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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算自己这么做真是错的,为了他最珍爱的人,他无悔。
    「丰臣一族你得罪不起的,律也也绝不会亏待他的,就到此为止了好吗?我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向你劝告。」
    「朋友?!」听到这词,琣讽刺地笑了。「你曾真心拿我当朋友看待吗?你 接近我,难道就没有其它目的吗?」
    「我……」
    「我爱上梓是不该,那你呢?就因为你一句承诺,宁宁她为了你错过婚期, 为什么你仍不愿放手?」
    「她是我真心爱上的女子,我不想放弃……」别过头,在谈到宁宁时的脆弱,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不想放弃……不愿放弃……明知可能不会有结果,却仍不愿放手,我还以 为这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东宫之位,我从不曾留恋,你要的舞台……对不起,我给不起。」深深地 看着沙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琣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明知也许只是错过,明知也许唯有背叛,但他选择在那一刻任自己在梦境里 放纵,只为了那稍纵即逝的贪恋,至于梦醒后……
    人生难得胡涂,就别想那么多了吧!
    而看着琣离去的背影,沙德不禁自问他……真做错了吗? 12 丰臣府
    夜凉如水,本应是万籁俱寂时分,偏偏却多了位不速之客──如果说半夜带 着一票侍从闯入他人府邸也算〔客〕的话。
    丰臣秀吉并不在府邸,大多的男丁也紧守在自己的岗位,所以被惊动而出 外接洽的,自然是目前镇守丰臣府的丰臣律也。
    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我可是相当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大事,竟劳驾东宫殿下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刻 来拜访敝府?」丰臣律也身上仅着一见浴衣,衣带随意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 胸膛,放荡的打扮竟意外的适合。
    呵呵~~!!比想象中的还发作的快。
    「废话少说,我的人在府上,我来带走应该不为过吧!」「是不为过,但 ……如果我不放人呢?」他并不认为琣会为了一个男宠而开罪丰臣一族。
    难得遇上了这么个尤物,要他放手可没那么容易,梓无异是他曾碰过的美少 年里最优的一个。
    尝过了梓的滋味,他可是上了瘾了。
    「何况……殿下应该不会希罕一个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男宠吧!」律也最后 一句故意说的特别小声,压低了声在琣的耳边喃声道,满意地看到琣的脸色大变。 「他真可说是极品了,尤其是他在我怀中呻吟哭泣的模样,是那么的滛荡……我 想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吧!」
    「你碰了他?!」琣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强压下想痛殴律也的冲动。
    「呵呵……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碰他的男人了,你也不是吧?!」律也笑得 十分张狂。
    「……」
    「呵呵~!!我猜对了?!」没想到一个男宠就可以把一向沉稳的东宫殿下 弄得方寸大乱,早知道就早些这么做了。
    在拥兵自重的丰臣一族里,律也其实是唯一的文官,这也让人有种错觉,以 为他很好说话。
    当然,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究竟谁才是那个得罪不起的人。
    也许可说是和家庭教育有关,律也的个性相当会计仇,偏偏又仿佛笑面狐狸 似的,教人些许警觉心也无,背地里再暗自给你捅一刀,还懂得借刀杀人,一点 也不弄脏自个儿的手。
    总之开罪他的人下场绝非个〔惨〕字了得,更可怕的是,你连何时开罪他, 甚至为何流落到这地步是谁害惨的也不知。
    「即使如此,但他仍然是我的人,我要带他回禁宫。」
    「很抱歉,办不到。」简洁有力的一句话,丰臣律也倒是很干脆地送了琣 一个闭门羹。
    「那就别怪我强行抢人了!!」琣的语气中隐含着一触即发的怒气,很明确 的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抢得了就请自便!!」一挥手,从待客厅的两旁即走出许多做武士貌的 男子,身上无一不佩有武器。
    想在他的地盘上抢人?!下辈子吧!!律也戏虐的眼光很明确的表达出这样 的意思。
    「可恶……」看到这光景,琣也只能咬牙切齿。
    他本以为丰臣府上只有身为文官的丰臣律也,必定不会有太多的武力,但 没想到……看到现在的情形,琣也不禁慌了手脚。
    他不是笨蛋,这儿毕竟是丰臣律也的地盘,想硬碰硬对自己绝无好处,但 如果要他放弃梓,他做不到!!
