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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身边的这些跟他一个念头的人点点头,这些人立即便去校场旁边的兵器架上各自挑选起了武器,李凌风擅长使刀,于是便选了一把趁手的木刀,也没有去取木盾,披上了一件粗糙的木甲,便回到了校场中央。
    而两边战兵和新兵都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后退了三十步,为他们腾出了一块空地,供他们交手使用,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场内,军官一声令下,前排的人员便就地坐下,中间的蹲下,后面的人站着,使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场内的情况。
    李凌风稍微对他这边的人吩咐了一下,这帮人便都聚在了他的身边,扭腰伸腿活动了一番,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而那边三十个战兵则也去换上了木质刀枪,披上木甲便回到了校场之中列队,虽然他们并非出自一个连队,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之后,他们之间该怎么做,都还是清楚的,刀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列好了队列。
    李凌风在对手列队完毕之后,忽然间感到一种压力扑面而来,这三十个战兵虽然在他眼中,武技都稀松平常的很,但是一旦集合起来之后,再面对他们,却让他有一种很大的压力,忽然间似乎对方这三十个人已经融为一体,变得强大了许多,顿时让他不再敢那么轻视他们了。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这些新兵,每个人脸上都和他一样,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但是这帮人却不会就此承认,他们便不如对方那些武技稀松的对手的,一个个都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暗中打气,缓缓的走到了对手的面前三十几步的距离上。
    而那两个班的战兵却不为所动,列队完毕之后,便握紧了武器,默默的等候着他们的班长下令。
    两个班长都是最早一批跟着肖天健打出来的老兄弟,相互之间稍微合计了一下,便开始下达了命令,三十个战兵以刀牌手为先,以刀牌手的班长为首指挥,口令一下,便率领三十战兵一起迈步行动,先朝着李凌风这边逼了过来。
    如此做法有些让李凌风有些意外,对手显然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采取了主动进攻,这样做就实在是让他们太没面子了?
    于是他瞅着对方一动,便立即大喝了一声带着身边的这些新兵们朝着战兵猛冲了过去,这些新兵们大多数都选了刀作为他们的武器,因为他们缺乏相互之间的配合,都知道一旦混战起来,使用长枪被对方贴近身体的话,会比较危险,再加上刑天军所用长枪长度比较长,比他们平日用惯的长枪要长出三四尺,使起来不太趁手,于是不约而同的大都选了单刀作为自己的武器,只有两个人选用了长枪作为他们的武器,但是还是不放心的又取了一把单刀别在了腰间,充作副武器使用以防不测。
    在李凌风眼中,只要他们突进长枪手的身边,那么这些武技稀松平常的长枪手便是他们手下的菜,便可以由着他们屠宰了,随着他一声大吼,跟着他的那十九个人便一起嗷嗷叫着朝着战兵的队列猛的扑了过去。
    看到两边的人开始动手起来,校场上立即便响起了一片呐喊之声,无论是战兵还是新兵,都一起高呼了起来,吵吵着为他们的人助威了起来,而李凌风他们这帮新兵们一个个都鼓足了勇气,加快了速度,飞扑向了他们的对手。
    战兵这边一看到李凌风他们已经扑了上来,刀牌手的班长忽然大喝一声“驻!蹲下!”走在前列的那是个刀牌手随即便立即蹲了下去,将背后的长枪手给露了出来,而后排的长枪手的班长立即便高喝了一声“枪放平!”
