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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你先跟着警方,去云中县走访一下现场,然后再听一听对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审讯。”
    他真的没有兴趣针对邵正武,不过既然适逢其会了,他也不介意一棒子砸上去这是一个很有代表意义的新闻,至于市局的感受……跟哥们儿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待谭区长打过电话之后,刘晓莉转身走了,陈区长却是还有话要说,“谭区长,正好你值班,有几个投资商过来,你带大家去武水看一看吧……如果真有开发的潜力,开发商就在她们里面找了。”
    “可以啊,”谭区长笑着点点头,他这两天虽然没有来区里,却也知道区长整出的动静,“你刚献了血……身体吃得住吧?”
    “这个没问题的,”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拉着谭胜利去武水乡,说是考察,其实也是带着自己的女人去游玩一圈,来北崇一趟,总不能天天呆在屋子里不是?
    廖大宝今天也值班,陈区长示意他留下来坐镇,自己则是开了大金龙车,带着谭区长等人去了武水乡。
    谭区长对这里的了解还真的不少,车进武水后不久,他就开始指指点点,说哪里有河哪里有岩洞,不过他说的这些,都是远离大路的。
    众女倒是很有点探险的兴趣,可是小路也不好走,大金龙的底盘虽然高,走起山路却要考虑侧翻的危险,陈太忠的驾驶能力算强的,为了看其中一个景点,十几公里山路硬是走了一个小时。
    正像谭区长所说,武水乡有些风景确实还算不错,这个风景点就是了,虽然眼下天气寒冷,但是这个山谷里不少树木依旧是青翠苍郁,还有一些落叶乔木和灌木,叶子没有全部脱落,叶片或作枯黄或为深红,将整个山谷染得五彩缤纷。
    山谷之上,有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将远处的山峰遮得若隐若现,山谷深处,有细细的小溪流淌着,看向小溪的源头,却是隐藏在山间的浓雾深处。
    景sè是不错,但是真要开发的话,也得花两个好钱,关键是这里的景sè没有太多的特sè,大家随意看一看之后,就继续前行去看清阳河。
    清阳河蕴藏着丰富的水力资源,时下是枯水期,也有青绿的河水哗哗地流淌着,这正是武水乡得名的原因,这里的水流从来都是湍急的,平静的时候很少。
    河边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洼子,里面有几张网子,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刘望男见状,遗憾地咂一咂嘴,“早知道就要带钓竿过来。”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陈太忠又张罗起做饭的事宜,大家一边动手,一边商量着下午的回程,再看一看什么景点。
    不过陈区长自打在北崇上任之后,似乎就没什么游山玩水的命,这饭菜才做得七七八八,天上就开始飘雨丝了,真是令人扫兴得很。
    谭胜利及时提出建议,说三里地外有个河神庙,虽然雕像什么的都被破了四旧,但里面还有个亭子,摆一桌不成问题。
    总之,这场雨一下,去其他景点游玩的计划全部泡汤,尤其是从武水到区里的路,也不是特别地平整,大家在亭子里吃完饭,就驱车返回。
    回到区里的时候,就到了下午三点半,陈区长才将人送回房间,就接到了廖大宝的电话,“区长,市局带人来咱区里抢人了。”
    原来刘晓莉去了云中之后,当地爆炸的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刘记者才拍了几张照片,就有联防队员上来推搡,还要砸她的相机。
    所幸的是,北崇分局派了一个警察跟车,一来是雷蕾和刘晓莉不熟悉当地,需要人指引,二来也是保护之意。
    那警察就上前表明身份,联防一听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倒也不敢造次,不过就在刘晓莉跟村民采访的时候,云中分局的警察也赶来了,一来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收刘晓莉的相机。
    北崇的警察自然就不干了,上前阻止,云中的警察一点都不给同事面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尼玛,要不是你们北崇人多事,我们云中至于遇到这种鸟事吗?
