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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狂情阿哥
    作者寄秋
    内容简介
    都是世人错误观念误导,硬栽他个什么──  太子妾妃成群、对女人狼心狗肺的评语,害他真心追女人还遭人白眼,尤其追一只有个凶恶师姐的娇俏小花猫。
    但好神奇,无敌单纯的小喵喵,竟能看出他深宫里的空虚寂寞?!管他的女诸葛师姐!诱拐哄骗非偷偷把她带回家,然师姐却使上连环计,先遣好友四人挡他们中间当木鸡,再远调前江南名妓对她保护隔离,又派精贼太监跟监还外放女人来翻云覆雨,啧啧,可惜……女诸葛再怎么推算,小花猫还是自己跷家了……
    正文
    第一章
    江南风光多明媚呀!
    姐儿花俏妹儿媚,敛眉低笑一秀花颜,波光绿意不胜春色。
    秋风轻拂,两岸的杨柳潇洒地一扬,戏弄平静的溪流,荡漾着无限羞色,一波波向着东边潜逃。
    美人如星,江山多娇,偏偏有个不解风情的男子眉头紧蹙,怒目以视,似要将前行的一对“璧人”给拆散,以成就自己的私欲。
    “月姐姐,他……是不是在生气?”吐吐丁香小舌,一位少年装扮的小娃儿不解地发问。
    同样是男装的美人儿巧眉一舒。“别理他,有人天葵不顺。”
    “咦?男人也有葵水吗?”小娃儿不轻不重的语调,适巧飘向身后生闷气的男人。
    “男儿,把那个小笨蛋带远些。”蓝衣男子青筋微爆,两掌握成拳。
    “风旋儿不是笨蛋。”眉一敛,郑可男笑中带着危险的警告。
    对,是愚蠢。“只是多余的人。”
    “炜烈——”
    “你忽略了我。”
    一脸怨夫模样的贝勒爷炜烈,也就是二阿哥手底下四大将之一的南火朱雀,此时心情已经非常不悦到喉咙口,不吐不快。
    娘子是他的,忙公事之余已鲜少有时间谈心,这会平白又冒出个不男不女的同门师妹,叫人看了咬牙切齿,只能捶心又捶肺地让出怀中人。
    想他们经历过一场锥心刺骨的生离死别,好不容易老天给了他们再次相爱的机会,但他总是得不到好处。
    先是仁心爱民的英明皇上给了男儿一只令牌,从此天下任意游,除贪官、斩不平;清强权、肃纪律,为汉人福祉奔波。
    简直比身为月刹的她更加忙碌,甚至还差点赶不上自身的婚礼,在行礼前一刻才匆匆套上凤冠霞帔,红巾下素着一张只有他清楚的美颜,来不及妆点。
    这点他认命了,不管是浓妆或是淡抹,他的男儿是天人转世,同样美得出尘,两人恩爱了一整夜。
    但是不到三日好光景,闲不下来的男儿无意间听到西金锋的娘子银舞提及某一官吏强抢汉女一事,捺不住的怒气遮蔽了新嫁娘的喜色,官服一换,挽起七尺绫纱便下江南。
    原本她还要怂恿好友们的妻子“出走”,适得刚下朝的他们寻妻而来,几个大男人先是纵容娘子们一时的谈论,而后各出奇招,安抚小娘子驿动的心潮,打消她们同行之念。
    他本以为可像先前那般贪欢,一边铲j除恶一边暖玉中温存,谁知——
    “我是你拜过堂的交心相公,难道比不上一个莫名窜出的小师妹?”讨人厌的小鬼。
    好笑的郑可男拍拍身边娃儿的手转向丈夫。“贝勒爷,要有容人之量。”
    好深的怨怼!
