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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架势,生怕刑天军顺道把他们庄子给破了,抄了他们的老窝。
    但是这一次肖天健志不在这些村堡上面,只是派人去警告了这些村堡,不得暗通官府,像官军报信,便越过了他们的村堡,继续赶路,而刑天军的军威也震动了这些庄子里面的大户,吓得他们没敢带乡勇庄丁出来袭扰刑天军,让刑天军安然通过了他们的地盘,不过还是有人马上便派人出庄,赶忙朝着阳城县送去消息。
    这个时候肖天健想要隐秘行动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干脆命令兵将们大张旗鼓的前进,在这一带又搞了一次武装大游行。
    虽说有钱人吓得够呛,但是普通老百姓们对刑天军倒是也并不害怕,毕竟这里距离东冶镇比较近,民间还是有不少来往的,这里的老百姓对于东冶镇一带的老百姓能分到田地的事情非常羡慕,穷的厉害的百姓干脆便弃了他们的租田,跑到了刑天军辖地那边,以至于这边不少大户人家的佃户们在这几个月之中,跑了不少,甚至连他们组织起来的乡勇也跑掉了不少,所以说普通老百姓巴不得刑天军能来这一带把这里也给占了,那么他们以后就也能跟东冶镇那边的人一样,有自己的田可种了,而有钱的财主们可把刑天军恨到了骨头里面,巴不得这一次刑天军能给官军给全部剿灭,解决他们身边的这个强大的威胁。
    北留是从泽州通往阳城的官道附近的一个大庄,早几年的时候曾经被王嘉胤的部下洗劫过一次,自此便衰败了下来,成了一个破败的小村落。
    而刑天军到这里之后,没费什么力气,便拿下了北留村,把营盘以北留村为中心,扎了下来,因为是以村子为营地,扎营省去了他们不少的力气,不到天黑,营中上下人等便都端上了热腾腾的饭碗,开始吃晚饭了。
    这个时候肖天健也端着一碗饭,和诸将蹲在一起边吃边聊,商量着明天的战斗部署的问题,而一个斥候快马冲入营中,奔至了肖天健的面前,对肖天健说道“启禀将军,我们已经在此十二里之外发现了官军,他们已经停下了前进,就地开始扎营,石哨将正在率领李队将和司徒队将清除官军的夜不收,双方已经开始发生交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监军太监
    肖天健放下饭碗拍拍手笑道“官军真是堪称蜗牛速度呀!这一天下来只走了二十来里便走不动了!
    王兄弟,这件事看来还要你帮帮忙才行,今晚咱们想要睡个好觉的话,恐怕你要出马,帮着把官军的夜不收给清理一下了!“
    王承平马上丢下饭碗站起来接令道“末将遵命,将军放心,不就是些夜不收嘛!我们这就去帮着石哨将把他们给扫干净了!”
