
我想了一下，最近主管大人都不敢让我高强度加班，估计这次待个三四天应该是没问题。说起来这一切还都多亏宝马男对我那暧昧不清的态度。
我妈突然插了一嘴“听说老郭家的儿子十一也回来。”她朝我爸使了一个眼色。
瞬间我就明白他们想干嘛。
“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要再让我出去吃饭了。”
我妈瞪我，开口的却是我爸“你25了，不小了。”
我低头摆出为难的表情，却偷觑他们的脸色“如果……我还是比较喜欢两年前那个……你们……同不同意？”
第三十章 名媛（六）
老妈“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我缩了脖子等待核战争的爆发。
母亲大人淡淡地瞥我一眼，淡然地拿起了汤勺，舀了一口蘑菇汤。
“你是不是又和那小子在一起了？”老妈如老佛爷一样的语调和姿态，高深莫测的问话，吓得我比紫薇香妃被关小黑屋时更无助。
回答是or不是竟成了难题。
我低头默默吃饭。
“要是有结婚打算的话，让那小子自己来跟我说。”老妈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面色无波，仿佛自己刚刚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惊涛骇浪的话，而是让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之类的。
“你难道……妈，你同意？”我还以为我妈会一拳打死我这个不孝女呢。
“我不同意你，你就会离开他了？”
“……”真不愧是我妈，如此犀利又开明，实在是我的福分，好想大喊一声“老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不过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在饭后陪老妈看电视的时候忍不住蹭过去卖一下萌。
“妈，你真的同意？”
她正看着被我吐槽到爆的泡沫剧，不耐烦地将我从她身上推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我？那可就多了。五岁的时候承诺要给我买芭比娃娃，最后给我买了一只小小熊。亏我那是幸福点低，捧着小熊也高兴了很久。7岁的头饰，8岁的凉鞋，12岁的漫画书……多得都数不清了。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连对他的称呼都是“那小子”，完全不像是要让他当女婿的节奏啊。
老妈懒得理我。直到广告时间，她才懒懒地说“我讨厌的是他妈。”
是啊。两年前的事情，说起来完全是我家老妈和他家老妈战斗的结果。
其实向灏麻麻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她出现的时机不对。在我怀孕的事情曝光之后，她早向灏一步赶过来。先是对着我嫌弃了一顿，然后又说我爸这样将来要真的结婚会拖累向灏。
我爸那是话都说不清，当场就被气的高血压，差点送到重症病房去。
然后我妈就跟他妈掐起来了。我妈吼着“我女儿才不稀罕你那倒霉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
赶走向灏妈妈之后，趁着在医院之便，带着我冲到妇科做了人流。
后来向灏赶来的时候，知道我自作主张地杀了他的孩子，发了很大的火。我一气之下扇了他一巴掌，提出分手。
傲娇又自负的灏妹愣了好一会，然后才酷酷地说“你以为我稀罕吗。”甩门而去。
这就是两年前那场伤筋动骨的分手全过程。现在想起来，如果我当时不在医院的话，或许等老母冲动劲过后，现在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哎……
老妈看完脑残剧之后就去睡了。进房间前跟我说“我是不反对你们了。如果你们真的有结婚打算，他妈那边你们自己处?br />
手试图挽留我“你别误会。”
我吓得腿都软了。
“我没误会，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我什么都没看到，求求你放过我！”
我转身就逃，他在后面追我。拥堵的马路上，我没有方向的乱跑，周围的鸣笛声越发刺耳。一辆红色的小车掠过我的眼睛，保守估计当时距我的最短距离不会超过10。
第二十九章 原因（三）
宝马男扯着我的衣服到了安全地带。我虽性命无忧，但衣服上沾上了一个血手印。若是平时，我权当是衣服上的印花，谁敢盯着我的衣服看，我就敢咆哮他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可是今天我可是要跟男朋友上演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的，那这个手印就过分有些抢眼了。
宝马男找出一张纸巾试图擦拭我袖子上的血印，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真对不起啊。”
大哥，你刚刚分明是想谋杀我的节奏好吧！
