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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是黎珏散布的,现在整个北崇,跟他不对眼的也只有这个政协主席了。
    谣言很可恶,不过这个谣言也醒了他一点,来的时候,陈某人可是大言不惭地说过,他不一定要认前任的糊涂账,走的时候,也不会留下任何的亏空。
    倒是今天白凤鸣说没有太合适的项目了,陈区长又想起刚才葛宝玲说的话,禁不住就问一句,“老白,我觉得,下一步该考虑重点发展商业和服务业了,你认呢?”
    “这个早晚是要搞的,北崇在制造业上空白太多,要一步一步地建设,这个期间要加强商业和服务业的建设,”白凤鸣点点头,认可区长的说法,“三省交界处的优势,能利用起来的话,潜力还是很大的。”
    三省交界的优势,这是第二个人了,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看来真要重视这一块了,不过想到葛宝玲要用的手段,他又禁不住暗暗地苦笑,想做点事,一定要用非常手段吗?
    两人正在聊着,徐瑞麟也来了,他也盯上了区里省出来的这点钱,不过徐区长的想法是,区里跟信用社合作,搞个助农基金,帮助农民小额贷款一一大学生返乡创业贷款的资金,也可以走这个渠道。
    三人随意地聊了一阵,又有门铃响起,陈区长接起来一听,赶忙迎了出去,“李书记怎么来了?这大雨天的。”
    合着李强赶到了,他的奥迪车静静地停对面,李书记打着一把伞站在门口,他看一眼院子里的两个副区长,若有所思地发话,“我肯定要快点来,来得慢了就又没钱了。”
    “李书记这话说得……”陈太忠赶紧走上前,笑眯眯地接过雨伞,“市里的钱,不能跟我这个小县区张嘴啊。”
    “今天来,就是特意跟你说这个事儿的,”李强又淡淡地扫一眼那两位区长,不动声色地发话,“你的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一枝独放不是春啊。”
    这一眼看过来,白凤鸣和徐瑞麟心里明白,只能站起身告辞,看他俩离开之后,李书记才笑着发问,“这俩也是来谈钱的吧?”
    “哈,他俩跟我谈钱,这很正常啊,”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潜台词不言自明李书记你来跟我谈钱,这就不太正常了。
    “中心广场这个工程,马上就要动了,”李强只当没听出他的意思了,自顾自地发话,“两个字,缺钱,太忠你要帮忙。”
    “我说了,可以介绍博睿的人给市里,”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必须要把底线坚持住了,“只要有足够的诚意,想贷款还是很容易的。”
    “今天我来找你,就是咨询一下,何足够的诚意,”李强正襟危坐,顺便拿起桌上的烟点一根,“对付这些投资公司,你经验多。”
    “这很简单啊,有抵押就好谈贷款,”陈太忠笑着回答。
    我当然知道,有抵押才会有贷款,李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以你看,用市财政担保怎么样?”
    “这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体现不出诚意来,”陈太忠摇摇头,“阳州现在能拿出的硬通货,只有土地,用这个抵押还差不多。”
    第一卷 3658-3659 掺砂子
    “唔,土地抵押,”李强听到这里,沉吟片刻之后,微微地点一下头,“你是说……是搞房地产的那种土地抵押?”