    天人交战的琣陷入两难中。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到此为止,不然得罪了丰臣一族,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 处,但偏偏情感上却不允许自己那么做,即使梓已被律也玷辱。
    而相对于琣的挣扎,律也反而是一派的好整以暇,而环绕的侍卫们则因没有 主子的下令而不敢轻举妄动。
    刹时,待客厅里仿佛静得唯有呼吸声的存在。
    突然……
    「律也……放了那男人吧!!」在一片窒人的静肃中,一清甜的声音突然响 起,伴随的是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门帘,一位高雅的女子走入。
    那女子显然说话很有份量,她一来到,连律也也不得不有些敬畏。
    「可是嫂嫂……」律也似乎还有些话想反驳。
    「那男人是德川家的人,我们丰臣府开罪不起,如果不想惹事生非的话,赶 快放了那男人。」严厉地看了律也一眼,她冷冷说出了为何不能留下梓的原因。
    德川家的势力已逐渐扩大,如今已不是丰臣家所能驾驭,她可不希望因为个 男宠而挑起两大家族的战争。
    更何况……她也不想伤害到他……自4tf5ef由hkg 自l3ddjy在「知道了……」 丰臣律也看来仍是十分不甘心,但一听到梓竟是德川家的人,似乎也不敢再多 说什么。
    「真是抱歉,殿下,我已派遣了侍女照料他,请殿下随我来。」转身对琣微 欠身,她示意琣随她而走。
    「喔……谢谢!!」事情转折的太突然,琣直到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谁能 想象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转眼事情竟发展顺利的出呼意料?
    眼前的女子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是,但为何自己今天才知道的事,这女子 竟能够毫不犹豫的指出?
    这女子到底是谁?琣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女子。
    她并不很美,不似芸姬的艳丽,也不若宁宁贵雅,更没有梓那令人不敢直视 的精致,素素静静的,很普通的一个女子。
    但奇异的,她很吸引人,身上散发的,竟是和梓相仿的宁静气息,很容易让 人产生安全感,进而依赖。
    这女人的气质与梓很类似……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那女子似乎现在才想到这问题,原本走在 前方的她突然对琣笑道。「我叫丰臣千姬,是丰臣尹正的妻子。」
    「你……」他想问为何她会知道梓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想问,为何我会知道梓的事吧!!」看到琣的欲言又止,千姬了然于 心地说道。
    而琣给她的响应,是无语的点头。
    此时,千姬已经领他走到了一个看似寝室的房间,轻拉开了直门,梓正在里 头沉睡着,而千姬则是继续道
    「因为我还未出嫁时,我的本名叫做德川千姬……」 13 「德川……」难 不成……?!
    「你想得没有错,我的确是德川家的人,家父正是已逝的德川绪真。」
    「你……」纵然心里早已有数,但在乍听之下,琣仍不免错愕。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早在皇室一族还未发觉之时,德川家族竟已然悄悄渗入 各大政权,德川一族势力扩张的速度与范围铁定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芸姬,千姬,就连梓也是,德川家族究竟有何魅力可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效 劳甚至不昔卖命?
    「这些还是先别说了,我相信现在的梓很需要你……对不起,我没能及早发 现律也的企图并阻止他。」打断琣的话,千姬转过了头看着仍在熟睡中的梓。
    琣的眼神,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十二岁那年,也有个男人,也许该说男孩 比较适合,曾用这般的眼光看着自己。
    梓……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吧?
    只是这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
    好小的时候,母亲大人曾告诉她有关巫女的诅咒,因为巫女们注定得不到幸 福,所以她们妒嫉怨恨着幸福的人儿,于是她们下了咒语,要她们诅咒的对象得 到幸福后,再硬生生地失去。
    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
    当时的她尚年幼,只晓得对巫女的恐惧,但如今……却为了她们添上了抹悲 哀的色彩……
    人们只知苛责巫女,又有谁体会了巫女们的伤悲?
    无法得到幸福的巫女是用怎样的心情看着别人捧着幸福却又不珍惜呢?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巫女的诅咒,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更似传 说中的巫女,永远也得不到幸福的巫女。
    看了梓几眼,她叹了声。「等他醒后,你就带他离开丰臣府吧!好好地珍惜 他,别再让他受伤了……」
    「梓从不曾需要我的珍惜,或者该说,他从不曾需要过我才是。」轻抚上梓 秀丽的脸庞,琣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反驳千姬的话。
    「但,你会因此而不在乎他吗?」
    「如果我做得到,我就毋须如此了……」回忆着与梓相处的点滴,他无法恨 梓,唯有选择沉默。
    又一个矛盾之人……
    一抹苦笑,很清很淡地,她扬起了唇。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辩驳的?」淡淡地留下了句似嘲讽的言语,千姬起 了身离去。
    早该觉悟了是不?