“没关系。是我误会了。你继续……忙吧。”你就继续处理尸体去吧，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掏出手机，偷瞄一眼宝马男。他深情淡定，并没有一举夺过我的手机以防止我报警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只是看时间。向灏的动车是1045到站，时间上还很充裕。
我匆匆跟他告别，跑进附近的衣服店，挑了几件看着顺眼的衣服进了试衣间。
我选了一件穿起来最显瘦的衣服。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柜台上的宝马男。他换了一件新的灰色衬衫，是这个店展示在橱窗中的商品。他头发稍微理了一下，我初次见到他时的精英味散发自如。他远远地站着，始终朝我微微笑着。
在我准备付钱的时候，他抢先掏出钱给了收银的小姐。
“是我弄脏你的衣服，这件就算我赔给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抢着付我该付的钱。不过我赶时间，推来推去太麻烦，等上班的时候再给他钱好了。
我穿着新买的衣服正准备走，宝马男叫住我，他往前一步，扣住我的肩膀。我浑身一颤，浑身的细胞都砸颤抖。头皮屑散了两肩膀。
他这是要动手了吗？
宝马男轻轻地挽起我的头发拨到我胸前，大手用力一扯，将挂在后面的商品牌扯掉。
“现在可以了。”
我如获大赦，四肢却还处在坏死状态中，顿了一下才逃出服装店。
宝马男追上来，喊道“你怎么了？”
我边跑边喊“你别追上来了！我不是去报警，我只是去火车站接我男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经过，我赶紧拦住他。
在司机小伙的帮助下，我十点刚过就到了车站。车站候车厅人来人往，到处都是送别的场景，有的是同学之间，有的是夫妻之间，还有的是男女之间……
我越过候车厅，来到出站口。站在空洞的站口前，想着等会见到向灏的时候，他是不是变得更帅，想着他笑着对我说，赵仪我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了。
1045未到，我便接到向灏的电话。
“对不起，我今天没办法去钱塘。”
我挂在嘴边的笑容终于僵住。
“哦，我知道了。”
据我所知，动车只有在14级台风这样的极端天气下才会停运。向灏他啊……遇到比14级台风更恐怖的阻碍了啊……或者说是我们之间遇到了比台风更难以控制的阻碍。
我呆站在出站口。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等到自己要等的人满意离去。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灿烂。
我本来，可以比他们更灿烂的。
周围的喧嚣与我无关的吵闹着，毕业两年，我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
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
第二十四章 原因（四）
我期待这个人是向灏，但我同样知道这个人不是他。向灏不是无聊到在身后拍我一下然后又躲起来猜猜他是谁的人。
“诶，小姑娘，请问去笕桥该怎么走啊？”一个不知道操着哪个地方口音的大爷问我。
“你往车站东边走，那边有很多公交车，你问一下等车的人。”
“哦，谢谢啊。”瘦弱的大爷拖着一身的行李很矫健的离开。我却老态龙钟地如僵尸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宝马男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来往的人流中。在攒动的人群中，我第一次发现他竟也是挺拔健朗。
他遗憾地说道“我以为能看到你口中的男朋友。”
“怎么是你？”我皱眉看着他，他这副样子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我戒备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跟着我？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凭我三代贫农的身份也有犯罪分子将我定为目标？凭他这智商，这眼光，应该不用多久就要被警察叔叔抓去关了吧？
宝马男见我暴走的样子，立刻提心吊胆地让我冷静一点，并且自发开始解释“我只是忽然想看看人称赵爷的女孩子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莫非这个人其实是同性恋杀人狂？从公司那班程序猿口中风闻我男朋友的美貌，所以想先干掉我再取代我的位置？
我见他想靠近我，赶紧后退几步，警告道“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你干嘛这么害怕我？”他长叹一口气，拉着自己的衣服解释道，“我之前那一身血迹是早上送车祸的小孩子去医院的时候沾上的。你不要误会啊。”
我才没时间去误会，只是单纯觉得你的行为很可怕。
他欲上前，我阻止了他“我没见到男朋友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宝马男只一脸遗憾地站在远处看着我，远远地朝我挥手致意“不要太难过。回去路上要小心。”