    十个长枪手随即便一起将长枪双手握紧,一起平放了下来,包着棉布的枪头平齐一排,在前排刀牌手的头顶直指向了对着他们冲过来的这帮新兵,最后一排的长枪兵两翼的长枪朝向外侧放下,迅速的遮蔽住了队伍的两翼,使李凌风这边的人不易从两边靠近他们,中间的长枪手则立即将长枪平举起来,从前面一排长枪手的身体之间放下,顿时增加了长枪的密度,形成了前后交错。
    李凌风也不愿意取巧,他们三十对三十,他这边并不处于劣势,所以也不想再多讨便宜,直接便从正面冲上去,想要一下便撕裂对面长枪手的防线,贴近他们动手。
    但是就在他们快要冲至长枪手的面前之际,对面的长枪手们却放平了长枪,顿时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排枪林,直指他们这边的人的小腹。
    李凌风暗叫一声不好,如果他们再朝前猛冲过去的话,无疑就等于将自己的身体迎向了对手的枪头,而且对手的枪头密度很大,他虽然有信心格挡开面前的两三个枪头,但是后面却还有枪头指向他,所以冲上去显然不太明智,于是他立即收足,想要避开面前的这些枪头。
    但是他躲得快不见得跟着他的人就一样收脚快,几个跑的快的家伙一下便乱了队形,冲到了前面去,结果只听得对面那边的长枪手忽然齐声暴喝了一声“杀……”
    这些长枪手便一起奋力拧腰,将手中的长枪朝前猛的刺了出去,动作很简单,但是却快的吓人,直接便捅向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冒失鬼的胸腹。
    几个冒失鬼一下便慌了手脚,赶紧抬盾挥刀格挡,但是对手的突刺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道也很足,只是这么一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突刺,这几个人一怔的功夫便顿时纷纷中枪,沾着白灰的棉布枪头,在他们身上的木甲上便留下了几个白点,微微腾起了一些白灰。
    “你们几个退下!”在一旁观战的肖天健立即挥手指着这几个中枪的家伙喝道。
    几个中枪的家伙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出了战团,站到了一旁继续观战。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人便损失了五个,惊得后面的李凌风和其他新兵都不得不小心了起来,赶紧连连格打刺向他们的长枪,并且不得不被逼得连连后退,两个自以为功夫不错的家伙不甘心这样被逼着后退,奋力用单刀格打开眼前的长枪,一闪身便侧身欺入到了枪林之中,想要靠上去和战兵近身搏斗,但是不巧的是虽然他们突破了第一层长枪,但是第二层长枪便又凶狠的捅了过来,这一次他们显然运气不佳,当即中枪直接便被捅了个跟头,被包着棉团的枪头愣是给捣的退出了枪林,不得不垂头丧气的也退了出去。
    几个新兵一看正面几乎没有机会靠近对手肉搏,便立即朝两边散开,想要迂回到两翼欺过去和对手拼杀,毕竟那里没有密集的长枪,他们貌似机会要多一些。
    战兵的长枪手们每奋力刺出一枪,便朝前迈一步,几个刀牌手也蹲在枪杆下面,朝前慢慢移动,两翼的四名刀牌手此时却已经从枪林下面抽身出来,站在了长枪手的两边护住了长枪兵两翼,五个新兵舞着刀奋力冲向两翼,但是两个倒霉的家伙当即便被侧边刺来的一枪扎在了肋下,这里也是木甲保护不到的地方,虽然木质长枪的枪头只是包着棉花的圆球,但是结结实实的捅在肋下的滋味也绝不会好受,顿时把一个新兵便捅的丢了手中的木刀,捂着肋下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呼痛不已。
    但是剩下的三个人还是成功的欺近到了战兵的两翼,和掩护战兵两翼的刀牌手交上了手,一个新兵功夫不错,练挥几刀,劈在了一个刀牌手的肩膀上,但是随即便被另外一个刀牌手用盾牌一个重击,砸中了面门,接着一刀便捅在了他的胸口,把他撞飞了出去,只得和那个中刀的战兵一起退出了战斗。
    而另外两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齐力上前,却一个照面便中了一刀一枪,只换取了对手一个战兵退出战场,至此也就是一盅茶的功夫不到,李凌风这边的新兵便折损了一半,却只换取了两名战兵的退出,损失之快令李凌风他们根本就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李凌风才总算是发现,当面对战兵们使用的这种战术的时候,他们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对方的配合相当默契,根本就没给他们留什么机会,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的话,就他们这样的伤亡,已经是败的一塌糊涂了,但是李凌风心里面憋着一口气,却还是不愿意服输,大叫一声“从下面过去!”
