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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的同情,“刘老师,你能利用这个机会调回教委的话,也是好事。”
    “这怎么可能?”刘骅苦笑着摇摇头,被纪检委借调,想回教委也难,“肯定一直没岗的,就想求陈区长给口饭吃。”
    “真是纪守穷介绍你过来的?”陈太忠猛地冒出一句话来。
    “我都打算下海了。”刘骅苦笑着回答。“就过来试一试。”
    他确实是打算下海了,在偏远乡镇呆了十年,好容易有机会调回来了,还是别人另有企图,他又抗衡不过面对这种巨大的反差,他心里想着,爷不陪你们玩了。
    所以他一直没来找陈太忠关说,也就是昨天,他去看自己的老师,纪老师说。陈区长这个人,还是听得进去话的,他才来再次尝试一下,胜败什么的。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你要打算下海,那我就不说了,”陈太忠摇摇头。
    “有三分奈何,我不会下海的,我这家里有老有小的,”刘骅苦笑,“还请陈区长收留。”
    “我不收留你,”陈太忠摇摇头,他是能坚持原则的,虽然这个姓刘的遭遇真的古怪了一点。也委实令人啼笑皆非,但区政府的工作,又怎么可能受纪检委的干扰?
    于是他提出一个建议,“区里就没打算借调你这个人……你去报协防员吧。”
    “协防员?”刘骅登时就傻眼了,他就算借调来借调去,好歹是教委的正式职工,去报协防员,那算怎么回事?“那些不是都算临编吗?”
    “都是临编,只有你一个正式编制,你就高了一筹。知道吗?”陈太忠微微一笑,“要是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你就走吧,我今天很给你面子了。”
    他确实是很给刘骅面子了事实上是给纪守穷面子,看在那个将一生都献给了教育事业的老人面子上。我给你个岗……在协防员里大浪淘沙吧。
    刘骅犹豫一下,最终是点点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无奈,原本是老师,后来去了纪检委,现在倒好,要干协防员了……
    两天之后,利阳人离开了北崇,走的时候,隋书记和陈区长联袂将人送到了高速路口,自打敬德县跟北崇展开全方位合作之后,这是第二个有意跟北崇加深合作的地区。
    区里不少干部都为北崇的吸引力而自豪,毕竟这根本就是级别不对等的合作,回来的路上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过没几个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大的转折点。
    现在的北崇,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市里的掌控,陈正奎放弃过问,而李强又保持坐视的态度,区里再跟外面的地区多合作的话,就更加游离在阳州的圈子之外了。
    陈太忠也没在意这个,这两天他的心思都在协防员一事上,乡镇有乡镇的选法,他手里也有十五个指标,给了赵根正三个之后,林桓又要走两个。
    现在是葛宝玲也来找他要指标,稽查队这几天已经开始在公路上查超载了。
    物流中心前一阵最大的项目就是煤炭的堆场,但是目前西王庄乡的煤场已经建起来了,堆场的煤在往煤场倒,新来的车队,直接就将煤卸到煤场了。
    做为煤场的运转中心,堆场的历史使命已经完结,葛区长目前要做的,就是把物流中心的名气打出去。
    目前北崇的做法,并不是以罚款为目的,而是将超载的车押到物流中心,强行搭派车辆运输超载的货物不同意的,就扣住车和货不放。
    这个做法搞得司机们怨声载道,但是葛宝玲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别人越抗议,她就越要迎难而上,好几次都差点跟司机们打起来。
    因为这个阻力太大,所以稽查队每次出动,都要凑齐人手,还要带上点家伙,才能逼得司机们就范,有时候还得叫俩警察来。
    然而,长跑车的司机们消息都比较灵通,北崇出了车匪路霸的消息,已经渐次地传了出去最糟糕的是,这些人并不是随便罚点钱就行,人家硬是要卸货,这比罚款还可恶。
    有些司机开始观察这些人出现的时间,也有司机索性就绕路了,不过同时,也有那不信邪的,抱成团试图强行闯关,事态有越搞越大的趋势。
    所以葛宝玲来找陈太忠,“查超载已经到了攻坚阶段,能否给我几个协防员的指标?”
    陈区长对她搞的查超载。其实有点不以为然。超载固然不对,但是现在的货车,十有超载,尤其是她查住之后,就要分车上的货物,好多人都通过渠道找到他,对此表示不满。
    不过,他也无意阻止葛区长,她愿意杀气腾腾地来处理此事,对北崇是很有好处的。于是他笑着问她,“怎么,你手里的稽查队不够用了?”
