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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拉住她穿过后院天井。
    “弼尔雅,你怎么了?”善月察觉到他脸色有异,抓在他掌中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拧断。
    一进屋,他立刻将她紧紧抱住,脸颊贴在她馨香的颈窝,闭紧了双眸。
    “弼尔雅,你怎么了?”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心都慌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他什么话都没说,维持着相同的动作,抱着她一动也不动。
    善月却明显感觉到他的双臂更加收紧了,紧得几乎令她难以喘息。
    这阵子总是这样,他常常看见了什么却不肯对她明说,其实她早已明白他的能力远远超过她的了解之上,不对她明说也许是怕吓着了她,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神色异变过,一定是在雷捕快身上看见了什么他不愿见到的事情,而在一个人痛苦挣扎吧?
    “弼尔雅……”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但是只要他不说,她也绝对问不出来,只能回搂着他,静静陪伴。
    弼尔雅的眉头渐渐蹙紧,深深陷入忧虑中。
    他知道,与善月分开的日子来临了,他就要放开这双纤弱的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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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京城刑部衙门雷捕快走了以后,善月就觉得弼尔雅变得非常不对劲,他不再到客栈大堂替人观相,长时间都跟她窝在房里厮磨温存,偶尔见他茫然凝视着远方,恍若神游太虚,不动不语,突然烦躁起来时,他会骤然将她压上床,狂风暴雨般地索求她的娇躯。
    她发现他求欢的方式不再温柔慵懒,而是以着近乎绝望的激狂猛烈地要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将她焚烧殆尽为止。
    弼尔雅异样的反常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头莫名地箩上一片乌云,几次想刺探他的想法,他却执意不肯透露,让她只能一个人承受着心绪纷乱的折磨。
    当点点滴滴的疑惑在她心里渐渐聚成了不安的漩涡时,她开始感到恐惧害怕。到底是什么事,让弼尔雅不愿意告诉她?
    就这么惶惶惑惑、惴惴不安地过了半个多月,突然在一天的早晨,弼尔雅带着她出门,来到镇外一处环境清幽的民舍。
    “弼尔雅,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愕然。
    “这间房子的屋主搬到京城,正准备出售房子,我觉得环境不错,所以决定带你来看,如果你也喜欢的话,那我们就买下来。”他叩了叩门环。
    “你怎么知道房子要出售?”话才出口,她就发现自己多此一问了,弼尔雅一定是用她不了解的方法“看”到的。
    “我们应该要有个家了,总不能老是住在客栈里吧。”弼尔雅柔声说。
    “我们的家?”她为这四个字感动不已。
    一个受雇看守房屋的小厮这时出来开了门,问明来意后,便领着他们进去。
    “弼尔雅,这儿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儿?我们才只有两个人。”善月进屋,一看见豪华宽敞的正厅,就不禁拉着弼尔雅低问。
    “将来不会只有两个人,你也需要有人服侍。”他牵紧她的手。
    善月微怔。意思就是,他们将来会有孩子,而孩子需要奶娘,如果弼尔雅嫌她厨艺不好,也许会雇个厨子,这样一来,的确就不是只有两个人了。她愈想愈开心,陶醉地开始幻想起他们幸福美好的未来。
    弼尔雅牵着她的手慢慢看完屋舍内八个房间,眼眸始终不离她充满甜蜜欣喜的笑颜。
    “喜欢吗?”走出大门,他轻声问道。
    “喜欢。”她用力点头,脸上漾着止不住的甜笑。
    “那我就买下来了。”他立刻回头跟小厮低声交谈。
    善月站在一旁看着弼尔雅,心满意足而又感动莫名地笑着。
    岂料三天后再踏进这房子时,竟然还有更大的惊喜和感动等着她。
    “弼尔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她攀着弼尔雅的手臂,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她看见大门上结着大红绸花,大门框上贴了一副洒金的对联,门上两边各贴一个斗大的双喜字。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要当我的新娘。”他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低柔地在她耳边说。
    善月恍如身在云端,步伐虚软地踏着绵延到天井的红毯,来到红光耀眼,喜气洋溢的正厅前。