    说罢之后,王承平立即点了他的手下,不多时便纷纷飞身上马冲出了北留村的营地,朝着东面沿着官道呈扇面搜索了过去。
    天黑之前,在两军之间的十多里范围之内,一支支骑兵小队开始在这一带交上了手,官军方面开始的时候,本来是没有放出多少夜不收在前面探路的,他们本来以为即便是撒出夜不收,起码也要等到了阳城之后,所以开始的时候仅仅派出了一队夜不收在头前开道。
    但是没成想下午的时候,他们便遇上了一队刑天军的斥候,两方发生了交手,结果这一小队官军的夜不收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刑天军的斥候队给包了饺子,最后只有一个夜不收机灵一点,夺马冲出了包围圈将消息报回了军中。
    牛泰听罢之后,吃了一惊,但是因为这个逃回来的夜不收并未探知敌军大队人马,他起先还是认为这不过是贼人方面派出的少量兵力在这一带袭掠。
    于是牛泰便立即下令,派出更多的夜不收去探查消息,同时把第一队夜不收吃的亏给捞回来,把那些敢袭击他夜不收的贼人给收拾了。
    于是数支官军的夜不收小队人马便离开了主力,沿着官道朝西搜索,结果正碰上石冉率领的刑天军斥候队,于是两方便开始在这一带交上了手。
    既然能在官军中当上夜不收的,都是多少有点小本事的人,而刑天军这边的斥候也不是白给的,两方一交手,便打的很是激烈。
    一支支小股的人马你来我往的捉对厮杀,这一下双方便互有损失,不过整体上刑天军这边还是占了便宜,接连干掉了三股官军的夜不收小队人马。
    牛泰接到消息之后,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于是赶忙下令麾下兵马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等候消息。
    结果是入夜之前,他再也没有收到派出的夜不收的消息,于是他意识到前面可能出事了,他派出的夜不收弄不好都回不来了,这才有点紧张了起来,赶忙继续派人朝前趁夜色的掩护继续搜索。
    直到半夜才有几个阳城那边的庄丁摸到了官军的营地,将刑天军大举出动,来迎战他的消息告知了牛泰。
    牛泰听罢之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大怒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伙贼军居然如此嚣张,听闻官军来剿,不但不跑,也不龟缩入他们的山寨之中躲避,反倒是集结兵力,朝他们官军主动迎了上来,看来是打算把他们先堵在他们的地盘外面。
    大股变民军倒是也罢了,毕竟像当初王嘉胤、王佐桂他们那样的匪首手下拥兵众多,所以敢于主动挑衅他们官军,而眼下这小小的一股刑天军,兵力不过一两千人,居然也敢主动跑来捋他的虎须,这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他便问来报信的人贼军眼下在什么地方驻扎,但是来人说他们没敢沿着官道过来,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摸到这里的,所以也不清楚刑天军眼下在什么地方驻扎。
    牛泰这才明白他派出的夜不收为啥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原来贼军那边给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肯定是派出更多的探马,先截住了他的夜不收,使他无法了解到贼军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下一步他率部和贼军交手,恐怕就不太妙了,敌暗我明乃是行军打仗的大忌,如果不摸清楚对方主力在什么地方的话,这仗就不好打了。
    眼看天色以黑,牛泰立即招来手下,令人再派夜不收趁夜出去,朝前搜索,尽可能查清楚贼军眼下所处的位置,另外传令在营地之外加派暗哨,防止被贼军趁夜袭营,消息传开之后,官军大营之中顿时便紧张了起来,许多第一次上阵的那些随行乡勇们更是立即便把心给悬了起来,搞得整座官军大营都有点风声鹤唳了起来。
    但是和官军方面的风声鹤唳不同的是刑天军这边一晚上却休息的很是惬意,一觉睡到大天亮,早早的埋锅造饭并且饱餐了战饭,便在肖天健一声令下拔营起寨,沿着官道朝着官军所在位置大踏步行去。
    而官军方面也在经历了一夜的风声鹤唳之后,一早起身拔营起寨,继续朝着阳城方向开拔,两军就此相对而行,迅速的开始拉近相互间的距离。
    牛泰心中越来越紧张了起来,因为昨晚虽然经过一夜时间,他派出了数支夜不收小队,去前方探查贼军的消息,但是只有不到一半的夜不收回到了营中,即便是回来的夜不收也都说朝前走五里不到,便开始出现大批贼军斥候活动,他们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并且遭到拦截,对方相当凶悍,他们根本无法穿透对方的封锁线,探查到贼军主力所在的位置。
    牛泰一晚上都没睡多长时间,各种不利的消息传回来使得他开始意识到今天对上的这个对手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对方肯定早已探知了他麾下兵马的实力,但是却还是主动迎了上来,那么便说明对方起码是有和自己正面一战的能力,如此一来,他便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了,省的一不小心中了贼人的道,反倒让他成了笑话。
    于是他一早便起身升帐,召集手下诸将商议此事,因为对手贼军的异常表现,使得他手下的诸将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有些人干脆提议,就此安营扎寨,等弄清楚了敌军实力之后,再行前进。
    但是这些部将们的意见刚刚提出来,坐在一旁的一个白脸胖子便嗤的一声冷笑了起来,接着尖着嗓子说道“你们还好意思说!不过区区一股流贼罢了,居然也能把你们吓成这样,要知道现在圣上可正关注着各地剿匪的事儿,你们要是连这股小小的流贼都不敢去对付的话,那朝廷还养着你们何用?”