    “真的不够用了,”葛宝玲很坦率地摇头。“一个是司机们不反思自己超载的行为,对抗情绪越来越强,第二就是,咱们的目的不是罚款,而是要纠正这种错误行为,所以仅仅搞抽查是不够的,要发展成常规化,将来协防队成立,我还希望区里能给我二十人左右。”
    听到她这么说,陈太忠居然隐隐地有点惭愧了。不管葛宝玲查车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是毫无疑问,治理公路超载是没有错的,他居然会觉得此事有点小题大做,这个觉悟真的是差了一点。
    由此他甚至想到,有些人认为段老二的奔驰加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心里就越发地不是滋味了,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对这些不合理的现象熟视无睹了呢?
    想到这里,陈太忠先不回答协防员一事。而是笑着问一句,“查这个车辆超载,你那儿压力也比较大吧?”
    “区里的司机都规矩了,至于说外人,压力就压力吧。前两天刚顶了谷珍说情,”葛宝玲不以为意地回答。谷珍可是阳州常务副,她居然都敢顶,“我告诉她,这是区政府的决定。”
    我勒个去的,合着你还是把事儿推到我头上了,陈区长听得是相当地无语。
    不过葛区长也不是一味地愣头青,她狡辩也是很有一套,“而且我解释了,超载的车辆,对咱北崇境内的公路,破坏得非常厉害,正常的养护费用根本不够。”
    “那等协防员招收完毕,可以拨给你二十个名额,但是需要轮换的,”陈区长笑着回答,他大招协防员,主要还是为了区里的治安,以及应付突发事件,再有就是,可以成为一个选拔人才的摇篮,给葛宝玲二十个指标,也只能是暂借。
    “应该轮换,”葛区长点点头,她对这二十个人的编制兴趣不大,“查车是很辛苦的,想要维持下来,轮岗是必须的……我是想要两个自己推荐的指标,从编外的稽查人员里选,这样带队也方便。”
    原来是这样,陈太忠总算听明白了,葛区长是想抓住机会,解决俩熟人的编制,而他手里也有一些机动名额,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要问一句,“让双寨乡帮你推荐,也不难吧?”
    “不能给乡里争取福利,还要回去跟他们抢名额……实在是做不出来这种事,”葛区长苦笑着回答,“而且您这儿特批到的指标,队伍也就更容易带。”
    陈太忠沉吟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其实葛宝玲手下,没编制的人真的不少,光一个交通局,就能养住不少混岗的主儿,她干的是正经事,那索性就卖个人情,这人情给谁不是给?
    当然,该强调的他也会强调,“只是协防员的编制,不算正式的,只有基本工资。”
    “有基本工资就够了,”葛区长笑着点点头,本土干部最常遇到的,就是一些推脱不过去的关系,接工程也好,是解决编制也罢,其实都挺令人头疼,她也不例外。
    “还好有些机动指标,”看到她笑嘻嘻地转身离开,陈区长也禁不住暗自庆幸,心说我总算明白了,当领导的为啥总爱在手上留点机动名额,要是没有这个名额,遇到类似情况,贸然插手打招呼,也容易让下面人寒心。
    但是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我本来是想做事的,最近怎么一直忙的是人事?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吖,陈区长摇摇头,抬手看看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收拾一下,走到外间冲廖大宝招呼一声,“走,下班了。”
    两人走到小院门口,猛地发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陈太忠愣了一愣,“刘海芳你这是……有事儿?”
    “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女助理调研员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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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3789-3790主流和边缘
    3789章主流和边缘(上)
    你来找我汇报工作?陈太忠听到这话,禁不住要微微怔一下,刘海芳你不但是区政协的,还是一个没岗的助理调研员,能汇报什么工作?
    他跟刘海芳的第一次接触,还是在区长办公会上,后来几次也都是类似的场合,陈区长还真想不出,她能跟自己说些什么。{武动乾坤}
    疑惑归疑惑,年轻的区长微笑着点一点头,“你这会儿来,也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他的语气虽然是淡淡的,但同时也不容置疑,压根没考虑对方会不会拒绝,这就是久在上位者,不知不觉间会培养出的那种底气。
    刘海芳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也没有介意,而是很老实地跟了进来,坐下之后,廖大宝来请示吃什么饭,陈区长点了几个菜,又要刘助调点了几个。
    廖主任拿起菜单打电话去了,陈太忠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刘海芳觉得有点不自在,她扫视一下院子,似乎是没话找话地开口,“花草都长得很好啊,陈区长喜欢这个?”
