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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可协防员们随便一找,从路边找到一根断了的电线杆,七八个人抬起来,咣咣咣连撞三下,整个大门连着半堵院墙,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的灰尘。
    三条大狗冲着院子外面狂叫。合着是三只藏獒,不过再凶猛的狗,见到这么多人,也不敢扑上来,其中有一只藏獒比较勇敢,也是左躲右躲地不退后,冲上来是不敢的。
    它们不敢冲。协防队员们却是不肯放过这凶狗,几张网熟练地丢过去,将狗罩住,一通乱棍,就把三条狗打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屋里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走了出来,冷冷地发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
    “拖下去,”陈太忠冷冷地发话,“捆起来。”
    这种操蛋命令,只能他来下,连建国可是不方便讲连所长是来抓嫌犯的,而陈某人此来。就是为辖下老百姓报复来的。
    老太太还想拎着拐杖揍人。可是她又怎么能跟专业的抗衡?两个大汉将她轻轻捉住,又过来两个女迷彩服。将她的手脚用胶带缠了。
    北崇是有女协防员的,一共十个,都是区里直属的,在设立这个编制的时候,大家就想到了,将来可能会遇到一些事情,男人不太合适出面像眼下这不就是?
    他们才将老太太捉住,屋里大人哭小孩闹,又冲出七八个人来,以老人孩子和妇女为主,也有个青壮汉子,也被北崇人拳打脚踢地绑了。
    “屋里还有人没有了?”一个协防员拿着喇叭喊两声,转头向陈太忠汇报,“陈区长,屋里看样子是没人了……要进去搜一下吗?”
    “不用,”陈区长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家也陪着他,默默地站在那里,又等了一阵,听到轰隆轰隆的响声,远处驶来一台大大的挖机。
    来到门口,司机跳下车,坐在那里歇息,陈区长左右看一眼,“谁会开这个?”
    “我会,”马上就有两个人自告奋勇,挖机推机什么的,现在在北崇很多,有点办法的人,就想学一学怎么用,操作水平高不高是一回事,会不会用,是另一回事。
    “就是你吧,”陈太忠冲一个相对年轻的小伙子指一下,“拆了他家……小心触电。”
    “我已经把闸拉了,”一个协防大声汇报,很有点洋洋得意。
    “好,记你一功,”陈区长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微的感叹,谁说北崇没有人才?协防员里人才就不少,想到拉闸断电不算本事,能找到这个闸并且拉了,才是真本事。
    就在众多人的围观中,北崇人驾驶着挖机,撞塌一截院墙,来到院里之后,大铲子对着主楼就是一通乱挖,玻璃渣子乱飞,因为屋里的家具家电什么的,都没有往外搬,这一下破坏还真不小。
    郑涛的三层半小楼建于五年前,虽然是砖混结构,但也是现场浇筑的,挖机哐哐地砸了一阵之后,砖墙倒得差不多了,协防员们套上绳索,扯住一根根的大梁,喊着号子一拉,轰隆一声,一根梁就倒了。
    没用了半个小时,郑村长富丽堂皇的小院,就变成了一堆瓦砾,连几间平房,以及门口的假山和玄关都没能避免。
    挖机退出院子停到路边,蹲在那里的司机一句话不说,站起身就开车走人了,他今天过来的任务,就是把挖机停到指定地点,不要去操心谁用了,人家开回来,他开走就行了。
    事实上,这个挖机是陈太忠让李世路帮着借的,他不想让小李承担太多责任,就明确告诉他,我们是报复来了,你让人把车开到路边就行了事实上,陈某人自己也会开挖机。
    一个老柳村,我怕他个鸡毛,李记者原本还有点不服气,还是陈区长说一句你是不怕,但是挖机的主人,就未必愿意这样……你又没有挖机。
    这司机听说来老柳村,心里其实也有点忐忑,他的老板也有点本事,但是来村里撒野,这个危险系数还是比较高的村里人的影响可能有限,可是吃了眼前亏总不好。
    眼看着借车人直接把在使用的房子扒了,又听说这是村长的房子,他就知道,村子里这次是遇上狠人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走还是跟着大部队走比较安全。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大部队没让他等多久,扒了房子之后,北崇人丢下在场的郑家老小,转身扬长而去,年轻的区长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以后这块,就是我北崇基干民兵的训练场地……告诉姓郑的,这个事儿没完!”
    此刻的郑涛,正躲在省政协宾馆里,今天中午孟志新的回答,让他心里生出了警惕之心对方没准是在等待什么,所以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
    意识到这一点,他果断地防患于未然,脚底抹油走为上了,初开始,他还停着车,在不远的一个朋友处等消息,待听说,北崇来了两百多人,直接从派出所抢了案子和人,所长张万山都差点被痛打,他毫不犹豫就转身直奔政协宾馆,来势太猛了,暂时避一避。
    当然,他不会单纯地避让,首先,他就把状告到区政府了,其次又找做警察的朋友,想扳回这一局,像分局副局长出现,不但是受了区长的影响,跟他个人也不无关系。
    而防暴队是归市局管的,他在市局也做了工作,再加上张所长也帮着告黑状,防暴队才会出动没错,防暴队出现在老柳村,其实跟分局关系不是很大。
    但是,当他知道北崇人顶住了防暴队,肆无忌惮地在村里抓人,并且当着村民,硬生生地将他家房子拆了之后,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是裸地打脸啊。
    他若是还继续无动于衷的话,今后何以服众?