    “这个是最好的抵押方式,”陈太忠也拿起一根烟来点上,轻吸一口。
    李强当然也知道,拿土地抵押是最靠谱的,不过阳州这里实在够落后的,土地也不值多少钱,虽然他也能确定,房地产市场早晚要火爆,但是能火爆到什么程度,那也真的难讲。
    反正阳州啥都缺,还就是不缺盖房子的地,李书记想了一想又问,“可是港澳的房地产公司来国内拿地,操作起来比较麻烦。”
    “那可以考虑找一家国内的房地产公司担保,”陈太忠说这种事真的很擅长,丁小宁的京华房地产就是这样从无到有,空手套白狼搞起来的。
    关键是这个路数,确实可以借鉴,“甚至市里可以直接把地块卖出去,连贷款的利息都省了,土地经济嘛。”
    “这个可操作性不强,”李强摇一摇头,阳州的地价,根卖不上好价钱去,这个时候能出手一亿在阳州拿地的,都绝对不是一般人,别到了最后地是卖出去了,钱却收不回来哪怕收得晚一点,中心广场的工程也会再次受到影响。
    所以他宁肯贷款,也是要自力更生搞钱,陈区长讨厌各种觊觎,他同样讨厌在某些人眼里,阳州市委书记也就是那么回事。
    “那李书记你就着手划地块吧,”陈太忠也不问他什么这么说,“地段和面积都准备得充分一点,那些人可是不好哄骗。”
    “准备得充分。就肯定能贷到款吗?”李书记最后敲定一下。这才是他今天冒雨赶来的最终目的土地抵押贷款之类的,他其实不陌生,毕竟他是干了那么些年政府工作。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能不能拿到这个钱,还是要看陈太忠肯不肯支持。
    经李强了解。陈太忠对博睿公司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可他确定一点只有说服小陈,贷款才能有保障。
    所以他前面的这些问话,不过是装傻充愣,走个形式而已,最关键的是他需要陈太忠明确表态哪一种方式的抵押,基上就可以敲定贷款。
    “这个我也说不准,天底下没有那么保险的事儿。”可是陈太忠哪里会给人留下明确的话柄?他笑着摇摇头,“只要咱准备充分,应该是可以打动对方。”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强笑着点点头,又跟他聊了两句。站起身走人。
    第二天是周日,陈区长借着休息的时间,又去一趟小贾村,那里的灾民已经安置妥当,被泥石流冲毁的房屋也被挖掘出了一些,有人冒雨在废墟里翻腾着东西。
    还有人的田地没有被泥石流波及,居然下地干活去了,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坐在那里打扑克下象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见区长来慰问大家,村民们上前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对于这个挽救了大多数乡亲的区长,大家是衷地感到亲切。
    不过寒暄过后,还是有人出了尖锐的问题,“陈区长,村里的田被冲走一大半,这接下来的日子该咋过,区里有啥安排没有?”
    “这个区里也在商量,”起这个问题,陈太忠也有点挠头,田被冲毁,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清理好的,事实上,于泥石流带来了大量的泥土和石块,这田想恢复,没有年根做不到,“你们觉得跟大贾村合并好不好?”
    “不跟他们合并,那就是一帮球囊养的,”有人立刻就叫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有宁头不凤尾的想法,而农村各村之间,一般多少都会有点矛盾,现在让小贾去就大贾,村民们心里排斥是很正常的。
    又有人在一旁意见,“陈村长,要不这样,这地也种不成庄稼了,咱小贾也搞退耕还林,看成不成?”
    “嗯,这个也是我们正在考虑的方案之一,”陈太忠点点头,他并不怕把区里的思路让大家知道,“不过就算搞退耕还林,今年也没你们的名额了,得从明年开始算。”
    众人正聊着,三轮镇的镇党委书记林继龙出现了,他是坐着一辆三轮农用车来的,“陈区长,过来视察,也不跟镇里说一声,搞得我们怠慢了。”
    “就是要抽查你们的工作,”陈区长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回答,“这大周末的,你不在家呆着,耳朵倒是好用。”
    “我哪儿有功夫歇着?”林书记笑着回答,“我到几个养鸡场转悠去了,这不是说有禽流感吗?得检查大家的防范工作。”
    三轮镇的养殖业比较发达,养鸡和养猪的不少,镇上还有饲料厂,这是早些年在赵海峰的关注下,扶持的农村副业样板,所以说赵区长在三轮镇的威望确实不低。
    “镇上的饲料厂,是否可以纳入集中管理?”陈太忠以前对三轮镇的关注,还真的不够多,耳听得养殖业,就想起来这饲料厂似乎也很有做头,国内首富可就是搞饲料的呢。
    “集中管理不容易,”林书记听他这么问,思索一下摇摇头,扯着陈区长到一边说话了,这些话不合适被村民们听到,“乡村的宗族势力太强,涉及到各家的利益,我认不如搞一个大的饲料加工厂,打出品牌之后,那些小饲料厂跟着沾光就行了,或者委托加工。”
    “嗯,这个我要考虑一下,”陈太忠点点头,饲料加工厂建起来,能极大拉升区里的养殖业,是个不错的选择照这么说,乡镇中还有大量的项目可以操作吖……
    中午时候,林书记邀请陈区长去镇上吃饭,陈太忠却是不听他安排。执意要在小贾村吃饭。体验一下受灾群众的伙食。
    这个伙食,还真的很一般,青菜什么的没问题。但是饭菜里的油花很少,尤其令他恼怒的是米饭里居然有不少沙子,吃着吃着。他气得一放筷子,“这饭是给人吃的吗?”