我送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好打发。我本来还想把我包里的水果刀拔出来恐吓一下。不过看情况是可以免了这一出了。
坐上公交车之后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几次都差点哭出来。不过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的拥挤将我的伤感情绪都挤掉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我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在拨出键犹豫了好一会才狠心地按下去。我一直试图去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角色，我不想自己跟其他女生一样无理取闹。可是这样真的好累。
电话很快就通了。
“向灏……”本来想无理取闹一下的我忽然失语。
要不要用萌萌的娃娃音哭诉一下我今天被放鸽子以后的悲伤心情？
“你不要再来找我儿子。”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很冷静，却很威严，像是还珠格格里面的老佛爷，是不怒而威。
当年的我，就是被这个声音的主人逼到无路可走。
第二十九章 原因（五）
我一点都不喜欢向灏的妈妈。
人们常说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我想我跟她关系这么遭，大概就是前女友和现女友的缘故吧。
我虽然能理解她的作为，但是依旧无法原谅她，两年前对我，对我的家庭所做的一切。
当然，她今天一句话就毁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这笔账也该记上。
晚上，在阴郁心情的笼罩下，我好不容易才睡下，开始做着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美梦，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梦境中拖了出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向灏。
妈的=_=这死男人有午夜马蚤扰单身女青年综合症。
“向灏，你这是病，得治。”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病症。
他很大度地无视我的话，轻声说“我妈刚睡下。”
原来我和他已经沦落到苦命鸳鸯的地步了。
我陷入无奈的沉默中。
“赵仪？”他唤我的名字以确定我是否还在听。
“什么事？”
他苦笑“我妈快被我气死了。”
瞎扯的吧，你老娘的声音那么洪亮。
我不以为意地说“气死爸妈的孩子要受五雷轰顶，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我开玩笑的话引来向灏的不满，他语气生硬地道“那你觉得我该听我妈的话？”
“不然你真的想气死她吗？”
他抬高音调“如果我妈让我跟其他女人结婚，这你也无所谓吗？”
这是在试探我吗？
一股疑似从被窝中来的怒火在心中涌动，我吼“妈的！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我？我要是对你无所谓，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果断踢碎你的蛋让你当太监了好吧！”
话一脱口我便有些后悔。我是淡定帝，我是淡定帝……
稍微冷静下来，我语重心长道“向灏，如果你觉得太累，或者太困难的话，你就放手吧。我……好像没什么好的。人长得不漂亮，也不是很聪明，脾气也不好，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而且我妈也不喜欢你，跟你妈讨厌我一样讨厌你。你的感情，要是用来勾引土豪的女儿，你现在估计能升级当干部，上任当分部长，开着宝马车，包着二奶。多美好的生活展望，别跟我说你没想过。”咦？怎么越说越不着调了？
他顿了顿，沉着声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土豪的女儿。”
接着便挂断电话。
我扯着被子继续睡觉。不想没过几分钟，向灏又打了电话过来。
我这次是真的怒了“这不是午夜真心话节目，请勿再打电话过来了，拜托了！”
谁知他的火气比我更大“跟我道歉！”
“你神经病啊！我没做错事情干嘛要跟你道歉！”起床气什么的我也有的，只是平时都迁就你罢了。
他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声道“好，你别后悔！”
我愣了愣。
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原本想立即打个电话过去道歉的，只是一看时间，晚上1123分——这个点土豪的女儿估计都在睡美容觉。向灏就算冲动跑到外头去找女人，估计也只能去红灯区。
昂……我是不是该提醒他记得带套，否则染上性病就不好了啊=。=