    看着各屋窗额上贴着“龙凤呈祥”、“凤凰来仪”、“秦晋永好”、“鸾凤和鸣”等等喜气洋洋的字句,她的眼泪无法抑止地落下来。
    “为什么哭?”弼尔雅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
    “因为喜极而泣。”她失神注视着他,梦呓似地倾诉。“我以为我永远不可能再披嫁衣了。”
    弼尔雅微微一笑,牵着她走进正屋。
    她看见屋内有几个人仍在忙着布置花烛,听见他们进屋的声音,全回过头来恭敬地蹲身请安。
    “这是王妈、李妈,那个小丫头叫雪薇,她们以后负责侍候你。”弼尔雅把两个老妈妈和一个小丫头唤到地面前。
    “少奶奶,屋里请。”王妈、李妈和雪薇小丫头,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
    善月略带紧张地回眸看着弼尔雅。
    “去呀!”他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善月跟着她们穿堂过院,来到后屋,这间屋子的摆设特别温馨雅致,床上挂着大红刺绣的帐幔,帐幔上绣的是栩栩如生的百子图。
    “少奶奶,来这儿坐。您放心,我们会将您打扮成最美最美的新娘。”王妈和李妈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慈蔼可亲地笑说,
    小丫头雪薇捧着嫁衣笑嘻嘻地走来。
    在王妈和李妈的巧手妆扮下,善月果然成了艳冠群芳的新嫁娘。
    突来的意外太惊人了,善月一直处在惊喜激动的情绪里,当地蒙着猩红刺绣的百蝠盖头,由王妈牵引着慢慢来到正厅时,耳边突然听见欢声雷动,她更为惊讶,不知道弼尔雅什么时候把那么多的镇民都给请来了?
    王妈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弼尔雅的手上,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耳边却清楚听见一声声充满喜悦的祝福。
    他们顺利地进行完大礼,两人各执着红绸子的一端,由弼尔雅领着新娘进入洞房。
    这一切完美得不像真的,善月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当弼尔雅把红盖头揭开时,看见他的新娘子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不想当我的新娘子吗?为什么哭成这样?”弼尔雅故意逗她。
    善月拚命摇头,真的没办法,激动和喜悦把她的心头塞得好满好满,她实在控制不了落泪的感动。
    他叹息地将她拥入怀里,这是他想给幸福和爱的妻子,但是此刻,他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要给她的是什么?他想也不敢想。
    “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她深深埋首在他的拥抱中。“可是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太容易了?我反而好害怕失去。”
    “你不会失去。”他用力抱紧她,像要将她柔软的身躯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别伯,我不会让你失去的。”
    “可是……你这阵子变得很奇怪,常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人捉摸不定。”她仰起脸认真凝视着他。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安排你的生活,你才会过得更舒服快乐一点儿。”他落寞地微笑。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快乐了,你不需要如此费心安排呀!”她安心地笑起来,窝在他怀里磨蹭着他的胸膛。
    弼尔雅收紧了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善月,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了。”他闭眸深叹,事情的发生已经迫在眉睫,他想隐瞒也瞒不住了。
    “什么话?”她满眼天真地笑望他。
    “明天会有人从京城来找我。”他很想逃避她专注的凝眸。
    “哦,是什么人?”弼尔雅已经声名远播了,有人从京城来找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并不觉得特别奇怪。
    “来找我的……是皇上身边的人。”
    “什么?!”她骇异地惊呼。“是不是你的身分被发现了?”
    “不是,这不是皇上派人来命我进宫的目的。”他试着以平静的口气叙说。
    “那皇上有什么目的?”她心头微微一悸。
    “两年前的冬天,京城里所有寺庙全部丢失了四天王的护国法器,你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京城里到处是冻死的人,当时我阿玛吓得要命,一步也不敢出门,成天喊着『天要降祸了』这种可怕的话。”她不知道那件事与弼尔雅将被皇上宣召进宫有何关联?