    “我还不够容忍她吗?白天霸着你不放,晚上还得陪她赏月,这置我夫权于何地?”欲求不满的炜烈,脾气暴烈地瞪向犹不知死活的小身影。
    “月姐姐,他好可怕哦!”身一缩,赵晓风偎向郑可男袒护的手臂。
    “不准叫她月姐姐,你赚她命太长呀!”可恨的小鬼,居然说他可怕。
    赵晓风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月刹已死,她是郑可男,满清贝勒的妻子不是乱党。”他可不想又兴起一阵反清风。
    少了女诸葛月刹的神机妙算,反清的力量大为消减,尤其是受世人尊崇的日月神教也因日魂、月刹的消失而瓦解,令朝廷松了一大口气。
    在二阿哥胤的瞒天过海下,死而复生的月刹已不存在,她成了郑可男——他的妻子,恪恭郡王府的少福晋。
    月刹未死之事不可张扬,毕竟是罪诛九族的乱党之首,朝廷饶不了她,民间反清份子更是极力招揽,两股压力会分割她,使她再度陷入当初的两难。
    即使两人已成亲月余,她仍不敢将未死之消息告知亲娘,每日下江南只敢远远一视,聊慰思亲之绪,就怕连累了已放弃国仇家恨的母亲。
    他是心疼她无奈,苦在胸口不能言,谁愿弃亲而不养,徒然只是远望亲容?
    “可是月姐姐明明没有死,你为什么咒她死?”睁着无垢大眼,赵晓风不知人心险恶。
    “你……”炜烈的眼底冒着火。“男儿,你教教她人情世故,免得我失手杀了她。”
    扬扬手中扇,一派书生模样的郑可男笑了笑。“有何不好,世间总得留清莲。”
    她不认为小师妹的天真更有何不妥,人世间存在太多贪婪邪恶,不需将纯净的灵魂染成污浊不堪。
    一份天真是一份良善,何必多了尘气。
    “我看是不解世事的小傻子。”他没好气的一瞟,饱含怒色。
    “聪明人烦恼不请自来,何妨傻一回。”她就是做不来绝对寡心,人总是贪情贪欲呀,
    炜烈满心不甘地戳戳赵晓风的脑袋。“你还要缠我们多久?”
    “月姐姐——”
    “是男姐姐,郑、可、男,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老是教不乖的小鬼。
    “有……有什么差别?不都是同一个人。”她嗫嚅地瞄瞄气正当头的男人。
    长年居住在长白山太白峰顶,渺无人烟的仙境让赵晓风心如白雪般单纯,清丽无邪的水眸不见半丝属于人的心机,干净得叫人自惭形秽。
    十六年前一场文字狱,她的双亲和家人一夕遭变故,惨遭九族之灭门大难,甫初生不久的她因奶娘的舍命相护而逃过一劫。
    后由生性孤僻的南疆第一美人花姑,亦是人称辣佬佬的师父听到婴儿啼哭声,循声踢翻奶娘的尸体才寻着人。
    辣佬佬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张花颜犹胜二八少女,肤细如脂,皆白似雪,唯独一头白发泄漏了年龄,不再青春年少。
    “山上下来的人都这么笨吗?”炜烈不耐烦地瞅了挽住妻子臂弯的小手一眼。
    “我才不是笨,月姐姐说你人太狡猾,要我少和你打交道。”人家是谨言慎行。
    山下的人都好坏喔!欺她年幼不懂事。
    还好一下山就遇上英气过人的大师姐,教导她一些做人处世的小诀窍,不致老是遭人白眼。
    “男儿,为夫的不曾对不起你吧?”两人重逢之后,他可是忠贞如一,不敢有二心。
    郑可男飘逸地一旋扇。“防着总是好,你让人不放心。”
    “不放心?!”
    “探子营的头头心机较深沉,未雨绸缪是人之常情,我担心你会勾引涉世未深的风旋儿步入小j细的行列。”
    他为之一哂地铁青着脸。“朝廷多得是人才,我会利用她?”简直是侮辱。
    “相公,你敢发誓她的单纯不是一个好诱饵?至少无知是秘密的保护色。”她的眼底有着犀利的洞悉力。
    “瞒不过你,我聪颖过人的好娘子。”他是有此打算。“她有很不错的发展空间。”
    汉人探子一向短视,重利无诚信,为了功名利禄宁可出卖祖坟,其心可议,不得重用。
    所谓非我族类的墙头草只往利我处倒,今日能背叛自己的族人,他日定受金钱引诱而反噬一口,他在用人之际不免多加提防了些,绝不轻信利字能收买的手下。
    但是赵晓风的天性纯朴,毫无防人之心,一张童叟无欺的天真脸孔,在探查消息当中无往不利,不会有人想要去防备她。
    但前提是,她得受些训练,长长心眼,免得未成探子先泄口风。
    “别算计她,你会先气死自己。”抿着唇浅笑的郑可男,以扇柄轻敲小师妹的肩膀。
    风旋儿是她奇、怪两位师父的师姐所交托,她得负起看护之责。
    炜烈瞟一眼毫无自觉性的小娃妞。“说得有理,她的‘蠢’有气死圣人的本事。”
    “炜烈,收起你轻蔑的口气,不要让我瞧见你鼻孔喷出的气。”他这样显得气度狭窄。
    “娘子,她要缠到几时?”他觉得被冷落了。
    自从两人之间多出个小烛台,他多少情话蜜语直往腹里吞,稍微亲昵的小动作也硬生生地忍住,折了英雄的锐气,他不知还能撑多久。
    他为何不能亲近自己的娘子,这是身为丈夫的权益,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来搅局。
    “月姐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赵晓风不笨,只是迟顿了些。
    “风旋儿乖,你炜烈哥哥生性脾气暴躁,有如三月天气时阴时晴,你尽管安心地待下。”
    “可是……”她不安地斜瞄他一眼。
    炜烈正想冷哼一声反驳爱妻,前头忽而传来阵阵马蹄声,他神色一凛,一手按住腰间的软剑。
    “咱们要挑了吗?”