第二十六章 原因（六）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宝马男仍安坐与座位上。看来钱塘的警察叔叔很不给力呀。
接着又是一天的忙碌。程序猿的生活是由无数个加班的日子组成的。我在这样忙碌地几乎失去自我的日子里，连自己是母程序猿这种性别特征都渐渐开始有些模糊。
向灏自那天晚上丢下一句狠话之后便不再联系我。以前和他吵架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模式。
有次似乎也是这样。吵架的起因我已经忘了。吵完后开始冷战。
后来还是我厚着脸皮跟他讲和。他冷冷淡淡地，无可无不可地接受我的道歉。
那时我心底酸酸的，想着这男人怎么这样，我都主动道歉了，他竟然还摆谱。我暗暗在心中决定，下次再吵架除非他主动来哄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理他。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学校树丛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蹲在草丛前，扒开一堆枯草。枯草堆下一窝小东西软软的身体在蠕动着身体。
这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狗，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我也跟着蹲下来，小心地戳着小狗。
向灏也伸出手指逗弄它们，顺手还将其中一只托在手心。他说“三天前它们出生的时候本来就想带你过来的，你一定很欢喜。”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来？”
“因为你还没道歉。”
“……”这个混蛋！
后来母狗回来了，冲着我一顿乱吠。生产后的母狗脾气都异常的暴躁。它的母性会让它攻击所有接近它孩子们的生物。
可是它却不吠向灏，甚至他一直手就将它给哄住了。它乖乖地接受他的抚摸，并且很享受的样子。
我在惊讶之余，发现他看着狗的眼神跟平时他看着我的时候没什么差别。或者说，他此刻眼底泛着的柔光，和他平时看着我的眼神，都称之为——温柔。
说起来奇怪，虽然每次都故意惹他生气之后都想着怎么跟他道歉，却从来不觉得他会因此就跟我分手。好像心中早就笃定，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吧。
——
宝马男后来真的上了新闻。不过是因为他在车祸中救助受伤女童。
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谋杀案，我心底免不了有些失落。
本来我脑中血染衬衫杀人分尸案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钱塘小报出了后续版本。
小报记者成功地挖掘了宝马男的身份信息。发现他是钱塘有名的实业家，是杰出商人。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大富豪竟然一直潜伏在他入股的其中一家公司当小职员。
这个消息曝光之后，引起公司一阵哗然。
那一天，公司其他楼层的人纷纷围观宝马男。更有不少年轻漂亮地姑娘用尽心思在他面前表现一番。
宝马男那天被人潮挤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大抵潜伏的身份被发现了，无论是特务，还是大老板，都无法再潜伏的地方待下去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新鲜感。毕竟我早就发现宝马男身上有很多疑点。
而且我也没有精力去八卦宝马男，因为向灏给我找了一个很漂亮的麻烦。
传说中很喜欢向灏的高官的女儿千里迢迢跑来堵我。
第三十章 名媛（一）
“你好。”这是官小姐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她顶着bobo头，一身知性打扮，粉蓝色的呢子外套，修身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细长腿，再加上一双目测7以上的高跟鞋，她整整比我高了一个半的头。
我站在她身边仰视着她，就仿佛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仰望着成熟干练的大姐姐一样。而且这种差距根本不是我再过几年能赶上的。我完全相信我活得越久只会变老，而不是变成熟。
初见面，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我公司大楼的门口，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看着我。我当然不知道她就是向灏妈妈钦点的未来媳妇，还以为这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请问有什么事？”她抿着嘴，艳红的嘴唇勾勒一个美丽的弧度“别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喜欢的男人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请原谅我听她这么说之后还是一头雾水，在很多读者眼中我是个没有智商的白痴，所以我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地瞎猜好了。