    离去时,她不忘拉上了直门,她知道现在的殿下,须要宁静去思考。
    只是这疑这惑,解得了吗?
    如果解得了,就不会有痴傻二字了吧!
    也许正因为有这两个字,人生到了尽头之时,才会有许多值得回味之事,似 梦萦余香般,似已淡去,却仍是掩不了的浓郁。
    跳下长廊,有些不符女子该有的形象,但独自一人时,她允许自己放纵。
    青葱长指轻轻抚上被熏风撩拨微乱的发,她抬起脸庞享受着微风抚上脸颊时 特有的抚触。
    也许……今晚会有场好梦也说不定。她想。
    &
    &
    &「梓……醒醒……」轻轻摇着梓的肩,琣温柔地轻喊,希望沉睡中的睡美 人能快些清醒。
    而很快的,梓那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后,随即缓缓地张开,露出 上等琥珀的光泽。
    但即使如此,那双琥珀色的珠子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他还没有醒过来吗?为什么他好象听到了琣的声音呢?
    那声音好温柔,好令人眷恋……是琣到了他的梦里吗?还是说……是他到了 琣的梦中?
    「梓……」轻拍梓的脸颊,琣又喊了声。
    这次,梓总算是张开了眼,而在瞬间地对上了琣的眼。
    「真的……是你……?琣……」有些不敢置信地,他伸出了手抚上琣的脸庞, 就像琣对自己做的一般,他必须用实质上的感觉来感受琣的存在。「琣,真的是 你吗?不是在做梦?」
    在闭上眼前,最后看到的该是丰臣律也,怎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琣?他 不禁怀疑,该不会那只是场梦罢了,一场恶梦。
    「不……你的确是做了一场恶梦,但不要紧的,醒来了就好……」任梓抚着 自己的脸,他无限柔情地望着那深不可测的眼眸。
    恶梦?!
    梓苦笑着。他的恶梦自十二岁那年就开始了,至今的他仍未清醒,只能可笑 地在这挣脱不了的梦境里做着垂死的挣扎。
    「那……我醒来了吗?」眨眨眼,抚着琣的玉指顺势滑下脸庞,轻点着琣的 唇。「告诉我……我真醒了吗?」
    而面对梓的疑问,琣并未马上回答,他只是无言地将梓的上半身扶正,从后 方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将梓纳入自己宽大的怀抱中,让梓的脸庞倚靠着自己,倾 听着自己沉稳的心音。
    噗咚──噗咚──噗咚──
    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的心跳声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以为,〔永恒〕 是真实存在的。
    就似着心音一般,也会永不止息吧?!
    「嗯……」淡淡地,梓满足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清醒,自己仍是在梦境之中,但这梦境不同,至少在恶 梦中,这是一个得以让他暂且栖息的美梦。
    他已多久不曾做过美梦了?但毫无疑问的,这是他有过的梦境中最美的一个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不得不分开时,他会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这段梦幻, 回味着余韵,直至终老……
    「走吧!」浅浅地笑着,他朝琣伸出了双手,示意琣拥抱自己。「我们回禁 宫里去……」
    对他的主动,琣先是楞了会,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顺着梓的意,他弯下身 一使力,将怀中的梓打横抱起。
    「嗯……我们回宫里去……」 14 屋里充斥着淡淡的幸福,但屋外却又是 别有一番心情。
    在庭院中的丰臣律也,用着复杂的眼光看着梓停留的小屋,在琣进入后, 他就已站在此地,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仍旧无言。
    玩世不恭的他,之所以能活得潇洒,只因不曾眷恋,一旦有了依恋,谁敢说 自己能潇洒依旧?