    说罢之后,一哈腰便来了个赖驴打滚,用刀护住头顶,一下滚入到了长枪下面,但是不待他靠过去,后排的长枪手便发现了他的企图,同时斜着朝下向李凌风刺去,李凌风到底还是功夫不错,即便是在如此状况下,还是没有乱了手脚,打了个滚之后,先是磕开一支刺向他的长枪,接着闪身躲过了一支长枪,顺利的逼近到了蹲在长枪下面的那几个刀牌手。
    刀牌手蹲在枪林下面,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凌风,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想要效仿李凌风,滚到长枪下面,但是这一次两排长枪手不给他们机会了,两排枪交错下刺,几下便将这几个人给捅了一身的石灰粉,只得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李凌风虎吼了一声,迅速的蹬腿朝前冲去,一下撞倒了一个刀牌手,接着一刀扫中了一个刀牌手的脖子,接着又一脚踹翻了一个逼向他的刀牌手,在眼前如林一般的几条腿上划了一刀,气的几个长枪兵大骂着便退出了战斗,但是随即第二排的长枪兵便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几杆枪抢上来便刺向了李凌风,李凌风半蹲着身体,根本用不上力,虽然顽强的抵抗了一番,但是还是被一个刀牌手在背上重重的砍了一刀,被赶了出去。
    李凌风再看场内,顿时觉得汗颜不已,战兵虽然被他一通搅和,搞乱了阵列,但是这会儿那些新兵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而战兵却只损失了五个人,兵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新兵,几个突刺之后,剩下的这些个新兵便都纷纷中枪,只有两个使枪的新兵做了一番最后的顽抗,身上便同时中了数枪,带着一身的白点退了下去。
    这一次战兵和新兵之间的演练,以新兵的彻底失败而告终,战果是三十比七,三十个新兵全军覆没,战兵却只损失了七个人,看罢了战况之后,战兵们立即放声大笑了起来,纷纷对李凌风这帮人嘲弄了起来,而那边刚才还叫得欢的新兵们,则顿时都变成了哑巴,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灰溜溜的,不敢抬头。
    李凌风垂头丧气的跟一群新兵站在一起,一个个也都是灰溜溜的模样,他们自诩自己本事不小,以为对付这帮武技稀松平常的战兵即便是打不赢,起码也能拼个两败俱伤,但是没成想他们却败得这么惨,被战兵打得根本就无力还手,这事儿明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让他们输得实在是无话可说。
    “全体都有,各自带开继续操练!李凌风留下!”肖天健看罢了这场操练之后,止住了正在耀武扬威的那些战兵们的欢呼声,大声下令道。
    “兔崽子们,集合!站队!”新兵的教头们纷纷大声吼道。
    那些新兵们不敢怠慢,赶紧便奔到了各自教头面前,急忙列队站好。
    “你们他娘的都看清楚了吧!现在都知道老子这么操练你们的用意了吧!这要是真格上了阵,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早他娘的被人给剁了喂狗了!别他娘的以为自己有点小本事便尾巴翘的不知道你们姓啥了,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这帮兔崽子还在新兵营里一天,就他娘的都给老子把尾巴夹到裤裆里老实一点,集体都有,每个人五十个伏地挺身,开始!”刘宝站在新兵营的这帮人面前,骂骂咧咧的对他们训斥道。
    当他的口令一下,这帮刚刚吃了教训的新兵们便立即都趴了下去,老老实实的在各自的教头的口令声中一五一十的开始做伏地挺身,五十个伏地挺身好不容易做完,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刘宝便又叫道“全体都有,为了惩戒你们这帮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现在集体负手蛙跳,围较长一周……”
    李凌风垂头丧气的站在肖天健面前,等着肖天健发话,肖天健看着刘宝折腾这帮新兵们,微微笑道“李凌风,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李凌风只得答道“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请掌盘子责罚!”