    “吃点沙子有助于消化,”旁边一个老汉笑眯眯地接口,“有白米饭吃就不错了,几颗沙子算啥?搁在老年间,官府了不得放棒子面出来。”
    他很容易知足,但是陈太忠不答应,他侧头看一眼林继龙,“这做饭的米哪儿来的?是镇上买的吗?”
    “这怎么可能?”林书记苦笑着一摊双手。“这都是救灾物资,是上面拨下来的,很多救灾的拨款。最终都是以物资形式来体现。”
    救灾首先要强调物资。这个逻辑是没有错的,因在很多灾区。就算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东西,更会出现五块钱一瓶矿泉水,十块钱一桶方便面的情况。
    但是林继龙这话,多少就有点歪嘴的意思了,在物资采购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回扣之类的行,所以上级部门扣下钱不拨,代下面采购的现象很普遍我们是担心你们买东西不方便,你们缺什么,尽管说吧。
    陈太忠一听,就明白这话的所指了,一时间禁不住大怒,对他来说,银钱过手,有人想剥一层皮这很正常,这种事儿就算想杜绝也杜绝不了。
    但是你拿上好处了,好歹也把事儿给办得漂亮一点啊,陈区长恼火的是这一点,说不得他冷哼一声,“老石,给我查一下,今天吃的饭,是谁的?”
    陈区长要与群众打成一片,他目前就端个饭盆,蹲在帐篷门口吃饭,身边除了林书记就全是村民,不过小贾村石村长也是蹲在不远处端个饭盆吃。
    听到区长发话,他端着饭盆站起身就走,离开之后不久返了回来,“陈区长,我问了,这一批大米,是区民政局送来的,普遍存在沙子较多的问题。”
    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将饭盆放到一边,摸出手机拨个号,“葛区长,我现在在小贾村,民政局近期是否向这里过一批大米……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你的答案。”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葛区长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民政局一周前确实向小贾村运去了十吨大米,“这批大米估计够小贾村人两个月食用,有什么问题吗?”
    “饭里全是沙子,”陈太忠叹口气,“每一口米饭我都能吃到沙子,这缺德的,用的还是白沙子,看也看不出来,这件事你必须处理好了,给小贾村村民一个交待。”
    “米饭里有沙子?”葛宝玲下意识地重复一遍,然后马上表态,“好的,我立刻就查,一定查出问题的根源来。”
    挂了电话之后,葛区长才轻声地嘟囔一句,“救灾的粮食,你能指望好到哪儿去?”
