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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给太子请安了。”说着福了一福。
    文忍看看周围人的动静,纳闷道“不知道贵府上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提还好,一提杨雪儿就哭了起来,“妾身命苦啊,如今我的夫君身染重病,太医们都瞧过了,可已经拖了一个多月还是不见好,妾身心里苦闷,失态之责,请太子殿下宽恕。”
    文忍闻言,眉头不由的上扬,“冷无为病重了?不对啊,太医们不是说只得了风寒吗,现在有那么严重吗?走,带我去看,正好我也把本宫府上最好的御医请来,看有没有办法。”
    病床上,冷无为简直就像只剩下一口气似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也发白,几个丫鬟跪在旁边哭泣,整个场面就像是要随时都有可能咽气一样。
    文忍看如此情形,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强压住内心喜悦之色,上前苦着脸道“冷大人,你怎么病成这样,怎么会突然病的如此严重啊?”说着对旁边的御医使了个眼色,那御医忙上前搭着冷无为的脉象,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去。
    杨雪儿心里紧张之极,生怕那御医看出个什么来,见他诊治完,连忙上前一脸的忧虑道“大夫,我家相公怎么了,还有的医治吗?”
    御医摇了摇头,“我们出去说吧。”收拾完药箱走到外面去。
    外厅,文忍也急着问道“冷大人的病情如何,你倒是说话啊!”那着急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如何关心冷无为的病情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御医叹口气,道“冷大人的脉象很奇特,实在臣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的,一会儿滑细,一会儿似有似无的,很难捉摸。我看不如早些做好准备吧,我回去就开个药方,或许能保住他的命也说不一定啊。”
    杨雪儿听了顿时痛哭起来,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文忍好言相劝了好一会儿,才告退。刚出府门外,便对那御医问道“冷无为真的没有希望了?”
    那御医还在想着病情,回忆自己所看到的病例,琢磨道“或许有一个方子能管用,医书上有这个病例,回去我翻翻找找看。”
    文忍冷笑一声,“你还真当真了,随便弄个方子送过去就行了,都要死的人,费那么大的劲干什么。”说完大步走去。
    那御医在一旁点头,忙跟了上去。
    房里,冷无为拿了个毛巾擦洗了脸,大笑着对旁边的几个丫鬟道“刚才你们的表现不出,没有出什么娄子,我让好好打赏你们,你们都出去吧。”
    “是,老爷。”
    几个丫鬟一出去,杨雪儿就跟了进来,翻着白眼珠子,道“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病,还让在太子面前哭,我一辈子还没有干过这等出格的事情呢。”气呼呼的坐在床沿上。
    冷无为从怀里掏出两个土豆扔在一旁,脸上的蜡黄之色全是用西北带回来的膏药染上的,当时听说这膏药对腰子好,贴上去很有效,没有想到今天却弄到脸上去了。“夫人啊,你以为我愿意啊,不死不活的,我装着也吃劲。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真不装出这病来,太子能饶过我吗,他非把我除了不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什么都要忍着。你马上下去传话,今天这个事情不许任何人说出去,有谁的嘴不老实的,那他也就不需要这个嘴巴了。”
    杨雪儿点点头,忙让人把杨公府的大管家凌丽找来,交代一下任务。
    观风云际会,笑看人生百态。如果说谁现在最有闲心的,莫过于不在这场风暴中的文静,这些日子一来,从各方面都来的消息,显示着朝廷里将要出一场大乱子,而这个大乱子将会决定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帝。由于文静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她的公主身份已经让她以前的一个侍女顶替嫁到南李去了,有家回不得,这是多么的无奈,可现在的这种无奈却让她不用搅进着风暴里去,还有闲心抚琴品茶,与好友聊些琴棋书画。
    正对阁楼的床外冥思的文静,浑不知道乐灵进来。她见文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扑哧笑道“公主,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姓冷的家伙?”
