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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会伤心。”
    米关一呆,“嗤”地一笑,泪珠随即滚了下来。
    在消息得到证实前的一周,她在焦灼不安中度过。即便是现在,想到有可能要孕育一条生命,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她这么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做人家的妈妈?
    乐乐离开后,她只觉得生命无常,脆弱如蚁。而孕育一个孩子,就表示她得对这条生命负起责任,必须坚强面对生命中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还有,她该怎么向宇文爸妈交待?她哪还有颜面向他们交待。
    宇文欢日夜守在她身边。他随身带着电脑,工作继续,随时可以和公司联系,一切都不成问题。是的,搞定庞大复杂的编程工作完全不是问题,头疼的是,面对这个小小女子,如今他时常束手无措。
    天气渐渐回暖,花园里的草地上渐渐有了绿意。
    宇文欢为米关请的长假已过了大半,米关的气色看上去有点糟。这天午后,见阳光充足,宇文欢带米关来到楼下的小花园,散步晒太阳。
    米关心不在焉地跟着他。欢把她的手握住,放进风衣口袋。在阳光下走了许久,他们在临近路边的一张长木椅上坐了下来。阳光暖暖地打在他们身上。宇文欢回过神,望着她,“米关,有没有想说的?”
    米关不看他,摇头。
    宇文欢伸指轻触她的脸颊,低低道“你欠我一个答复。”
    米关良久不语。
    宇文欢心里即便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也不动声色。长久的沉默里,他听到米关几近呻吟似的说“欢,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宇文欢心一沉,凝视她。
    “是我的错,一开始就不该这样。”她连头也不敢抬。
    宇文欢神色不变,“米关,你看着我。”
    她被逼抬起脸,一片苍白,“一开始就是错误。若再把孩子生下来,更是错误的延续。”
    “这五个月零三天,你认为都是错误?”宇文欢盯着她,一字一句,“这些日子,每个夜晚,都是错误?”
    她咬住唇,硬是没有掉下泪。
    这个女人,她总有本事让他的心冻成一团。宇文欢脸色苍白,微喘了下,别开脸。
    他自己都不觉,自己的手在颤动。
    “你在怕什么?米关。”他垂下眼,声音微哑,“怕我,怕父母,还是怕自己?”
    她摇头,不停地摇头。
    完全是她的错。她不该懦弱至此。欢爱她爱到没有底限,毫无保留。他什么都可以给她,自己却丝毫不留。她不该招惹如此认真的男人,尤其他还是乐乐的亲兄弟。
    他们起身走出花园,已是在一个钟头之后。
    阳光渐渐黯淡下来。他们看上去依然和来时一样,执着对方的手。只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刚过几步,经过路边的某棵树下时,宇文欢忽然停步。
    米关不解地望向他,却见他眼光正望向了树下停泊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他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锐气十足。米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仅是一眼,她便觉得眼前只觉一阵昏眩,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哦,上帝。
    车窗是敞开的。车子距离方才他们的长椅,不过隔着一棵树。车子里面坐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停在那里有多久。米关想抽回手,宇文欢却握得更紧。
    十分钟后,他们偕同宇文爸爸,三人一起出现在宇文欢所住的地方。
    “我来,是想问米关。”宇文爸爸神色平静,“听说你请了一个长假。我和你妈妈很担心。”
    米关咬住唇,“我——”
    “希望你和妈妈能接受,我和米关,会在最近注册结婚。”宇文欢打断米关的话,他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米关脸色苍白,却一言不发。
    宇文爸爸的眼光几乎是闪电般掠过他们,神色不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语气反倒十分平静。
    宇文欢也不答,径自取出医院的诊断单,递给了宇文爸爸。
    饶是宇文爸爸镇定如山,目光一触及诊单内容,脸色顿时也变了。他以为自己对欢足够了解,却也没料到,他手段竟是如此干脆直接。他看清诊单日期,算清时日,米关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他望着米关,神色倒是十分温和,“米关,你能确定,他不是被你当作乐乐的替代品?”
    米关身子震了震,张口欲言。
    “你确定,宇文欢并不是你暂时的安慰?”宇文爸爸问话不断,续道,“你能确定,自己真正爱着宇文欢,一如你对乐乐般深厚?”