    “由它们瞎长,”陈太忠很无所谓地回答,仙家崇尚自然之道,他院子里花草长得好,那简直是一定的,不过他也是让花草保持生机,蓬勃地生长,并不刻意去追求什么造型。
    “比三号院子的花草,长得旺盛的多,”刘海芳微微一笑,这所谓的三号院,就是区政府拿出来接待客人的院子,小紫菱、凯瑟琳和邵国立等人,都曾经入住。
    陈区长嘿然不语,这跟汇报工作没什么关系。他不想接话。也就不接了。
    刘海芳说完之后等了一等,发现区长没什么反应,说不得又微微地摇一下头。“不过茂盛归茂盛,长得还是有点凌乱,要是能日常多维护。会更漂亮的。”
    “自然就好,”陈太忠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来,自顾自地点上,吐出一口烟雾,“平常也没这个时间,区里每天多少事。”
    “找个人来帮着修剪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刘海芳笑着回答。“您是区长,有很多大事等着您决定,这种小事。选对人就行了。”
    开始引申了吗?陈太忠心里暗哼一声。不管多么云山雾罩的聊天,也是为最终目标做铺垫。他之所以没什么表示,无非就是等着对方自己先说出来他不想让自己显得不稳重,掌控全局的人,有资格等对手先亮牌。
    不过,看到一个女人家都这么绕圈子地说话,他又生出了点不耐烦,索性单刀直入地发问,“似乎有所指……你今天找我来,是要汇报什么工作?”
    “是我近期做了一个北崇未来两年发展的规划,”刘海芳微微一笑,拿过旁边的手包,翻腾一下摸出一叠纸来,足有近二十页,她递了过来,“肯定难免疏漏,还请陈区长斧正。”
    “未来两年的规划?”陈太忠接过稿子,信手放在一边,继续喷云吐雾,“这个……刘调有心了,主要偏重于哪方面的?”
    “主要是应用,”刘海芳见他没有直接翻看,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区里最近发展势头很好,但是在我看来,有些项目有继续深挖的潜力,还有些方面,政府这边重视得不够。”
    “先说一说重视得不够的吧,”陈区长对后一句表示关注。
    “比如说区里打算搞的村村通,村民对此并没有非常迫切的需求,”刘海芳开口回答,“绝大部分村里都有卫星电视,接个分配器,一个天线带十来户人家很正常,其他村民还可以跑到邻居家去看……村村通电视,不如村村通电话。”
    这话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建议,陈太忠听得很明白,这村村通工程,并不是“区里”打算搞的,而是阳州市打算搞的,还就是陈正奎的意见。
    村村通电视,就能把党的政策带进千家万户,同时还能丰富群众的业余生活,陈市长好歹是团省委出身,搞一些这样的政绩工程,没有任何的问题。
    阳州这么大,全面铺开搞这工程,经费和人力上也有点吃紧,市里就说了,下面的县区可以先自己上,所花的费用,回头由市财政补贴。
    陈市长依旧是优先照顾花城和明信,但是他也强调了,其他县区支付的费用,市里也认,甚至出了红头文件,要当成大事来办只要费用是合理的,市里最少补贴百分之六十。
    当然,许诺是许诺,能不能到账是另一说市里扣下县区的钱不给,需要理由吗?拖上几年很难吗?但是,既然有文件,这个事可信度就很高了,尤其是对上北崇这种刺头,补贴的比例可能不会很高,可绝对不会不给。
    所以阳州的县区,现在都在考虑搞这个村村通,连敬德都在规划,没错,市里只会出一部分钱,但这个工程是市里倡导的,这就是有了名义,可以打着市里的幌子赚钱至于说县区财政能不能承受,谁会考虑这个。
    敬德的“怜香惜玉”那不是白叫的,奚玉奚书记还就是喜欢钱。
    至于说北崇,谭胜利最近也在为这件事上蹿下跳。
    所以刘海芳这么说,相当于直接抵触陈正奎的意见,当然,她的抵触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但这起码是表明了立场她跟陈市长不是一回事。
    再有就是,刘助调强调了通讯的必要性,电视是单向接收,而电话是双向的,不但能传达信息,也能将村民的疑问传递回来,而接电话的人可以将答案反馈回去。
    “村村通电话,比通电视更有意义,”刘海芳说了几句之后,做出总结,“像将来娃娃鱼养殖等项目一旦推行开,更需要及时沟通的渠道……救治不及时。或者是有传染病。通知不及时,导致一些严重后果,对一般农户来说。基本上就是灭顶之灾。”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对农村通讯的问题。还是相当重视的,所以他知道,北崇三百多个村子,通了电话的不到一半诚然,没通电话的村子,一般都是三百人以下的小村子,但是绝对人口数也有三万多。
    相较而言,没通电视的村子就少多了,买个接收卫星电视的锅。也不过是几百块钱的事儿,但是谁有钱装得起卫星电话?