    葛宝玲分管民政局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太清楚这些因果了,就是那些老村民说的话了,救灾的东西,你就别指望有多高级,能起到起码的效果,那就足够了。
    别说掺沙子的大米,连药品都可以是过期的,棉被里是破旧棉絮而不是棉花。
    有时候上面领导关注、或者群众好心,弄一点相对不错的东西过来,也难逃掉包的厄运,整箱整箱的康师傅变成了康帅傅或者是过了期的康师傅。
    3659掺砂子(下)
    这些现状,葛宝玲全知道,但是既然被陈区长抓了现行,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都在河边走,倒霉莫过撞枪口。
    而这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很好查,小贾村的清水、米面油和蔬菜肉蛋的应,基上全来自于区里,葛区长先期拨了五十万下去,要民政局自行采买。
    市里也拨了一些粮油过来,但主要拨的还是日常用品,雨伞雨衣什么的,瓜果蔬菜这些也要市里,未免就有点舍近求远,徒增费用。
    葛区长略略一问就知道,这个大米的采购,是民政局长廖跃进亲自安排的,按说十吨大米左右不过两万余元,可民政局穷得太久了。堂堂一个局长。居然把这点钱也看在眼里。
    葛宝玲毫不犹豫地就给廖局长打个电话,“廖跃进,你给小贾村买的是什么大米?今天陈区长过去吃饭了。他说感觉像是在吃炒黄豆。”
    “这不可能吧?”毫不犹豫地,廖局长先表示震惊,以示他的无辜。
    “你别跟我说这个。跟陈区长说去吧,”葛宝玲冷冷一哼,“区里拨给你们钱买救灾物品,不是让你们买掺了白砾石的大米的!这点小钱也看在眼里,你能再有点出息吗?”
    这大米里头掺沙子,是整个恒北南部都比较常见的现象,尤其是在城市,那里有几条河,就盛产这种细白的、大米大小的石子。大家管这个叫白砾石。
    这石子从河里捞起来,筛选两遍就能留下颗粒适中的,掺在大米里面。不细细地看根看不出来。一吨石子才几十块钱,一吨大米得多少钱?
    正是因如此。上世纪十年代的时候,恒北南部出产的大米,疯狂地掺杂这种石头,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恒北大米的口碑,后来迫于压力,省里狠狠地打击了几次,才将这股歪风邪气打压了下去。
    但时至今日,这种现象也没有完全杜绝,小贾村的村民知道的不多,村里吃的粮食大多都是自家产的,但是葛宝玲这种基层干部,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点钱你葛区长自然看不到眼里,廖局长听得心里就是一声冷哼,区里拨了五十万给民政局,但是大头的肉蛋类食品,是从葛区长你的关系那里走的,我要是不计较这点小钱,那就啥钱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有点想不通,区里怎么会计较这点东西,所谓灾民是最没有人权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你要啥没啥,能活下来全靠政府补贴和慈善救济,还敢挑三拣四?
    掺了石子的大米,也总比谷糠和棒子面强吧?吃得慢一点嚼得细一点,可不也就把石头捡出来了?
    搞民政工作的人,有一种惯性思维,对那些待救济的民众,他们觉得自己的所作所是施舍,再破的东西也不怕没人要就像城市里那些民工食堂和大学生食堂一般,嫌我们做得不好?你们可以下馆子去嘛。
    所以廖局长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冤枉,于是他干笑一声,“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特意交待了的,要买新米,不能买陈米。”
    “你清楚不清楚,不要跟我说,”葛宝玲见这货现在都还拎不清,也是有点恼了,“现在的问题是陈区长吃到沙子了,你要是不打算给我个解释,我也会给区长一个解释。”
    “这点事……真的很严重吗?”廖局长听到葛区长的口气,也不敢再油腔滑调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发问。
    “非常严重,陈区长还等着我给他答案呢,”葛宝玲淡淡地回答一句,等了一等之后,发现那厮居然没什么反应,她登时就冷冷地发话,“你要是没有什么可解释的,那我现在就跟区长汇报了。”廖局长犹豫了两秒钟,轻喟一声,“这个事情,是我的司机小李经手的,我并不知情。”
    “你想好了,我要跟区长汇报,”葛宝玲并不介意对方推出个替死鬼来。
    “我想好了,”廖局长很沉重地回答,“我对小李平常的教育不是很够,也有一定责任。”
    “廖跃进,我能帮你一次,不可能帮你每一次,你好自之吧,”葛宝玲冷冷地说一句,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我倒是想好自之呢,电话那边,廖局长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你们吃喝了大头,一点事儿都没有,出点问题,就全推到我这小屁局长身上。
    葛宝玲挂了电话之后,定一定神给陈区长打过去,这个时候她不能掉链子,候车大厅和货物运转中心,还等着区长的拨款呢。
    遗憾的是,陈太忠不知道在忙什么,手机居然是“不在服务区”。
    等她再打通电话,就是下午四点半了,陈区长听到解释之后,只是冷冷地笑一声,“这一批大米,是咱们民政局自己买的?”