    米关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她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却始终倔强地没有落泪。
    她早已不再是小孩子。她闯的祸,要学会自己处理。乐乐已死,她不能再依赖乐乐。欢已为她做尽一切,她更不能伤害欢。
    宇文欢握紧手。他望了父亲一眼,“我并不在乎。”话罢,他很快移开眼。
    米关眼泪几乎立刻就落了下来。
    宇文爸爸深深凝视欢。他的倔强和骄傲哪里能逃过父亲的眼睛。此时的欢,仍是当年那个压抑自己的心思的孤傲少年。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你跟我来。”宇文爸爸推开了书房门。
    宇文欢略一踌躇,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米关。
    米关微微咬唇,似是向他笑了笑。宇文欢记起之前她那个闪着泪光的决定,心里一松,情不自禁地回她一笑。转身,随父亲进门。
    门轻轻关合。
    “欢,你还记不记得,乐乐婚礼上我对你说过什么。”宇文爸爸背对他,站在窗前。
    宇文欢别开脸,低道“乐乐已经不在了。”
    “但你应该瞧得出,米关对他的感情仍在。”
    宇文欢闭上双眼。
    “欢,”宇文爸爸声音仍旧温和,“你这样对米关,不觉得自己有失身份?”
    宇文欢缓缓张开眼,欲言又止。
    “她这一年多,一直处在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你这么做,简直是趁虚而入!”宇文爸爸霍然转身,渐渐声色俱厉,“你明知她一心一意只想着乐乐。你这么做,又对得起谁?”
    宇文欢脸色苍白,眼眸深暗如子夜,始终不闪不避地直视着父亲。
    “我不能考虑那么多。”他已考虑太久,犹豫太久。他声音低低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想守住这感情直到死,却没想到上帝给我一个机会,以乐乐的死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话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宇文爸爸很清楚,欢在做出那个决定时,必定也是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我想照顾她,并给她快乐。”宇文欢低低道,“若做不到快乐,起码能不那么痛苦。”
    现在他已做到。米关即使不是如当年般快乐无忧,她至少不再日夜活在失去乐乐的痛苦里。他们甚至有了一条小生命。宇文欢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时间这剂强硬的良药会完全发挥它的效用——米关会变得坚强,幸福。
    “那,你有没有尊重米关的决定?”
    宇文欢回视父亲一眼,神色不变,“她只需管好自己,自有我替她决定。”
    百分之百的强硬语气,使得欢骨子里的强势和主导开始显山露水。宇文爸爸回忆之前那段日子,那个状态糟透了的米关,再回味欢的话,奇异的,他竟没了反驳之辞。
    欢有足够能力照顾米关,这一点毋庸置疑。
    宇文爸爸恍惚了一下。
    宇文欢没有再看他,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他飞快扫过室内,低喊“米关?”
    沙发上空荡荡,哪里还有米关的身影。
    第12章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
    初春的傍晚,寒气逼人。米关静静靠着乐乐冰冷的墓碑,就像当时年少,他们背靠背坐在海边晒太阳聊天,一坐就是一整天。恍惚中,她似乎离乐乐很近,很安全。米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悲伤,事实上,她脑海里正回荡着下午时和欢的对话——在宇文爸爸出现的前一刻,她和欢的对话——
    他说“你要诚实,听从自己的心。”
    “我没有想过要骗自己。”她迎视他,低声道,“你和乐乐是那么不同,我并没有拿你做他的替代品。”
    宇文欢屏息。
    “我只是觉得,这些日子,简直是从上帝手里偷来的。”她捂住脸,“这是罪恶的。”
    欢不想反驳,虽然他认为这话够混账。他想了想,低声问“那,这些日子,米关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我?”
    米关眼泪掉下来,“有的。”她答得很快,没有半分犹疑。
    “那么,就凭这一点点,你能不能让孩子活下来?”
    米关闻言顿时哭得凶极了。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他可恶地捏住了她的命脉。她掉着泪,抽噎“可是,那是不够的。”
    “什么不够,我觉得足够。”他堵住她要说的话。
    她孩子似的哭着分辩“不够的。欢,我喜欢你,不够你喜欢我那么多。也不够……不够我喜欢乐乐那么多。”她的爱情只有彻底给予,没有平分秋色——她怎能把心分成两半,分别交给两个人。
    “足够了。”他哑声说,小心翼翼拥她入怀,“一分的喜欢也是喜欢,足够。”
    米关并不知道宇文欢的所想。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抑郁和焦灼都化为乌有,只剩一片天光水色。这个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如此纯粹的女子,她有一颗赤子之心,她的世界没有虚伪和欺瞒,她连懦弱都带着让他心疼的孩子气。他哪里还忍心去逼迫她。
    对他来说,一点点,已是足够。
    那几天,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米关没有一天不在焦灼和煎熬中度过。在宇文爸爸出现之前,米关心防完全被他逼到底限,终至崩塌。宇文爸爸出现之后,却把所有问题统统丢回来,她再次无言以对。
    乐乐,我这么做对不对?我答应欢,会把孩子生下来,注册结婚,一起养孩子。我答应他,自己会做一个坚强的妈妈。乐乐,我这么决定,究竟对不对?