    第一次见到梓时,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子,因为那精致的美不似凡尘间所有, 执意想得到他,只因他隐约看见了那双琥珀色底下的抑郁。
    这么美的人儿……却不开心……那片琥珀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他以为……这样的人儿,是可以抚平自己的寂寞的……
    想疼他,想宠他,想怜惜他,结果最后,还是伤了他。
    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律也……」千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唤起了他的理智。「别再执意了,那 男人你惹不起,不是因为他的后台,而是因为,他根本无心……」她最担心的事 还是发生了……
    她担心的人并不是梓,而是律也,因为她明白没有人会舍得伤害梓,但却没 有人可以逃得了梓似魔力般的魅力。
    梓从无心伤害任何人,然而〔无心〕却是最大的杀伤力,她就曾切身体会过。
    她不恨梓,但怨。
    「无心吗?」也许吧!正因为无心,所以不懂得牵绊,琥珀色中虽有着忧郁 却没有牵挂,就连在提到琣翊太子时也不曾。
    他自命潇洒,比起这样的人儿,却显愚蠢地可笑。
    刹那,他突然有些同情东宫太子,同情他的付出,只为了一个不曾有心的人 儿。不懂得爱……不懂得恨……与其说是人,也许一尊娃娃会更似梓。
    可就是这样的梓,让人觉得心疼……
    「放心吧!嫂嫂,我自有分寸的。」
    也罢~!至少……在梓的身边,已经有一个比自己还在乎他的人在守护着他 了,那人应该会好好地呵护他,疼惜他吧!
    纵使……他并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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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禁宫,琣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命人准备沐浴。
    看着琣抱着自己到了浴池,细心地褪下他的衣裳,他也顺从着,任由那令人 安心的男性气息包围自己,只是有一件事还是不得不问,不然他无法心安。
    「我好象有听到千姬的声音……」被琣抱在怀里,梓有些疑惑地问着正抱着 自己的男人。
    「丰臣千姬?」虽然知道梓问的是谁,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下。
    而梓则是点点头。「嗯……」
    「我到了丰臣府时,丰臣律也本不愿对你放手,是她的阻止才让我得以顺 利带你离开。」
    「是这样啊……」想起千姬,梓似乎有些不开心。
    已经四年了吧!
    当年那件事,他本以为千姬该是恨透了自己,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 多说什么。
    一如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只是他知道,那之后,千姬已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
    包括自己……
    那一晚,琣并没有碰他,只是细心地为他洗去身上每一寸肌肤残留的痕迹, 仿佛对待易碎的陶瓷一般,小心翼翼地。
    有时,他喜欢琣的爱抚更胜于交欢,因为可以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 自己的呵护。
    就如同现在一样。
    琣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了吧!也就是说,总有一天这一切都将不存在 了。那时候,自己能够潇洒地挥挥衣袖,一如已往吗?
    抬头看了眼帮自己净身完毕的琣,他悄悄叹了口气,眼里染上了层黯淡。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温柔地将梓放上寝室的绣垫上,他轻柔地在梓的额 角印上一吻,拉上薄被,他起身欲离开。
    琣要离开了?丢下他一人离开?
    莫名的恐惧包围了梓,使他不自觉地拉住了琣的衣角,有些怯喂的轻呼。
    「琣……」琥珀色的眸子上多了抹脆弱,使他看起来就似需要人呵护的小动 物一般,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只是单纯地不愿他离开。
    「怎么啦?!」弯下身,他倒也是任梓抓着。
    梓难得的脆弱令他不舍,却也无法否认的,令他感到欣喜。这是梓第一次在 他的面前示弱,而这是不是同时也表示着,梓已开始懂得依赖自己了?
    「不要走好吗?」他怕,怕做恶梦惊醒时发现独自一人,那种孤独的恐惧足 以吞噬啃蚀着他原本就不甚坚强的心。「陪我好不好?」
    琣笑了,很轻,很淡,很自然。
    轻执起梓细嫩的纤手,并在上落下一吻,藉由着手心,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了 他,让他心安。
    「你好好地睡吧!在你睡醒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呵……」像是 被琣感染了,梓也满足地笑了。
    瞥了眼两人交缠的手指,他这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他有预感,也许今晚他 不会再做恶梦了…… 15 结果醒来时,琣已不在身边……
    琣不是承诺过说要陪在自己身边的吗?
    眨着还不是很清醒的大眼,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说是在睡梦中,他却 仍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源包围着自己的手,舒服地令人眷恋,甚至想一生一 世地握着,不想放手。
    不自觉地,他执起自己的手靠近唇边,轻吻着那一份余温。手中的触感仍在, 琣想必才走不久……
    大概是沿续着梦里的心安,对于看不到琣,梓并没有睡前的惊慌。他只是疑 惑,为何琣会突然离去而不等自己醒过来?