她微微侧头对我莞尔一笑“我叫平烟，是向灏的……一个朋友。”
我心中飞过一群白鸽，啪啪一阵翅膀的扑腾声，除了鸟毛和鸟屎，根本没有和平的气息。
我朝她点头示意“你好。”
她揉着珍珠耳环，聪慧的目光闪亮却尴尬地不知道该讲什么。
我攥紧手提包的带子，远远看见290公交驶来。
“对不起，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她叫住我，“要不我们吃个晚饭？”
她身上穿着四五位数的名牌衣服，显然我们的消费水平不再同一层次，我想我还是不要跟着她去自惭形秽吧。可惜我刚想走，她就挽着我的手臂拖着我到附近大厦下的一家港式茶餐厅。
我在餐厅温暖的氛围下显得非常的坐立不安。她却只是低头看菜单，很认真地想着要不要再点一个肉汤。
她伸手招来服务员，漂亮的水晶指甲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至始至终保持着恰当的微笑。
我在等待服务员上次的漫长的时间中，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她把玩着手表，带着一脸少女的梦幻表情说“向灏说如果想知道他为什么无法接受我的爱，就到钱塘来找你。很有个性的男人，我喜欢。”
“然后你就真的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对啊。而且我决定好好观察你！”
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好吧！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程序猿！
向灏，真有你的！竟然把你的麻烦推到我头上，真的是……太“机智”了。
我以为这应该是他无耻程度的极限，谁知第二天我还没下班，就又人冲进我们公司大楼，气势汹汹地跑到我面前，高贵冷艳地将我打量一番，然后从鼻孔中冷冷哼出一声，道“不怎么样嘛，原来向灏好这一口。”
很快她高端大气上档次地从我眼前消失。
那一天，我的手机号码也被出卖了。有个小姑娘不停地打电话问我的兴趣爱好，上至读书看报写小说，下到上衣外套和内裤，事无巨细，她都想了解。
一大堆女人正在向我涌来……
第三十章 名媛（二）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短短的三天时间内总共有五个女人对我毫不掩饰地表示鄙视。
“向灏，你这些年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我很冷静地在漆黑的夜空下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我等的290路公交车久久不出现，而目前的下班高峰让我觉得我走回去恐怕都比坐车快。
“不多。”他平静无波的声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有几个我也是最近才认识的。”
这么说是他临时勾搭的喽？
“呵，你行动力够强的啊。”我咬牙切齿地说。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行动，一句话就够了。”
我完全能想象到他不可一世的嘴脸，就像清朝末期那些洋鬼子看中国人一样。
“你要怎么散播你的荷尔蒙我不管，但是你能让她们不要来马蚤扰我吗？”
向灏一声冷笑“你有什么好马蚤扰的。你对于她们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让我姨妈附身几秒钟……
“你丫的会勾搭女孩子很得瑟是嘛？找你的土豪女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吼完准备要怒挂通话，只听那边传来着急的声音“别别别！”那边静默了一会，接听的人换了一个，“赵仪，我是莫赟。”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两口子吵架有外人在场是多么丢脸，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啊。
等等，谁跟他是两口子！
莫赟笑呵呵地说“向灏他有点喝醉了。他刚刚说的都是醉话。”
“他还在喝吗？”我还没傻到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只是他的胃并不好，怎么又乱喝酒了？
“当然。又有一瓶酒要见底了。”
“让他别喝了。”我态度非常强硬，莫赟立刻领命行动。手机另一端可以很清晰听见他们的谈话。
莫赟说“嫂子让你别喝醉了。”
向灏说“我不认识你嫂子，干嘛要听她的。”
莫赟叹气“是你的阿仪让你别喝酒。”
向灏回击道“我阿姨又不认识你。她才不会让你这么说。”
莫赟于是大吼“是赵仪！你的赵仪！她说让你别喝酒了。”