    “皇上也认为是上天要与他为难,于是便命人四处走访能人异士,希望能辅佐他远离不祥之灾。”
    善月的心莫名地纷乱了起来。
    “听说京城有人将我列为四大奇人之一。”他继续淡然地说。
    “什么四大奇人?”她在这个偏僻的小城镇里根本不曾听说过。
    “京城里也有三个身怀异能的奇人,有些人闲着无聊,就把我们四个并称为四大奇人。”他无奈地闭眸吐息。“你还记得刑部衙门的雷捕快吗?他回京城之后,破了刘大人么女的案子,也因此我的名气在京城传扬得更快,刘大人同时也把我的事情奏呈皇上,皇上便派人来寻访我了。”
    “皇上要你做什么?”善月不安地扭绞着十指。
    “皇上希望我进宫,助他安定天下。”
    善月的脑袋混乱成一团。
    “所以,”他深深吸口气。“我明天就会离开你,回京城去。”
    离开你!善月掩口抽气,脸上的血色剎那间全失。
    “你可以带我一起回去!”她仓皇地攀住他的双臂。
    “皇上认得我是谁。”他深深看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在皇上幼年时,我们都曾进宫当过他的玩伴,他很清楚知道我是谁。”
    “那你还回去?皇上他抄了你的家,杀了你的阿玛呀!”她心绪都乱了,乱得无法整理收拾。
    “圣旨一来,我不得不走。”他捧住她的脸,凝重地对她说“在这世上,你想与谁为敌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当皇上的敌人。”
    “我们可以不要当他的敌人,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继续逃!”她无论如何就是不想离开他。
    “别说傻话了。”他咬紧牙根,压抑着情绪。“皇上一旦通令各省捉拿我们,你以为我们真能逃得了吗?为了逼我就范,他甚至很可能会拿你的生命来要胁我,明知道这些都是会发生的事,我们又何必浪费时间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皇上若知道你的身分,难道还会放过你?”她惊慌得无法思考。
    “会。”他锁着双眉紧紧凝视她。“他会替我翻案,并找到陷害我阿玛的人治罪,也会恢复我的爵位,归还郡王府,让顺承郡王府得以沉冤昭雪。”
    善月怔怔然地发楞着。这样的结果似乎很好,只是……
    “你为何不肯带我回京?”为何要说出“离开你”这种令她心碎的话?
    弼尔雅落寞地凝望她许久。
    “所有曾经待过郡王府的人,几乎都知道你是谁,难道你想以二贝勒的『九姨娘』身分继续住进郡王府吗?”
    一个几乎被她遗忘的身分又回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冻结。
    “善月,我并不是要永远离隰你,今天与你成亲,就是要告诉你,我弼尔雅今生今世的妻子唯有你一个人。”他坚定地说。
    善月眨着迷茫的大眼,明明听得懂他的话,却为何无法完全理解?
    “冷静听我说。”他捧着她不安的小脸亲吻安抚着。“你是我堂堂正正的妻子,我不要你承受任何难堪的骂名,所以回京之后,我必须先彻底整顿郡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把郡王府中曾经见过你的人一一遣散离开,包括我阿玛的小妾和遗留下来的奴仆。”
    善月痴望着他,眼中尽是全然的信赖。
    “我不知道这些遗散和安置的工作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阿玛的妾室得一一为她们另寻好人家改嫁,郡王府复爵之后,从前卖身王府的奴仆也都会慢慢回来,这些人若有知道你身分的都得遣散走,这些事也许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办妥,所以我要你留在这里耐心等我回来接你。”
    “要等多久?”她低哑地问。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半年?一年?这么长的时间,她将见不到他?本来今夜是浪漫至极的美梦,现在却变成了恶梦一场。
    “好,我等。”她强颜欢笑,指尖微微轻颤。
    “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他握紧她颤抖的双手,深切与她对望。
    “我相信。”她硬生生扬起笑,要很忍耐、很忍耐,才不致让泪水决堤。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掉泪是不吉利的。
    弼尔雅可以深刻感觉得到分离带给她的痛苦,或许这对两人而言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但若让她落入违背伦常道德的无情批判中,那份折磨会更加惨痛。
    “把这个留着。”他脱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轻轻搁在她的手心。“等我回来接你时,你再还给我。”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使她安心了。