    想到这,梓缓缓起身,随手拿过一旁似乎是琣为他准备的直衣披上,也不顾 自己仍披泄一身的长发就离开琣的寝室。
    琣会在哪?梓边走边想着。
    因为琣不是很喜欢人气,所以如果没有特别吩咐,琣在禁宫里时,几乎是不 可能找到任何一个下人的。
    不过这也可以证明琣是身在禁宫没错。
    如果是到庭院,那琣没有理由放下他一人离开而去到院里。而如果是在正厅, 那表示有重要的人或事来访,那琣也理应当会吩咐服侍的侍女知会自己一声,所 以都不大可能。
    难道会在偏厅?一个想法划过。
    偏厅是琣休憩的地方,以前他就时常和琣在那里下棋品茗,那里也放了大量 的琣的收藏──武士箭。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儿,因为那里箭气实在是太浓厚了,杀气腾腾的,似乎也 比其它地方还冷冽。
    另外对于非正式的客人,像宁宁或是沙德,琣也都是在偏厅见面的。
    果不期然,还未走到偏厅,他已经听到琣的声音。
    「我最恨背叛,这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才是,沙德……」从偏厅里 传来的,是琣低沉却仿佛蕴藏暴风雨的声音。
    沙德?!原来琣就是来和沙德见面的。
    躲在门后,梓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气氛几乎冻结的时刻。
    考虑了会,梓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虽然知道琣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怒,但上次不愉快的经验还是让他不想看见琣 的怒气。
    声音继续传出……「我让你自由进出禁宫,代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而 我……无法忍受背叛……」琣的声音似乎添了抹低温。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琣肯定已是说不出话来,但沙德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冷静。
    「既然如此,我也没其它话好说,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扶植琣成 为天皇,为了宁宁和琣,他无悔,就算是因此被扣上〔背叛〕的罪名。
    「错?!呵……我从不以为自己做对了……」
    沙德有时可以准确地如挚交般抓住他的心意,有时却对自己地陌生地如同未 识,就像现在。
    这样的沙德,宁宁识得吗?琣的表情不变,心思却已转了千百回。
    「我不想动手,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琣的声音继续传来,但在门外的梓 并没办法看到琣的表情。
    琣想做什么?!梓的心中猛然一惊,保佑千万别跟自己想的一样。
    但接下来,他却听到了一阵细长的磨擦声,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当琣将箭拔 出箭鞘欲擦拭时,他听到的就是那声音。
    「不~~~~!!!!」
    听到这,梓瞬间失了理智,拉开直门便往里冲,果然看见了一脸冷漠的琣和 正举箭欲自刎的沙德,两人似乎都因为自己突然的闯入而楞住,也因此沙德的动 作也停了格,一时无法反应。
    但梓已无暇顾及其它,毫不犹豫地冲向沙德,趁他失神之际拍去沙德手中的 箭,却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在梓纤白的臂上划上一丝细长的红痕。顿时,大量鲜 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
    「梓?!你在干什么?!」先回过神的是琣,他万万也没想到梓会那么早醒 过来,还突然冲出,情急之下,他只能赶紧撕下衣物成布条,为梓止住那令人胆 颤心惊的出血。
    而相对琣的惊慌,沙德则是一脸不敢置信,而梓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地 让琣包扎,乍看来还以为受伤的人是?沙德先是因为梓的突然出现而楞,没想 到梓接下来做的事更令他无法理解,只能像樽木偶呆楞着,琣因为梓的伤,梓则 是因为看沙德已没事了,所以也没有其它人去搭理他。
    为什么?!他难道不恨自己,不希望自己死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问的人是已经帮梓处理好伤的琣,他的声音隐含着 莫名的怒气,为梓自残的举动而怒。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无畏地迎上琣的视线,梓 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地说。「难道你想杀了这世上唯一真心效忠你的人?难道 你舍得让宁宁伤心哭泣?」
    「这……」梓的话说到了他心底的痛处。
    杀了沙德,也就等于杀了宁宁……
    沙德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沙德对自己的忠诚,没有人会比自己更 清楚。而宁宁则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也是这世上除了他们无能的父亲外唯一的亲 人,要同时毁了这两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自己真能不后悔吗?