    不过他对刘海芳的说辞,还有一定的置疑。于是就问一句。“村村通电话,线缆是个大难题。不像村村通电视,架个基站能解决很多问题。”
    “有四百五十兆的农话,也是架基站的,据说这个波段,还在军方那里做了不少工作,”刘助调准备得很充分,并不为这个问题所困扰,“那些欠发达的村子,很多人想打电话都不知道打给谁,但总是有消息灵通的人……一个村子,起码通三四部电话,是很有必要的。”
    说到这里,她看年轻的区长一眼,“区长你搞过手机,应该知道这个四百五十兆农话吧?”
    “唔,”陈太忠点点头,他还真知道这个无线农话,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相关细节不甚了了,总算还好,廖大宝端着饭菜上来了,“先吃饭吧。”
    不管怎么说,一个区政协的助理调研员能说出450的无线农话,还是颇令陈太忠吃惊的,要知道,虽然这正是无线农话兴起并趋于成熟的时候,但熟悉它的人,大部分还是电信行业的,地方上的行政干部,还真的很少有人能讲清楚无线农话的好处。
    而且相对而言,北崇实在是太落后了,无线农话在阳州都没有多少,大家对它的认识,只是一个比较高的天线仅此而已。
    可刘海芳竟然知道,无线农话,可以理解为基站,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认知。
    饭桌上,陈太忠也是一边吃,一边很随意地跟刘海芳聊,刘助调明显地对酒不感兴趣,大约是因为陈区长和廖主任都喝酒的缘故,她也斟了一杯慢慢喝。
    喝酒是次要的,关键是推杯换盏之中,大家可以在言谈中,观察和品味对方。
    所以陈太忠就发现,这个刘助调对北崇的了解,远超过一般的干部,她对北崇的发展,也有一套自己的见解,而且这个见解相对比较激进。
    她认为北崇无须太考虑大气候,立足于自身,认真发展自己就行了这年头说来说去,发展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扯淡。
    陈区长喜欢这种论调,发展从来都不是千篇一律的,要讲个因地制宜,而且他更喜欢能坚持自己观点的人,对于体制里的干部,想做到这点,真的不容易。
    尤其难得的是,刘海芳对北崇的民情和现状摸得非常透彻,一开口就言之有物由表及里,而在他印象中,刘助调可是阳州市区的人,能对北崇如此熟悉,想必是下了大功夫的。
    “刘调你的这些说法,有点欠缺大局感,”吃喝了二十来分钟之后,陈区长笑眯眯地表示,“山头主义严重……这个不好。”
    3790章主流和边缘(下)
    陈某人说别人山头主义严重的时候,只要这山头是自家的,就算是最强烈的褒奖。
    刘海芳并不知道这个,她今天只是带着所有筹码,来打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闻言她笑着表态,“我是北崇政协的,肯定要为咱区里着想的。”
    “你只是为区里着想吗?”陈区长笑着发问,语气很淡,但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也有些……其他因素吧,”刘海芳沉吟一下,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
    “小廖,撤了这些吧,”陈区长冲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努一努嘴。
    廖大宝知道,这是区长不想让自己再旁听了,于是站起身张罗,事实上他也想像得出,刘海芳跟陈区长,一定有别的话要说。
    当廖主任消失不见的时候,陈太忠很直接地发话了,“今天你跟我谈的这些,对我有一些启迪作用,你想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非常明确。刘海芳原本就不是北崇人。来北崇也是被人排挤来的,区区的一个政协助理调研员,怎么可能对北崇的各种现状。了解得如此深刻呢?