    文静听见声音,才回过神来,含笑道“想他做什么,他现在整天的缩在府里,变成一个缩头乌龟的样子,我以前认识那个笑看风云变幻的冷无为,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真的是看错了人了,一遇到大事他就只会躲,此时正是他应该做我大汉中流砥柱的时候,可却……”说着叹了一口气,显然有些不齿。
    乐灵将她拉着坐下,沏上茶,道“我不同意你这样说。”看文静不解,便笑着解释,“冷无为就是在潇洒他也是一个臣子,皇上身边的奴才。中流砥柱?只要皇上还在,他敢做中流砥柱吗,前太子、李忠、现太子、林天远,他们哪一个不想做中流砥柱,可哪一个真的能做中流砥柱?前太子被废,李忠死后,他的后人有多凄凉,他的一帮子人有谁为他说话,去年皇上下旨将他连死后的封号都给免了,贬为庶民,还列了十大罪状。林天远现在被罢职回家,下场那是可以预料的,现太子现在上窜下跳的,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都快成了瓮中之鳖还要搏,不自量力。现在聪明的人,都知道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冷无为这样做,方法虽然老了点,却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官当到他这个程度,还真是当出了味道。不信你就看着吧,他现在还没有出手,真要出手的话,他比谁都快都狠。否则,他也就不是冷无为了,你的父皇也就不会那么重视他了。”
    晚上,皇宫。
    德武帝对外传出的消息是病情又恶化了,可暗地里却隐晦着吩咐几个皇子和重臣做好了准备。夜都这么深了,德武帝看了看八皇子文思递上来的文书,上面是太子文忍交给兵部尚书敖兵,让他以兵部的名义盖印的文书,上面写的兵马却是他以北方军团名义私下养的军队,这可是蓄意谋反的铁证,要想证实这个并不难。文思在这事情上面可下了心思,对与这文书的评判一道折子都没有写,只是含糊的交代,这文书户部之前没有见过这些兵马是从哪来的,因此不好拨款。
    当时德武帝还感到奇怪,什么时候文思这么上心了,以前户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见过他亲自出面查探,对这事情也就留了心,吩咐刘本亲自调来北方军团编制的档案资料,居然没有发现这兵马的编制,而这文书画押签字的人居然是太子亲自批的,立刻解答了德武帝心中的疑问,八皇子文思是把刀交给了自己的手上啊。
    德武帝当场只说了四个字,“其心可诛”。
    文思万万没有料到,也不会去想到,德武帝重视自己的名声比太子更为重要,他想成为一代名主,如果让他主动去除太子,那根本就不可能,他不愿背上杀子的罪名,此事视为谋反,祖宗家法有文规定,皇子谋反者,杀无赦,除非皇上破格赐恩。如果德武帝主动出击废掉太子,那也就谈不上赐恩,也不好赐恩。像先皇孝文帝在世时,对太子造反就赐了恩,那是太子主动造反,为显示其博大胸怀,在城破之时,赐了恩。可前太子却自缢身亡。但孝文帝的举动却赢的上下的一片赞扬,而前太子则是千年的骂名。
    “刘本,这事情你怎么看?”
    这是个敏感的时候,面对这个事情,刘本就是再忠心,也不可能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臣愚笨,请皇上乾纲独断,皇上圣明。”说完就跪了下来,准备接旨。
    德武帝冷笑一声,把那文书折叠起来,“朕生下此等逆子,还有什么可说的。不上报,就用朝廷的名义私养军队,他不是为了谋反是为了什么,此等野心,朕实在是不能饶过。你将这文书亲自交给他,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朕妨碍了他了,是不是要杀了朕……”越说越气,猛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请息怒啊,太医……”刘本忙站了起来,要找太医。
    门外随时召见的太医们忙跑了进来,为德武帝诊脉,开药方,忙成一团。德武帝将文书交给刘本,灰色的脸颊,流着些虚汗,“就照朕的话,你去办事吧,一个字也不许改,就找直了说。他要是有良心,自会主动请罪退位,没有良心,那就当朕白养了他,白生了他这个……咳……”
    刘本连连“遵旨”。
    东宫太子府,这个与皇宫大院最近的府宅,而今天晚上却决定着这府里的主人是更进一步,还是搬这个府上。在这一个朝代,已经前后有两位皇子曾入主这里,可这个地方像是很邪气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想住这里,可一旦住进来,却灾祸连连,到底是因为这个地方出灾祸,还是住进去的人惹出灾祸,谁也说不准,但有一个很好笑的问题是,大汉皇朝自古帝王却把这府宅看的很轻,任何人都可以住进来,任何人也会搬出去。可住进去的人和想进去的人却把这看的很重、很重!
    文忍跪在地上,听完刘本传达德武帝的口谕后,恍然失措,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就是那样的发呆,那刘本的责骂之声依然在耳边回响。
    刘本皱着眉头,看着以前风光无限的太子,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连招呼也不打,就匆匆的离去了。他一走,内宅之内立刻窜出几位文官武将们。
    “太子,咱们反了吧!”