    市局在此事中被动,那云中分局在此事里就更被动了,分局局长被县长、县党委书记和市局局长轮番叫过去,一通狠骂这笔账,云中的警察自然要记到北崇分局头上。
    北崇的警察自然不肯相让,我们追查易燃易爆品也错了?而且尼玛你搞一搞清楚,这儿的爆炸是市局的人搞的,跟我们北崇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相骂自然是无好口,两边说着说着就有打起来的架势,所幸的是两边也有人劝解,雷蕾见势不妙,扯了北崇的警察上车就走。
    这位还不肯干休呢,说是没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倒是刘晓莉告诉他,说是有照片能证明真实xg,就足够了,至于说采访当地人,采访一个和采访十个,并无多大的区别。
    廖主任在办公室接到消息之后,心说再这么采访下去,怕是要出事,他给领导拨个电话,那边却是不在服务区。
    面对这种局面,他索xg自作一下主张,给北崇分局打个电话,说你们把那个嫌疑人带回分局来审吧,我看市局那边没准要狗急跳墙。
    分局早就巴不得有这么个指示,因为这边的压力一直很大祁书记早就接了陈区长的指示,市局签字认可的话,将嫌疑人转交给市局也无妨。
    原本市局还在考虑这个可能,但是爆炸发生之后,就绝对不可能了,祁泰山都被人缠得不耐烦,索xg躲出去关了手机。
    北崇的警察们接到这个电话,真的是如释重负,瞅个空子,直接将常致远从文峰分局的院子里带出来,上了车就没命地往北崇跑。
    车开出去不到半分钟,文峰的警察就追了出去,然后就是一方跑一方追,等来到北崇之后,文峰人再怎么折腾都没用了。
    可是北崇警方这么一搞,是彻底地ji怒了市警察局,就在刚才,市警察局由任隽逸带队,带了四辆警车十几号人,堵了北崇分局的门。
    他们来是要带人走的,而今天北崇当班的正是朱奋起,两边正在为手续扯皮,市局的人猛地发现,《天南商报》的记者居然也在,于是就表示,这两个女人,我们也要带走。
    廖大宝在分局安插了内线,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说不得马上给领导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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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3504-3505守穷
    3504章守穷(上)
    “这也太没有道理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二话不说掉头,直接将大金龙开到了北崇分局门口,横着车身堵住了分局的大门。│''│
    他下车走进院子,看到院里停了足足五辆市里来的警车,办公楼门口,两拨人正在对峙,北崇的警察明显要少一些,不过他们身边站了十几个闲汉,气势倒也不弱于对方。
    下一刻,朱奋起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边是个瘦高的男人,男人的额头有一块纱布,下巴上还有个创可贴。
    “陈区长回来了?”朱局长笑眯眯地点点头,又介绍一下身边的男人,“这是市局的任局长,我们正在探讨昨天的爆炸案……区长您来得正好。”
    要不说君子绝交不出恶言,这两位在房间里吵吵得都快打起来了,可是一旦出现在人前,还是非常讲究形象和措辞的。
    “这个有什么可探讨的?”陈太忠却是不管那么多,他侧头看一眼任隽逸,连起码的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自顾自地发话,“线索是我提供的,常致远是北崇分局抓的,其他的事态,是市局掌握的,还探讨什么?”
    “陈区长,我们希望分局能将嫌疑人移交给市局,”任隽逸见这年轻的区长如此狂妄,心里也有点生气,但是他更明白的是,这件事情不是生气能解决的而且。此人将张一元都逼得跑路了,也就是说,连邵局长都不放在眼里,就更别说他这个副局长了,“这对市局的全盘部署和深挖案情。具有非常重大的作用。”
    “移交可以,把手续办了就行了。”陈太忠点点头,“要注明,将来评功的时候。北崇是第一功……红头文件就算了。但是要市局的印章。”
    “陈区长,时间就是生命,”任局长语重心长地发话,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姓陈的要求比北崇分局的更过分,直接指定第一功了,“一定要拘泥于形式的话……什么事都耽误了。”
    “着急的话,你们在北崇问就行……我也不拘泥于形式,”陈太忠冷冷一笑。“我觉得带回市局和在这里问,区别不大。”
    区别大了去啦,任局长不想发火,但是听到这话,他实在有点忍不住,“我们上级机构,有权直接接收下级机构的工作……只要情况允许。”
    “别扯那个淡,”陈区长手一摆,很不客气地回答,“省警察厅还是你们的上级机构呢。上次那个刘副总队长从北崇提走了人,转头嫌疑人就自杀了,你觉得自己比省厅强?”
    尼玛你这算怎么一个问题?任局长听得有点想吐血,他肯定不能说自己比省厅的强,但是省厅那里出了意外,我这里不出意外,这就算我“觉得比省厅强”?