    “当时我只是把款子拨下去了。没有跟踪监督。”葛宝玲很沉痛地表示,“这是我工作的失职,请批评我。”
    “而这个大米的购买……是廖局长的司机授意的?”陈太忠听得真有点哭笑不得。“我堂堂的区长,还没有司机,他一个民政局长。就有专职司机了?还能在采购上做决定?”
    “这个……廖跃进是这么跟我解释的,”葛宝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非是委过于人,”陈太忠冷哼一声,此事确实让他愤怒,但是别人把替死鬼都找出来了,他也没办法再细细地追究,“那个司机双开,让廖跃进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态度足够端正的话。只给他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顿得一顿之后,他又叹口气,“就算是灾民。他们吃的粮食。是咱区政府花钱买来的,花钱的就是上帝。假冒伪劣的商品,咱不认。”
    这才是陈太忠最气愤的一点,从上面领来的帐篷不好,那是上面人操蛋,区里没办法说,但是某些人在上下其手的时候,想到没有这是区政府委托你们买的?你们赚得爽了,区政府的形象却是被你们连累了。
    这真是无妄之灾!葛宝玲其实非常奇怪,按说陈区长也在官场待了这么久,怎么还有如此爆棚的正义感?不过她嘴上却回答得很好,“就应该这样,明知道小贾村的事情区政府一直很关心,他们还敢这么做,太不给面子了,必须得到惩罚!”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陈太忠已经回了自己的小院,等到了五点,荀德健出现在了这里,丫是早上抵达朝田的,陈区长派了北崇宾馆的司机去接机。
    一晃经年过去了,话痨的脾气倒是没怎么变,一进小院他就唠叨了起来,“我说陈主任,你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我真的没见过更破旧的县城了。”
    “破旧你还来占便宜?”陈区长听得就笑,看到出言无忌的荀总,他就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在驻欧办的日子,那时的陈某人,还处于锋芒毕露的阶段,远不像现在一般圆润老辣,一时间他真的有点怀念,那些逝去的青葱岁月吖~
    “我这是投资,哪里是占便宜?”荀德健脸一沉,这货还是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娃娃鱼的独家销售,这可是好买卖,起码我不用坐吃山空了,能赚点零花钱。”
    “不是独家销售,只是让你地区专营,”陈太忠很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认知,“现在能答应你的,就是港澳地区专营。”
    “好说,计划书给我看一看,”荀德健也终究是有所长进,居然知道要看计划书了,不过他终究是纨绔的性子,翻看了五六分钟,就将计划书丢到了一边,“行了,明天你带我去看看现场,再顺便找人帮着解说一下,我也带了专家来的。”
    “我先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吧,”陈区长给农业局胡局长和林业局邓局长打个电话,将晚饭定在了北崇宾馆,这两位早就知道王瑞吉撤资后,一直在惦记什么时候能来新的投资,听说真的有投资商来了,不等饭点,就来陈区长的小院集合了。
    荀德健对陈太忠还算客气,但是对上这两个偏远县区的小局长,差一点就能鼻孔朝天了,不过胡局和邓局也不计较,对方可是香,港荀家的人,如此牛逼是很正常的。
    至于说荀总只愿意出一百万美元,而不是王瑞吉的一千一百万,两人也只能肚子里暗骂你看这市纪检委,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几个人谈得不错,喝得也开心,尤其是林业局长邓伯松酒到杯干,尽显军人色,大家一直喝到八点半,才尽兴散去。
    陈区长独自慢慢地走路上,感受着身边若有若无的雨丝,心里一片宁静,直到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门边默默地站着一个人,于是冷冷地问一句,“什么人?”