    诸神隐去,没有人能拯救她,也没有人能给出圆满的答案。
    乐乐,如果你早一天带走我就好了。
    米关想至此,已是万念俱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冷,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触及到肩头沉甸甸的大衣。
    米关霍然睁开眼。她竟然趴在碑上睡着了?!
    米关颤抖了一下,抬起头。她觉得面前有些模糊,于是伸手去揉眼睛。冷不防地——
    手腕却被抓住,她的人也被拉了起来。
    米关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没觉得害怕。看着面前熟悉的五官,有一瞬间她以为是宇文乐的魂魄。她呆呆地看着月光下他的面容,心里在想,要不要跟他走,要不要跟他走?
    “乐乐……”她喊得模糊,时间和空间已混乱。
    那人不答,定定地不言不动。米关怔怔伸手,在触及他柔软温暖的薄线衣衫时,脑中有瞬间清明。她张大眼睛,忽然间惊跳起来,“欢!”她呜咽,仿若备受压抑伤害的小动物,扑进他怀里,焦渴地需求温暖安抚,“欢,欢!”
    宇文欢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他张臂紧紧抱住她,她的第一声呜咽被他堵了回去。炽热的双唇纠缠在一起,气息瞬间交融。
    是了,他是欢。不管她在哪里,都能及时出现的欢。无论多么冷多么孤独,都能找得到她给她温暖的欢。无论泪水多么放肆地侵占她的脸庞,他总会及时出现,第一个拭去她眼泪的欢。
    这个男人,他永远都站在她一眼就可以望见的地方。
    米关战栗,冰冷的四肢像乍然得到温暖的蛇一样紧紧缠绕住他,她喃喃地,模糊地哭喊他的名字。
    欢的双手摩挲着她,去熨烫她冰凉的肌肤,每分每寸,炽如烈阳。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留半丝缝隙。仿佛在此时,两颗心才毫无疏离地碰撞在一起,再也没有其他人。
    “带我走……”米关模糊地低喃。
    宇文欢抬眼,下意识地望了旁边乐乐的墓碑一眼。他俯身一把横抱起米关,大步地走出墓园,走向泊车处。
    凌晨时分。
    米关缩在放平的车后座,蜷手蜷脚,睡得正沉。宇文欢昏昏然,有些慵懒地从车座下箱子里拽出一条毛毯,把自己和米关从头到脚包起来。
    像是有件无比重要的事得到了解决,他的身心已是倦到极点,偏偏总是处在半梦半醒中,难以沉睡。他从身后抱紧米关,右手轻轻贴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
    宇文欢望着窗外天际的晓光,他思路通透,仿佛和另一界的乐乐在瞬间心灵相通。抬起手臂,宇文欢左手指尖滑过了凝满水雾的窗玻璃。
    他缓缓移动指尖,写下一世珍宠。
    望着那四个字,想着彼时乐乐的心情,宇文欢微微一笑,感同身受。
    宇文宅。
    “这些天,米关好像一直没来呢……”宇文妈妈坐在客厅,眼睛盯着播新闻的电视机,状似无意道。手里发出哔啵声响,她正在剥栗子,为一会儿要做的八宝鸭做准备。
    正在窗台处拿花洒浇灌绿色盆栽的宇文爸爸抬了抬眼,不做声。
    “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哪次给她打电话都在那端支支吾吾——越发像个小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宇文妈妈摇头笑。
    宇文爸爸仍是不动声色。
    “倒是有一次在街上,我无意中看到她和欢一起上了车,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宇文妈妈缓缓挑眉,“我发觉,这两个孩子最近似乎走得挺近。”
    手里的花洒顿了顿,宇文爸爸迅速望了她一眼。
    却见宇文妈妈嘴角微扬,依稀带了几分愉悦,抬头迎视他,“嗳,你说,米关和欢有没有可能?”