    太不讲理了,这是任隽逸的感觉,可是想一想在省厅手里自杀的那位,正是枪击这个年轻人的杀手,他多少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了。
    “那就先在北崇问吧,”任局长做出了决定,事实上在爆炸发生之后,移交不移交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大家要考虑的不是抢功,而是怎么把盖子捂住与其答应对方一个头功,倒还不如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什么也不承诺。
    不过另一个问题,他也是高度关注的,“陈区长,《天南商报》的稿子,也缓一缓再登吧……咱恒北的事情,要外省的来曝光,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这个你不要跟我说,人家是记者,有新闻报道的自由,”陈区长不耐烦地一摆手,“她要是有不实报道,我可以帮着问一下,让她缓一缓……人家凭什么听我的?”
    “你俩是老乡嘛,”任局长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一句,那个记者大过年的出现在阳州这小地方,如果说你俩没关系,你挖了我这双眼,不过想是这么想,他的话不能说得太直接,“还麻烦陈区长关照一下,缓一缓吧。”
    朱奋起听到这话,嘴巴微微地扯动一下,姓任的你这欺软怕硬的能力,也到达了相当境界了,陈太忠没来之前,你可是一定要将这两个女人带走的,现在就知道退而求其次了?
    “缓一缓……缓几个小时?”陈区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三个小时够不够?”
    缓几个小时?任局长这下也真是无语了,市局希望希望永远不要曝光呢,“这个……我请示一下领导吧。”
    他走到一边打电话,不多时又走了回来,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来,“陈区长,邵局长想跟你说两句。”
    “不愧是市局局长啊,隔着电话就要给我指示,”陈太忠大声地回答,这声音足以让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他接过手机,“我陈太忠,请邵局长指示。”
    “陈区长你好,我知道这个电话很冒昧,”邵正武的声音缓慢而沉稳,事实上,陈太忠刚才的那两句话,有一大半是说给他听的,难得的是,邵局长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但是我还是希望,咱们阳州的一些小纠纷,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话说得很诚恳,这个节骨眼上他没法不诚恳,不过这话里也不无别的味道,起码有扯虎皮做大旗的嫌疑这是阳州的事务,你最好还是有点大局感。
    但是陈区长哪里吃他这一套?你丫真觉得自己做错了,起码应该老实过来面谈,那样的话,态度勉强还算端正,所以他冷笑一声,“人家记者认为这个事件很有代表xg,阳州的笑话……我还真的听不懂您这话,要不您帮我解说一下?”
    这货怎么就这么拧呢?邵正武真是有点无语了。他索xg直奔主题,“我需要做点什么,你才能把这个报道压下来?”
    “压下来……我没有邵局长想的那么不讲理,我欢迎各种舆论监督,”陈区长冷笑一声。“不过嘛,推迟一两天报道。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只是推迟?”邵正武轻声嘀咕一句,推迟报道对他来说,意思不是很大。他是要捂盖子的。但是陈太忠执意要把这件事捅出去的话,那这一两天的推迟,也能让市局有个缓冲,统一一下口径,并且先通报给媒体,总是聊胜于无。
    当然,这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实在捂不住的情况下,这不失为一种选择。于是他不动声sè地发问,“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商量一下。”
    “当然是要商量一下,否则连推迟都不可能,”陈太忠冷哼一声。
    邵局长登时就无语了,合着你是一定要捅出此事了,我能争取的,就是推迟?真是欺人太甚!不过他也没有流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表示,“嗯,你想要什么?”
    “你通知张一元马上来北崇投案。做得到的话,推迟一天,”陈太忠轻笑一声,又抬头看一看天空,“现在下雨,这样……天黑之前过来就行。”
    “……”邵正武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叹一声,“陈区长,你是一定要为难我了?”
    他心里太清楚了,姓陈的开出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是有意刁难,他也没必要费那么多口舌,说联系不上张一元之类,没用,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所以他直接省去了那些环节。
    “我为难你……凭你,也配?”陈太忠哈哈一笑,将手机递给了任隽逸,“跟你们领导谈得不愉快,他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可是我没兴趣拿他蘸酱。”
    任局长面sè铁青地接过电话,嘴角抽动一下,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转身走向了一辆警车。
    见到带队的人都要走了,其他警察也转身上车,只有两个警察对朱奋起讪笑着点头,“朱局,审讯工作我们还是要配合的,上命不由人……我们都是小人物。”
    “嗯,做好你们该做的就行了,”朱局长也不为难他们,只是淡淡地点一句,本来嘛,这些小警察都是办事的,他也是市局出来的,知道他们的难处。
    这些人想走,却猛地发现,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辆金龙大巴车在门口堵着呢,人出去没有问题,但是车想出去……不可能。
    几辆警车停了一阵之后,任隽逸走下了车姓陈的气场太强大了,架子也大,隔着电话就敢骂邵局长,市局要是派个小警察来协调的话,根本是自取其辱,还是他出面比较好。
    任局长冒着小雨走到陈太忠的面前,他虽然心里不忿,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情绪来,他已经知道,这车是陈区长开来的了,“陈区长,能不能麻烦您把车挪一下?”