    然而事到如今,他能用的关系,也都用得差不多了,土棍的悲哀,就在于他混的是小圈子,而不是大圈子,小圈子里他称王称霸搁到大圈子里,真是不够看。
    事实上,他在大圈子里得罪的人也不少,很多人想找他谈点事,找不到合适的门路,就只能打那个数字传呼,就算能找到他,关系不过硬的话,他也可以将为难处推到村民身上村里这点事,不是村长说了就能算的。
    如此一来,郑村长的头疼事确实是少了,但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找不到太有力的上层支持。
    但是,如此奇耻大辱,他还是要报的,于是他果断地联系朝田政法委书记,务求将对方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所以北崇的车队在临上高速前,被巡警拦下了这个,你们这两辆卡车的马槽里全是人,怎么能上高速呢?
    北崇的菜贩提供了四辆卡车,不过抓的人不够多,只塞了两辆卡车。
    我们把他们倒到依维柯里,连所长是从善如流,吩咐大家将老柳村人卸下车,又挤进依维柯这样总可以了吧?
    巡警一看,马上就不干了,这么多人都被捆绑着手脚,嘴巴贴着封条,还有不少人皮破血流的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连建国解释说,我们是来异地抓捕的,这是我的警官证,然后那些巡警就要市局签署的文件你抓人,肯定要市里配合的不是?
    “尼玛,真是找揍……不相信,你可以联系北崇分局嘛,谁规定一定要通知你们市局才能抓人?”旁边围观的协防员不干了,“索性把他们也抓走算了,我们抓人,关你们鸟事,这么刁难人……肯定是吃了老柳村的好处了。”
    第一卷 第四千零九十七章 回马枪
    十几辆车的协防员,将两个巡警死死围住,那俩巡警见状,忙不迭地告饶,诸位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们容我打个电话,向上级请示一下,行吗?
    “请示个毛,去我们北崇再请示吧,”有人伸出手,把两个警察往车上拖,被这么多人围着,那俩警察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人潮裹胁着,踉踉跄跄地走向依维柯。
    “不要这样,”一个声音发话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太忠,他缓缓地从奥迪车里走出来,众人闻言,登时就齐齐散开,一时间,巡警身边一米之内,竟无一人。
    好可怕的执行力,两个巡警松了一口气之余,却是又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他们也猜到说话人的身份了姓陈的在北崇,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啊。
    陈区长就站在车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巡警,“你们能找到多大的干部,就找多大的干部,我倒是要看一看,是谁一直在算计北崇。”
    这话就有扣帽子之嫌了,不过那俩巡警也不敢接话,事实上,他们能拦住北崇的车队,绝对不是偶然的真是有人授意。
    两个巡警在一边嘀嘀咕咕打电话,约莫过了十分钟,陈太忠的手机响了,“陈区长你好,我是朝田政法委叶辉,你们北崇分局来朝田接案子也就算了,还去医院抓走伤患,更是去老柳村四处抓人,推倒民居,给群众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你考虑过后果吗?”
    “北崇的小贩,无辜被老柳村的村民殴打,一百多个人打七八个,他们考虑过后果吗?”陈太忠冷冷一笑。
    这正是他在朝田雷霆出手的原因,凭良心说,孟志新和杨伯明给郑涛家刷油漆,是有点过分了,但是此前依着规矩找郑涛。姓郑的他不见啊一个小小的村长。让一个副处等了整整两天,连个回信儿都没有。
    就算有点过分,可这跟北崇的菜贩有什么关系呢?你姓郑的敢不讲理,要迁怒于无辜,哥们儿就不怕跟你比一比,到底谁更不讲理!
    所以他对上叶辉,也一点不气短。事实上,他不认为叶书记有胆子架这个梁子,今天的事情说小,确实不算小,但是影响只限于底层的民众,甚至都没有影响到街道办一级。基本上属于老柳村和北崇的私人恩怨。
    这个时候,要是有干部为了替老柳村做主,跳出来跟他这个北崇区长作对,那就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要收拾他陈某人了,或者就是,有人想通过收拾陈某人,达到某些目的也许是针对黄家的,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可能性就太多了。
    但是绝不会有人单纯因为老柳村的村民。就硬扛他这个北崇区长。
    所以他就懒得跟叶辉多说,哪怕对方是朝田党委的常委。那又如何?他不动声色地发出威胁,“肯跟我讲理的,我才会讲道理……叶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叶辉当然听得懂这话,心里也是有点恼火,对方说话实在太嚣张,但是同时,他心里也不无怨恨,这郑涛行事太过嚣张,什么人都敢惹,没错,你老柳村是朝田的村子,不必在意下面地市的偏远县区但并不是所有的偏远县区,都是你能招惹的。
    不过这个电话既然打了,他就不会放弃努力,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去直接得罪陈太忠这跟惹得起惹不起无关,关键是……不值得!没错,就是陈太忠想的那样,为了些升斗小民结怨,不值得!
