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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证据。祸及家人就显得太野蛮了尤其是连小女孩都被铐走。
    朱奋起也知道这是不合法的,没被人曝光出来无所谓,被曝光了就是麻烦,对方又是如此的大报,拿立场说事也不合适。
    所以他必须要通知陈区长,这件事里责任最大的不是警察局,而是北崇区政府,报道里都暗示了分局只是执行机构。政府才是决策者。
    不成想,他赶到区长办公室的时候,陈太忠已经在拿着一张复印件看了,见他手拿两张纸进来,只是淡淡地一笑,“你拿的也是《新华北报》?”
    “我觉得他们断章取义混淆视听。”朱局长义愤填膺地表示,“这样的报道是不客观的,也是不负责任的……我觉得咱们有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制止他们造谣传谣。”
    “呵呵,”陈区长听得就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警察局长,“那按你的想法……咱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咱们把这些人邀请到北崇,主要也是想获得线索,”朱局长看着年轻的区长。小心翼翼地建议着,“并没有强制羁押一说……像那小女孩儿,咱们也只是怀疑她是被拐卖的,而且她可能被洗脑的程度较深,是诱饵的角色。”
    所谓的诱饵,真的太恶心人了,但是在这个犯罪团伙中,是客观存在的,被洗脑了的孩子。盲目相信犯罪分子的强大。其中有些“机灵”的,却是愿意倚仗这种强大。
    这些机灵的孩子。就有用处了,这年头都是独生子女,421的结构,孩子出来玩耍,很多时候都有大人看着,成年人贸然接近孩子,会有一些风险,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对人贩子来说,很多时候想把孩子勾过来,最好是自己手边也有信得过的孩子,孩子们之间,总是没有多少警惕心的,大人也会因此疏忽。
    这个犯罪团伙不但庞大,而且组织森严思维缜密,他们能在短短的三年里,拐卖四百余名儿童,那可不是见孩子就抢,而是有自己的章法。
    就是那句话,方向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有这被诱拐的儿童做为诱饵,很多家长因为孩子是被其他的孩子诱走的,他们向警察报的是走失,而不是被抢夺。
    可一个诱饵完成一件“诱拐任务”之后,最多也不过是得到一只鸡腿,任务失败的话,还会受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惩罚。
    实行这样规则的人贩子团体,一般人真的很少听说,社会公众对人贩子的认识,还停留在那种态度粗暴、手段野蛮的印象中,这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时代在发展,犯罪分子的手段也在与时俱进,越做越专业。
    说到这里,拿出一个指标做佐证一个被拐卖的孩子,若是能成功地做三次诱饵,他不会有做第四次的机会在那之前他就会被卖掉,因为他太聪明了。
    这并不是高智商犯罪,远远谈不上,这只是犯罪职业化,没错犯罪分子把自己做的事情,当作一项产业来经营了,所以他们绞尽脑汁规避风险,所以他们要完善程序弥补漏洞。
    3533章谓我何求(下)
    朱奋起想把廖征红的女儿也算作诱饵,这个理由找得算是不错抓她是正常的。
    但是陈太忠看得明白,他微笑着发问,“老朱你对这个新华北报,有多少了解?”
    “我对他们了解不多,只看见他们经常暴一些负面新闻,号称为民喉舌,”朱奋起摇摇头,“不过那些观点有时候挺尖锐的,总能造成一些影响,我觉得咱们要尽量避免被动。”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陈太忠哭笑不得地翻个白眼,“老朱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为民喉舌……就凭他们?他们是为钱喉舌。”
    “为钱喉舌?”朱局长惊讶地问一句,眼中是浓浓的不解。
    “嗯,有偿新闻,”陈区长看他一眼,他原本不打算多说什么,可是见到对方这副表情,他也懒得考虑老朱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他站起身来,走到朱局长身边散一根烟,自己又拽出一根,很自然地享受一下警察局长的点火,轻轻地吸了一口之后,他淡淡地发话。“你可以出钱请他们报道,或者他们抓了你的马脚,要挟你付费摆平……这种事,新华北报干得多了。”
    “您的意思是说,他们想跟咱们要封口费?”朱局长并不是完全不懂,事实上做为积年的警察,他也不可能一点不懂,“以新华北报的影响。恐怕要的钱不会少了。”
    “他们不会要钱,”陈太忠淡淡地摇摇头,走回桌子边坐下,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烟,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只要这个记者不是新人。冲我陈太忠三个字,他们就不敢来跟北崇要钱。”
    “原来你跟他们打过交道,”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止一两次了,”陈区长看着手上香烟冒出的青烟,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他们是收了人贩子的钱?”朱奋起有点搞不明白了,阳州这地方太小,大家对外面社会的了解有点不足,明明打掉了一个拐卖儿童的特大犯罪团伙,这新华北报反倒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为犯罪分子的家人说话,还要如此地煽情,似乎只有有偿报道这个解释了。
    但是他又觉得这不可能,好歹也是这么大的报纸,总不至于什么钱都要收吧?而且……人贩子家能凑出多少钱?