    “挪车好说,”陈区长笑眯眯点点头,“不过你走得太着急了,我有个问题还没问明白……刚才是谁说,要把天南的记者带走的?”
    他虽然是笑着发问,但是眼中有寒光一掠而过,任隽逸牢牢地捕捉住了这个细节,说不得只能赔着笑脸回答,“这个……主要是考虑这案件还没完全侦破,过度曝光不太合适。”
    3505章守穷(下)
    陈太忠看他一眼,o出一包烟来,给朱奋起散一根,自己又叼起一根,待朱局长点上火之后,才轻嘬一口,吐出一股浑浊的烟气,似笑非笑地发问,“原来,是任局长你的意思?”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任隽逸也顾不得对方没散烟给自己的小事了相同级别的干部面前这么做,其实也是很侮辱人的,根本是一点面子都不讲。
    他清一清嗓子,略带一点为难地回答,“这个……主要是邵局长的意思,想捂盖子。”
    任局长这么出卖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快了,但是陈太忠已经执意要曝光此事了,而他身为市局的领导之一,更是明白今年的换届对市局的影响,这个时候得罪一个来头奇大的家伙。那不是傻的吗?
    邵正武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摔个跟头,他非常确定这一点,若是来曝光的是恒北媒体,哪怕是《恒北日报》的记者,邵局长或者都可能通过某些人。做出一定的影响,但是天南的记者。大家真的是有心无力,更别说那《天南商报》,也不是天南的机关报。
    而且任某人本人。在这件事情里也负担着一定的责任。他当然不肯让自己雪上加霜要是敢出一丝一毫的抵触念头,最终被牺牲的绝对是他。
    陈太忠闻言也不做声,好半天之后,才看他一眼点点头,“你还算聪明。”
    “我是小聪明,”任隽逸苦笑一声,这话语出至诚,他昨天要是不惦记着抢功,哪里会出现这样的纰漏?退一万步讲。就算那里依然会爆炸,只要他跟北崇的人一起去了云中,北崇人就不可能这么怡然自得地置身场外了。
    “谁会开大巴?”陈太忠不再理他,而是o出了一把钥匙,冲着北崇的几个警察晃一晃话说到这个程度,大巴是可以挪一挪了,但是要让他亲自把车挪开,不客气地说,凭这几个市局的小警察……还真的不配。
    马上就有小警察拿过了钥匙,自告奋勇地将大巴挪开。市局和文峰的几辆车油门踩到底,没命地冲了出去,生恐走得慢了这北崇分局根本是龙潭虎xué,下次打死都不来了。
    “市局……也不过如此,”陈太忠见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扭头看一眼朱奋起,笑眯眯地发问,“老朱你在市局的时候,做事没这么不讲理吧?”
    “也有……但是不多,”朱奋起犹豫一下点点头,市局这两天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么大一个案子,真的值得人豁出去争抢,市局吃相难看的时候海了去啦。
    不过此刻,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区长,您这烟不错,给弟兄们散一圈吧。”
    “数你眼尖,”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o出两包烟来拍在他的手上,“不光分局的同志们,这些热心群众,也都在支持咱们的工作……你替我散一圈。”
    说完这话,正好雷蕾和刘晓莉出来了刚才剑拔弩张,还有人要带走她俩,所以两人一直在屋子里窝着,陈区长见状点点头,“跟着我的金龙车,咱们走了。”
    在éngéng的雨丝中,挂了天南牌子的捷达车跟着大金龙走了,朱局长按照区长的指示,在场的人都散一根烟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不舍,却又不敢不散。
    “尼玛,”终于有人尖叫一声,发现了手里香烟的不同,“这是传说中的大熊猫?”