    诸将和牛泰都头皮一紧,这个说话的人别看捏腔捏调的,但是却是他们不敢招惹的人物,此人乃是一个太监,是这次他们出征随军的监军,而他们此次入阳城剿匪,名义上是牛泰这个游击负责,但是他们却还要看这个王太监的脸色行事,现在看来这个王太监对这支贼军压根也没放在眼里,如果他们裹足不前不敢前去应战的话,只要他一本奏上去,他们这帮武将不说人头搬家,起码也会被上峰斥责,弄不好还可能会丢官罢职。
    牛泰心中一凛,立即对这个太监说道“王大人所说极是,不过区区一股流寇罢了!我等岂能怕他们呢?只是眼下我们对于敌情尚不明了,贸然前行的话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这个王太监冷笑了一声道“牛游击,这次来之前细作送回来的消息不是说的很明白吗?贼军不过只有区区不足两千人,而我等带来的却有四千余众,贼人不可能会倾巢而出,难道他们就不看家了吗?哪怕贼军倾巢而出,他们兵力也不足我们一半,难不成就这样你们也怕他们不成?”
    牛泰这下脸上挂不住了,如果他还是决定要留在这里观望情况的话,那么少不得会让这个王太监瞧不起,回头参他一本,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便是他回头剿灭了这伙流贼,恐怕升官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对手下吩咐道“都不要犹豫了,王大人说的有理,流贼兵力远不足我等,他们即便是再怎么使诈,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他们也拿咱们没有办法!现在都下去,管好你们手下,立即拔营起寨,不管他们在哪儿,我们只管奋勇直前,谅他们也挡不住咱们!此战关系重大,诸位莫要让王大人失望!”
    众将一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眼下看来即便是敌情不明,他们也要硬着头皮朝前拱了,不过转念想想,贼军数量不大,远没有他们兵力多,虽然他们随军一半左右都是泽州方面组织起来的乡勇,但是不是有话说了吗,蚁多咬死象,何况贼军又能强到哪儿去呢?也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堂堂官军岂能怕他们呢?
    于是一大早,官军便吆吆喝喝的开始收拾东西拔营起寨,继续朝着阳城方向行去,不过牛泰还是坚持派出他手下的三百骑兵,作为先锋到前面开道,以避免稀里糊涂之下被贼军所乘!
    当刑天军行到北留村以东五里处的一块开阔地之后,走在队伍前面的肖天健将手抬起,他身后的队伍之中随即响起了一连串的停止行进的吼声,随即整支队伍便停下了脚步。
    石冉带着几个斥候飞马来到了肖天健的面前,飞身跃下战马,便对肖天健禀报道“启禀将军,官军正在朝这边赶过来,他们先派了三百骑兵开路,我们挡不住他们,卑职命令弟兄们便先散开了!请将军定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战先衰
    肖天健看了看周边的地形,点点头道“来的好,让他们过来好了!这个地方不错,咱们就在这里候着他们!传令下去令弟兄们着甲,然后队伍展开,列方阵迎敌!王承平骑兵在后随时策应!弓箭队居于方阵左翼,随时侯命!”