    善月一低头,泪水自眼眶泛滥而下,滴落在玉扳指上,她仍在极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善月……”看着她无声啜泣,肩膀无力地抖颤,他的心一阵阵抽痛着。“你想哭就哭,不要这样忍着。”
    “我今天是新娘子,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我不能哭,那是不吉利的。”她忍得声音都发颤了。
    弼尔雅无奈地轻叹。对未来太了若指掌了,所以他根本不信吉不吉利这一套,也许善月对命运的无知才是幸福的吧?至少这次的分离,他比她更早以前就开始尝尽了分离的滋味。
    这一夜,两人无法入睡,弼尔雅自她背后环抱着她,相蜷侧卧着。
    “王妈和李妈是我特地挑来照顾你的,她们守寡多年,为人十分和善,我知道她们会尽心尽力照顾你。”
    善月安静枕在他的臂弯里,眼泪无意识地流着。
    “雪薇是王妈的女儿,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大姐,她可以与你作伴,陪你说话,你的生活不至于太冷清。”
    思念的感觉竟然如此痛苦,他明明还抱着她,她却已经开始思念他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不会有人敢欺负你。闲着无聊时,你可以去镇上的市集找你认识的姑娘走走逛逛,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吗?”
    她无力地点点头,静静地流泪,泪水濡湿了她枕在脸颊下的衣衫。
    “我把钱都留下来了,收在王妈那里,你要用钱时就找她拿。”
    善月觉得心口好痛好痛,像有一双无情的手在用力拧绞着,痛得她几乎没法子喘息。
    弼尔雅用他极其轻柔悦耳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叮咛着一些琐碎小事,她脆弱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害怕一开始,她就会整个粉碎……
    天亮了,他依然抱着她,无言相拥着。
    “饿吗?要不要起来吃东西?”阳光愈来愈炽,他贴在她耳畔哑声轻问。
    她摇头,用力抱紧他的手臂,生怕他就要放开她。
    “我离开后,你要懂得照顾自己。”他温柔地梳理她的发丝。
    她不应不答,死死咬着唇瓣,眼睛已经干得流不出一滴泪。
    “他们来了。”他缓缓松开手。
    善月惊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他。
    “善月……”他痛苦地闭上眼眸,看她强忍情绪的不舍神情,他的心便狠狠揪成一团。
    大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善月受惊了似地仰起脸,眷恋地凝视他的容颜。
    “我必须走了,相信我,我会尽快回来接你。”他避开目光,压抑着胸口奔腾的情潮,再多看她一眼,他的痛苦就加倍。
    “圣旨下!”
    这一声宛如石破天惊,震开了恋恋不舍的两个人。
    弼尔雅火速跳下床,一路整理衣衫,一路大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视线。
    善月颓然跌坐,仿佛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脑中只余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了马啼声嘶,往东方渐行渐远而去。
    “弼尔雅——”
    她抱着留有他余温的薄被,彻底崩溃地哭出声来。
    尾声
    “弼尔雅,你怎会是四大奇人?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紫禁城干清宫内,皇帝一见到入宫见驾的弼尔雅,当场惊讶得步下龙椅,来到他身前。
    “皇上,臣没有死,只是被藏起来而已。”弼尔雅恭谨地答道。
    “是你阿玛把你藏起来的?”皇帝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他。
    “是。”
    “因为你身怀异能的缘故吗?”
    “是。”
    “你不是还有兄弟?朕记得曾经去你大哥的葬礼拈过香。”皇帝还记得七、八年前的往事,当时他仍是皇子身分。
    “是,微臣的大哥意外坠马丧命,小弟则是落入荷花池中淹死的。”这些往事是弼尔雅最不愿再提起的。
    “他们的死与你有关吗?”皇帝警戒地盯着他。
    “所有的人都会对此心存疑虑,所以臣父才会将我藏起来,并且对外宣称我也已经暴毙身亡了。”他面无表情地垂望地面,美化了父亲对他所做的一切。
    “那么你可知道朕为何抄了你的家?削了顺承郡王爷的爵位?”