    “就算是大杂烩,也是区长请你们抽的,”朱局长冷哼一声,顺便将发剩的多半盒揣进自己的口袋,“是鼓励警民协作,这人呐,要讲良心……”
    陈太忠开着车,一路将捷达车带到了区政府大院,将车停好之后,他走下来,“刘晓莉,文印室有传真机和宽带,把稿子和照片都发了,争取明天见报。”
    “这个稿子我还要整理一下,把文印室钥匙给我就行了,”刘晓莉笑眯眯地发话,又抬头看一下天空,“天上下雨呢,你俩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一个人忙乎就行。”
    “这四点来钟能干个啥?你这思想太复杂,”陈太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还要出去慰问两个老师呢,你和雷蕾找一下我的通讯员小廖,把事情安排了。”
    陈区长的事情真的不断,原本葛宝玲安排的,是让他去慰问一下五保户,今天跟谭胜利说起来,才知道这北崇需要慰问的人真的太多了。
    “合着九点来钟就能干点啥了?”刘晓莉也是见多识广的,笑眯眯地调戏他。
    九点来钟,我也不可能跟你干啥,关键是你底版不过硬,陈太忠看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他相信自己再liáo拨一下的话,刘晓莉肯定飞蛾扑火地上来了这不是他有多大的魅力,而是他的权力和地位,就有这种youhuo力。
    “不跟你说了,雷蕾你去看小宁她们吧,”陈区长摆一下手,又找到谭胜利,“走,老谭,我跟去看一看纪老师……”
    纪老师的名字比较古怪。叫纪守穷,此人在北崇县干了四十年教师,文革时曾经被打倒过,后来重回教师岗位,在县一中带了七八年初中。后来又主动申请去双寨乡的小学搞教育帮扶。
    这教育帮扶一般没人主动去,他这就算比较另类了。毕竟县里的条件比下面要好很多,但是纪老师有他的理由,在教学中他发现一个问题。有些孩子的小学基础知识特别差。
    教书育人嘛。纪守穷觉得自己应该去农村的小学o索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合适路来,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人真的淳朴。
    纪老师在小学带了两个年级的学生,他本来想是带上两三年就离开的,不过孩子带得久了就带出了感情,就琢磨着把这两个年级的孩子带到毕业再走。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等单位发起了希望工程。纪老师觉得自己应该去争取一下,村里的小学为什么教育水平上不去?失学儿童为什么那么多?说白了就是一个字儿穷!
    纪守穷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的名字就有“君子固穷”之意,而他本人虽然经过了文革,做事还是有点一根筋的书生意气。
    其间发生了什么,那就不说了,总之为自己这个学校争取资金,他上蹿下跳甚至不惜跑到省城去上访,最终得到了一点扶持,并且他这种精神。得到了一些人的肯定。
    但是县里领导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觉得此人不但不服从县里的统一部署,还故意将北崇贫穷的一面夸大,造成了不太好的印象。
    后来他又回到了县一中,领导们倒是没有打击报复他,但是也没人鼓励他这种行为,五年前纪老师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休。
    这个人的名字没有起错,他的家庭条件真的很差,老伴是县纺织厂的工人,厂子早早就倒闭了,本来就有强直xg脊柱炎,后来又患了糖尿病,那就是个药罐子。
    纪守穷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吃粉笔灰那么多年,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咽炎,又有尘肺病,算是北崇教育系统有名的贫困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到达了一片棚户区,谭胜利感触颇深地叹口气,“这是以前县纺织厂的房子,县一中以前曾经搞过福利分房,后来房改了,他买不起自己的房子,当时他老妈又病重,索xg就把房子卖了,一家人就住在这纺织厂的房子里。”
    这里的几排房子都很破旧了,路也不好走,还搭着这样那样的违章建筑,将车停在路口,陈区长和谭区长两人拎着一袋米和两桶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来到一家门口,谭区长侧头看一眼旁边伸出半截的厨房,抬手敲门,大约十来秒钟之后,门开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打开门,笑嘻嘻地打招呼,“过年好……你们找谁?”