    “太子,反了还有机会,不反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太子,您快要决心吧,时不待我啊。”
    文忍看着自己的心腹们,苦笑着站了起来,坐回位置上去,“反,我拿什么反,我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啊,我养的那些兵马虽然有近五万,可战斗力却……,唉!”
    一武将上前道“太子殿下,这五万虽然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但至少可以稳住京城的局势,宫里面有近三分之一是咱们托吕贤安插的人,只要到时候打开宫门,事情可以就说定了。现在关键就是京城九门,这里可有两三万的兵马,如果到时候城门打不开,虎威营和骠骑营的人马就赶了过来,那时候咱们处境才叫难呢。”
    一文官笑道“太子,好在现在冷无为已经病入膏肓,掌控不了局势,九门里面有不少是林相的人和我们的人,再者,骠骑营里也有林相在前朝当兵部尚书时提拔的人,要想保证万无一失,太子您必须要有林相的亲笔文书,只要有了它,骠骑营就算赶来,也左右不了局势。至于虎威营,他们要想到京城护驾,必须过平沙镇,这里有一座必经之桥,横跨百于丈的平沙河。只要咱们连夜烧了那座桥,并拆掉,等虎威营赶到京城那也是十天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局势可都定下了,皇上退位诏书一下,就没有任何人敢动太子您了。”
    文忍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跳的相当的厉害,仿佛要蹦出来一样。另一文官见文忍心动年,忙火上加油道“太子,只要计划周详,此事大有可为啊。”
    文忍豁然从作为上站起来,冷笑道“父皇,既然你这么逼儿臣,儿臣也就无可奈何了。”立即吩咐那元武将招几自己手里的兵马,然后又叫那先前的文官去联系私养的兵马。然后他亲自要去一趟林相府。
    第二百零二章 逼宫(二)
    “臣冷无为接旨!”
    就在前脚刘本去太子府传口谕后,后脚德武帝立即写了一道密旨让大内总管王英前来传旨,行动很神秘,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穿的也是一件很普通的太监服。
    冷无为从地上爬起,接旨前便支开了所有的人,“干爹,皇上为什么要让太子把他的人都来到京城外边,才动手呢。万一有什么不测后果可了不得啊。”
    王英笑了笑,“你跟皇上这么久遇到大事怎么就糊涂了,皇上想做千古名君,因此这事情得摆到桌面子上来说。如果在太子还未动手之前就除掉,那皇上难免会背上一个杀子的骂名。如果太子带兵马围住京城,皇上迫不得已才反击,那这事情得另说了。你好好琢磨吧。”
    冷无为是何等的聪明人,脑子一转就想通了,笑道“干爹的意思是皇上想显示自己委屈,赢得天下百姓的同情,那太子就会背上所有的骂名,而皇上会得到全天下百姓的爱戴和支持,皇上这一手既废了太子也显示了父爱和君王之道,让天下人都知道就是准备再充分也推倒不了皇上,皇上是上天委任的,身负天命。这一举三得,皇上可真高啊。”
    王英笑道“这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小子也挺聪明的,一点就通。不过你知道就行了,可别说出去,否则你知道后果。”
    冷无为笑道“干爹尽管放心,这点小心我还能没有。”但又担心道“不过您得回去告诉皇上,如果太子的兵马逼近京城,这难免会有一场杀戮,骠骑营有一半是林天远的人,虽然换了统领但毕竟时间太短,撑不了场面,虎威营恐怕也指望不上,太子不会想不到平沙镇的那座桥,要是拆了桥,烧了船,这虎威营可就过不来了,要来也是十天后的事。我手里下九门虽有两三万的护军,可只能守城不能出战,毕竟有不少的人和太子有关,虽然我也看管起来不少,但怕也不能尽全意。督促守城尚可,要是出战,恐怕会反水,到时候京城不保。”
    王英听他这么一说,也担心道“那你觉的怎么办?”