    随着肖天健一声令下,随行而来的兵将们随即便行动了起来,井然有序的披挂起了他们随行携带来的各色甲胄,然后辎兵们立即带着随军骡马以及车辆后退,战兵则按照各自军官的命令集结了起来,从行军队形转换成了一个空心方阵,向前行进了少许之后,拦住了这条官道。
    而这一次组成的阵型,和他们以往所用的队形有了一定的区别,几哨兵将中的火铳手被安排到了方阵的四角,形成了四个火枪方阵,而长枪手则以密集队形集结在中央位置,王承平那一小队精骑则被放置在了队伍的后方,作为方阵的预备和突击的力量,至于那二百余刚刚由猎户组建起来的弓箭队,因为没有接受过刑天军正规的训练,所以不能将其编入方阵之中,以免破坏了战兵队相互之间的默契,所以他们便依令在队伍左侧列阵,作为一支预备力量使用。
    而这种方阵的变化,起因便出在高肃身上,肖天健利用在双峰寨的时间,经常和高肃对于步兵阵列的应用进行讨论,从高肃那里又汲取到了更多的有关西方对于步兵战术应用的知识。
    而高肃眼下作为肖天健的战术顾问,也没有吝啬他所知的东西,将他在做佣兵期间所了解的一些步兵方阵的战术都告诉了肖天健,而肖天健通过高肃所说,将刑天军原来使用的方阵进行了调整,使之更接近眼下西方军队使用的方阵。
    在这方面肖天健不在乎使用拿来主义,毕竟西方步兵方阵的应用到这个时代已经有数十年甚至是近百年的历史了,而这种方阵一经创制出来,便在西方的战争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并且迅速推广开来,成为西方眼下主要国家的主要作战方式,必有其合理性。
    而刑天军从最初组建,肖天健便开始应和这种潮流,简化军中兵种的配置,主要集中建设长枪兵和火铳兵,辅以一部分刀盾兵,如此一来军队的构成便更接近于西方军队的构成,虽然在最初方阵的应用方面,刑天军有些似是而非,但是总体上还是发挥了不错的战斗力,几次于强敌交手,刑天军都未曾吃什么大亏,而且以旺盛的战斗欲望,屡次对敌作战都取得了胜利,这也说明这样的方阵战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面对以旧式军队为主的敌人的时候,还是具有相当强的战斗力的。
    所以眼下在得到了高肃的帮助之后,刑天军这两三个月来,便致力于对原来使用的战术进行改进,使之更接近西方所使用的方阵战术,以期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毕竟刑天军从组军到现在,以前数战都基本上存在取巧的成分,无论是在天龙寨一战,还是在石佛寺一战,乃至是石桥一战之中,刑天军都或多或少的使用了一些计谋,抑或是抢占了优势地形等等策略,最终以弱胜强取得的胜利。
    但是今天的情况有异于往次大战,刑天军这一次完全是主动出击,要将敌人御家门之外,正面迎击两倍于自己的敌军,此次出战可以说对刑天军这段时间来的操练也是一次检验,具体能否取得理想的效果,对于刑天军以后的发展都很是重要。
    而肖天健对此是信心十足的,在他看来,刑天军在经过这样的整训之后,虽然兵力并未增强多少,但是战斗力却至少增强五成以上,以他们目前的状态,面对这支由官军和地方乡勇们组成的杂牌军,他是有十分的胜算的。
    当刑天军的部卒们遵命刚刚沿着官道展开成为一个方阵之后不多会儿时间,在军前官道上远处便扬起了一片烟尘,并且迅速的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了过来。
    王佑天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率领着麾下三百骑兵,以中速在官道上驰骋着,自从他受牛泰之命,前出为大队人马开道,便率部离开了官军的主力,朝着阳城方向驰来,沿途他们也发现了官道附近两三股骑马的贼人,探头探脑的观察他们,于是他立即派人追击他们,而贼人也很狡猾,明知实力不济,根本不跟他们正面交手,一看到他派人追击他们,便纷纷拨马就走,很快便遁走不见了踪影。