    “这个可能性不大,”陈太忠听他这么问,禁不住轻笑一声,又抬起手吸一口烟,好半天之后。才轻喟一声。“博眼球就是了,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那他们也不能这么没有下限吧?”朱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发问。
    “人家不是下限,只是履行一个媒体的职责,”陈区长笑一笑,看起来多少有点无奈,“警察打拐,抓住坏人是应该的,嘿,要不是咱北崇抓了些人回来,他们要做的,大概是置疑警察为什么让这些人逍遥法外这么久,是不是体制原因导致的,纳税人的钱都哪儿去了之类的……”
    “他们真要这么说,倒还不算没下限,”朱局长其实很明白,时下的警察在媒体和民众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而且媒体以此为卖点,他也见得多了,心里的排斥程度比较轻。
    “那个看点不够啊,”陈太忠哈地笑一声,又看他一眼,“报道咱们北崇把无辜群众跨省抓过来,再把那些无辜的人写得可怜一点,才能博眼球,这是以权代法,是株连,是践踏人权漠视法律,不符合普世价值……嗯,人家这也是履行对政府工作的监督职责。”
    你这表情,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朱局长沉吟一阵,方始发问,“我能做点什么?”
    “没必要做什么,他们报道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陈区长不以为意地挥一挥手,似乎要赶走什么东西一样,“你不要担心,咱们只是怀疑这些人,所以抓过来问一问,又没认定对方有罪,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了。”
    “这个……我不担心,”朱奋起笑一笑,心里也松一口气,只要区长你没牺牲我的打算,我担心个锤子,不就是个调查,不就是个拖时间,不就是个恶心人,哪个警察不会?
    正经是,他有点担心领导的状态,“咱总不能任由他们污蔑下去吧。”
    “呵呵,”陈区长这时才苦笑一声,又抽出一根烟来,将手上那根对着火点燃,又把烟蒂丢在烟灰缸里,“他爱报道就报道去,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陈太忠不讲理。”
    顿得一顿之后,他又心不在焉地发话了,“我只想让大家都知道,北崇人不好惹,谁敢拐卖北崇的孩子,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个不讲理的区长会祸及妻儿……只要北崇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舆论怎么看我无所谓,这点责任我担得起。”
    “所以说,我还觉得,它的报道不错,也挺及时……不是笑话它,新华北报能影响到阳州官场?”陈区长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朱局长,“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做有点傻?”
    “不是,”朱奋起郑重其事地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回答,“凭良心说,我老朱这辈子还没服过什么领导,不过陈区长你这胸襟。你这担当,我老朱绝对要说一个词佩服!”
    “你是佩服,其实我是有点郁闷,”陈区长难得有如此吐露胸怀的时候,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这种黑锅,也不知道哪年才背得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唉……”
    朱局长沉默不语,年轻的区长做人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是人家这一心为民的信念,敢于背雷的勇气,他真的是很佩服的,这一刻他禁不住想起别人的评说。
    北崇何幸。能摊上如此的区长这个说法以前他也有感受,但是从未感受得如此清晰和深刻,或许,我该为区长做点什么?