    肖天健转身过来,面对着李凌风正色说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这刑天军之中能和你过招的恐怕没有几个,但是我告诉你,上阵搏杀讲的并非只是个人武勇,决定胜负的乃是集体的力量和兵将相互之间的配合,今日之事我不怪你,你记住我的话,刑天军的练兵方式自有道理,绝不会拿你们开心耍你们玩儿!想不通这一点,你大可现在就离开,我刑天军之中要的是能服从命令的兵!却不需要倨傲不知自律的兵!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现在回去,陪着因你而受罚的那些弟兄们接受惩罚去,二是现在你便可以收拾东西,立即离开这里!”
    李凌风这会儿觉得脸被臊得通红,并腿大声说道“此事是在下的不对,以后在下愿意听从吩咐!”
    “好吧!那么你现在可以去了!”肖天健对李凌风挥挥手道。
    李凌风二话不说,便跑回了自己所在的队伍中,大声请令要求入队,教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准了他的请求,但是却先罚李凌风做一百个伏地挺身,接着围场两周蛙跳,李凌风二话不说便趴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济生堂
    陕西虽然连年天灾人祸,各地一片凋敝,但是凤翔府城中却还是一片繁华景象,一些有钱的大户担心在自己庄子里面不安全,于是纷纷重金在城中购买房产,搬到城中居住,这些人也为凤翔府带来了巨大的消费,所以即便是城外一片凋零景象,但是凤翔府城中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华。
    城中商贾云集,做各种买卖的都有,酒楼茶肆更是鳞次栉比,青楼娼馆让人目不暇接,贩夫走卒沿街叫卖之声喧嚣一片,街头行人更是摩肩接踵,时不时的会有一些衙门的差役咋咋呼呼的从街上走过,更有一些官兵耀武扬威的横行于街市之中,行人纷纷为之走避。
    一辆套着两头大骡子的箱车缓缓的驶入到了凤翔府城中,虽然城门处有一队懒洋洋的官兵把守,说是验差过往行人的身份,其实也就是把门勒索一些过路之人的钱财罢了。
    在城门处大车被官兵拦下,一个看似富家管事的人立即便走上前去,从褡裢里面掏出了一角小银锞子,塞到了为首一个什长的手中。
    这个小头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这块银锞子,分量还挺足,于是随便看了看这辆大车,伸手挑开了车帘,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像是一个商贾,这个中年人微微对这个官兵抱了抱拳,于是这个官兵斜着眼一挥手对手下人叫道“没事!放行!”便将这辆大车放入了城中。
    大车入城之后,坐在车厢里面的中年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用袖子沾了一下额头的细汗,跟着车的那个年轻人撩开车帘,呲牙对这个中年人笑道“靳夫子,看来这凤翔府也不算难进呀!”
    原来这辆大车里面坐的不是旁人,正是肖天健手下的靳夫子,而跟着靳夫子的人却是冯狗子,他们打扮成了商人的模样却出现在了凤翔府城中。
    靳夫子小声笑道“有钱好办事!守门的官兵也就是求几个钱花罢了,只要给钱,这城门自然好进了!济生堂就在衙后街,咱们先找个客栈落脚,然后再去哪儿!”
    冯狗子塌着肩膀,这段时间在刑天军磨砺出来的那种军人气质顿时消散不见,虽然痞子的气质已经不多,但是扮一个商贾的管事的倒是很像,听罢了靳夫子的话之后,他呲牙笑道“这次掌盘子说了,出来让我听你的,那就你说了算,好久没进过城了,这次进来得好好玩儿玩儿!”
    “狗子!说话小心点,别掌盘子掌盘子的叫,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走露了风声的话,你我咱们一个都跑不了!”靳夫子到底老成一些,赶紧拦住了冯狗子的话头。
    冯狗子一缩脖子,赶紧朝四周望了望,点头哈腰的贼笑道“好嘞!掌柜的,就听您的了!虎子,找个地方先住下吧!”