向灏也吼“我不听！让她自己跟我说！”
“手机给你！”显然莫赟又把手机还给他。
向灏对着手机说“你不让我喝，我偏要。”
我被他们刚刚的对话整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最后只能长长地叹息“哎……你想喝就喝吧。记得早点回家。”
然后我按了挂断。或许他明天酒醒连这段插曲都会忘记。那是不是还有源源不断的女人向我涌来？
呵呵，他可真幼稚，又那么大男人。这么难伺候，可是偏偏喜欢他啊。
一辆宝马从我身边经过，并且靠边停下来“赵爷，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宝马男探出头来跟我打招呼。
这是他被记者和好事者挤走那一天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了，我走回去就好。”
宝马男面无表情“忤逆上司，工资减半，奖金扣光，三年内不能加薪。”
我回以面无表情“哦，我明天就辞职。去一个不会随便扣工资的地方。”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没办法在钱塘混下去。”
我挑一挑眉“你威胁不了我。就算整个天朝我都待不下去，我还可以跑到资本主义社会去给他们添乱。”
宝马男目光阴沉的盯着我许久，尔后大笑“赵爷演技不错。”
“彼此彼此。”好久没有碰到能如此配合我入戏的人了。
第三十章 名媛（三）
后来我还是坐上了宝马男的车，只是从我上车后的十分钟里，我们前进的距离就只是一个肯德基店面的长度。
下班高峰的市中心，每条路都跟被好几坨大便堵住的抽水马桶一样。
我木然地看着前方一片亮红色的刹车灯。刚刚就应该果断地走自己的路，让车子继续如大便般堵塞交通啊。
宝马男转头看我，打破车内的静默“我以为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会更热情一些。还是知道我是你老板之后变得拘束了？”
我将目光收回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周凯。”
他惊讶地看着我。
其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是他开着宝马在路上拉风。
不过我还是解释了。
“我有个同学在政府部门工作。他给了我我真的周凯的照片，你跟他虽然长得有些相似，但是他看起来比你年轻多了。而且真的周凯毕业于w大的计算机系，而你说你的学历是高中。最后，最重要的是……”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风马蚤的笑“我最大的破绽是什么？”
我看着前方，庄重而严肃的宣布道“真的周凯有痔疮，而你没有。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他的表情却有些凝重，他缓缓说道“周凯是我弟弟。”
笑声戛然而止。
“所以你也有痔疮？”
宝马男翻了翻眼，无奈叹息“我想我终于可以下定决心扣你工资了。”
我赶紧握着他的手臂哭道“不要啊！请原谅我的嘴贱，我以后都不敢了啊啊啊！！”
我晃着他的手臂，直到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手。
他说“没想到赵爷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
我立刻放开他，不要意思地在衣服上蹭蹭手。
“年轻的时候喜欢卖萌，习惯了，到了这个年纪都改不了。你别见怪哈，还有能不能不要扣工资？我还要存钱买新笔记本。”
他笑道“我像是那么吝啬的老板吗？记得要好好讨好我，我有权为你加工资哦。”
这简单！嘴皮子上下一搭就可以获利，不用牺牲色相，不用陪睡，真是一笔好交易。
宝马男在我的赞美声中将我安全送到我住的地方。他特意下车目送我离开，我受宠若惊地几步一回头，用力地朝他挥手“谢谢您！您真的是太好了！”
他靠着他的宝马一直笑。等我爬山爬到二楼从窗户上往下看时，他已经离开。
我继续向上，走到自己的房间前，在黑暗中摸索着开门。
“你回来了。”
有人在我背后说。吓得我的钥匙都掉在地上。
楼道间的灯亮了。平烟站在我身后，带着她看不出好坏的笑容看着我。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
她挤出一个更大的微笑“我今天刚搬进来的。”
放着豪宅不住来到这种贫民窟，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等贫民能理解的。
我不欲与她多说，拾起钥匙开门。
“送你回来的男人看起来不错哦。”她的眉梢微微挑起，仅给我留下个难解的背影。
莫非，这部小说的心机女配终于出现了？
第三十章 名媛（四）
若是按照普通言情的情节，心机女配会毫不犹豫地告诉男主“那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而平时精明能干的男主会突然变成一个脑残分子，凭空地就相信了女配的话，然后去质问女主，或者直接跳过质问，直接进入狂暴状态来伤害女主。女主被伤害之后会喊着“你竟然不相信我”之后毅然离开男主，接着真的就投入男二的怀抱。