    下一刻,他眼睛珠子转一转,小心地提出一个建议来,“区长,我琢磨着……杨大妮儿的家人,一定很愿意跟这个记者沟通一下。”
    太忠听到这话,禁不住就乐了,心说老朱你不愧是干警察的,做这种事真是轻车熟路,他也早想这么搞了,不过自己出面的话,总是有点不合适。
    现在老朱自告奋勇地来办理此事,那就再好不过了,他点点头。“记住控制一下群众的怒火。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朱奋起本来还在琢磨,让杨家人先跟记者解释一下。先礼后兵的好,还是直接冲突区长可是有担当的,也算是讲究人。
    不过听了这个指示,他就明白区长的意思了,狠狠地揍人就是了,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区长,可绝对不是一个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忍气吞声的主儿还是的啊,人家自己都承认是不讲理的了。
    下午两点,梁一宁也在看《新华北报》,他是报社在地北办事处的主任,自打听说了这个案子之后,他也去现场了解采访了一下通达市局向各媒体公布了部分资料。
    没料啊,他听了半天,觉得没啥意思,然后猛地听说北崇抓走了一批人,细细打听一下,他决定带着自己的助手,前往北崇采访。
    结果他的报道,引起了社里的高度关注,稿子才发出去,报社就表示今天绝对会登,不过也有人提示了,说北崇的那个区长陈太忠,不是好鸟,你要注意安全杨姗差点被关进监狱,一级记者李逸风被迫登报道歉。
    其实不用社里提醒,梁记者自己就有这样的认识,他曝光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最是知道保护自己他现在就住在阳州宾馆,这是政府接待宾馆。
    而且梁一宁在阳州是有熟人的,那是他大学的一个同学,毕业以后下海经商,目前握着八辆汽车搞长途客运,眼皮子驳杂得很。
    由于今天的报道见报了,他就知道自己不合适再去北崇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联系上那个小宸宸,没错,他对女孩儿的描述,一半出自于宸宸的邻居,一半却是出自于想像就是陈太忠说的那样,关着门写稿子。
    北崇福利院不好进,有人看门呢,现在他就是出点费用,托同学找北崇的人,帮忙了解一下后续情况天底下哪儿都有爱财的人,北崇也不例外。
    再等一天,如果北崇政府没什么反应的话,那我就要走人了,梁一宁看着今天的报纸,志得意满地想着这么重磅的新闻,我是给你们悔改的机会了。
    这个新闻真的很大,不但得到了社里领导的高度赞扬,还有一些记者同事,也打电话过来,对梁记者的敏感性表示钦佩。
    反正走了之后,有同学向自己通风报信,梁一宁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关着门能写报道,隔着门也能写报道至于说北崇区政府可能来抓人,他是一点都不怕。
    梁某人写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这不怕查证,杨姗旧事不可能重演,至于说立场和煽情啥的,他更不介意了舆论在监督的过程中,矫枉过正很正常。
    而这里又是接待宾馆,自己真要被抓走了,社里肯定要救援,这是铁铁的廷杖。
    他正想着呢,猛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卷 3534-3535众怒
    梁一宁尚未意识想到会是什么事,就听到自己的房门响了,敲门的力道不算大,却也绝对不算小,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机拿过来,又轻声叮嘱一下自己的跟班小王,“把手机定成静音。证明这话正确,下一刻,梁记者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他看一眼电话,发现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朋友打过来的,随手就按了拒绝键。
    下一刻,敲门的人不敲门了,按起了门铃,他跟小王交换个眼神,大致判断出一点,“一开始都不会按门铃,来的人档次不高。”
    “站长,咱们怎么办?”小王的年纪不大,是梁一宁在地北本地聘用的,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有点紧张,“要报警吗?”
    “先给前台打电话,了解情况,”梁记者轻声回答一句,又冲房门努一下嘴,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宾馆的座机前,小王则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轻轻走到门前,把门上的铁搭一点点搭上。
    梁记者还没来得及给前台拨号,门就重重地响了起来,擂得跟战鼓一样,急促而沉重,还有人大声嚷嚷着,用的是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姓梁的你滚出来,我们知道你在房间里!”
    梁一宁听说真是找自己的,先是一惊,接着就放下了担心,这里可是阳州宾馆,他又将门反锁上了,谁要想撒野,得考虑一下后果。
    不过既然情势紧张,他还是很快地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我是704房间的客人,门外有陌生人砸我的门,怎么回事?”
    前台的服务员也不敢多说,就在刚才,一下冲进来上百号人。打听一下梁一宁的房间,接着有人上楼了,还有四五十号人就围在前台,虎视眈眈地看着几个服务员。
    面对这种围观,服务员心里也没谱,尤其是她们看到,以往牛气哄哄的几个保安,在远处张头张脑不敢过来。而人称笑面虎的保安队长。正身着便衣,笑嘻嘻地跟两个妇女说着什么,很显然。他在套取情况。
    面对这个电话,服务员们没有多好的答案,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会不会是……中午有人喝多了?”