    “陈区长,我是民政局的司机小李,”那人身材高大壮硕,一出口就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听说要开除我?”
    第一卷 3660章 不尽的添堵(上)
    “廖跃进的司机?”陈太忠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淡淡地问一句。
    “是我,”小李年约二十七八,一看就是那种精力极其旺盛的主儿,他沉声发话,“我来就是个临时工,根就没有资格采购东西,一说话,我的饭碗砸了。”
    “要砸你饭碗的是我吗?”陈太忠听得冷哼一声,他才待呵斥对方一顿,想到此人也是身不己的苦命人儿,又是北崇的老百姓,说不得又叹口气,“行,那我给你个机会……就你这句话,你敢当着廖跃进,再跟我说一遍吗?”
    “这个……”李司机犹豫了,他也知道,自己来找陈区长的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是廖局长说了,这点小事开除一个司机,真的有点小题大做小李啊,这真的不怪我,陈太忠这货做事太绝了。
    总之工作就没了,他还想着将来瞅机会转正呢,这心情真的是不好,今天晚上他又喝了不少酒,想着这来没多大的事情,陈区长你咋就这么大反应呢?于是他来找区长评理。
    年轻的区长出了要求,他反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要是当着他的面儿这么说了,工作就能保下来?”
    “能证明你是冤枉的,别人凭啥开除你?”陈区长循循善诱地开导他,这货一看就是缺心眼的,而年轻的区长也不愿意因要遵从某些潜规则,就处理不该处理的人,从而放走真正的责任人,“我说话一向算话。”
    “那……廖局长会怎么样?”李司机愣头愣脑地发问。
    “那自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陈太忠冷哼一声,想到葛宝玲说的借口,他就重复一遍,“我高度关注的事情。居然也敢上下其手,真把我这区长当成摆设?”
    “那……还是算了吧,”小李犹豫半天,终于叹口气,艰难地做出了这个选择,他跟廖局长没有太近的关系,不过能做了这个司机,多少还是有点瓜葛的。
    要是廖局长因此倒霉或者下台。他跟那些关系不好交待不说。就算能继续留在民政局,估计也要被人戳脊梁骨,最后的下场。估计还是卷铺盖卷滚蛋。
    “嘿,”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要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实在懒得再说了,“那以这个逻辑来说,你被开除了,还要怪我吗?”
    问完这句话,他都不等对方回答,摸出钥匙打开院门,径自走了进去,顺手关上院门。
    小李呆呆地站在院门口,好一阵才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离开了,嘴里还轻声嘟囔着,“好像跟你无关似的,不就是点掺了砂子的米,你至于这样吗?”