    陈太忠并不是怀疑她身后一定有人,但是没有需求的话,她大可不必如此拼命。老老实实地在北崇混日子就行了而且她还不惜表示,跟陈正奎不是一回事。
    “我只是在证明自己的能力,希望得到您的认可,”刘海芳抬起头,直视着年轻的区长,“我已经很久没有岗位了。”
    “但是,北崇有了女性副区长,还是常务副,”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心里却是没有那么平静,尼玛,你还真的是盯着孟志新的位子来的?
    “没有谁说。一个区里不能出两个女性副区长吧?”刘海芳淡淡地一笑。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就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一个女性副区长,那是必须有的,能不能有第二个……我想尝试一下,陈区长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其实这是市里的事……好吧,你给我一个支持你的理由,”陈太忠本来是想推脱的,任命副区长,原本也就是市里的事儿葛宝玲和孟志新,那真的是两个特例。
    但是刘海芳既然这么说,他也不介意送一份机缘过去,当然,这有个前提,“如果你真的对北崇很了解的话。”
    “孟志新留下来的位子,目前没人敢顶,”刘海芳微微一笑,“这个不假吧?”
    “你的说法不正确,孟志新目前还是北崇的副区长,他没有留下什么位子,”陈太忠绷着脸回答,“就算请了病假,他还是副区长。”
    “好吧,我的说法不正确,”刘海芳点点头,直视着年轻的区长,“但他人不在,确实是影响到了工作,现在的北崇飞速发展,到处都缺人,您是统管全局的,像修剪枝蔓的小事,用对人就行了。”
    “用对人……你是指自己吗?”陈区长不动声色地问一句。
    “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也希望能证明给您看,”刘海芳正襟危坐,直视着他。
    “有胆子这么跟我要官的,你是第一个,”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不过从本质上讲,他还是比较能接受这种行为,像那种通过关系打招呼的主儿,他正经不是很欣赏离了关系,就办不成事儿了?
    不过,有些问题他还是必须问清楚的,“找过隋彪了吗?”
    “我来政协做助理调研员,是市委的决定,”刘海芳面无表情地回答。
    敢情是王宁沪的梁子,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刘助调被调整到北崇,那还是上一届党委班子的事儿,那么她不可能去找隋彪。
    也不知道她被调整到北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陈区长脑中冒出这么个念头,看着面前的刘海芳,肤色微黑,又有些中年女人的丰满,戴一副眼镜,面庞眉眼虽然还算端庄,但也引不起人太大的兴趣吧?
    反正,这八字没一撇的时候,他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于是他又说一句,“孟志新副区长一职,还要担任相当一段时间。”
    “这个我想到了,”刘海芳点点头,什么副区长不副区长的,都是假的,关键是能主持了工作,那才是真的,有了陈区长的支持,先占住这个位子,其他的可以慢慢来,“政府这边现在很忙,我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其实你是市管干部,”陈区长听出对方要抓权的意思了,又提醒她一句,“想为北崇的建设添砖加瓦,我支持,但是我不可能承诺你什么。”
    “市里那边,我会想办法的,”刘海芳低声回答,“只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
    原来市里也有人!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可是转念一想,这才是正常的吧,要不只凭毛遂自荐,她一个政协的助理调研员,也敢惦记副区长的位置?
    总之,这会是很难的吧?陈区长决定不再为此事费脑细胞,于是一摆手,“你先去吧,资料我回头看。”
    刘海芳犹豫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她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这是我总结了三年北崇的见闻,用一个月时间写出来的。”
    “唔,”年轻的区长哼一声点点头。没再说话,好像已经走神了。
    走出小院之后,刘海芳放慢了脚步。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才无奈地摇摇头今天的沟通还算顺利,只是效果不是特别好,唉……陈区长对我的投靠,好像不怎么放在心上。
    陈太忠确实没太把她当回事,这不是说一个副处级干部不重要,而是他在考虑的,是一个副省级干部的去向,两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田立平终于拿定主意了。去省总工会,最近一直在活动这个事情,还想要他帮忙联系黄家。不过现在的陈区长万事缠身。跟黄家联系得不是那么紧密,若是就此求人的话。怕是还要跑一趟京城打电话是不合适的。
    于是他要立平书记先自己张罗,遇到有人找麻烦,我再出面也不迟。
    这几天,此事就到了关键时刻,听到刘海芳来跑副区长,陈太忠就忍不住要想起田立平的副省级,等她走后,他犹豫一下,拨通了田甜的电话。
    田主播才刚刚走出演播厅,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先是一通抱怨,“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呢……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这不是忙吗?”陈区长有气无力地回答,自打过年之后,他都没有再回过天南,对着自家女人的抱怨,他心里也有点愧疚,“等你得空了,请假来看我吧。”
    “还是常回来看看吧,那地方那么偏僻,你再努力,还能把它建成什么样?”田主播也叹一口气,“真把它建设好了,到时候你也该走了,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何必这么拼命?”