    “过年好,我是谭胜利,跟区里领导来看望一下纪老师,”谭区长点点头,“老纪快出来,陈区长来看你了。”
    这房子也太破了一点吧?陈区长扫一眼屋里,里面除了一个玻璃橱的平柜,一张矮桌,几个板凳,基本上就看不到可以称之为家具的东西了。
    chuáng倒是有,不过也就是一张chuáng板,下面垫了砖头,那平柜上摆着唯一比较现代化的家电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里面正在重播中视的春晚。
    尤其令陈区长无语的是,外面在下雨,家里也在下雨,地上和chuáng上摆着两个脸盆和一个痰盂,在滴滴哒哒地接水这就是一个退休老教师的房子,十年前凤凰农村差不多点的家庭,也比这强吧?
    这间屋子,大小约有十一二个平米,旁边还有一个小门,门上挂着半截布帘,想必是串着个小套间。
    “咳咳,”随着几声拉嗓子的长嘶,一个老人掀开布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厚实的军大衣,喘着粗气,“谭区长来了啊?快坐。”
    陈太忠默默地看着此人,发现他的脸sè很憔悴,而且并没有那种见到区长的欣喜,至于他手上拎着的粮油,那位也是淡淡地扫一眼,视而不见的样子。
    ,离前面不远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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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3506-3507有点担当会死?
    见过惨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惨的,陈太忠心里纳闷,嘴上却不说什么,将手里的粮油放到一个高处,自顾自地走到一个板凳前坐下。【】
    纪守穷冲他点头咧咧嘴,xiong腔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了半天,才沙哑着发话,“欢迎……欢迎陈区长莅……莅临寒舍。”
    “你还是少说话吧,”陈太忠从口袋里o出香烟,才要点一根,猛地响起纪老师的病情,侧头看一眼,发现那女孩儿正一脸寒意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收起烟来。
    “抽吧,没事,”纪老师寻个凳子也颤巍巍地坐下,一坐下,他出气就顺了很多,“粉笔灰都不知道吸了多少,这点烟算啥?”
    “我也没烟瘾,”陈太忠解释一句,不再说话,他扭头看向谭胜利,发现谭区长也寻了一个小凳坐下,“纪老师,这是咱组织上对你晚年生活的关心……陈区长也高度重视。”
    “那我谢谢组织,谢谢陈区长了,”纪守穷微笑着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区长总觉得这个笑容像是刻出来的,非常做作他的脸在笑,嘴在笑,但是眼睛没有笑。
    下一刻,纪老师看一眼门外,若有所思地发问了,“今天……没有人摄像?”
    “陈区长是真的关心你,不是走形式,”谭区长点点头,他深情地叹口气,“陈区长是真正把人民群众疾苦放在心上的好领导。”
    “陈区长的事迹,我听了一些。大家都很称赞,”纪老师微微点头。然后猛地问一句,“那就是说……我可以说实话了?”
    “我喜欢听实话,”陈太忠不动声sè地接话,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谭区长。
    “领导们记得过年来看望我,我非常感ji,这些油和粮食,能极大地缓解我家里的困境。”纪守穷缓缓发话,他沉吟一下,终于又问一句,“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把医药费先报销了,这应该算正当要求。”
    “有多少钱?”陈区长淡淡地问一句。
    “累计有六千八百块,”纪守穷看他一眼。腰板微微一子固穷,年节的慰问我很感ji也很惶恐,我更希望能把我的医药费报了,那是我应该得的。”
    “老谭……说两句吧?”陈太忠看一眼谭胜利,我等你的解释。
    “教委有多穷,您也知道的,工资都发不了……这医药费咋报?”谭区长苦笑着一摊手。接着又看一眼纪守穷,“纪老师,今年拖欠你的退休金是发了,这也多亏了陈区长帮忙化缘,你的问题,可以一点一点地处理……毕竟这个社会在往好里发展,你说对不?”
    “问题是我等不得,”纪守穷摇摇头。“我这身体,不知道哪天就过去了。我老伴现在青光眼……是糖尿病并发症,我得趁着活着的时候。帮她治一治,唉,我这老伴儿跟上我,就没享过一天的福。”
    “谁说的?”门帘一掀,一个干瘦的老太太拄着拐杖,o着门框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面带微笑,声音却是刺耳而尖厉,“你落实政策的时候,带我去了趟北京呢……既然你觉得欠我的,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慢慢地补偿。”
    她的语气虽然有些尖刻,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关心,是怎么都抹不去的,陈太忠看得也有一点感动,这就是常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当我在滚滚红尘中逐渐老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个巫婆一般的老太太,很刻薄地要求我好好活着?