狗血的小说经常看到开头就可以猜到结局。可现实却是神秘莫测的，我看不透接下来的情节是如何发展。
向灏醉酒后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昨晚酒喝得有点多，你别生气。”
我瞬间就震惊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直接地跟我道歉。
向灏把我的沉默误认为是生气的另一种方式，他轻咳两声，提高音量“赵仪，我很少道歉的。”
我木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被吓坏了。
“你还在生气？”
“没有啊。只是从来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明明是令人惊喜的改变，为何我会觉得莫名地想哭？
向灏沉默着挂了电话。周围恢复静寂，唯有我的心依旧为此心悸不已。我果然是抖属性么？
在这之后，向灏整整隔了一个星期才再次跟我联系。我听得出他声音中隐含的疲惫，尽管他已经极力在掩饰。我不懂他为何要跟我掩饰他很累的事实，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问。
平烟似乎就在我隔壁住下了。她每天都放着悠扬的音乐，看着窗外众生。不过根据周围房屋林立的情况，她看到对面屋子里的j情的概率比看到美景的概率要高。
显然她来此更像是享受假期，而不是防着爱情第三者。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是我气场太弱，都不足以挑起她战斗的兴致？
另一边，我的工作却并不怎么顺利。我想再过不久，女同事们就会将我当成眼中钉。
这一切源于宝马男每日的突然到访。既然是每日到来，那便算不得是突然，只是每次他来过之后，我都觉得明天他不会再来，可每次我都错了。
宝马男说他很怀念这个地方，跟程序猿一起工作让他很开心。
每次离开，他都会特地跑过来揶揄我几句，每次都能吸引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有时他甚至亲自给我削平果。太过亲昵，让我很不适应。
在感情这方面上我一向很迟钝，但这一次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异样。毕竟，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我很慌张，于是我告诉向灏，告诉他我很迷惘。
他说“你离他远一点。”
然后我问“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没有回答我，仿佛这是比高等数学中的不定积分更困难的问题。
我和他是否走到了无路可走却不舍得分手的地步？
不久，十一长假到了。
我决定回家一趟，去见见爸妈，顺便……问候一下我的户口本。
第三十章 名媛（五）
对于大龄单身女青年来说，回家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父母亲戚总有无数个机会将话题扯到婚姻问题上。
回到家我刚把行李放下，我娘亲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到是我嘴唇习惯性地上扬，但很快脸色又沉了下来。
“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啦？我都快忘了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拿了筷子吃桌上摆的炒蛋，口齿模糊地说“我平时是真的很忙啊。你看，我又瘦了。”
我妈夺过我的筷子“人没到齐就吃菜，瞧瞧你什么样子。”
她转身继续炒菜，我直接用爪子抓了一块，偷偷抹了嘴，问道“爸呢？”
“在外面遛狗。”
老妈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了。我爸一手撑着门框，行动僵硬地脱掉鞋子。
我爸自从两年多之前突然中风之后，行动就有些僵硬。左边的身体变得不灵活，好在行动上还能自足。
他见到我回家，脸上掠过惊喜，只微微笑道“回来了啊。”
我重重点头。
两年前接到我妈电话，我整个人都傻掉了。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有毕业，心中一时间闪过很多想法和惊惧。
我怕我爸以后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我怕我一个人扛不起一家的重担，我怕没能力供弟弟完成学业……
向灏本来是要陪着我一起去看我爸，出发那天却因为比赛时间提前而去不成。
我爸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医生说照这个情况应该一个星期就能出院。
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却发生了。有一天在病房中照顾我爸的时候，我突然昏倒了。醒来的时候，我妈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害的我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眼泪在脸上汹涌奔腾。