    “我现在要知道你的姓名和工……工号,”梁一宁哪里是那么好哄的?直接出声威胁这个小小的宾馆,服务员会有工号吗?
    不过梁记者也确信,这个威胁会一如既往的顶用,要是私人宾馆的话,服务员或者不怕这个,小地方的人,服务意识并没有多浓。但是政府宾馆绝对不一样。
    或者在阳州,他这新华北报记者的身份,并不值得人多重视,但是他可能的投诉,足以让这个服务员遭受沉重的损失。
    “我……我现在就通知保安,让他们上去看一看,”果然。服务员被这话吓坏了,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她并没有报自己的姓名。
    “有点不妙啊,”梁记者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的不安定感又多了一些,他拿起手机。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报警,一边就冲着跟班努一努嘴。“找点东西,先把门堵住。”
    可是这两人住的房间里,还真没什么就手的东西,小王东瞅西瞅好一阵,才抱起一个圈椅放到门口,自己则是坐在圈椅上,双脚死死地蹬着地面。
    这个防范手段,真的是算不上高级,不过也聊胜于无了,但是很明显,他小看了门外人的决心,下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门被重重地撞开,连门框都被撞了半边下来实木门板没用,铁搭紧扣也没用,里面有人顶着,还是没用。
    来的都是些庄稼人,别的没有,也就是有点力气。
    小王被这股大力撞得差点摔倒,他踉跄两步,和梁站长退缩到床后,高声地叫嚷了起来,不过出乎他俩意料之外的是,来的人虽然气势汹汹,可是破门之后,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走上前,一抬手指向小王,她的手中豁然持着一把纳鞋底的锥子,那是周遭几省农村很常见的日常用品,有的人家的锥子,都用了上百年。
    整个锥子是♀字形状,后圆前尖,中间有套箍紧固钢锥,整个把手都是略带点灰蒙蒙的银色,只有前方的锥尖寒芒闪动,亮得令人刺眼,老妇恶狠狠地发问,“你就是义鸣?”
    “我……这个,”小王下意识地摇摇头,侧头看站长一眼,义鸣是梁站长的笔名,这个时候,他就算再护主心切,也不敢承担这样的恩怨我只是个临时工。
    “我扎死你个混蛋,”老妇冲着梁一宁走了过去,一脸的狰狞,“你光知道替拍花子的喊冤,我儿子被打得重伤,我亲孙女被罪犯打断了腿……”
    “老人家你听我说,”梁一宁一听来路,心里也不住地叫苦,这是被拐卖儿童的家人找上门了,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
    “你听我解释,我也很同情你家人,可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这样。”
    他嘴里还在唧唧歪歪,那老妇已经拿着锥子扎了过来,梁记者看到如此利器,脑中禁不住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可以挟持她做人质,等待警方救援?
    不过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想到,我本来是行使我无冕之王的权力,走到哪里都不怕说理,但是要挟持人质的话,以某人不讲理的行事风格,没准我会被当场击毙。
    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这就是口碑的魅力了,陈区长任由新华北报丑化自己,却是不阻拦对方的采访,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以我的凶名,换得辖下子民的太平他却没想到,自己凶名在某些领域,已经是不胫而走。
    所以,梁一宁打算任由对方攻击,做个殉道者了,但是那老妇是倒握锥子的。以其高度,锥尖直奔自己的心脏而来,他终于不能安然承受,抬手捉住对方的手,一下子推开。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门口的诸多汉子登时聒噪了起来,“他打了杨大娃的妈”!“我艹。我就说了。他收了拍花子的钱”,“揍他”!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新华北报驻地北记者站的站长躺在地上。口鼻冒血人事不省,那小王也被堵在卫生间门口,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自额头汩汩而下。
    “干什么呢,都让开!警察!”好久之后,一声呵斥自门外传来,传言真的没错,警察从来都是姗姗来迟的。