    冷无为眯着眼睛道“太子势力太大,京城有一半的人是太子党的人,宫廷禁军也安插了不少,因此您回去让皇上把人暗中换一换,只要宫里没事,太子就翻不起天来。我手上还有一万从西北带来的兵马,清一色的骑兵,暗中驻扎在太子兵马的附近,太子的人还一直蒙在鼓里。到时候杀戮是免不了的,不过请皇上放心,臣保证万无一失。”
    王英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又把悬着的心放下来,笑道“我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把御林军正统领宋成、副统领崔浩,禁军统领肖明找去,想来也是换人的事情。宫里问题应该不大,关键只要你确保这太子的人攻不进城就可以了。”
    冷无为微笑道“干爹尽管回皇上,臣绝对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臣敢这样说就敢担保这事情没有问题。我那一万兵马可是强兵强将,装备也是最精良的,太子的那些步兵对他们来说就是靶子,绝对没有任何意外。”
    林相府。
    “相爷,哦不对,现在您已经不是相爷了,这个事情你答应也的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女儿的命可捏在我手里,由不着你了。”文忍捧着茶杯,对刚才林天远的劝告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而现在口出威胁。
    林天远依然死不松口,岳真现在因为无计可施,文忍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他们磨蹭,站起来道“林天远,本宫让你写你就得写,否则你知道后果,我现在杀你等于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林天远还是没有反应,文忍大概觉的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了,便缓和一下语调,道“这计划我已经和你说了,此事大有可为啊。只要本宫成功,大汉第一宰相还是你林天远的,毕竟你是本宫的岳丈嘛。”
    林天远像不认识文忍一样,看着他,真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感,苦笑道“也罢,我就写这个信,不过他们到底遵从不遵从,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太子,我的女儿林韵诗还好吧?”
    文忍冷笑了笑,“别提你的女儿了,想想我就来气,打从她进门第一天起就没有见她笑过,本宫是什么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不会笑的女人我可没有什么兴趣,更何况他她之前与冷无为去了南方,到底干了什么事情鬼才知道。一个不洁之人,心里揣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本宫还真是没有兴趣娶她,况且她之前当相府千金的时候整天东闯西闯的,一点妇道人家的操守都没有,老实和你说吧,她现在还是女儿之身。”
    林天远一听,立刻傻了,握住笔的手泄了劲,笔掉在纸上,立刻将白纸染黑了。想想自己的女儿这几年在太子府遭的罪,不由的心痛起来,林韵诗性格刚强,受不得半点委屈,而现在居然还没有和太子同过房,那后面的日子受白眼肯定不会少,太子是个风流人,也是个眼睛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他不喜欢别人染指过的女人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和自己生分起来,没有诉过一次苦,抱过一次怨,她那么刚强的人这两年可怎么熬过来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造成的。为什么直到一无所有,才发现权力、名望,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文忍看林天愣在那里,便不断的催促,并且亲自研墨,直到林天远把信函写完。文忍得意的将信收回怀里,匆匆的走了。
    林天远失了魂魄似的瘫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岳真看事已如此,也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边。
    过了好久,林天远忽然叹道“太子必然会失败,他忘了,他忘了冷无为以前就装过病,太医们都瞧不出来,这一次顶多是故计重施而已。冷无为手下有一万骑兵,那可是杀手锏啊,就算虎威营和骠骑营都来不了,那一万骑兵照样可以保卫京城,万无一失。太子太小瞧冷无为这个人了,现在这个时候,谁忽视了他谁必然失败。”
    岳真苦笑道“我也想到这个问题,皇上乃雄主,他既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训斥太子,又怎么会没有后手。当初吕贤因为卷入太子党里去,所以皇上不敢全心的相信他,因此在大限来临之前,将心腹冷无为召回京城,并给了他一个要职,做了九门提督。现在正是用他的时候,我敢打赌,前脚让刘本传口谕,后脚就派人去冷无为那里。相爷,这么是逃不过去了,毕竟我们陷的太深。但大公子和二公子可不能再牺牲下去,您要决断啊。”