    “是啊,何苦呢?”陈太忠重重地叹口气,身为国家干部,有义务做好自己的工作,大力发展辖区的建设,但是同时……干部也是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而他窝在北崇,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一时间就觉得,自己玩命建设北崇,不被人理解,也真是情有可原,然而,陈某人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主,他也不允许自己的辖区发展比别人差既然做了官,那也只能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了。
    只是可惜了哥们儿的女人们,都得陪着我抻着。
    “好了,不说这扫兴的事儿了,”田主播还是善解人意的,隔着电话,她也听出了他的兴致不高,“这会儿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事,”陈太忠干笑一声,“就是想你了,跟你聊两句。”
    “就会哄人开心,”田甜听得笑了起来,“你不是专门劝我请假去北崇的吧?听她们说,你在那里规矩得很……”
    这一聊,就是十来分钟过去了,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起身边的各种趣事,陈太忠心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跟天南的主流社会脱节了。
    别人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自己却是躲在一个贫穷而落后的山旮旯,每天就是下乡镇,还要防备人心算计,这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怪不得很多人都耐不住这般寂寞。
    “好了,我要去跟同事逛夜市了,”田甜终于停了下来,“你快说吧,打电话到底什么事?”
    “你这心眼倒是多,”陈太忠听得笑一声,“老头子的副省,跑下来了没有?”
    他肯定不能一开始就这么说,要不然让田主播借着这机会,拧着他帮忙办理,那就没意思了关键是他确实抽不出来身,聊上一会儿再提,这就好说了。
    “应该没问题了吧?工会主席嘛,本来是要他去政协的,后来还是因为点别的原因……”田甜回答到一半,奇怪地问一句,“他没跟你说?”
    “没有,”陈太忠听到这个回答,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不过,你还惦记着这事儿,我代我老爸谢谢你了,”田主播在电话那边轻笑。
    挂了电话之后,陈区长坐在那里愣了好一阵,才轻叹一口气,“真是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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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3791-3792各种人事
    3791章各种人事(上)
    陈太忠的郁闷,真的很好理解,田立平可算是他费尽辛苦推上去的,要不然就凭三年前的一个素波政法委书记,敢惦记副省的位子?
    当然,他睡了人家的女儿,收了人家儿子的绿卡,也就该有这份担当,不过老田你多少也要领情吧?要不然田强的绿卡查下去……你以为谁会被动?
    反正说这些前因,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是天南官场所有熟悉田立平的人,都知道老田这几年的上进,是沾了那个便宜女婿的光,身上的黄系烙印根本挥之不去。
    田立平这个工会主席到手,连消息都不通知一下,陈太忠确实有点闹心,可他这份闹心,还没办法说出口毕竟是他让老田先自己跑的,人家也确实是自己跑下来的虽然丫能跑下来,肯定有些黄家或者陈某人的因素在其中。
    这就是真的被天南官场边缘化了啊,陈区长心中的惆怅,真是无以言表,连田立平都不跟我通消息了,还真是人走茶凉人亡政息。
    不过,也许真的是田立平自己折腾出来的……他努力找几个借口,好让自己的心态不那么失衡,更或者,这件事尚未尘埃落定。
    不管怎么说,就算老田不通知他,他答应了的事情,还是要管,沉吟片刻之后,他拨通了许纯良的电话,“纯良,忙不忙?”
    “不忙,刚跟老婆吵了一架,”许主任有气无力地回答,“她要我往首都调动,我走得开吗?真是讨厌。”
    “科委这个摊子,那不能这么丢了,”陈太忠一听许纯良可能离开科委,只觉得心气儿越发地不顺了,“你这个媳妇儿怎么这样?”