    冷静的郑可男素手一回,雪白绫纱卷向赵晓风腰际,顺气一扯,将她送上树,以免遭波及。
    虽然是师出同门,但是赵晓风是所有师者的败笔,她能文能武,通剑术、音律、女红、刺绣、烹饪,但样样会却无一精通,永远只学个皮毛。
    剑能提,马步不稳,刀有力,腰杆不直,十招有七招砍向自己,令人看得心惊胆跳。
    煮了一桌好菜,色泽、香味诱人食指大动,但一入口甜酸不分,生熟各半,气煞了用心教导的辣佬佬,直呼上当拾了个笨娃娃。
    鸳鸯绣成水鸭不打紧,厉害的是一入水,线全飘在上头;缝个衣袖会少个袖口,叫人哭笑不得。
    不过她尚有一项奇才,一本武学经典数万字,她能过目不忘,只需看一遍便能倒背如流,谨记在心。
    算是上苍补偿一时的错手,还她一分灵慧。
    “王太傅搜括了济南百姓的血汗钱,我能坐视不管吗?”郑可男最痛恨欺压善良的无耻之徒。
    同是汉人不知羞,骨肉相残为私欲。
    “所以说,不是我们满人好战,而是你们汉家子弟自腐之心作祟。”女更皇帝为了大业,一统江山非过也。
    郑可男眼一笑。“你想先挑起满汉之争吗?”她骨子里还残存着反清意识。
    “你拿的是皇帝爷的御赐金牌,除的是不肖汉官,还分自己这身是满人或汉人?”她可别忘了自己已是御封的端仪郡主呵!
    “唉!我都忘了我已非月刹,老是当自己还在翻皇帝老子的底呢!”她习性成惯。
    一剑恩怨消,她已是死过一回,前尘旧事当抛脑后。
    “娘子,别急着出手,先让为夫的活动活动一下筋骨。”炜烈马一勒,挡在路中央。
    与大皇子交好的王太傅一向盛气凌人,目中无王法,快五十岁的身体还不知节制,妻妾上百不满足,以权势强娶汾县知府年仅十四岁的幼女。
    马车内哭声不止,滛秽的老头正趴伏在粉嫩两腿间冲刺,低嗄的喘息声几乎要盖过车轴滚动的声音。
    “不……不要呀!老爷,倩儿好疼……呜……”
    “爷的小心肝,把腿张大些就不疼了。”多甜的可人儿。王太傅滛笑地抓捏身下女孩的玉|乳|。
    当王太博性致正浓之际,马车突然打住,他才想高声斥责马夫,陡地马车往一侧倒去,吓得他抱住新纳的小妾直打颤。
    一会儿,门遭外力击碎,他畏畏缩缩地先将小妾推出去试探,见无危险才跟着爬出翻覆的马车,不知死活地大骂一干奴仆。
    “王太傅,你口不干吗?”
    一定神,王太傅立即善钻营的认出马上之人。“原来是炜烈贝勒爷。”
    “你好大的兴致,回乡一趟,人、财兼得。”瞧这马车十多辆,多半是民脂民膏吧!