    而王佑天也怕中了贼人的圈套,不敢让手下人过于远离他本队兵马,所以将其逐散之后,便将派出的兵马召回了本队,在他看来这些贼人探马是不值得他太过关注的,而他眼下要做的主要就是为后面大队人马开道,尽快查清敌军所在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情况。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行军之后,他终于在这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发现了前方出现了一支敌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他率部在奔至距离敌军一里半左右的位置,抬手拦下了他的部下,于是这队骑兵纷纷收住了马缰,定睛朝着对面的敌军望去。
    之所以他一眼便认出对面是敌军,原因很简单,只见对面的这伙人之中,竖立着一面猩红色的战旗,上面没有字,只有一个手持盾斧的刑天图案,而且这伙人穿着也比较杂乱,各色服装和甲胄都有,头盔也各行各色都有,正儿八经的官军是不可能装备如此混杂的,如果说对方唯一统一的装备,那就算是他们腿上打着的奇怪的绑腿。
    如果说绑腿的话,其实也不算新鲜事物,即便是这个时代许多人也打绑腿,但是打绑腿的习惯多出自南方人,在北方来说,打绑腿的人并不算多,而山西这一带虽然丘陵山区不少,但是依旧没有形成打绑腿的习惯,所以这一点和常见的军队装备差异很大。
    但是这并不是让王佑天这伙官军骑兵们吃惊的原因,让他们吃惊的是对面这支贼军的队形,以及对方兵阵的工整程度。
    王佑天极目望去,只见得对面这支贼军虽然衣甲混杂,但是装备却十分简单,除了阵前有一列擎盾的藤牌手之外,队伍中绝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长枪,而在他们队列两角却是装备单一的扛着鸟铳的火铳手,这样的阵型很是少见,王佑天自诩在军中混迹了十几年时间了,但是对于这样的阵势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在对方这支贼军的左翼偏前一点,才看到一支有些杂乱的弓箭手的队伍,但是这支弓箭手的队伍明显区别于主阵的这些贼军,显然构成主阵的这支贼兵们是经过相当程度训练的主兵,而那支弓箭手显然没有着甲,应该是属于临时招募起来的辅兵。
    而更让王佑天感到惊诧的就是对方兵将们所展现出来的训练有素的程度,这么一个方阵组成之后,军中除了军官们的喝令声之外,基本上没有其它什么嘈杂的声音,而且对方这些贼兵们在列阵之后,队列超乎想象的整齐,隐隐中撒发着一种杀气,即便他和贼军相距还有一里多地,贼军兵阵中所散发出的这种气息,还是令他和手下感到有些压抑。
    于是王佑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突突猛跳了几下,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于是赶紧吩咐下去,让所有手下都安分下来,不要擅动,先看清敌情再说。
    可是王佑天再仔细看了之后,便更感到奇怪了,因为这支贼军显然和他们以前遇上的贼军有非常大的区别,往日他们所遭遇的敌军,不管是多是少,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只有很少数的贼兵比较精悍一些,其余的基本上都是临时裹挟起来的一些流民。
    而眼前的这支贼军构成显然跟那些贼军不同,这支贼军虽然也有辅兵存在,但是辅兵在其军中所占的比例却不足一两成,其余的却都是精悍的部卒,如此看来,对方的战兵数量几乎达到了近一千五六百人之多,其余的辅兵总数只有两成左右,这样的贼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一算下来,他们虽然带来了四千兵马,但是其中真正的战兵人数搞不好还没有敌军多,这顿时让王佑天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他的那些手下此时也都看清楚了对面的这支贼军,纷纷都倒吸着凉气,不由得都有些不敢再朝前行进了,更别说杀上去将贼军逐散了。
    本来这次王佑天率部来的时候还有些冲动,早晨在军中议事的时候,几个同僚提议就地扎营待查明敌情之后再行定夺的时候,他还十分不屑,认为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胆小怕事了,不过区区两千贼军,在他看来,以他麾下的这一营骑兵,便足以对付他们了。