    原来赶车的是虎子,这会儿正一脸木讷的坐在车辕边上,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济生堂在凤翔府虽然不算最大的药铺,但是也算是一间不小的药铺,掌柜的姓张,虽说不是郎中但是祖上却是个药商,这年头药材也是好生意,官府虽然对药材买卖有限制,但是想要彻底控制住药材买卖是根本不可能的,到处都是杆子,天天舞刀弄枪的少不了会有人受伤,而且因为天灾人祸,各地时常会有疫病出现,所以药材的生意并没有因为这世道而变得不好,私底下这些药材商人们明里暗里都会跟一些杆子马匪有些来往。
    吕荣轩早年便和济生堂的张掌柜有过来往,两个人私交不错,本来张掌柜是想要留下吕荣轩在他店里坐诊,但是吕荣轩不愿意这样寄居于济生堂,却愿意到乡里当他的走方郎中,但是没成想后来却落在了沙二宝的手中,后来又被肖天健强留在了刑天军之中。
    现在吕荣轩已经不再做他想了,踏踏实实的留在了肖天健的手下做事,这一次攻打李家庄,刑天军伤了不少人,仅凭他带着几个医护兵采集一些草药,已经远不足以使用了,所以为了救治这些伤兵,肖天健于是拿出了不少的钱,交给了冯狗子和靳夫子,让他们走一趟凤翔府,采办一些药材。
    于是吕荣轩便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了靳夫子带在身边,化装成药商混入了凤翔府城中。
    靳夫子午后带着虎子和冯狗子二人,也不坐车,步行一路从客栈之中走到了济生堂,济生堂生意做的还算是差不多,有一连三间门面,后面连着一个独院,专门供济生堂炮制药材以及存放货物之用。
    靳夫子背着手大大咧咧的踏入到了济生堂之中,本来他就是富家人掌柜的出身,现在这么一打扮,还真有些掌柜的样子,一进到这济生堂之中,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这济生堂的生意还真是不错,有几个人正在等着抓药,济生堂招呼客人的小厮一看到他们三个人走进店里,便赶紧过来招呼。
    “这位客官,不知道想要抓些什么药呢?咱们济生堂这药材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里面请!包您满意!”小二看靳夫子他们三个不像是一般的病人,倒像是做买卖的主,所以也不像他们要药方,倒是先请他们坐下,要去端茶给靳夫子。
    冯狗子和虎子名义上都是靳夫子的跟班的,所以都站在了靳夫子的背后,靳夫子轻咳了一声,在药店里面打量了一番,于是笑着问道“我乃是庆阳府过来的,也是做药材买卖的,听朋友说过,济生堂做生意很有诚信,所以便慕名前来,想要跟贵店做笔买卖,不知道张掌柜这会儿可在店中?”说着便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串钱,拉住这个小厮,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厮一看这位爷出手倒是大方,马上便喜笑颜开,一边赶紧把这串钱塞到怀里面一边笑着答道“原来是大主顾呀!我们张掌柜正好在店里面,诸位稍候片刻,我这便去请我们掌柜的去!”
    “那就有劳小兄弟了!”靳夫子一脸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对这小厮说道。
    小厮拿了钱倒是也不怠慢,飞快的跑到了后面,没多长时间,便跟着一个白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靳夫子马上便站了起来,对这个白胖子拱手道“在下金义州,乃是庆阳过来的,这位一定是张掌柜吧!叨扰叨扰了!”靳夫子现在当了杆子,自然不敢用本来的名字出来招摇,出来之后便化名为金义州,这会儿便持着这个身份跟出来的这个掌柜的见礼道。
    张掌柜听小厮说有人要来跟他们做笔买卖,于是便亲自出来接待,出来之后看到靳夫子等人并不认识,听说是庆阳府过来的,但是印象中庆阳府几个药材商人之中并不认识这个姓金的,但是礼数上却还是赶紧抱拳还礼,陪着笑脸道“失敬失敬,不知金掌柜远道而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张某看金掌柜有些面生,到不知金掌柜的在庆阳的宝号是哪一家?”