    算了,哥们儿是仙人呢,没必要学习文艺青年,那么多愁善感,下一刻他摇一摇头,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统统抛到脑后,“老谭,明天就初六了,十五以前,把纪老师的医药费报了……我不管你从哪儿弄钱,既然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事儿,你就一定得处理好了。”
    “我也想处理好,纪老师还带过我爱人的课呢,不过教委需要报的医药费有二十多万……”谭胜利皱着眉头发话,不过下一刻,他剩下的话,被陈区长冷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纪老师教书育人一辈子,又能扎根基层,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陈太忠能感觉得到,纪守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孤芳自赏的气息,这股子傲气让他跟现在的社会风气有点格格不入,但这种精神,正是现代人所缺乏的。
    所以他很自然地生出了点欣赏的心思,不过也仅仅是限于欣赏罢了,说得直白一点,陈区长前世做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另类,分外能理解矫矫不群者的骄傲。
    他很干脆地表示,“在个人生活方面,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我想让我的女儿,也做一名教师,”纪守穷一指那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她是阳州师专毕业的,没找到合适工作,在红星幼儿园当临时工。”
    “这是你女儿?有点年轻得不可想象,”陈太忠讶异地看她一眼,微微摇一摇头,“我以为是你孙女……她多大了?”
    以纪守穷的年纪,真的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八十年代左右的时候,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执行得相当彻底了,而纪老师今年都六十五了,纪师母也不年轻了他俩怎么可能在四十左右的时候,再生一个小女儿出来呢?
    “二十三岁,我的独生女儿,”纪守穷微微一笑,“她的能力,带县一中的初中,没有任何的问题,带阳州一中都没有问题……可惜的是,我退休得有点早。”
    你生这个孩子有点晚才是真的,陈太忠不动声sè地点点头,“老谭,纪老师的话你都记下。开春了以后,试一试小纪的教学水平。能行的话,把编制解决了。”
    “陈区长,这可是太谢谢您了,”纪守穷闻言大喜,他这一辈子也没个啥盼头了,女儿的问题他反应过多次,总是得不到明确的答复。是他心里沉甸甸的一块石头若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这老两口,女儿在外面,一个月肯定不止挣三百块钱。
    “谢我没用,她得有本事,”陈太忠的心还是极硬的,虽然答应网开一面。解决这女孩儿的编制了。但他不是烂好人,“不需要比别人强,但是不能比别人差太多。”
    “明白,我还是要谢谢您,给她这么一个机会,”纪守穷重重地点一点头、
    “老谭,纪老师和纪师母这种情况。你得安排去市里好好地看一看,”陈太忠叹口气,“为人民服务了一辈子,怎么也得有个安静祥和的晚年。”
    “这是肯定的,”谭胜利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陈区长的大恩,我无以为报,”纪守穷站起身。诚心诚意地拱一拱手,却不料因为这个动作。他的喘息变得再度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谈回报什么的,辱人辱己,我真心交了你这个朋友,虽然你未必稀罕我。”
    “你真是……好好说话会死吗?”纪师母气得拿拐杖重重地戳一下地面,地上的红砖微微地一沉,“噗”地冒出一个水泡来……
    顷刻之后,陈太忠和谭胜利回转,陈区长沉着脸开车,好半天才发问,“你今天是有意要我好看……对吧?”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串通,”谭区长登时就叫了起来,“就是让您看一看,北崇还有这样的角落,需要政fu的关注。”
    “你少跟我扯这个淡,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不给你面子,”陈太忠冷冷一哼,他不是很清楚,老谭从哪儿学来了这套装疯卖傻的神功,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这个慰问,带有很大的目的xg甚至可以说是y谋。
    所以他先发问,“纪守穷也是桃李遍天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要说他这个教学态度,学生们不会不认可,会坐视他落魄到这一步?”
    “他主要教的是初中和小学,”别说,谭胜利对纪老师还是有相当了解的,闻言就很干脆地回答,“这属于启éng教育,跟学生们后面的发展……关系不是特别大,有些学生有条件了,愿意帮助他,但也不是无止境的。”
    “嗯,教的不是高中和大学,”陈太忠点点头,这个很好理解的,学生有回报老师的心思,也得有那种能力才行,不过陈区长的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但是这个老师,好像大家都tg不待见的,你今天领我来这里……什么意思?”
    要说区里领导慰问教师、劳模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但是一般在节前,或者初一初二就表示了,这个时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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