    宇文爸爸微微一震,手里的花洒差一点掉到地上。
    “哎哎,你激动什么你!”宇文妈妈似嗔似笑地瞪着丈夫一眼,起身把地板上的水擦干净,嘀咕,“真是越来越古板,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宇文爸爸置若罔闻,喃喃问“你说什么‘可能’?”
    “欢和米关呀。”宇文妈妈神色怡然自若,随即敛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难道不觉得高兴?”
    “高兴?”宇文爸爸脱口喃喃。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最近他绞尽脑汁,一直在想这事能瞒她多久就多久,却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八卦兮兮,自个儿琢磨了出来。
    “是啊,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难得他们又都是单身,脾气一动一静,倒也般配得很。”
    “你……真这样想?”宇文爸爸微微屏息。
    女人啊女人,莫非具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天赋?他头一次没了冷静,半天回不过神。
    “呵,说你是老古板还不承认!”妈妈嗔恼,敛眉,“——乐乐已经不在了,小米关还要为他守一辈子不成?我看欢对米关很是不错,这两个孩子我可是满意得很。”
    宇文爸爸神色渐渐平定。他恍然了悟,他想,其实妻子或许是什么都知道的。
    “……说起来,我倒是记起他们高考完那一年。”宇文妈妈拿起小筐里的栗子,继续悠闲地剥着,“还记得吗?”
    宇文爸爸微微颔首。
    欢和乐乐是早在小时候就约好一起考圣和学院的。那年,欢的成绩明明足够报考圣和,偏偏他却填了别的学校。
    而他的学校明明离家很近,偏偏他却不愿走读,而是选择了住宿。他这一住就是三年多,到毕业,自己也有了房子,才顺其自然搬了出去。
    “我当时很不明白这孩子,现在想想才弄清楚,原来他那时候就对米关存了心思……”妈妈说得心酸,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如何,乐乐和米关总算是过了几年快乐日子,“可怜欢,却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他的苦,她这个做妈妈的哪能不体谅。
    宇文爸爸默然片刻,“欢一直是个安静的孩子。”他记起当年,在乐乐婚礼上他对欢说过的那些话,脑海里浮现欢血色尽失的苍白的面孔。只是——
    那孩子仍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暗暗心惊,不敢小觑——有些东西,欢可以埋在心底一辈子。然而,他却懂得伺机而发。
    这一发便是势不可挡,手到擒来。
    “我最近老是想着他们十七八岁那两年。”宇文妈妈在哔啵哔啵的剥栗子声中,自言自语,“那两年,是乐乐和米关最开心的日子。”
    当年乐乐和米关的爱情让每一位旁观者都为之心折,他们太快乐,太幸福,在有限的青春年华里他们是那样恣意而快乐地享受着他们的爱情,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美好的爱情受到哪怕一丁点的破坏。
    欢在那两年,就像一道刻意在众人面前隐掉的影子。
    原本安静文秀的少年,自十七岁对哥哥的女友存了几近罪恶的爱慕之后,性格益发孤僻,他几乎和所有人都疏离。
    “现在想想,我这个做妈妈的是多么粗心……”宇文妈妈淡淡地叹了口气。
    宇文爸爸默然。
    同时觉得,似乎心里正有什么在缓缓破解,消融……
    清明节到来。
    宇文爸爸和妈妈把一束马蹄莲放到墓碑前,他们静立许久,再转身时,就看见两道人影正相偕而来。
    米关穿一件宽松的米黄铯粗线毛衣,配松绿色的围巾和羊绒裙子,卡其色浅靴,手里捧一束洁白色的百合花。旁边的男子身段高挑,穿一件长风衣,他神色清冷,一手握着米关的,一手抄在衣袋里。
    宇文妈妈静静望着他们。
    米关走过来,很自然地欠身,把手里的花束放到墓前。
    立起身,米关把手轻轻覆在自己微凸的腹部,偶尔和宇文欢目光交错,她神色柔和而平静,恍若一片至清至明的湖光水色。她望向墓碑上乐乐如宝石般璀璨的笑容,她在心里低低祈祷乐乐,愿你永得安宁,愿你在天上予我以祝福。
    愿我们多年后相聚,你依然会向我温暖而毫无保留地微笑。
    静了片刻,她侧过头,轻喊“妈妈。”她望着宇文妈妈那温柔的双眸,轻轻地说,“我和欢,准备结婚了。”
    她神色安宁,脸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如珍珠般柔和的光辉,纯粹的母性和柔软。