    靳夫子立即笑道“金某也是刚刚入行不久,正在四处备货,店面尚未开张,所以张掌柜不认识我也不奇怪,只是金某一个朋友推荐,让在下过来张掌柜这里进货,所以金某可以说是慕名而来的!实在是冒昧了!”
    “哦?好说好说!来便是客,我们济生堂虽然生意不大,但是却讲究货真价实,这药材绝对是会让金掌柜满意的!但不知又是哪个朋友给金掌柜推荐的本号呢?回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朋友才是!”张掌柜一边和靳夫子寒暄,一边请靳夫子坐下看茶。
    靳夫子轻咳了一声,眉毛微微一挑,对张掌柜说道“想来我这位朋友也是张掌柜的朋友,此人姓吕,不知道张掌柜可曾记得这个朋友吗?”
    张掌柜听罢之后,心中突突猛跳了几下,这两年吕荣轩经常会跟他这里拿一些药材,但是过完年之后不久,吕荣轩便不见了踪影,后来张掌柜还托人打听过吕荣轩的消息,后来听说吕荣轩在汧阳一带被杆子给掳去了,之后便再无消息,而今天突然间却来了几个人,打着吕荣轩的旗号,来他店里面声称要采办药材,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靳夫子一直在观察着这张掌柜的神色,看他眼神闪烁便知道他已经起了异心,于是立即低头凑过去小声说道“这里人多,可否请张掌柜移步找个清净的地方谈谈咱们的生意呢?”
    张掌柜一听,便立即意识到这眼前的几个人恐怕身份不简单,但是他也知道,越是身份有问题的人,这生意做起来利润越高,于是赶紧站起来道“可以可以!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几位后面请!”
    于是靳夫子便带着冯狗子和虎子跟着张掌柜穿过前堂,来到了后院之中,找了一间僻静些的屋子走了进去,冯狗子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点点头便留在了门外守着,省的里面他们谈话被不相干的人给听到,而冯狗子则跟着靳夫子走入了屋子中。
    第一百五十章 金银开道各取所需
    张掌柜也是个见过场面的人,进屋之后立即便对靳夫子问道“那么敢问一下这位金掌柜,我那姓吕的朋友现在何处呢?”
    “张掌柜放心便是,吕神医现在好得很,只是因为近期他太忙的缘故,无法脱身亲自来找张掌柜您,所以便托在下过来一趟,想让我帮他采办一些药材回去!”靳夫子也不把话完全说透,只说是要替吕荣轩来采办药材。
    张掌柜看靳夫子不肯明说,于是也不追问,便接着问道“哦!只要荣轩没事就好,但不知这次金掌柜过来,都要采办一些什么药材呢?”
    靳夫子这才从怀中取出了那封吕荣轩的亲笔信,同时对冯狗子一使眼色,冯狗子便立即从肩膀上的褡裢之中取出了一团沉甸甸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张掌柜面前,伸手将布展开。
    “张掌柜,这是吕神医给您的亲笔信,另外我们初次见面,我们还备下了一份薄礼,权当是见面礼,还望张掌柜笑纳!”
    张掌柜天天跟钱打交道,低头一看桌子上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冯狗子放下的这包东西居然是几个金锭,便知道这起码有五十两之多,五十两金子基本上可以换五百两银子了,这可绝对不算是个小数目,对方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金子,别的不说,起码这次他们要跟自己做的这买卖一定不会太少,而且对方绝对是有诚意的!单凭这个,这生意就值得他冒险。
    而且他现在可以确定,来的这几个人即便不是杆子,恐怕也会和杆子有些瓜葛,再看那个跟着靳夫子进来的人,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一脸的市侩,但是进来之后,便立即挺直了腰杆,明显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不一样的很多,颇有点彪悍的架势,而且他的怀里面鼓鼓囊囊的,从形状上来看,应该身上暗藏有短刀之类的东西,更说明这几个人身份绝不会只是做买卖的。
    于是他干笑着说道“金掌柜实在是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我岂敢收下金掌柜如此重礼呢?在下还是先看一下荣轩老弟的信吧!”