    林天远咬着牙,眼神又露出昔日的狠色,道“你以林豪和林飞的名义,立刻起草两份奏折,就说我有意和太子图谋造反,他们大义灭亲。写好后,我得去见一个人,自从我失势后,谁也不敢接近我,他们现在的官职太小,还上不了折子,况且就算能上,也不一定就能保全。现在只有他上的折子才有说服力,皇上会考虑的。”
    岳真知道林天远说的那个人是谁,什么话也没有说,拿起笔就写。写完后交给林天远过目,林天远在后面又加了几句,本来把从犯变成主犯,他明白要想真的保全自己的儿子们,也只有把自己的罪名写的越大越好,才能体现他们大义灭亲的决心。
    杨公府。
    正在和手下的人商议保卫京城的冷无为听下人报,林天远和他的门人岳真求见。冷无为不由惊讶,本想不见,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就算见了也无妨,大不了软禁起来就是,相信这个时候,太子什么事情也都做了。
    正厅上,冷无为穿着一身九门提督的官服大摇大摆的坐在首席上。林天远和岳真进门,躬身道“草民林天远(岳真)见过提督大人。”
    冷无为听他们这么称呼,愣了一下,转神回来时,将人全部支出去,笑着上前赐坐。
    “本来是准备上茶的,但我想来您二位是无事不到我这里来啊,不是到我这里来喝茶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林相永远是我心中的林相,不管任何时候,我冷无为能帮的照样帮。”
    林天远微微叹一口气,道“想来冷大人已经知道太子即将谋反的事情,我已经陷的太深,已经拔不出来了。刚刚太子还让我写了联络信,这心别人看不出什么来,但我的那些人都知道信里的意思,我在上面用了暗记,当处在先皇遇到前太子谋反的时候,我用过。想不到现在又要用一次,太子成不了事,骠骑营的人是不会帮他的。这一点冷大人尽管放心,我林天远就算是再糊涂也不至于做谋反之臣。”
    冷无为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林天远是正途出身,曾经也是读书人的领袖,如果不是新政的事情闹的,他现在还是清流一派的领袖,也轮不上萧贵中,虽然迫于形势,但根子还是以忠孝礼义为重,如果皇上驾崩,篡改遗诏或许他会,但谋反却是万万不肯。
    “林相如此识大义,卑职钦佩。不过恕在下直言,就算如此,皇上也是不会饶过相爷的。皇上的心思我明白,他要留给后来的皇上是一个新的朝廷,所有的官员一大半都要是新的。林相您是两朝的元老,皇上断不会让您成为三朝元老,把持朝政。萧贵中的日子,也好不了多长时间,臣子权柄太重,名望太高,新皇登位做什么都会投鼠忌器,忌讳重重,皇上是雄住,他太了解以前初登大位时,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花太多的精力去处理党派的事情。因此,皇上为了让新皇不至于像自己当初或现在的宁国新君,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扫清障碍的,哪怕就是个‘莫许有’,他也能做的出来啊。”或许是因为感动,冷无为将自己的内心话说了出来。
    岳真的眼睛亮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受如此圣眷,可却把局势看的那么透彻,这哪一个二十多岁人有的眼光,就是一个久经官场的人也不一定能看的出来,想的出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林天远释然了,他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刹那之间明白了,原来并不是自己与太子搅的太深,皇上罢了他的职,原来根子上皇上是要除掉自己,是啊,当初皇上刚登大宝,自己不也是想除掉李忠,左右朝局,现在都明白了。他仔细看着冷无为,一个长的并不是很出众的人,可眉目之见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城府和智慧,说他狡诈那是谦虚,就算说他满腹刀剑也并不为过。
    “冷大人居然和老夫交心交肺,我也不瞒你了。皇上是有心除掉障碍,可冷大人的地位却是皇上的一念之间。要知道冷大人您现在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爵位都到二等公,此次事一了,爵位就算封王也不为过。你是大汉的功臣,是皇上跟前的能臣,可是功臣、能臣不是自己说的算,而是皇上说的算。如果皇上不承认,功臣也有可能是罪臣,能臣也是庸臣,此事古来皆有之,并不为奇,正如你说的那样,皇上会搞个‘莫许有’什么的。如果冷大人不留心的话,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说实在的,老夫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论功劳,你冷大人可以排第一。出使西楚,你不辱使命;推行新政你办的比谁都快,都好;处理大案,件件得意;抵抗洪灾,你是功不可没;平叛逆,打南李,定南方,败宁国,你是居功之伟,无人可以出其右。这样一连串显赫的功绩如果再加上一个护驾平叛之功,冷大人你就不觉的危险吗?”