我妈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给我倒了杯开水。
“别哭了。”
我扁着嘴。
我妈长叹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教你的，你老是‘哦、哦’，我还以为你都懂，没想到你这么糊涂！”
“妈，到底怎么了？”我的眼泪再次奔腾。
“你怀孕了。”我妈没有任何婉转修饰地告诉我这个骇人的事实，
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对我妈嘿嘿傻笑“你在骗我吧……”
我妈依旧沉着脸，无言地宣告这个事实。
对的，我的身体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
只是两年后，我依旧孑然一身。我时常后悔那时候没有将孩子生下来，就算是丢到孤儿院也比直接流掉好啊……至少在孤儿院我还有机会见到属于我的小宝宝。
——
“这次在家可以住几天啊？”吃饭的时候我爸问我。
我想了一下，最近主管大人都不敢让我高强度加班，估计这次待个三四天应该是没问题。说起来这一切还都多亏宝马男对我那暧昧不清的态度。
我妈突然插了一嘴“听说老郭家的儿子十一也回来。”她朝我爸使了一个眼色。
瞬间我就明白他们想干嘛。
“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要再让我出去吃饭了。”
我妈瞪我，开口的却是我爸“你25了，不小了。”
我低头摆出为难的表情，却偷觑他们的脸色“如果……我还是比较喜欢两年前那个……你们……同不同意？”
第三十章 名媛（六）
老妈“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我缩了脖子等待核战争的爆发。
母亲大人淡淡地瞥我一眼，淡然地拿起了汤勺，舀了一口蘑菇汤。
“你是不是又和那小子在一起了？”老妈如老佛爷一样的语调和姿态，高深莫测的问话，吓得我比紫薇香妃被关小黑屋时更无助。
回答是or不是竟成了难题。
我低头默默吃饭。
“要是有结婚打算的话，让那小子自己来跟我说。”老妈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面色无波，仿佛自己刚刚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惊涛骇浪的话，而是让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之类的。
“你难道……妈，你同意？”我还以为我妈会一拳打死我这个不孝女呢。
“我不同意你，你就会离开他了？”
“……”真不愧是我妈，如此犀利又开明，实在是我的福分，好想大喊一声“老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不过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在饭后陪老妈看电视的时候忍不住蹭过去卖一下萌。
“妈，你真的同意？”
她正看着被我吐槽到爆的泡沫剧，不耐烦地将我从她身上推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我？那可就多了。五岁的时候承诺要给我买芭比娃娃，最后给我买了一只小小熊。亏我那是幸福点低，捧着小熊也高兴了很久。7岁的头饰，8岁的凉鞋，12岁的漫画书……多得都数不清了。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连对他的称呼都是“那小子”，完全不像是要让他当女婿的节奏啊。
老妈懒得理我。直到广告时间，她才懒懒地说“我讨厌的是他妈。”
是啊。两年前的事情，说起来完全是我家老妈和他家老妈战斗的结果。
其实向灏麻麻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她出现的时机不对。在我怀孕的事情曝光之后，她早向灏一步赶过来。先是对着我嫌弃了一顿，然后又说我爸这样将来要真的结婚会拖累向灏。
我爸那是话都说不清，当场就被气的高血压，差点送到重症病房去。
然后我妈就跟他妈掐起来了。我妈吼着“我女儿才不稀罕你那倒霉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
赶走向灏妈妈之后，趁着在医院之便，带着我冲到妇科做了人流。
后来向灏赶来的时候，知道我自作主张地杀了他的孩子，发了很大的火。我一气之下扇了他一巴掌，提出分手。
傲娇又自负的灏妹愣了好一会，然后才酷酷地说“你以为我稀罕吗。”甩门而去。
这就是两年前那场伤筋动骨的分手全过程。现在想起来，如果我当时不在医院的话，或许等老母冲动劲过后，现在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哎……
老妈看完脑残剧之后就去睡了。进房间前跟我说“我是不反对你们了。如果你们真的有结婚打算，他妈那边你们自己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