    说罢之后,张掌柜便展开了这封吕荣轩写给他的信,信中吕荣轩也没有直言说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但是却让张掌柜放心,他现在日子过的很不错,张掌柜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并且告知张掌柜,来的几个人都是“朋友”,请张掌柜一定要帮忙,帮他们采购一批药材。
    在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张他罗列出来所需的各种药材的名字和数量,张掌柜常年做药材生意,当然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一下便确定,这些药除了主要是治疗外伤的之外,同时还有一些是用来治疗伤风和腹泻的药物,这些药绝对是行军打仗时候必备的药材,仅凭这张药材的单子,他便更加可以确定来的人是做什么的了。
    看罢了药材的单子之后,张掌柜犹豫了一下,这生意看来确实不小,做还是不做,让他颇为为难,一方面是官府查禁很严,要是做的话,稍有不慎,被官府查知,那么他这传了几代的济生堂就算是做到头了,官府灭他跟踩死一只蟑螂一般容易,但是不做吧,这是吕荣轩请他帮忙的事情,而且明摆着对方很大方,这一单生意假如做的话,会赚不少钱,而且他也知道,只要以后搭上关系,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生意可作,这可是能让他赚大钱的买卖,放弃实在可惜!
    他们济生堂可不单单只在凤翔府开设的有店铺,而且在山西、河南、四川都有他们的生意,乱世年间做买卖并不容易,要是他得罪了这些人的话,恐怕以后这些人会专门跟他们济生堂作对。
    张掌柜坐在那里,捧着这封信半晌不语,靳夫子轻咳了一声道“张掌柜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不瞒张掌柜您,我们这次可是很有诚意跟张掌柜来做这笔买卖的,价钱一切都好说,价钱即便是高点也无所谓,只要张掌柜别吃亏就是了,如果我们拿到货之后,保证还会令有答谢,一定会让张掌柜满意的!”
    张掌柜心中挣扎了好一阵子,这才横心打定了主意,他们做买卖的求的是财,而且这一次还是给朋友帮忙,为什么不赚这钱呢?而且人家出手豪放,一见面便先是给了五十两金子,自己要是太不给面子的话,岂不实在说不过去了吗?
    其实更深一层,张掌柜还有一层顾虑,看对方大摇大摆的在这时候进了凤翔府,假如他这次不合作,还卖了对方的话,保不定对方会不会接着派人过来,这些人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一旦惹恼了他们的话,天知道他们会怎么报复他们济生堂呢!
    所以只要此事做的隐秘一些,这生意还是做得的!张掌柜脸上赶忙露出了笑容,请靳夫子坐下说话,对靳夫子说道“原来你们果真是荣轩的朋友,那么这采办药材的事情便包在张某身上了,不瞒诸位,这段时间各地都不安宁,有些药材要从四川过来,但是因为变民军的缘故,一些药眼下过不来了,咱们陕西这边的价钱就立即高了不少,但是还是缺货,我看有两种药恐怕是短时间之内不好办,其它的那些倒是我这里都有现货,马上就能给你们!