    “因为一颗出现在臣父书房中的先帝印玺。”他平静地答。
    “你能解释先皇的印玺为何会出现在你阿玛的书房里吗?”
    “能。”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皇帝。“前年,皇上登基不久,曾命内府大臣清点编辑先皇收藏的画作,内府大臣石衍范暗中将重华宫内百余幅没有先皇御题和钤宝玺的画作偷偷渡出宫,交给内阁侍读学士葛天成,葛天成再到南半截胡同找了一个精于篆刻的老师傅,盗刻了一枚干隆皇的御览宝玺,悄悄盗印在偷出来的画作上,准备时机成熟之后,再高价转卖给黑货商人,不料那盗刻先皇御玺的老师傅日日担惊受怕,无意间将此事说了出去,葛天成知道东窗事发,不找人顶罪下成,便趁着与我阿玛饮酒赏画时,暗中将先皇御玺放进了我阿玛的书房中,再由内府大臣石衍范奏报给皇上,因此,这整件事情我阿玛便成了无辜的替死鬼。”
    皇帝听到此,早已惊怔不已,脸色发白了。他在干清宫内来回踱步,将整件事情思了又思,想了又想。
    弼尔雅把人、事、物都交代得极为完整,他只需派人去查,便能知道真相,想起葛天成匆匆奏请外放云南这件事,明明就是做贼心虚的铁证,他就愈相信弼尔雅所言不假了。
    “倘若这是事实真相,你不恨朕冤杀了你阿玛吗?”皇帝的喉咙梗塞着。
    “阿玛的死,臣早在五年前就预见了,只是没有人肯相信罢了。是臣无力阻止命运之轮的滚动,没什么人可憎恨的。”弼尔雅云淡风轻地说。
    “朕即刻将葛天成押回京来受审。”
    “这倒可不必了。”
    “却是为何?”皇帚讶然。
    “因为他昨日已经死在上任的途中了。”
    皇帝彻底呆住,震慑于弼尔雅的力量。
    “你的能力实在令人生畏呀!”
    弼尔雅脸色微寒。
    “皇上若畏惧臣的能力,又何必将臣宣召进宫?”
    皇帝微微一怔。
    “你生气啦?呵呵……”皇帝不介怀地笑说“朕宣你入宫,是因为你的能力对朕有帮助,你的异能若用于救国救民,朕有何惧?高兴都来不及了。”
    “臣只怕皇上过于高估臣的能力了。”即使他能看透大清皇朝的命运,也不能够把眼中所见的合盘托出,那将会造成丨人世间可怕的动荡不安。
    “弼尔雅,你是肤幼年时曾一同游玩过的同伴,实不瞒你,朕接掌皇位才短短两年,各省竟然不断传出天灾人祸,国库一日比一日空虚,朕心中着实胆怯,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祸事发生。你既然能预见未来,可否告诉朕,大清会不会葬送在朕的手里?”皇帝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不会。”但是大清皇朝气数将尽,最多也只剩下一百多年的寿命而已。
    “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多了,总不能让祖宗留下来的大好江山断送在朕的手里。”皇帝放心地叹口气。
    “大清未来五十年会风调雨顺,皇上不必太忧心。”
    “那五十年后呢?”
    “臣那时候恐怕已不在人世了。”他淡淡一笑。
    皇帝一听,也跟着笑了。
    “弼尔雅,朕立刻下诏,将郡王府归还于你,流放的家人奴仆全数迎接回来,顺承郡王爷的爵位由你承袭,并世世代代袭爵受封。”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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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弼尔雅回京之后的生活,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
    他开始整顿郡王府,首先,将阿玛两位侧福晋安置在离王府十几里外的僻静宅院中,安排十个男仆、十个婢女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另外又亲自为阿玛的八个小妾说亲事,将她们一个一个都嫁往南方的富贵人家。府里的百名奴仆,他也分别给了一百两银子,把他们一一遣送出府。
    当初王府财宝古董全被搜括一空,他费了不少功夫,才一一追寻回来,在他为了王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时,皇帝又几乎天天宣他进宫一趟,频频追问他南方的水患如何?各地粮仓是否足以应急?