    所以在他率部出发之后,他还幻想着如果碰上贼军,贼军军力又不盛的话,干脆他就不等牛泰他们的主力来了,自己就把活干了拉倒,一个冲锋只要干掉贼军的头子,剩下的就是任他率部在后面掩杀了,等到牛泰他们赶来之后,黄瓜菜都凉了,到时候那个姓王的监军太监,铁定会上奏朝廷,为他的功绩大书特书一把,这首功肯定就是他的了。
    但是等他看清楚这支贼军的军容之后,就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上下都透凉透凉的,再也没有吃独食的想法了。
    “叔父,现在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先去试探试探这伙贼人?”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一些的军官凑到了王佑天的身边小声对王佑天说道。
    “试探个屁,你眼睛瞎了吗?真他娘的猪脑子!这伙贼军看来不是善茬,我们只有区区三百骑兵,对方多为长枪,咱们硬撞过去,岂不是送死吗?罢了,别在这儿呆着了,速速回去禀报牛游击,让他过来定夺!以咱们的兵力,根本啃不下来他们!还是让其他人先上,如果他们能冲散这伙贼军的话,咱们再跟着去捡漏!撤!”王佑天太阳岤突突跳了几下之后,将这个喊他叔父的手下给臭骂了一顿,然后一拨马便下令到。
    三百官军的骑兵于是二话不说,便跟着王佑天拨转了马头,头也不回的便朝着来路上又奔了回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虚实难定
    肖天健也在军中看的真切,眼看着这伙官军的骑兵跑来之后,远远的看到他们便收住了战马,看了一番之后,掉头便走,便知道自己刑天军的军容还是吓住了这伙官军骑兵们。
    于是他手提马鞭指着这帮撤退而去的官军骑兵对手下们笑道“可笑这伙混账东西,一见到咱们就吓得差点尿裤子!好了!大家伙也都就地休息吧!等着他们的主力过来!如果他们不敢过来的话,也没什么,咱们便将这一带也收了,看看官府还能怎么样咱们!”
    “坐……”在肖天健军令下达之后,军中响起了军官们的命令声,只听呼啦一下,所有兵卒都立即就地坐在了地上,敌军尚未过来,站着只会消耗体力,所以这会儿他们能积攒一下体力还是积攒一下体力的好。
    旁边的那支弓箭队中的猎户们刚才当看到官军骑兵过来的时候,都颇有些紧张,一个个都从箭囊中抽出了箭,搭在了弓弦上,做好了发射的准备,毕竟他们平时打猎,猎杀的都是些鸟兽,今天第一次上阵,面对着官军,没几个人不感到紧张的,一个个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些没底,不知道今天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家去。
    但是当他们侧脸看到刑天军战兵队的兵将们一个个沉稳的组阵列队,丝毫不乱的执行着上峰下达的命令,好像是没事人一般,根本没几个人流露出太紧张的表情,于是这些猎户们这心里面才算是又有了些底,开始安心了许多,相互之间啧啧称叹着说刑天军果真厉害,根本就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这算什么?告诉你们吧!我们将军大人曾经带着咱们在陕西陇州的时候,正面对付过号称贺疯子的贺人龙,贺人龙你们听说过没有?早年据说他也在你们山西这一带剿过义军!谁提起来他不害怕呀!咱们将军却愣是带着咱们,把那姓贺的给打得满地找牙,最后连他侄子都给生擒活捉了回来!
    这次不就是来了点官军吗?他们算逑!你们别怕,有咱们将军在,咱们绝对吃不了亏的!你们要是这次跟着立下战功的话,将军肯定不会吝惜赏赐,保证让你们不会吃亏的!好了,将军有令就地休息,都有了,听我吩咐,就地坐下!“王浩作为临时被指派来率领这队猎户们组织起来的弓箭手的主将,大大咧咧的对着手下的这帮猎户们吹嘘着,同时也在注意着主阵之中的令旗还有号声,当看到令旗传令就地休息之后,于是放声叫道。
    猎户们听罢之后,紧张感更是退去了不少,都纷纷笑着依令坐了下来,把猎弓放在了身边,相互之间开始闲聊了起来。
    牛泰正率队朝着前方缓缓行进,便看到从官道上驰来了一哨兵马,抬眼一看知道是王佑天率部回来了,于是下令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并且传令让王佑天过来见他。
    王佑天策马奔到牛泰面前,翻身滚鞍下马单腿跪在牛泰面前大声说道“卑职参见游击大人,参见王大人!”