    “我老爸也不许我离开科委,想要我离开科委。最少要拿个实职副厅来换,”许纯良傲然地回答。“咱科委值这个钱,去年的毛利超过了四个亿……大部分让我拿来还账了。”
    “四个亿?”连陈太忠也听得吓一跳,“真有这么多?”
    “毛利,又不是纯利。”许纯良笑一笑。“疾风、素凤,再加上高速公路紧急呼叫系统,还有就是房地产……赚这么多,不算多吧?”
    “这年头,太子党还就是不一样啊,”陈区长苦笑一声,“我不想走,是被别人硬生生架走,先是被上挂出市,然后再被交流出省。你倒好,要拿副厅来换这个主任。”
    “你走的时候也是正处了。现在更主政一方,我的要求不算过分,”许纯良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并不怕招惹他的不满,“咱哥俩管不了科委一辈子,但是谁想接手……拿个副市长来换。”
    “那你媳妇就敢违背许书记的意思,让你进京?”陈太忠八卦心起,一时也顾不得考虑自己打电话的初衷了。
    “打算要孩子了,她嫌我在地方上总喝酒。说影响精子的健康,进京就没人灌酒了。”许纯良恨恨地嘀咕一句,“可我走得开吗?”
    “这有点杞人忧天了吧?”陈区长觉得这都是瞎操心,“父母亲身体健康,还怕生不出健康的娃娃?”
    “你别说,这领导干部的子女中,有先天性残疾的,还真的比一般人多很多,尤其是痴呆儿,跟喝酒不无关系,”许主任一贯习惯就事论事,他先承认了老婆的话有道理,但是同时,他很无奈地表示,“在下面地市工作,我倒是想不喝酒呢,可能吗?”
    “这个话你跟我说没用,”陈太忠听他越扯越远,索性撇开目前的话题,直奔主题,“你该跟你老婆做工作……我问一下,田立平的工会主席,没问题吧?”
    “那能有什么问题?”许纯良随口回答,“本来让他去政协干副主席的,他不去,就要把通德党委书记当下去了,可是这个位子,早就被很多人盯上了,他不走,别人也不答应……那就只能给他工会主席了。”
    “原来是这样,”陈太忠算是明白了,原来田立平能得到这个工会主席的位子,还真是靠了他陈某人……或者说黄家人的面子。
    这个缘由细细说开,很容易懂的,首先,市党委书记和省工会主席孰重孰轻?这个根本不需要问,工会主席虽然高半级,但那终究是二线的性质,就连田立平这马上到点儿的干部,也要掂量一下,继续当市党委书记好,还是去省总工会好。
    他是快到点了,而对于那些尚未到点,还有强烈上进心或者想大捞一票的人来说,一个市党委书记的位子,绝对是值得打破头去抢的,甚至出卖良心、舍弃贞操也在所不惜。
    所以就算田立平想留下,也有不少人惦记着上杆子撵他走,那么,给田书记一个合适的出路,就很有必要了比如说省政协副主席,这也是副省级干部。
    然而话说回来,市党委书记的位子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的,光天南就有十四个地市,七上八下的地方政策也在那里摆着,田立平你已经过线了,该二线就二线去,别要求那么高。
    可田立平还真有资格提要求,他背靠陈太忠,又有黄家的影子,就是陈某人那句话只要你愿意,那么,这个市党委书记你能干到六十岁那一天,二线什么的规矩,那是用来约束没办法的市党委书记的,咱们……是有办法的。
    所以,田书记跟别的市党委书记不同,别人被人盯上了,不得不走,他就有底气不走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耗到六十岁那一天。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了,两年都不到了。
    但是别人不能等啊,这官场中的事情,一步迟步步迟,明明能提前两年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为什么要推后两年?说句更难听的到时候,还轮得到轮不到我?
    所以这样说来,陈太忠的推断没有错田立平之所以能如此上位,关键还是在于他借了一些势,腰板硬自然可以有恃无恐。
    挂了电话之后,陈区长的心情依旧不能平衡。他可以欣慰的是,自己终究是没有失言。老田推上了副省,但是……老田你连个招呼都没有,是真的觉得我回不去了吗?
    他正纠结呢,廖大宝走了过来。将一瓶啤酒打开。递了过来,“头儿,您还有别的安排吗?今天是我跟云娟认识的十五周年纪念日……您知道,女人家就在意这个。”
    “啧,”陈太忠刚刚被自己的女人抱怨,说不能尽男朋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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