    他每天几乎累得没有力气想别的事,只有偶尔心血来潮时,会望着西方极目远眺,寻找幽静宅院中那一抹美丽的身影。只有看见善月,他孤寂疲惫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不管他看见她在做什么,就算只是喝茶吃东西,只要看着她,他对她思念的心情就得以舒展一点。有时候,她看着他写去的信,脸上会露出甜甜的微笑,他也会因此跟着开心,最怕看见的是她抱着棉被思念他而悲伤哭泣的可怜神情。
    他知道她想念他,她常常一个人对着他的玉扳指出神,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只是他能随时看见她减轻思念的痛苦,但是她却不能,她看不见他,思念的心情必然更为煎熬。
    为了缩减两人分离的时日,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处理着府内繁杂的事情,旧的人遣送走了,还得添上新的人,新的人如何在偌大的王府宅第里当差?又该安置在何处?王府里的财物该如何分配管理?除了这些事,他还得应付皇上的随传随到,实在累得疲于奔命。
    时光倏忽之间已过了五个月,就在某日夜里,他独坐窗前,习惯地远望西方那一处优雅恬静的宅院,他看见善月独自在屋内解下衣裙,准备净身沐浴。
    看着她洁白光滑的背脊,柔美地裸裎在他眼前,他的视线顺着来到她微翘的臀部,体内的欲火渐渐被这片美景点燃了。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抱过她了,看见她散发着珍珠光泽的丰润身子,他无法不去想象那身肌肤曾给他带来的美妙触感,下腹引燃的火苗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开始担心自己该如何宣泄这种狂烈欲念。
    但是当善月一转过身来时,他震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来。
    他看见善月的腹部隆起,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善月有了他的孩子!是男孩?女孩?他竟然无法知道。
    剎那间,他终于领悟到,对自己无法看见善月的未来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惊喜,以及惊喜所带来的奇妙感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大半的时光几乎都花在凝视善月这上头,看着她脸庞洋溢着喜悦的幸福,他的心就漾满了暖意。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察觉到善月的脸色不太对,似乎是在隐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楚,这是他第一次对无法预料的感觉产生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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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弼尔雅的不安是正确的,善月已有早产的迹象。
    幽静的院落此时不太平静。
    “少奶奶,产婆来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王妈见善月惨白的脸色,急得满头汗水。
    “肚子好疼……”善月痛得只挤得出这句话。
    “才受孕八个多月,这孩子的头还没转下来呢,可有点儿麻烦了。”产婆轻压着善月的肚子,忧心地摇着头。
    “如果有危险,先救我的孩子,我没有关系……”善月虚弱地喊,撕裂般的阵痛使她浑身大汗淋漓。
    “少奶奶——”雪薇年纪小,早已忍不住哭起来。
    “先别这么说,我看孩子还很小,也许很容易就能生出来了。”产婆轻声安慰着善月。
    善月无助地看着产婆,她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浮木。
    一阵猛烈的剧痛袭向她,她疼得嘶喊出声,隐约感觉有阵温热的液体河流般地自身下狂涌而出,产婆经验足够,急忙抓住孩子的脚,小心翼翼地转动孩子的身体,顺着势子迅速将小孩拉了出来。
    善月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她好着急,她不想昏过去,不想死,她想看看她的孩子,而且她还没等到弼尔雅来接她!
    “少奶奶,没事了,你的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小少爷!”