    「那你呢?你是否也是真心的效忠我?」他低头问梓。
    而梓并没有给他响应,只是无言地转过头,逃避着琣的视线。现在的他,没 有勇气欺骗,更没有勇气说实话……
    「呵……」琣笑了,笑得凄凉,但他始终不曾多说什么,只是一弯身将梓拦 腰抱起。「走吧,你的伤口须要上药。」
    「嗯……」梓柔顺地点点头,伸出手回抱着琣,只是在离开时,他转过了头, 在琣看不见的角度里深深地无言地看着被留下的沙德。
    琣……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16 午后,琣为自己上了药后就匆匆 离去,原因是天皇大人也就是琣的父亲紧急召见琣到正宫中商讨。
    而百般无聊的梓只好独自一人跑到院子里,坐在了樱木下骛自思索着。
    丰臣秀吉的大势已去了吧!他有预感,那个人一定采取了行动。
    丰臣家的政权早已是名存实亡,如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琣了……
    那个人不可能会放过琣的……
    「唉……」无力地叹了声,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凭自己的力量有办法阻止 那个人的野心吗?
    也许每个人都曾有过理想,但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不要, 包括自尊,为了生存,你必须屈服于现实,抛弃那虚幻的梦想。很悲哀,但你 不得不低头。不认命的下场,唯有失去自己的生命。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但又真正有几人能做到置之生死于度外?
    抬起头,看着从远方朝自己方向走来的人影,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人影越来越近,不出他所料,是沙德……
    而走到梓面前的沙德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梓,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却 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而面对沙德的无言,梓也只是迎上他的视线,并没有做任何的响应,他知道 沙德有话要说。
    沉默,回荡在这原本就宁静的花园里更显窒人。
    良久后……千言万语才化为一句疑问……
    「……为什么?」看着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梓,沙德总算说了出口。
    很短的一句话……但除了这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要问为何不就这么让他自个儿自尽,而要阻止自己和琣?
    但对梓而言,这么短短的一句就够了,他知道沙德想问什么,而自己想告诉 沙德什么。
    「如果你死了……琣会快乐吗?」他反问沙德。
    假如沙德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那他会后悔阻止琣杀了沙德了,因为这 样的人根本不懂得感情。
    「这……」琣会希望自己死吗?这问题他也自问。
    从小,他就是身为琣和宁宁两兄妹的伴读,甚至说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为过, 对自己而言,他可以把生命交付给琣也在所不昔。
    那琣呢?他和琣之间的情谊是否是对等的?还是说对琣来说,自己始终只是 个伴读和部下罢了?
    「看来……你还是不懂……」梓有些嘲讽地笑着。
    许是因为见过的人多,一个人内敛的情感他往往一眼就可看得出来,几乎无 法逃过他的眼睛。沙德的疑惑,也许也只有他这旁观者清吧!
    「总之……如果放琣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残酷的世界,我……舍不得,所以 我希望有人能够一直地在他身边支持他……」闭上眼,他的脸庞浮现一抹淡淡地 笑容。当然,他也不愿见到琣的懊悔与自责,还有宁宁的伤心。支持?恐怕 琣他须要的不是自己吧?!沙德苦笑。
    「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到现在,我仍不认为该留下你,留 下一个德川家献上的男宠!!」昨日梓和德川秀彦的对话,他可没有忘记。
    但出乎意料的,梓并没有因为他这番伤人的话而动怒,相反的,梓反而流露 出淡淡的笑颜……
    「呵……」
    「你笑什么?!」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指控他仍笑得出来?!刹那间,他有点 想问梓,为什么他可以活得如此肆性且洒脱?
    「我笑,是因为我总算遇到了脑筋清醒的人了。」梓解释着,脸上仍是未褪 去的笑意。
    「什么意思?」
    「你该明白的,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都知道不该留下我,幸好在这时代里, 脑筋清醒的人并不多,我才得以生存下去……」梓顿了下,继续道「你是第一 个希望除去我的人,可惜……也是独醒之人……」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就是沙德和琣不同的地方,琣的话,他是绝不愿做个独 醒之人的。独醒有何好?人生短暂,能在醉梦中度过不也是美事一桩?如果是琣, 他定会这么说。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如此,只可惜他沉浸的,却是醒不了的恶梦。
    「你……很特别……」沙德为他下了定论。直到此刻,沙德才真正地去思索 有关梓的一切。
    「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琣和宁宁,千姬和秀彦,甚至是丰臣 律也也曾如此说过。
    沙德似乎并不打算再和他说下去,转过了身不让梓看到他的表情。
    「无所谓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梓突然大喊。
    「怎……?!」本想问为什么,没想到梓却突然朝自己扔了块白色的物体, 话还来不及说完,身体就先下意识地接下。
    那是个微冰凉的硬物,他往自己的掌心看去,是块白玉。玉的质地其实并 不是很细腻,一点也不像皇室里会有的奢侈品,但他却一点儿也不陌生,世上千 百块玉中,唯有这块玉他可以一眼认出,甚至可以笃定自己绝不可能弄错!