    “呃!贝勒爷儿见笑了,是乡绅们的好意,给大阿哥的小小礼物而已。”他谄媚地弯腰弓背。
    以为招出大皇子胤的名号就能唬弄得了他?“可是我听到的却是百姓们的申诉,说你仗势夺取庄人的辛劳。”“那是有人眼红我是大皇子的太傅故意造谣,英明如贝勒爷应该不会听信谗言才是。”
    “你在说我是非不明?”炜烈略微调高冷冽的喉音。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哪敢说贝勒爷的不是。”王太傅表面恭敬,但心底咒骂不已。
    为了皇位之争,几位阿哥私下较劲得厉害,身为大皇子的亲信,他岂会不识二阿哥旗下四大贝勒之一的炜烈贝勒。
    台面上大家维持假意和谐,但是私下彼此心知肚明,迟早会有兄弟阋墙之举,他自然偏向大阿哥那边。
    “你们闲话家常让人心头躁呀!”
    这等贪官污吏,只需一只七尺绫纱便足够矣!何须多费口舌。
    扬扬扇,故作风流的郑可男眼尾斜睨树上摇摇欲坠的小师妹,担心她一个使不上力跌下树,决定速战速决清除此贪官。
    身为汉人不为族人谋福利已是犯了她的大忌,如今又为了私欲欺压良善百姓,直接强取财货以入私库,置人民生计于无物,实罪无可赦。
    “放肆!在太傅面前岂有你开口之理。”一旁家仆目中无人的大喝。
    她低笑地摇摇头。“好个狗奴才,嫌活腻了是不是,我倒乐于送你一程。”
    她手一扬,白光初现,一具尸体便往后仰。
    “你……你竟然敢当着本官面前杀人,来人呀!给我拿下。”王太傅一惊,连忙传侍卫擒犯。
    “得看你命够不够长。”不管炜烈气急败坏的劝阻,郑可男的夺命绫纱已舞出袖。
    一时间,红与白交错,无怜悯之心的她手下不留情,不予人活路。
    主子是贪官,手下是狂徒,一样草菅人命,枉顾济南百姓的血泪哀求,那么就以血偿还,将民脂民膏一块块地刮下来。
    王太傅车阵里不乏一等的大内高手,在刀光剑影下你来我往,其中一名高手为闪避白绫而撞上树干,恰好把在树上观战的赵晓风给撞下树。
    另一名负伤的侍卫机伶地以染了自身血液的长剑抵在她颈项,以她生命威胁。
    “月姐姐。”
    一句低喃的月姐姐止住了郑可男的招式,她白绫倏地一收,笑容冷残。
    “放了她。”
    王太傅冷汗一抹,面色青惨。“你……你到底是谁,胆敢诛杀朝廷命官?”
    他边说边看冷眼旁观的炜烈,期望他能出手相救。
    而炜烈之所以静如磐石不移转,全是因为爱妻杀意正浓,容不下他凑凑热闹,反正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根本用不着担心。
    就让她玩玩也好。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放开她。”寒肃之气上了她天人般的姿容。
    “开……开玩笑,本官为何要听一个市井小民之言,何况你要杀我。”他怕死地抽出小刀,在赵晓风心口比画着。“不放她,我要你生不如死。”她有把握救得了人,可是会留下一点小伤。
    天山与长白山虽相距千里,但是拜两位师父的怪性与师姑的不安分,她们师姐妹倒是熟稔得很,恍如亲人般贴近。
    这回师姑终于“又”受不了风旋儿的笨拙,二话不说的收拾包袱要她下山历练。
    之前已经有多次类似状况,每回总是师姑放心不下,不到三天工夫便嫌山上闷,又把人拎了回去,周而复始地玩着相同游戏。
    不过,这次师姑似乎狠了心要她成长,都快半个月还不见关切,身为师姐的她只有多费点心,把人看紧些,免得师姑找她霉气。
    “笑话,放了她我还有命吗?她现在可是我的护身符。”王太傅得意的笑声中有一丝惧意。
    看看二十几个侍卫、仆从死了一大半,不死的也负伤在身,叫他不紧抓着救命符怎成!
    “王衍,你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日子该终结了。”郑可男如冠玉般的脸庞露出亲善笑弧,任手上的白绫垂地如蛇身。
    一位见多识广的大内高手不由得惊呼。“你是月刹?!”