    王太监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王佑天,没有搭理他,架子端的是足足的,根本就不把王佑天这样的军官放在眼里。
    王佑天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贼阉人,但是脸上却没敢流露出来他对王太监的不满,倒是牛泰挥挥马鞭道“王千总辛苦了,可探知了贼军的消息吗?”
    “启禀二位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已经碰上了那支贼军!贼军眼下就在前面五里之外停扎,已经列下战阵,等着咱们过去了!
    但是据卑职所见,恐怕这次这支贼军来者不善呀!贼军兵力足有两千人之多,而且很是精悍,军容很是鼎盛,绝非以前咱们所遇到的那些普通杆子所能相比的!对方显然想要在这里拦住咱们前往阳城界内,摆明了要在这里和咱们决一死战!还请大人定夺!“王佑天倒也不夸大其辞,据实对牛泰说道。
    牛泰听罢之后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正打算召集手下过来议事,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停下来再考虑考虑该怎么对付这支贼军。
    可是旁边开始没有说话的那个王姓监军太监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哼!我看你定是夸大其词了,区区一支不成气候的乱贼,居然在你口中也被说为军容鼎盛,相当精悍!咱家也不是没见过贼军,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罢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连现在闹得正欢的那个高迎祥吧,虽说他麾下兵力数万人,但是据说真正堪战的也不过区区两三千人,而这里盘踞于小小的阳城县的一支贼军,便有两千精兵,难不成你觉得咱家没见过世面不成?是不是王千总畏战呢?这才把贼军说的那么厉害?”
    王佑天听罢之后这个气呀!这个姓王的太监他出行之前也探听过他的消息,这厮从宫中被派到山西时间不久,基本上没有见过阵仗,据说他对此次派他来这里当监军很不满意,觉得还是留在京城里面好,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捞些功劳,然后再想办法回到北京城去,到时候在司礼监里面混个一官半职的,就抖起来了。
    所以这厮这次出来,一路上都在跟他们这些军将们过不去,不是嫌他们走的慢了,就是嫌他们畏战,现在他据实相报,结果被这厮扣上了个惧战的名声,如果这次被这姓王的太监盯上的话,回头在战报上给他重重的书上一笔的话,那么他王佑天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佑天气的脑门上的青筋直跳,赶紧解释道“王大人,卑职不敢,卑职所说句句是实,不信的话王大人可以亲自随军前往一观便知卑职是否说谎了!”
    这个王监军两眼一瞪,尖着他的公鸭嗓子立即对王佑天喝道“难不成你觉得咱家不敢去吗?……”
    “王大人息怒,王大人请息怒!王千总,贼军总兵力到底有多少人?”这个牛泰一看王监军似乎生气了,摆明了要发作,于是赶紧出言劝解道,同时对这个王佑天又问了一句。
    王佑天心中虽然不服,但是也不敢顶撞这个王监军,只得忍气吞声的陪笑说道“回禀游击大人,贼军兵力大致两千人左右!除不到两成看似裹挟来的流民之外,其余的基本上都堪称战兵,很是有些不太对劲!”
    牛泰心中琢磨了一下,两千贼兵,数量确实不少,不过对于王佑天所说对方都是精兵这件事上,他也持有怀疑的态度,他这些年跟大小杆子都接触过,杆子们的素质怎么样他不是没见过,像两千人左右的流贼,其中能有一成上过阵有点本事的兵将就算是不错了,其余的大多都是一些泥腿子,即便是这支刑天军稍好一些,至多能有个四五百堪战之士,也就算是不错了,而王佑天说他麾下只有两成辅兵,其余的都是战兵,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事情。
    不过既然王佑天这么说,搞不好是王佑天有些惧战,所以才夸大了其词,不过对于敌军的数量,王佑天还是应该没有虚报的,两千贼兵,对他麾下四千官军还有乡勇,显然他还是占有数量上的优势的,而他毕竟还有两千人是正儿八经的官军,即便是再不济,也不能比贼军差吧!所以这一仗还是能打的!