    但为何……这块玉会在梓的手中?他惊呃地朝梓望去。
    「宁宁公主要我转告你,说你对她说的话,她从不曾忘记过~~!!」梓朝 沙德的方向喊话。
    他不怨沙德,因为他懂一个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付出的努力,宁宁是他的 好友,所以,他衷心地希望宁宁可以拥有幸福。
    只因沙德真的爱宁宁……为此,他愿意原谅沙德。
    「……」自己的犹豫,就连宁宁也看出来了吗?可是就算是面对这样怯懦的 自己,宁宁仍愿意支持他吗?
    沙德沉默了……
    「宁宁公主她……其实一直都不曾改变过,也许,真正改变的人,是你也说 不定……」
    「也许吧……」意外地,沙德示弱似的承认了。
    那天,宁宁曾说过,也许真正在乎两人间阶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那 时他嘴硬地逞强,但对梓,他无法辩解。
    也许是因为梓的肆性让他自惭形秽,无法否认地,在梓的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都远比自己透彻,一种仿佛没有任何可以逃过法眼的自信。
    他有些能体会琣对梓执着的缘由了……
    转过身,他再次踏步离去,而梓也并没有阻止他。
    只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他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 的,淡淡地,充斥着满足。
    「呵呵……真是别扭的人……」被留在原地的梓看着沙德的背影,浅笑着说。 「你说是不是啊?!」
    随着语音落下,一道人影竟从樱木后走出,似乎已是将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 露地听了进。 17 只见那人轻轻走近了梓,在梓的身旁坐下,似是相当疲累般地 将身子倚靠在梓身上,头颅也顺势地枕在梓的颈窝中,吸取着体温中混合着的淡 幽香。
    「别怪沙德,至少……他真的很爱很爱宁宁和你……」梓放轻声音道。
    「也许他对宁宁是真心一片,但他接近我,难道不也是为了我身为东宫之位?」 他反驳。
    呵……当局者迷似乎就是如此……梓不禁摇头。
    算了~!有些事也不是他这局外人能解,既然当事人都深陷疑惑,他还是别 插手的好。
    更何况有些事并不是明白就能解决的了,也许不明白反而是种幸福也不一定 ……他只能为琣排忧解愁。「也许吧~!但在这时代里,有谁有那资格去奢求 呢?」「说的也是……」琣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身子倚靠着梓,却不让自 己的重量压着他。「我好累……」
    昨天为了带回梓而大闹丰臣府,又为守着梓而几乎一夜没阖眼。今天又发生 了许多事,包括他擅闯丰臣府而开罪丰臣家的事又被人拿来大作文章,现在的他 可说是身心俱疲。
    「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仍是浅笑着,他将自己温暖修长的手抚上 琣的额头,企图使他放松绷紧的神经。「你昨晚守了我一夜,为了报答你,我就 暂时当你的抱枕吧!」
    「呵……」拿下梓搁在自己额上的小手,并将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吻了下, 琣这才闭上了眼。
    徐风缓缓,只是在宁静中又充斥了份淡淡的幸福……
    &
    &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一声声的呼喊,打断了这 短暂的宁静,让正闭目养神的琣皱起了眉。
    而一旁的梓也思忖着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向静谧的宫廷里居然会有侍女不顾 礼节的大声喧嚣,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琣……」他低下头轻唤了声,希望琣能够起身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理它!!」难得可以享受这份宁静,被打断了的琣口气十分不悦。
    该死的~!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是谁敢那么不识相地打扰他?!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可是……」万一是要紧的事……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琣封住自己唇的手给咽 了回去。
    「我说别理它!!」
    「但……呜……」拿开手,琣这次倒是很干脆地直接以口封唇,成功地堵住 梓本还想说服他的嘴。
    趁着梓因惊讶而微张唇时,琣成功地入侵,满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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