    宇文妈妈望着她,怔怔地落下泪来。
    喜极而泣。
    宇文爸爸望一眼欢,又看了看米关。最后他低头,凝视乐乐的墓碑。过良久,他才轻轻道“若有乐乐有知,他定会给予你们无限祝福。”
    米关闻言轻轻吸气,眼眶发热。
    宇文欢握紧了她的手。
    宇文欢神色依旧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只是那向来苍白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血色,几分烟火人气。米关有时看着他还是会陷入不可自拔的迷惑。她对他的感情连自己都弄不真切。
    但是很明显,她早已离不开他。或许对乐乐那样一见倾心她一生只有那么一回,对欢,却是执子之手,细水长流。
    米关低头抚摸着小腹,微微笑,她忽然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充满期待。
    终曲
    安静的车厢内,宇文欢坐在驾驶位置,单手稳定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时伸过去扶住米关睡得东倒西歪的脑袋。
    米关睡得甚是不安。
    随着腹部一天天凸起,她的河马脾性越发表露无遗。宇文欢以不变应万变,多数时间他都淡定自若,由着她闹。等她闹够了,自然会吃喝一顿,懒懒地睡去。
    只是,这样闹,似乎也太消耗体质了。宇文欢把手扶在她纤瘦的颈子后,微微笑。
    米关被颈中的手抚得不安,她在睡梦中侧了侧身,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欢……”呓声模糊,却足以让全世界静止。
    宇文欢全身一震,瞪着她。
    他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是米关朦胧中的神色充满爱娇,完全是平时朝他撒娇时的模样。
    这么心思一转,他车速也缓下来,后面不一会儿便传来车辆不耐的按鸣声。
    宇文欢定定神,继续稳稳驾驶。
    米关却因外面的噪音而醒过来,“……快到家了吗?”她口齿不清,迷糊地揉揉眼睛。
    “嗯。”宇文欢应着,伸手拉下她的手,握紧了,“米关。”
    “唔?”她在打呵欠。
    “刚才做梦了?”
    她不解,有些迷怔地转过头。
    “刚才,你梦见了谁?”他声音低低的,掌心有种别样的热度。
    “梦见谁……”米关重复着,迷糊了好半晌,终于颓然摇摇头,“我忘了。”
    车上闷得很,她有些憋闷。可是外面空气那样糟,欢不会允许她开窗。她悻悻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想着晚上欢若是再做那什么营养汤,她定要提出抗议。
    “我会……替你记得……”宇文欢轻喃,嘴角微扬。
    “什么?”她茫然。
    宇文欢不语,他凝视前方的路。谁说有万里之遥——他和米关,距离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两颗鲜活的心都碰撞在一起。
    这样想着,他握紧掌心里的小手。
    也许是有些痛,米关呜鸣一声,发着小狗脾气。手却始终乖乖被他握着,不松不离。她敛眉闭上眼睛,继续睡。
    宇文欢淡淡地笑了。
    后记
    该文写作过程很是有趣。
    缘于某一个因喝茶过多而难以入睡的夜晚,脑海忽然闪过几个凌乱片段。因实在不愿再起床开电脑或是拿纸笔,于是,就拿手机把这些片段以超浓缩的近似文言文的句式记了下来,哪想越记越多,草稿箱都快要爆掉。
    次日整理到电脑上,惊讶地发现已是五千多字。
    后来的两天又断断续续记了许多小片段。
    随即,十·一假日来临。因生怕玩上几天后此文的灵感保鲜期会过去,于是在十·一前夜把故事的整体大纲顺了下来。
    全部加在一起,已是一万五千多字。
    十·一玩足了整整七天,回家便开始真正动笔写,日更新五千字,九天后全部完成。
    完成后的文和原先设定基本是一致的,只是男主角性格,竟越写越强势,完全不受控制。若大家看后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那么请登录花雨原创网找晓蓓的专栏,无论是鲜花还是板砖,一律以最大热情欢迎。
    欢迎大家常来,日后若有可能出现番外篇,蓓蓓也会贴上去的。
    另外,感谢妈妈和琦琦提出的意见,虽然蓓蓓经常被你们训得灰头土脸。
    最后,愿大家阅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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