    冷无为傻住了,他从来就没有算过自己立的功劳,他不是一个喜欢看过去的人,他只喜欢看将来的事情,却不知道,无数个将来都会有过去而产生。是啊,为臣者三大险境,功高震主者,主子无可封赏,只有赐死。脸色在一刹那间变的灰白无比,他了解皇上,真到了那个时候,皇上是做的出来的,一道遗诏便可索了自己的命,其理由大可以冠冕堂皇。
    第二百零三 逼宫(三)
    林天远看冷无为的样子,知道他也想的明白, 自己只要施恩于他,相信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冷无为是何等的任务,只要他想通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言多必错,当下笑了笑,道“多谢相爷赐教,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不知道相爷这么晚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赐教的事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冷无为虽然骗过的人不少,但我可以保证现在对相爷说的话都是出自内心的,发自肺腑的。”
    林天远含笑点点头,冷无为这样说,他也就放心了,从怀里掏出两道奏折,递给冷无为,道“请冷大人帮老夫转交这两道奏折,希望冷大人能看在今夜相交的份上,给我林家留下根来。老夫在此谢过了。”
    冷无为没有接话,而是先看了看奏折,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慢慢的合上奏本,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事情既然你交给我手上,我自会帮你。但以我的立场,帮你递上奏折恐怕不大适合,毕竟你应该知道我有我的难处,皇上不大喜欢臣子之间互相所托、互相来往,尤其是重臣之间。这奏折我会交给十三爷,让他转交给皇上,他交比我合适,相爷你以为呢?”
    林天远感激的就要跪下,幸亏冷无为拦了下来。只听他道“有冷大人这话,老夫就是走,也放心了。多谢冷大人了。”
    冷无为将他扶好后,摇头叹道“相爷,我冷无为不是读书人,承蒙相爷看的起,以事相托,算是给了我的脸。不过,这两道折子一旦递上去,相爷,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啊。”言下之意,下场不容乐观。
    林天远却不以为然,转而看着跟随他多年的岳真,此人很有智慧,是个难得的人才,并且当初也是一身的浩然正气,可是却被自己污浊的官场给淹没了,而现在跟前的冷无为,虽然出身不怎么光彩,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谈的上利国利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该放手了。
    “冷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托。”手指着岳真道,“岳先生跟随我多年,颇有才智,本是良玉,却因我私心而使其走上官场肮脏之道。冷大人你手下文人武人都全,可缺出谋划策之人,你虽有常人难比之智,怎乃处事难以周全。如果岳先生跟了你,无疑是如虎添翼,官场之上,你再无敌手,可以全力地完成自己的目标。”
    岳真万万没有想到林天远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托付给别人,投入别人的麾下,忙跪下激动道“相爷,我岳真自从跟了相爷您,就没有想过自己,生是相爷的人,死是相爷的鬼。生生死死绝不离开相爷一步。”
    林天远却不理他,只看着冷无为,希望他说话。冷无为早知道八爷党里有魏青书,太子党里有岳真,两人智谋相差无几,但魏青书暗习以阴谋为长,而岳真却以周全、谨慎为长,关键时刻能一语惊人,冷无为本身不缺诡计、阴谋,但独缺谨慎、缜密,如果能得到岳真之助,以后的路自然好走。然而要想真得此人,必须动其心。
    当下忽然向林天远跪下道“我冷无为何德何能,竟然得相爷如此器重。我保证必以师生之礼待先生,只要我冷无为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岳先生,有福同享,有难一起溜。”
    谁都以为最后肯定是有难同当,没有想到却是一起溜,林天远和岳真都笑了。林天远笑道“怎么,冷大人您的词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啊。请起。”说着将岳真和冷无为扶起。
    冷无为笑道“我又不是白痴,灾难来了自然溜,难不成还傻站着干什么。我又不要忠君卫义,我只关心我自己和跟自己的人,大家一块享福,有什么难事大家商议,实在是解决不了,咱们就走呗。我那个古师爷说的好,人生在世,方便之时谋国家,不便之时,谋自己。君子不站危墙之下,懂得保全自己之人,才能有命为天下做事。他的话很合我心思,我书读的不多,什么忠臣爱君之说对我来讲跟个放屁一样,我是哪地方有油水占我站哪一方。我有三不做,一不做自己吃亏,别人受益之事;二不做陷自己于危难之事,就算报酬再大,也不做;三不做,让百姓骂的事,留下千古骂名,连祖宗脸上都不光彩,子孙都不孝顺。”说完还呵呵地得意笑了起来。
    今天林天远和岳真才看清冷无为的真面目,原来这个人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通通的扔在后面,可最后不做让百姓骂的事情,却深的岳真之心,一个人就是再怎么坏,只要不危害百姓,他都很欣赏,尤其是聪明之能臣。