    这是文峰区的警察接到报警,火速赶了来,不过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了,市政府的接待宾馆门被撞烂,房间里面也是被砸了一个七零八落。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妇躺在地上,另有一个小伙子躲在墙角,满头满脸都是血。
    “怎么回事?”警察怒视着一个壮硕的汉子。
    “少尼玛跟我呲牙咧嘴的,”汉子一呲牙,冷冷一笑,“老子北崇的,来楼里买瓶酱油。你穿身警服就牛逼,不会说人话了?来……有种的你搞我啊。”
    “买酱油买到七楼上,你也算个能的,”警察见到这位公民有抵触情绪,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事实上在来之前。警察们就已经知道,接手了一个什么样的案子。
    群体60件本来就是基层干警最头疼的。而且文峰分局和北崇有宿怨,最近连栽两回了,对某个年轻区长护犊子的强烈60,他们有深刻的认识,所以也不跟老百姓一般见,。
    更别说事发地点是阳州宾馆,涉及的是地方群众和新华北报这样的大报对峙的案例。
    来的警察不过十余人,而闹事的民众已经超过了百人,所幸的是这些民众目前还算冷静,他们自然是要尽量地秉公执法。
    “谁能说一说,这是咋回事呢?”警察扭头看向大家,收获的却是一片的静默。
    “也没啥,老杨豆腐的孙女被拐了,现在救回来了,可是一条腿断了,小女孩儿这辈子完了,”终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出面回答,“老杨家的老嫂子听说,有人给拍花的翻案,那肯定就不答应了,乡亲们也看不过眼。”
    杨家的豆腐算是北崇品牌,但是进军阳州之后,在市里也算有一定的知名度,被叫做老杨豆腐价钱是贵了一点,可比那些胡乱添加东西的豆腐,绝对是货真价实。
    “那有道理说道理嘛,”警察一皱眉,虽然他在来之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总是要说一下程序,“这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
    “杨家豆腐的老板娘,先被人捅伤了啊,”女人指一指地上躺着的老妇人。
    这就是大妮儿的奶奶了,北崇男尊女卑的观念重,可她就是喜欢孙女儿,而听得有人为人贩子翻案,她想也不想就拿出一千五百块的私房钱,“我老婆子没钱,有多少老少爷们儿去,今天这个路费和烟酒钱,我出了。”
    北崇真的穷,从市里到北崇,车票也就是三块五,两百个人也不过才七百块,再加上抽烟和喝酒的费用,一千五是足够了北崇啥都不多,就是闲人多,更别说眼下还在正月。
    杨家媳妇出钱,这就好说了,亲戚邻居们都知道,杨豆腐不可能不管这件事,再说了,北崇人是被人随便欺负的吗?
    3535章众怒(下)
    杨豆腐的媳妇看起来岁数不小,实际上也就五十六岁,就像卢天祥的老妈一样,农家人显老罢了,事实上她扎梁一宁的时候,如果真的豁出去,对方未必躲得过。
    但是杨奶奶叫得凶,胆子还真的小,冲过去比划两下,被人撂倒了她要是不想被撂倒,那瘦麻杆的男人,力量真的未必比她强多少。
    不过她胆小归胆小,可说起对孙女的疼爱,那是一点话都没有,躺倒在地之后,她心一横,冲着自己身上就狠狠地扎了两锥子,然后她就昏迷了她晕血。
    大妮儿,奶奶不敢对人狠,可是我敢对自己狠都是为了你吖。
    这两锥子,那就有说道了。虽然这个受创位置比较蹊跷,不太像是被外人扎的,可是架不住众口一词,大家说是梁记者抓住老杨家的媳妇以后,扎了两下。
    梁一宁心里的无奈,在这一刻逆流成河,他是习惯用舆论对付别人的,又怎么能想到。别人有用舆论对付自己的这一天?
    不管怎么说。为民喉舌的梁记者,今天被民众痛殴了一顿尾椎骨和两根肋骨骨裂,愚昧施暴者表示尼玛。我们不欢迎舆论监督。
    事情弄到这一步,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文峰警方想找两个主要动手的人。把他们带走,结果肩头和胸口冒血的老太太说话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带走吧。
    我敢带你走吗?警察看老太太一眼,心里也是无奈得很,“那你们回去吧,我们把这两位带走,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还了解个60毛,”有人在一边大声嚷嚷。“替拍花的说话,艹的,咱们也去他家,把他家孩子拍走,还要打断他家的孩子腿。”
    “等他寻来,再把他这个当爹的打个半死,”又有人风言风语。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警察冷冷地看一眼说话的那位,“信不信我把你带走?”
    “你是不是找揍?”有人冲动地上前推他一把,眼见情势要失控,旁边有乡亲将人拉开了,“别那么大火。让区里坐蜡。”
    这位悻悻地哼一声,“记者不说人话就没事。我们骂两句娘,就要带人走?”