    话方完,炜烈一剑穿了他的心窝。“多话。”
    月刹未死一事只有皇上和五行诸好友得知,在世人眼中的月刹早在一年多前已亡故。
    此事关系到朝纲,以及流窜江南仍不死心的反清份子欲寻新领导的问题,因此月刹的存亡是件大事,绝不可能轻忽待之。
    “贝……贝勒爷,你杀了我的手下。”手抖得厉害的王太傅害怕极了。
    “他该死。”
    至此,王太傅明白了一件事。“贝勒爷是来杀下官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顽强抵抗,我会留你个全尸。”够宽容了,未罪及全族。
    “你是为了二阿哥杀我?”王太傅的脑中只浮起这个理由,未曾深思自己的过错。
    “凭你?”炜烈仰天大笑。“二阿哥是何等人物,你连替他倒痰盂都不够资格。”
    王太傅心惊胆战,生怕性命不保,畏缩地说道“小的命贱,会污了贝勒爷的宝剑,就饶了小人一命。”
    “我很想饶了你,可是我的爱妻却非常喜爱你的项上人头。”
    “端仪郡主?!”他冷抽了口气,不敢相信皇上亲笔御封的平民郡主如此狠心。
    “你残害岭南祈家十八余人,只为一只家传玉盘,复又追杀欲报父仇的出阁女儿夫家三十条人命……死在你贪婪之下的冤魂何止千百,我不能取你性命以正天理吗?”
    “你真是……端仪郡主?”几乎要软了脚的王太傅,颤着手指向一身白衣的美男子。
    郑可男冷冷一笑。“想留男丁承继香火就放了她,不然……”
    “你想怎么样?”王太傅整个背全都被冷汗给湿了衣。
    “皇上虽然仁慈,但是圣旨一下,财产充公,男丁发配边疆铲土,女眷红帐里伺候,你想,这样可快活?”
    “大阿哥不会纵容你们目无法纪,我……我就是不放人。”他仰仗着背后有大皇子可依靠。
    “很好,你惹恼了我。”不需要御赐金牌,她要他的命。
    风,诡异得燥热。
    王太傅和仅剩的三、四名侍卫寒毛直竖,两眼不敢眨地直视。
    突然——
    一道银蛇吐信而来,直逼赵晓风。
    众人一惊,急忙松手纷纷避之,谁知银蛇一幻竟成白绫,宛若有生命似的腾空飞舞,攻向逃脱的数条人影,绫纱一落命归阴。
    “月姐姐,我好崇拜你喔!”惊魂未定的赵晓风,抚着锁骨上方睁大了眼。
    炜烈一把推开她,直指她的鼻头。“是男姐姐,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句月姐姐,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月……呃!男姐姐是女中英豪,我爱死你……”的英姿焕发。
    但她下文还来不及出口,爱妻心切的炜烈即狠吼一顿,把她吼得耳朵轰隆隆,十句有五句不外乎娘子是他的,有他的爱就足够,叫她少做梦,早点回长白山种人参……
    “可是满山都是上百年的野生人参,我为什么还要种呢?”赵晓风不解地偏偏螓首。
    郑可男好笑地拍拍她。“他在吃醋。”
    “男儿。”炜烈脸微潮红地发出警告声。
    “炜烈哥哥干么吃醋?酸得牙都快掉了。”她还是不了解男女情事,当是喝了酸掉的酒。
    长年居住在与世无争的桃花源仙境,使她的七情六欲犹如一张白纸,完全不染垢,哪知醋意横生的男人已用眼刀杀她不下千刀。
    “烈,她还小。”郑可男安抚的柔荑接下他噬血的拳头。
    “十六岁的姑娘满街跑,她大得足够摆脱你这位奶娘的保护。”他不是味道地说。
    大男人还这么孩子气。“风旋儿的心性是朴实了些,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我哪有计较,是她老霸着我的娘子,我没扭断她的脖子已算气度好。”他狠瞪着赵晓风说道。
    “你喔!”她微笑地抚抚小师妹的头。“风旋儿跟着我们不安全。”
    她的武功不济,逃生技能不足,遇事只能傻愣愣地仰仗他们庇护,迟早会出乱子。
    “我就说嘛!把她送走才不会拖累我们。”他嘴上说得可毒。
    “月……男姐姐,我拖累你了吗?”抽抽鼻头,赵晓风一副泫泪欲滴的模样。
    郑可男以眼神责难丈夫。“没有的事,师姐是担心江湖凶险会伤了你。”
    “我什么都不会,你一定觉得我是累赘。”她不安地抠着大拇指。
    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快滚!别妨害我和男儿恩爱。炜烈在心里不屑地默念着。
    “胡说,风旋儿是个幸运姑娘,师姐可羡慕得紧。”一个令人折服的好命儿。
    此话说来一点不假,自幼她就好运随身,即使样样不专精,逢凶化吉的本事可无人能及,所以师姑才敢一再地“逐”她下山。
    “是吗?”赵晓风转忧为喜,笑眯眯地不见沮丧。
    “恢复得真快。”炜烈悻悻然地说道。
    “为了避免风旋儿遭遇危险,我们先回恪恭郡王府安置她再说。”她已考虑良久才下此决定。
    “不游江南?”