    而且王天佑所说的地方是这一带比较平坦的地方,并不容易设伏,贼军却在这里摆开阵列,拦住他的去路,那么他起码不用害怕会中了贼军的埋伏,所以这一仗如果打的话,他还是颇有些胜算的。
    事情都有两面性,虽然这支贼军此举有些异常,但是这么一来也有好处,如果这一仗在这里他便率部将这支贼军打垮的话,那么接下来再入阳城地界扫荡贼军,就会顺利多了,总比到时候这帮贼人龟缩在山寨之中,据守山寨不出,到时候他就不得不采取强攻的方式来解决他们,如果是那样的话,阳城南部山大林深,这仗还真就不一定好打。
    所以牛泰微微想了一下之后,便下定决心前去会会这支贼军,毕竟现在仅凭王佑天一人之言,他便裹足不前,先不说会不会坠了他的威名,起码也会让这个王监军笑话他,少不了以后以此为借口,报上去对他以后的升迁不利。
    于是他立即吩咐道“王千总先下去吧!随本将一去前去会会这支贼军,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支贼军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如此狂妄,还敢前来主动迎击咱们!另外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让弟兄们都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
    王监军在旁这才满意了一些,不再多说什么了,而王佑天也立即告退,回到了自己本部人马之中,在前面开道,嘴里面不停的骂骂咧咧着,暗咒这个王监军不得好死。
    于是在牛泰的催促下,官军终于还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刑天军所在的位置赶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世事难料
    “起!”刑天军之中的传令官厉声吼道。
    随即坐在地上的那些兵将们便哗啦一声,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排排长枪如同波浪一般的竖立了起来,最后形成一片整齐而且密集的枪林。
    而那些火铳手们也随即起立,将鸟铳扛在了肩膀上,整个方阵如同刀切一般,整齐而且划一,给人产生出一种岳峙渊渟一般的气势。
    牛泰勒住了马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直到他看到这支贼军之后,他才明白刚才王佑天并未对他夸大其词,眼前的这支贼军确实大大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单单是看一下对方起身整队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让牛泰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敌军如此雄壮,即便是他把手下的官军一起拉上来,传令下去做同样的动作,也绝对无法赶上对方如此的表现。
    这他娘的哪儿是一帮乌合之众呀!即便是比起官军中最精锐的京营,这支贼军的表现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甚至可以说是只能有过之而绝不会有不及。
    和牛泰的感觉一样,他手下的那些兵将们当看到对面这支拦住他们去路的贼军之后,各个都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三九天一般,浑身上下都开始有些发寒了起来。
    就连那个兴冲冲的跟着赶来的王监军,也顿时便被吓得汗毛都有些立了起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刚才那个王千总并未夸大其词,这支贼军哪儿是什么普通的贼军呀!简直就是一支训练极为有素的精锐队伍,看来这次他运气不太好,居然刚刚赴任,便赶上了一趟这样的差事。
    刚才还稀里呼隆的赶路的官军们这个时候都停下了脚步,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惊惧的朝着对面望去,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牛泰望着对面的这支贼军,失神了一阵,但是毕竟作为军中主将,他的反应速度还是比别人快了一点,马上便恢复了过来,干笑了一声“呵呵!这……这支贼军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呀!”
    王监军这会儿听到牛泰的话之后,也有些回过来神了,于是紧张的对牛泰问道“牛将军,依你看这支贼军咱们可能否击败这支贼军呢?”
    牛泰虽然心中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但是面子话却还是要说的,要不然的话他先一露怯,就别指望手下的兵将们还能有士气了。
    于是他强自作出镇定的神态,对王监军说道“请王大人放心好了!这支贼军不过只是花架子罢了,他们成军才多长时间,要知道牛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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