    “别冲动,咱们好好商量,”冲动的那个警察被同事掩护到身后了,“我们本意不是要带走你们,话赶话没好话。”
    “有谁知道这个记者的家住在哪儿吗?”有人冷冷地发问,似乎是要叫真了。
    “咱把他带回北崇,慢慢问嘛,”有人提议了,又有人附和,大家对这个记者颠倒黑白的行为太愤慨了,“不能让警察把人带走。”
    “喂喂,诸位,”一个年长的警察发现情形不对,忙不迭冲四周拱一拱手,赔着笑脸发话,“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姐,这记者被你们打伤了,得去医院啊,别说他是说了几句屁话,就算他是杀人犯……按规矩,咱也得先治伤,大家说是不是?”
    他说得情真意切,大家就不好叫真了,于是有人悻悻地表示,“那你们得扣住他,老杨家的还要治伤呢,到时候医药费……他得报销!”
    “我回去治,”老杨家的发话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大妮儿要是晚上不见我,没准会害怕,我要配合着帮她做理心治疗。”
    “人家那是心理治疗,不是理心治疗,”有人没大没小地笑话她……
    一场风波到此告一段落,杨家叫来的人里,亲族不多,大部分还是街坊和熟人,他们此来一是出于义愤,二是杨家包了来回路费和晚上的饭局。
    只这些费用,杨家差不多就要花三四千块钱,不过老杨家不是很缺钱,他们为了出这口气,也知道陈区长因此被动了,他们要报答区长那么,这点钱算什么?
    不过杨家人没走完,还留了一辆面包车和七八个半大小子,就守在医院门口,关注梁一宁的动向姓梁的你打了老太太,不出医药费别想走。
    北崇人的嚣张,真是让文峰分局的警察哭笑不得,反正人家顶着一个“被拐卖儿童家属”的帽子,身后又有整个北崇区政府撑腰,他们也只能是尽量调解,不要让事态恶化。
    主力队伍走了之后,大约是晚上七点多,那七八个半大小子差点又跟人动起手来,这次是梁一宁的同学来看望他,做同学的本来就挺生气,跟毛头小子顶了两句之后,他恼怒地一指对方,“几个毛孩子敢跟我蹦,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人来平了你们?”
    “你算个60,”半大小子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上前就要动手,嘴里还嚷嚷着,“你再牛,牛得过张一元?你那个运输公司想不想干了,分局还缺好些车呢。”
    这话登时就镇得对方不敢动了,几个毛孩子他不怕,但是打了小的惹出大的,那就太不划算了。他也知道,四海车行被北崇分局清仓了没必要为一个大学同学,冒这么大风险。
    真是无法无天啊,警察们禁不住要往上汇报一下,打了人不说,还要对方出医药费,真是有点……算求,让领导们来决定吧。
    找领导也没用。市局老大邵正武知道张一元开口之后。已经没有了侥幸心理,目前他求的就是能安安生生地退下去,哪里还肯再多事?
    倒也有人看不惯北崇人的嚣张。有心借机整一下陈太忠,不过这恒北本来就不是新华北报的地盘,你来曝光不说。还是这么恶心人的立场,想做文章的主儿,也得考虑自家的形象会不会因此受损。
    所以,甚至没有人为此事给陈太忠打电话。
    陈区长知道了下午的一幕之后,只是微微地一笑,吃过晚饭之后,他也没有休息,而是来到离电视台不远的一个山头,视察焰火燃放的准备工作。
    焰火已经定下了。就是零三厂的,因为有他们的竞争,红星那边把价钱压下去了,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要求钱货两讫。
    其实这是红星厂的老规矩,当初还差点跟科委发生冲突,这次赵经理主动打电话给陈区长。我这个价钱已经压得吐血了,这个支付方式真的没办法变。
    没办法变,那就只能便宜了零三厂,这厂子真的是穷疯了,你先付百分之五十。我就把货交给你们,剩下的钱慢慢给。不着急。
    陈太忠也很想支持老朋友,但是撇开各种招呼不说,北崇人都认为,能拖欠款子,才能代表卖方有诚意这理念跟陈区长有冲突,可他目前只能入乡随俗。
    燃放地点,就选在了电视塔旁的山包上,不过这在北崇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大家都有点心虚,强烈要求陈区长对准备工作做指示,临时拉起的碘钨灯,照得整个山头一片纤毫毕现。
    “其实这样就可以了,”陈区长在山头上走一走,存放焰火的棚子已经搭起来了,用的是砖墙和石棉瓦,周围的隔离带也建起来了,不远处还有几个闲人袖着手观看,他们也都知道,这是燃放焰火的现场,一脸喜气地交头接耳。
    感受着这份喜庆的气氛,陈太忠的身心舒爽到不得了,“看来大家都很期待,那这次的焰火一定要放好了,要格外注意安全工作。”
    “嗯,消防车做好准备了,”祁泰山在一边笑着接话,“在电视台里,还临时接了一个水泵,保证不出意外。”