    “江南四季皆美,人间绝色不会因此少了咏赞。”四季轮回,来日再赏今日美景。
    “男姐姐,你要带我回家呀?”她喜欢有一个家。
    “是的,回家。”
    有爱的地方便是家。
    郑可男深情地望着丈夫,却燃起了他心底的熊熊欲望,他手一指,点住了赵晓风的岤道,随即抱起娇妻往林间深处走去。
    “炜烈哥哥,男姐姐,你们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点住她的岤道?
    炜烈邪笑道“我们要去做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人家不是小孩子啦!我十六岁了。”她不依地想跺脚,只可惜被定住了。
    回答她的只是一记得意的笑声,以及无奈的女子嘤咛声。
    第二章
    宫廷斗争层出不穷,无关于哪个朝代,娇媚的江山人人欲得,而龙椅只有一把。
    龙子龙孙们为高高在上的帝位相互残杀,早已失去骨肉之亲,五伦大乱,杀子杀父者大有人在,可见权力利欲之毒猛大过于天道伦常。
    位于深宫内苑的昭阳殿,康熙皇帝的众位皇子在初秋时分齐聚一堂,弦乐一拨,舞娘扬袖,满樽美酒虚复盈,婀娜多姿的波斯美女身着薄纱提着壶倒酒。
    看起来多么和谐的太平岁月,底下却暗潮汹涌,各怀j桧。
    “我说二皇弟,你在府中的舞妓个个妖娆妩媚,父皇可真偏宠你呵!”眼露色滛的大皇子胤十分嫉妒的说道。
    “大皇兄若中意就收了去,异族女子的风马蚤程度可叫人咋舌。”二皇子胤故作轻佻地挑眉。
    “包括你怀中的南蛮美女?”他试探的问道。
    胤手一推,美人儿立即易主。“玉奴儿,好生伺候大阿哥,别丢我的脸。”
    “爷。”她轻啧一声地偎入大皇子胸前磨蹭,眼底有淡淡遭弃的轻愁。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丽只是一种宿命的痛楚,既为君主进贡天朝的美女,她的命运已在定任人狎玩。
    原本以为跟了二阿哥可以从此寻得依靠,一颗芳心暗自倾注,怎知,转眼间的恩情成空,不到三月的宠爱便转手让人,叫人心口一痛。
    昨夜枕畔的激烈欢爱犹存淤痕,今日随即情断义绝,毫不怜惜地将她赠予生性暴戾的大阿哥,她除了强颜欢笑以获一时之宠幸,再无自我。
    “啧!多俏的美人儿,你一点都不心疼?”胤滛邪地咬咬艳红檀口。
    “美人何其多,区区一个蛮女能讨皇兄欢心,吾当忍痛割爱以示兄弟情。”胤秘潇洒地环抱另一名侍妾入怀。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一是泄欲,用来抚慰身心上的压力,一是为己,是藉以软化对他深具敌意皇子们的棋子。
    “二皇兄不公平哟!我也想尝尝蛮女的胭脂味。”藉酒装疯的胤乘机调戏胤的小妾。
    不动声色的胤笑笑地使使眼神,貌美的小妾即故意脚一颠地跌入八皇子怀中,一副醉意酣然地送着秋波。
    “看来我的爱妾较属意八皇弟,真叫人伤心呀!”他一脸唏吁地轻拍小妾圆浑的玉臀。
    “嘻……嘻……爷好死相,人家不要跟你了。”塔拉眉眼含媚地勾着八皇子,魅惑他向二皇子索人。
    美人在怀,心旌动摇的胤不禁意乱地覆上她胸前柔软揉捏。“二皇兄,你意下如何?”