    再有一个麻烦就是现在官府查的很严,如果你们没有路引的话,恐怕即便是有钱,也不见得能把这些药带出城去!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准备好货之后,亲自帮你们送出城去,你们只管在城外接货就成了!“
    听张掌柜这么一说,靳夫子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已经看出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份了,于是立即起身抱拳说道“那就多谢张掌柜了,您这朋友咱们交了,以后只要有事用上咱们刑天军的,张掌柜尽管开口便是,咱们刑天军讲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绝不会让朋友吃亏!”既然张掌柜已经答应了,那靳夫子也不便继续隐瞒身份了,于是直接报出了他们的名号。
    张掌柜听罢靳夫子报出名号之后,顿时吃了一惊,他虽然看出来靳夫子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但是绝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正是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刑天军,他们做生意的在市面上消息都很灵通,不到一个月之前,凤翔府派出官兵到汧阳剿匪,结果不但没有剿成匪,反倒被匪给剿了,率军的那个丁胖子只带了一百多残兵败将逃回了凤翔府,这件事官府虽然秘而不宣,但是私下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而且这几日他们又听说汧阳的刑天军起兵攻打当地最大的豪绅李家的庄子,李家接连来凤翔求援多次,现在听说李家庄已经被刑天军所破,敢情今天来找他的人居然正是这刑天军的人,于是他更不敢坐大,赶紧起身连称不敢,如果是小股杆子的话,他倒是还可以得罪,现在刑天军在凤翔府一带名声可是大了,他这做买卖的,如何敢得罪这样的狠主呀!刑天军此时正如日中天,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靳夫子这名号一亮出来,张掌柜便更是打定了做定这笔买卖的主意。
    这一次吕荣轩开列出的单子数量确实不少,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整整装了两大车,靳夫子只带了一辆车进城,要不是张掌柜帮忙,用了济生堂的车帮他们运的话,这么多东西,还真就不好办了!更何况这么多药材,他们想要拉出城不被官府查知,仅凭银子恐怕是不行的,所以这件事也要张掌柜从中帮忙,拿银子提前疏通了关系,这才将辆大车药材送出了凤翔府。
    张掌柜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把心一横,干脆便送佛送到天,让济生堂的几个亲信家人赶着车直接将两辆大车一直送到汧阳县境内,才将大车交给靳夫子他们,交割了银子之后,回转了凤翔府。
    这一趟买卖两车药材,市价一千多两银子,靳夫子也不食言,到了汧阳县境内之后,足足付给了张掌柜一千三百两银子,加上那五十两金锭的见面礼,让张掌柜几乎赚了几倍,所以两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此时石冉也已经带人接了过来,将这些药材还有靳夫子和冯狗子、虎子三人接回了天龙寨。
    这一趟靳夫子他们凤翔府之行前前后后总共用了六天时间,便把事情给圆满办成了,除了弄回来了急需的药草之外,还从张掌柜哪儿带回来了凤翔府的消息,得知了凤翔知府的打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巧匠
    虽说明知在灭了李家庄之后,肯定会招致官府的报复,但是肖天健却还是决定暂时先再在天龙寨留一段时间再走。
    之所以让肖天健下定这样决心的原因不过有二,一是在他们攻陷李家庄之后,刑天军缴获的物资不少,而且新招了不少新丁,刑天军眼下大部分都是新收的人手,战兵数量不足四成,如果现在就立即撤离的话,战兵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一旦在路上遭到官军或者乡兵的追击阻截的话,他敢保证只要稍有不利,这帮新兵马上便会溃不成军。
    所以他宁可冒险再多留一些时日,让新兵先接受一段时间基础的训练,使之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和服从的意识之后再走,顺便也消化消化这次他们李家庄一战的所获,将他们的战斗力再提升一个台阶。
    二一个就是他们有几十个伤员,伤势尚未恢复,此时上路的话,带着他们会很不方便,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伤员的问题,直接丢下他们就是了,但是肖天健却绝对不会这么做,他绝不会冷了手下人的心,所以他宁可冒险多留一些时日,甚至拿出大量的银子,冒险让靳夫子他们去一趟凤翔府搞回来一批药材,为他们治伤,也不肯轻易便丢弃他们不管。
    当听说掌盘子派人为他们这些伤员冒险去采办药材的消息之后,这些伤员们无不对肖天健感激涕零,为肖天健的仁义大为钦佩,这对肖天健效死的心思便更加坚定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加上这些兵卒们本来就是淳朴的农民出身,虽然他们胆子小,但是他们却懂得知恩图报,你对他好,他们便能把命都卖给你,这也正是肖天健想要的东西,这年头什么最值钱?在他眼中,黄金白银都是身外之物,留着不花出去,就是一堆废物,所以他对为手下花钱,是根本不在乎成本的,也省的留着成为以后的累赘!而最值钱的东西在他看来,还是手下人的忠诚,他最大的资本就是现在手下的这些人的忠诚,离开了这些人的话,那么他什么都不是。
    靳夫子带回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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