    什么这些人只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呢?陈太忠站在院子里,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就是周一了,陈区长用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处理公务。然后就陪着荀德健去看浊水乡的娃娃鱼养殖基地,那里也才刚刚开始搞土建,没什么可看的。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话痨荀彻底地了解了一下该项目,从养殖技术到区里打算的投资。以及区政府散养的决定,至此他再也没什么犹豫。果断表示这个投资没问题。
    他和陈区长商议一下,决定这个签字仪式定在下下周,这个期间,他要到京城最后确定一些细节,而且他的钱在国内并不多,需要从国外转移进来一部分。
    当天晚上,区政府继续热情招待荀总,出面的是徐瑞麟,不过徐区长对话痨荀的观感并不是很好,酒宴完毕之后,特意打个电话给陈太忠,“我感觉这个人,说话有点浮夸。”
    “他就是那个脾气,资金你放心,这家伙有钱,”陈区长笑着回答,此刻他正在陪卢天祥喝酒,卢总从陆海回来了,并且已经决定在小岭乡建板材厂,所以来跟年轻的区长套近乎。
    这就是接连两件好事了,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葛区长打电话汇报,“省里的救灾款,一期的三百万已经拨下来了,今天我去财政局,他们说要等一等才能拨付。”
    真是不知道死活!陈太忠听得颇无语,马飞鸣当众亲口指示,戴帽子下来的钱,你们也敢扣下不给?他不动声色地问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上午我再去,”葛宝玲也是敢死缠烂打的主儿,她果断地表示,“一天不给钱,我就跑一天。”
    “嗯……廖跃进的检查,明天你交到我办公室,”陈区长不置可否地回答。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太忠就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廖跃进,他也不做理会,进屋之后处理各项事情,直到接近九点,将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他才让王媛媛把此人放进来。
    不过他也没搞学习什么的,以姓廖的地位,还不值得陈区长如此对待,面对此人双手交上来的检查,他也不去接,听凭对方将几张纸放到桌上,淡淡地问一句,“葛区长看过了吗?”
    “葛区长看过了,”廖局长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半躬着身子站在桌边,连退两步的胆子都没有,“来想请葛区长代交的,但是想一想,还是该亲自来向检讨。”
    “唔,”陈区长不置可否地哼一声,拿起检查来翻看一下,三百格的稿纸写了有十几页,里面虽然是空话套话连篇,但是看得出来,做检查的人对自己的错误,认识还是颇深刻,也是非常后悔。
    但是尼玛丫后悔的是,放松了自己对身边工作人员的教育,对一些异常现象缺乏警惕之心,而且他更认识到,有些人之所以能胆大妄,是他平时忽视了关心工作人员的思想。
    是的,廖局长对这种现象,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他此而痛心疾首。
    说来说去。就是我廖某人驭下不严,辜负了组织对我信任,不过这个错误也正好敲响了警钟,我要知耻而后勇,深抓全局工作人员的思想,请组织上看我的表现吧。
    这尼玛真是扯淡,陈太忠想一想夜里来找自己的李司机,就觉得这个检查未免也太过滑稽了一点。但是既然李司机不肯出面指认。那么……也就只能这样了。
    真是成也程序败也程序,意识到这一点,陈区长心里猛地生出点无力感来。他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言不衷的话也能写这么多,你还真好意思……行了。你走吧。”
    “区长,我这个态度,还算认真吧?”廖跃进腆着笑脸问一句,他不太明白陈区长最后的意思,想要敲定一下。
    “你这个态度要算认真,天底下就没有不认真的人了,你只是在认真地胡说八道,”陈太忠见这货如此地没皮没脸,说不得冷冷一笑。“你再叽歪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人彻查此事?现在……你给我滚!”
    廖跃进吃此一吓,忙不迭倒着身子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小楼,他才轻声地嘀咕一句,“什么素质,区长就可以骂人?”
    就在他抱怨的时候。葛宝玲来到了市财政局,她想见弓南华,但遗憾的是弓局长很忙,没时间见她,旁人也不理会她是个人就知道。北崇跟财政局的关系非常紧张。
    但葛区长做事,也有点一根筋的执拗。没人理我?我照样坐在办公室等着,你可以躲我一时,不信能躲我一世。
    不过话说回来,她在财政局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以往她配合交通局跑钱,依仗银弹开路,也结识了几个略有权势的小人物,于是有人悄悄地告诉她,这一笔钱,有人正琢磨着弄到市民政局,然后再从民政局往下拨。
    没这个道理的嘛,葛宝玲一听就急了,戴帽子下来的钱,明明可以直接拨给北崇的,什么要过一道民政局?