    “像这般喜新厌旧的浪婆娘我不要了,八皇弟不嫌弃,就带回去调教调教。”胤不在意的挥挥手。
    “谢了,兄弟。”胤轻狎的扬扬唇。
    “不客气。”
    眼底有抹阴影,处于尔虞我诈的大环境中,胤的笑意从不抵达眼中,只虚应地挂在两嘴角上,冷眼看着兄弟掠夺他的女人。
    十数个皇子中以大阿哥的野心最强,毫不掩饰地欲与他一争天下。
    锋贝勒征西有功,棣樊贝勒扫荡沿海流寇立下威信,海灏贝勒驱逐海上浪人,深受地方百姓尊崇,炜烈贝勒平复数起反清力量,朝廷正打算加以封赏,而四人出色的政绩也引来了不少妒恨目光。
    只因他们是他麾下四大将,直接听命于他,而且受皇上赏识,为他稳固的皇太子之位立下根基,不易动摇。
    皇上因他们的杰出作为而龙心大悦,诸如进贡黄金、珠宝、衣帛、美女大肆赏赐,连带着对他也赞美了两句。
    然树大招风,在多变的帝王之家,锋芒太露并非好事,反惹来无穷尽的杀机,人人想取而代之。
    四人皆为多情种,但各自有所钟爱之妻,对皇上赏赐的美女不敢推卸,可却一古脑地全转赠予他,使得怡心殿莺燕满巢,不过,他是无福消受。
    于是,他便挑选了其中几名姿色上等的美女侍寝,大部分则送给有功战士为妻为妾,只留一部分聪颖美貌并存的女子加以训练,作为拉拢、打探诸皇子的暗棋。
    塔拉便是其一。
    “四皇弟,你瞧上哪位伶妓直说无妨,二皇兄不是小气之人。”一回头,胤迎向两道冷厉视线。
    刻薄寡恩的四皇子胤祯眉头一蹙。“我没有穿破鞋的习惯。”
    一言既出,众享美人风情的皇子们皆面上一尴。
    “四皇弟此言差矣!二皇兄只有一人,哪应付得了宫中数百美妾、艳婢,尚未破身的处子可不在少数喔!”他小心的斟酌用词。
    除了大皇兄、八皇弟之外,他最忧虑的对手便是深沉、擅谋略的四皇弟,恍若一条隐身在阴暗角落的赤链蛇。
    “是嘛!四皇兄就是顾虑大多才错失美人香涎,瞧我怀里的可人儿多妖媚。”十一王子胤禧乐得多一侍妾服侍。“就怕牡丹花下死,风流不过卯。”一群醉生梦死的傻子,受人操控犹不自知。
    “四皇弟说得有理,美丽的花儿都是带毒的,二皇弟不会是想藉着美色腐化我们的心志吧?”胤滛邪的眼中有抹精光。
    胤放声大笑地招唤舞妓斟酒。“岂敢,父星还仰仗各位兄弟为大清尽一份心力,休让四皇弟的醉言扰了酒兴。”
    “是或不是大家心里有数,二皇兄的心机怕是白费了。”诡笑的胤祯蓄意要破坏他的算计。
    “我的一番好意却遭污蔑,四皇弟的妒心未免表现得太明显。”胤佯装薄怒的沉下脸。
    “你认为我因嫉妒而口吐不实之话?”胤祯眼冒微火,颇为恼怒。
    “非也、非也,就当我以美人为手段好了,何必损及手足情呢!”他语含讥诮的一讽。
    胤祯怒目横视。“坐好你的皇太子位,小心跌下椅来。”
    扬袖一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昭阳殿,留下恣意畅欢的众皇子。
    天下何其壮阔,人人贪之。
    “四皇弟的脾气真拗,不懂得享受二皇弟刻意安排的美人恩。”不怀好意的胤捻弄城府。
    “美人恩,英雄冢,皇兄是醉不醉?”似笑非笑的胤一谑。
    胤局促的举起酒杯遮掩忿色。“呵!呵!我醉了,我醉了。”
    寻常人家的兄弟宴会到了帝王家竟是勾心斗角,相互猜忌地提防,得时时谨慎一言一行,以免落人口实,成为莫须有的话柄。
    你虚我伪不见真心,以言语测试彼此的实力,挑衅底线在何处。
    眼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况,谁知出了昭阳殿却是无尽的杀戮和相残;帝位令人泯灭天良,失了理智,不复上天赐予的清明。
    女真民族性的骠悍已根深入骨,刀刨锤铣湮没不了大漠儿女的狂野气味。
    血亲戮伐之战避无可避。
    一身酒味,三分醉意的胤走出昭阳殿,他摒退一干忠心的侍卫,本想回怡心殿稍作休息,但一想到四位好友兼手下的恶意捉弄,被众美纠缠的画面徒地令他心寒的一栗。