    天不早了,林天远临走之时,突然将林韵诗还是女儿之身的事情说了一下,当时冷无为还愣住了,但直到林天远走远了,才醒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林天远是个读书人,女子的贞节牌坊比较看的重,在他有生之时,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再嫁他人,可身为父亲,他有责任让女儿过的幸福,正是因为这样的矛盾,他才会说了这么一句话,相信他也知道林韵诗与冷无为有些微妙之情。
    岳真让林天远给留了下来,冷无为看着这个文士,清瘦的脸庞有些憔悴,却透着焕然一新的精神,身体偏瘦,有一撮小胡须,整洁的读书人的衣服,比较素净,但像是洗了很多回,穿了什么很长,应该不是喜欢黄白之物的人,是个真雅士。
    “岳先生,请跟我来。”
    什么客套话也不说,就发话过来。虽然不像别人那么礼貌之至,但岳真却很塌实,因为他真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进如里院,并无任何奴才守着,而里面的灯光却很亮,里面有很多人说话。
    冷无为将大家介绍给岳真后,笑道“从今天起,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也尽管说。田大,马上把这两道折子给十三爷,他知道会怎么做。现在咱们商议商议,如何守卫京城。”
    大家还没有开口,岳真倒先开口说话了,“恕岳某无礼,在先论大事之时,冷大人应该先进宫一趟,因为此事事关皇上性命,就算皇上再这么放心,可牵涉到性命攸关的事情,就没有那么轻松,皇上虽给密旨,可心里却并不塌实。”
    冷无为闻言,冷静地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好,我这就进宫一趟,把我的计划说一下,这是我疏忽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岳真看到冷无为言听计从,便道“大人,您还记着刚才相爷说的话吗?”
    冷无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我还要亲自去一趟十三爷那里。这事情也只要他有这个胆子帮我扛。”说完将那两道折子拿了回来,并嘱咐道“岳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要尊重他,他可是我请来的先生,你们尊敬他要比尊敬我的老婆还要尊敬,谁要是无礼说错什么话,别怪老子不认帐。”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岳真不大明白‘不认帐’什么意思,问了田大才知道,原来这帐是冷无为赌钱的时候欠了他们一屁股的债,跟了这样的主子,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一种挑战呢。
    十三爷府上。
    文祥的府上是出了名的眼线多,八爷党的、太子党的都有,本来冷无为还真不想过来,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许多了,太子就算知道自己装病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文祥没有想到冷无为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连外套都不穿,他闭着眼睛都知道,冷无为是来干什么的。
    冷无为一进门,就道“十三爷,快把你的人看好,我来的事情暂时不能透露出去,至少今晚不能。”文祥知道厉害,忙让管家把看到冷无为的人全部集中关起来,只说怀疑他们偷了东西。管家是跟了他多年,他本是宫里的普通太监,因为从小就侍侯文祥,因此文祥长大,在外面开衙建府,也就把他要了过来。
    “冷大人,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冷无为望了望外面,小声道“太子要造反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把两道奏折交给文祥。文忍造反,对外面还是个秘密。
    文祥看完,内心非常激动,却强压下去,道“不知道冷大人要我做什么,这道折子我看要马上交给父皇。”
    冷无为点点头,道“待会儿,您马上带上折子去见皇上,我过半个时辰再去。说实在,这是皇家的事情,我不好参与。我一到场,皇上必然会把差事给我,这个时候您要把差事接下来,我会在旁边为您说话,当个协助什么的。您十三爷,跟我冷无为在西北打交道都两年多了,还真没有为您办过什么事情,就当这回我回报您了。”
    文祥的思绪乱极了,心情也很激动,如果是文真一定会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可他是文祥,敢打敢拼的主。
    “冷大人,就这么办,我这就进宫。”
    果真如岳真所料,德武帝看冷无为亲自来汇报计划,欢喜的很,而文祥此刻表现的忠义也十分让他欣慰,便准了他的请求,让冷无为在旁协办。
    出了皇宫,文祥急着要去文真府上,冷无为忙拉住道“十三爷,您这样去四爷府上会招人话柄,现在是非常时刻要慎重。这事情到现在还是个秘密,您不如写信告诉一声,相信四爷,也不会见怪的。”
    文祥点点头,道“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冷无为笑道“您现在回去睡觉就行了,我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计划刚才您也听到了,明天您只要在朝堂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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