    过市民政局,就有太多的不便了,首先是上文说的,拨款可能变成物资,这平白就要被盘剥一层,其次是增加一道中间环节,就多了推诿扯皮的空间,北崇人耗不起,第三就是棋从断处生,一来二去的,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味道不对,明明是北崇区政府的事,变成了民政系统的事,区区的市民政局,哪里有那么大权力?救灾是整个区政府的事,不仅仅限于民政系统,还有卫生、交通、建设等系统这是包括了灾后重建的资金。
    葛宝玲真的想去再找弓南华,别看那是财政局长,葛区长着急了真敢往上冲,不过想到她这个消息来源不便泄露,她不得不强忍一口气。
    事实上,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别人奉旨泄露的她自认跟对方的关系也没有好到无话不谈,泄露的目的就是要给北崇添堵,通过较合理或者有点道理的程序,把事情慢慢地拖住。
    这种迂回战术,在官场里不是新鲜事,通常也很管用,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处理,就算马飞鸣知道了,也未必方便直接发火。
    但饶是有这种猜测,葛宝玲还是不能出卖信息来源,所以她只能给陈区长打电话。、
    第一卷 3661章 不尽的添堵(下)
    “拨给民政局?好大的狗胆,”陈太忠听了之后冷哼一声,“你不着急,下楼来慢慢说,我的车就停在市政府对面西侧。”
    市财政局就位于市政府西侧,陈区长停在对面西侧,直线距离并不算远。
    事实上,他在区里处理完手上的事儿之后,就想到了省里拨下来的这笔钱,心说葛宝玲你决定天天去要钱,这个态度是不错,但是眼下的北崇百废待兴,咱做领导的,哪里有那么多美国时间跟他们干耗着?
    正好汤丽萍和荀德健想在阳州市区转一转,他就和王媛媛一道,带着投资商来市里游玩了,不成想才到市区,就接了这么一个电话。
    不多时葛宝玲走过来,将今天的遭遇说一遍,顺便把她的猜想也说一遍不管是圈套还是试探,若是坐视财政局把这个款子拨给民政局,北崇的麻烦一定少不了,而且马书记未必方便帮着说话。
    但是如何阻止财政局把款子拨给民政局。这也需要一定的理,毕竟一般而言,民政局是救灾的主体单位,而马飞鸣的关注,也只是现场做出了指示,要拨八百万下来,只是口头的承诺,连文件都没有。更没指名款子下来的渠道大致不出错就行。
    所以这就是老话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尤其是马书记目前都跛了一条腿。
    当然,陈太忠若是上告。马书记真的想要维护的话,也可能导致血流成河,但问题的关键是碜不?马飞鸣已经关注过小贾村了。这点小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省委书记,只会显得陈某人无能。
    陈区长压根儿也没想过再找马书记告状,听完之后,他嘴角微微扯动一下,勉强算是个笑意,然后轻描淡写地发问了,“弓南华在不在财政局?”
    “在,”葛宝玲很干脆地点点头,“虽然我没见到他人。但是他的车在。”
    “钱确实到账了?”陈太忠又问一句,没办法,他是要以德服人的。
    “确实到了,上周四人行抄的单子,”葛宝玲对这笔钱,也不是一般地操心,都查到朝田人行转账中的抄单记录了。“周五不到,周一也肯定到了。”
    “那我去找他,”陈太忠一甩车门,就向财政局走去,葛宝玲犹豫好一阵。还是远远地缀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陈区长进了财政局。略略一打听,就了解到了弓局长的办公室,然后想也不想,就一路横冲直撞地走了过去,有人要他签字登记,被他一把推开。
    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姑娘拦住了他,说弓局长不在,他手一伸,就薅住了对方的脖领子,面对娇滴滴的小女孩,他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情,冷笑着发问,“他的车就在楼下,你居然告诉我人不在?”
    小女孩登时就吓得不知所措了,事实上,虽然这市财政局长很牛逼,很多实权的领导也不敢轻易冒犯,但是那些正经牛气的主儿,还真的不把这么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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