    在她昏厥之前,她听到了产婆惊喜的道贺声,紧绷的意识骤然间瓦解,她放松自己,深深坠入无边的黑暗里……
    她在迷雾重重中茫然地走着,这种无所归依的感觉令她心慌,她开始往前跑,直到在前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浓雾中静静望着她。
    “弼尔雅,是你吗?”她急切地伸出手大喊。
    “是我。”一双手朝她伸过来,紧紧抓住她。
    她猛然转醒,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床畔的人影是不是弼尔雅。
    “善月。”
    她听见熟悉的呼唤,迷蒙的视线渐渐凝聚在眼前灿烂的四团金龙上,她看清楚了那是穿著盛装袍服的弼尔雅,正带着温柔的微笑握着她的手。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的泪疯狂地坠落,整整八个月的等待、思念、焦虑和不安,所有一切混乱而折磨人的情绪,都在见到他的剎那间迸裂溃散。
    “善月,对不起,让你累坏了。”他内疚地拥她入怀,心疼地轻抚她微微抖颤的身子。
    “我不累,我很开心。”她带笑的泪颜无比娇艳动人。
    “你很勇敢,我应该陪在你身边才对。”看她脸色虚弱苍白,一脸的汗水和泪水,他就自责不已,是他让她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折磨和痛苦。
    “只要你来了就好。”她不要在他脸上看见内疚的表情。“对了,我们的孩子呢?我要看孩子!王妈、李妈!孩子呢?”她心急地张望着。
    “少奶奶,孩子跑不掉,在这儿呢!”王妈笑着将包裹得密密实实的小娃娃抱到她身旁来。
    “好小喔,太小了,都是我不好,这么早就把你生出来。”看着提早出生,比一般婴孩还瘦小的娃娃,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他会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了。”看到孩子的那一剎那,他感动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现在看着孩子静静躺在善月怀中,这一幕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感动。
    人生之乐,莫过于此了。
    “善月,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们一起回京城。”
    “真的吗?你都整顿好了吗?”她眼中含笑,专注地看着他。
    “虽然还没有完全整顿好,但是这次我一定要把你们一起接走。”他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
    善月从衣襟内拉出一直挂在胸前的翠玉扳指,极妩媚地一笑。
    “那好吧,这个可以还给你了。”
    后记
    好久好久没出书了,本来还想继续鬼混下去的,不过天不从人愿,再鬼混下去,真的快饿死了!
    这回写的又是清朝背景,每每写着写着,就会觉得自己好象是从清朝来的一缕幽魂,愈来愈没有身在人间的真实感,碰巧这次想写的题材又有点“怪”,都快把自己搞到走火入魔了。
    不过,说真的,写这本《可喜娘》有种爽呆了的感觉,本来是想偷偷摸摸地加一点神呀怪的,期望能从主编和编编漂亮的眼皮子底下偷闯过去不要被发现,就这样把改了十几次的半本稿子交出去时,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制止的声音,然后,我就开始失控了,忍不住强力召唤天上地下的神魔们统统来串场演一演。
    不过,当失控到某个程度时,我脑中会激射出一道光,然后编编温柔的告诫声就会紧跟着出现“齐晏啊,可以了,不要再疯下去喽!”我会立刻回过神来,再把满天神魔给请回去。
    对了,最近呢,我多了个嗜好,就是开始研究住在台湾的满族名人有谁?一旦听说某某名人是皇族后裔,或是某某艺人是满人时,我就会觉得他们特别酷、特别帅,甚至还在想,他们满人为什么要把姓改成金、那、罗呀的,姓爱新觉罗不是酷毙了吗?姓叶赫那拉或是伊尔根觉罗也同样帅呀!所以,我个人认为,全面汉化是件最无聊透顶的事,少数民族本来就该拥有他们的姓氏,为什么非要改成汉人的姓不可?像原住民,我也觉得他们应该保留原住民的姓,保留他们的语言和文字,那些是最最不能被剥夺的,否则未来的人类不是将只有一种样子而已吗?那样的世界想来就觉得无聊透了。
    记得曾在一本书的后记中写到自己对古代小说的式微很感慨,没想到引来不少读者回响,看到大家都那么支持古代小说,我感到很开心也很欣慰,最近,古代小说好象渐渐多起来了,真的觉得好高兴喔,我要在这里召唤——厉害的古代小说作者们快快现身吧!
    闲话说了一堆,留点在下本书的后记说吧!
    《可喜娘》请多多指教!
    编注敬请期待陆续推出的【叱咤风云】之二《丑奴儿》、之三《梦上天》、之四《君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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