    他不禁苦笑着。
    美人虽多娇,但是一争风吃醋可叫人吃不消,他不是重欲好色之徒,适当的宣泄是需要并非刻意,他厌倦无意义的肉体之欢。
    看东木、南火、西金、北水都已见得终身伴侣,那份浓情蜜意他是羡慕得多。
    反观自己侍妾、侍婢、伶妓多不可数,可是无一人能入得了他的心,皆是金玉其外的庸俗脂粉,不由得令他有些可悲地摇摇头。
    在变幻莫测的皇位争夺中,谁能真心相倾?要的不外是虚名。
    以前他还能与炜烈他们一同风花雪月一番,如今一个个成了妻奴,整日绕着妻子转,连他随兴上府饮口淡茶都遭人白眼,好似他是多余之人。
    昔日众好友畅饮好酒、坐拥美女的日子已不复见,如今独留他一人犹在花丛中觅食,寻不着心中空置的佳人来填补寂寞。
    是呀!寂寞。
    此言若传入平民百姓家必遭耻笑,一个位高权重的阿哥居然学深闺怨女吟春悲秋。
    “二阿哥,你要出宫吗?”明德门的禁军统领趋前一问。
    意思是应否派禁军随护一侧,以防意外。
    “不用了,我上恪恭郡王府一趟。”胤佯装无心地说出目的地,予有心人利用。
    方出明德门,后方即有数名鬼祟的人影异动,冷笑的胤不想伤及无辜百姓,遂绕远路引开追兵,故意走入恪恭郡王府围墙边的小胡同。
    后脚一踅,仕女扇面的折扇一开,他状若无事的轻摇,一派清风流水般逍遥自在。
    “你们不太聪明,伤害皇亲国戚罪诛九族。”他不急着出手。
    蒙面黑衣人眼一凛,不置一语地拔剑相向。
    “好身手,可惜跟错了主子。”身一闪,胤将扇当剑接招。
    来者武功不弱,身无护卫的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以轻松的态度迎战。
    长剑泛寒光,招招阴狠,短扇旋招一化,处处戏耍。
    “是谁要取我的性命?”
    一回身,胤避开胸口致命一剑,又摇扇挥落背后一击,倏然他长腿猛地侧踢,对方一下闪避不及,结实接下重击,一口红血差点污了他银绣缎面鞋,幸好他缩得分寸适宜,原本戏谑的表情转为认真。
    “大皇子还是四皇子?”
    “二阿哥是个聪明人,下地府问阎王老爷好了。”玉枕岤受创的黑衣人拚死要达成使命。
    他剑招变得凌厉,以命相搏的狠劲让胤不敢轻心地沉着应付着,还不时分心地注意胡同口戏玩的幼童是否误入剑光中。
    青翠的树叶在剑影下不规则地掉落地面,只见满地残缺的绿色和……鲜血。
    一个不慎,上臂被划了个小口,痛感激怒了自负的胤,他眼神倏地一冷,手中的折扇似有生命般飞旋而出,看似无奇的扇骨锐如刀面。
    一时间,哀号声顿起,黑衣人使剑的右手齐腕而断,血花喷溅。
    “你……你砍了我的……手。”
    面上一肃的胤冷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我的脑袋不容易,叫他下回挑个像样的手下,别贬低了我的尊贵。”
    “你不会……得意太久,我的主子会……拉下你的皇太子之位。”说完,他用力一咬牙,顿时脸色泛黑。
    “服毒自杀?”
    不需细察,这是宫廷里不时上演的戏码,为了避免宗人府逼供时招出幕后主使者。
    死人才不会泄密。
    “真以为我查不出你是谁吗?我只是不想亲手毁了父皇的期盼。”他轻喟一声。
    如何做到手足相亲,毫无芥蒂地共为大清一统而努力呢?他不抱任何希望。
    手臂传来痛感,胤低头瞧瞧仍在冒血的伤口,一个跃身飞过高墙,落定在恪恭郡王府的璃花阁。
    “啊!有鬼。”
    突然的尖叫声引来他的低头一视。“天呀!这是哪来的小花猫?”
    惊惶未定的小人儿捂着怦怦跳的胸口,不相信大白天会见鬼。
    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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