    “祈书记,其实还应该强调一点,”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林桓发话了,他有很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大家在出来观看焰火的时候,要锁好门窗,别招了贼进来。”
    “老书记这话说得不错,”祁泰山笑眯眯地点头,一抬手,将站在一边的电视台台长招过来,“一会儿的新闻里面,加上这一条,嗯……最好飘一下字。”
    这些小细节,陈区长就不去关注了,他四下看一看,若有所思地发话,“这里燃放焰火,也不知道有多少乡镇能看到。”
    “七个乡镇,能全部或者部分看到,”李红星及时地表现一下,以示他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很足,“不过这里就是最好的燃放地点了,再高消防车上不去了,咱北崇真的太大了。”
    “不是北崇太大了,是太穷了,”陈区长缓缓地摇头,又轻叹一声,“要是每个乡镇都能放焰火的话,那才是真的盛况。”
    你给自己加的担子也太重了吧?在场的人听他这么说,竟然齐齐沉默了,好半天林主席才接话,“只要北崇能这么发展下去,相信这一天不会远了。”
    “我也相信,不会远了,”年轻的区长很坚定地点点头,豪气干云地发话,“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三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卷 3536-3537女孩生猛
    原创3536章女孩生猛(上)
    豪言壮语好下,可是真想兑现的话,还有太多的路要走
    第二天时近中午的时候,南宫毛毛打来了电话,说是养娃娃鱼的专家已经联系好了,那边说了,包吃包住报销车马费,再给五十万,他们会来北崇会诊,而且保证有合理化建议。
    至于说后期的培训和技术支持,费用是另算的,也就是说,只会诊就要花五十万。
    这个费用……说来也不算高,不过总给人一种唯利是图的感觉,还是南宫说出了其中的缘由这帮人也去其他的地方会诊过,不过会诊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手续太难批了,专家们发现自己的会诊都是无用功,太多的建议和研究,最终都无法转化为生产力,那大家就按市场规矩来该收的费用直接收,而且绝对不优惠,也省得白忙一场。
    至于当地政府夸口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一定能跑下娃娃鱼项目,专家们直接就无视了这么说的人多了去啦,等你能跑下来再说吧。
    “这么说倒是正常了,”陈太忠能理解这个理由,事实上这是立项的时候常见的事情,专家的会诊和建议是必须的,有了这个才能申请立项,而不是立了项再去找专家。
    似此一来,像娃娃鱼养殖这种铁定不可能过的项目,专家们不愿意瞎耽误工夫,直接划出门槛来,倒也是情有可原,“其实他们要的这钱,并不算多。”
    “给太忠你办事,那自然是成本价了……我跟他们说了,这是我兄弟的事儿,”南宫毛毛干笑一声,顺便就摆一下功换了别人,这价钱真的都谈不下来。
    说完这些。下一刻他话题一转,“太忠,听说你把新华北报的人给打了?”
    “这才是扯淡,”陈太忠不屑地笑一声,“他们胡乱报道,被拐卖孩子的家人受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人可不这么认为,”南宫毛毛用告诫的语气发话。“新华北报的老总昨天说了。有些人是通向民主自由的绊脚石。”
    “你让他当着我的面说一句试试,”陈区长并不在乎这个威胁,“我打烂他满嘴牙。”
    正月十五终于是如期来临了。零三厂的人在前一天将焰火运了过来,在现场调测安装,不过陈区长一大早去了趟杨家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是接姜丽质去了,从海角省会绕云到北崇,其实比从朝田过来还要近,姜同学说她六点半动身,陈太忠驾驶着他那辆老旧的桑塔纳,早早地跑进海角接人。
    两人在一个路口汇合,相遇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八点半了,姜丽质这女孩儿也着实生猛,居然一个人就驱车赶了过来这让陈太忠想到了初见她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在高速路的收费口搭车。
    汇合之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北崇驶去,小姜同学会作怪,两辆车隔着二十来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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