    所以他干笑一声,柔声发话,“指示什么的谈不上,政法委就是个碎嘴婆婆,协调机构嘛,总是为大家好……主要是老柳村的村民不甘心,真要对政府施加压力的话,北崇也难免被动,希望你慎重考虑。”
    “您谦虚了,政法委可是统管公检法司呢,哪里是碎嘴婆婆?”陈太忠也干笑一声,对方的谦虚他不会当真,对方话里的威胁,他也不会在意,“激起民愤的话,当我北崇人不敢在朝田市政府或者恒北省政府门口散步吗?”
    “呃,”叶书记倒吸一口凉气,一时竟是无语凝噎,你还真是敢说,下面地市来恒北省政府散步,真的是太罕见了,近二十年,总共也只有两起,还全是国企职工,是有人组织的就是企业领导组织过来的。
    很多时候,当地群众对政府不满,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散步也是给领导施加压力,有谁会来省政府折腾?
    至于其他市的市民来朝田市政府散步,那就不可能了,没这个道理的。
    不过他相信,陈太忠是能做得到的,这次北崇人吃了亏,北崇立刻派了车队过来,大队人马横扫老柳村,有这样的执行力,发动一两万人在朝田散步,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但是这样一来,事态立刻就升级了,原本连街道办都影响不到的事情,居然影响到市政府甚至省政府了,结果不用说,相关人等,统统都要倒霉的。
    叶辉打这个电话,原本也就没存了必得之心,听他这么说,只能轻咳一声,“那行,你带走的人,调查清楚赶紧送回来,拖得久了,对谁都不好。”
    他这交待,无非就是争面子的话,挂了电话之后,他无语地摇摇头这个陈太忠,也真是太霸道了一点,以后得考虑制定一个,省内跨区域执法的相关条例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这也只是一时的感触堂堂的市委常委,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一个小区长顶了,是有点没面子,但是升斗小民的事情,已经打过电话了,也就完了。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郑涛被陈太忠抓住了?有没有搞错……北崇人不是走了吗?”
    这还真没搞错,车队上了高速之后,先在路边停车,原本被放进依维柯的老柳村人,又被挪到了卡车上,依维柯里腾出点空间,其中两辆又塞进一些协防队员来,就是那两辆依维柯,押着两辆大卡车,一路驶向北崇。
    剩下的车辆,在出了朝田地界之后,就悄然下了高速,其时已经晚上八点了,不过大金龙自带餐厅,大家在路边选一块荒地,烧水做饭吃喝了起来。
    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区长站起身,大致向大家解释一下,“出来一趟,大家都辛苦了,我也知道大家都想回家……但是抓不住元凶,我心里很憋气,咱们给北崇人丢脸了。”
    “那就抓呗,”众人纷纷响应,虽然是路边野餐,但是大金龙里也有点酒精饮料,大家喝了以后,兴致就更高了。
    跟着陈区长蹂躏朝田人,这感觉真的太爽了,而且没抓住元凶,真的是个遗憾。
    “咱们下来,就是要杀个回马枪,看还能不能抓到大鱼,”陈太忠笑眯眯地发话,“咱不打则已,只要打,一打就一次性搞定朝田……有些同志着急回家,大家给他们腾一辆依维柯出来。”
    “还腾什么?先搞定朝田了!”有人大声嚷嚷着,“先回的就是孬种。”
    北崇从来不缺热血汉子,就算有个别人,觉得想回家了,但是在这种气氛下,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谁愿意自承孬种?
    于是大家就克服各种困难,在座位上东倒西歪地随便睡一会儿,凌晨五点半,车队悄悄,顺着省道,又无声无息地杀回了朝田,在离老柳村不远处停了下来。
    陈太忠猜的一点都没错,北崇的车队走了,郑涛也没敢贸然回村,生怕有埋伏,这一晚上,足以让他打听出更多的事情出来他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
    但是村里人,又是最重家庭的,郑村长喝了一晚上的闷酒,终于在凌晨六点决定,“走,回村里看一下,看看我家被拆成啥样了。”
    郑家院子的惨样,早被无数人描述了,但是他总要亲眼看一看的。
    七点的时候,郑村长带着三辆车抵达村里,其时天还有点擦擦黑,不过大致情况,也能看清楚了,他下车走一走,又来回看一看,眼中满是怒火,“好,陈太忠,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何必呢,就现在算好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大家扭头一看,一个年轻人站在不远处微笑,“郑村长,我等你等得很辛苦啊。”
    “跑,”郑涛二话不说,带头拔腿就跑,不成想不远处的公路上,几道雪白的灯光,在瞬间就划破了夜空,将这一片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而一群群的迷彩服,像长了翅膀的天使一般,哗地就围了过来,让所有的人都无处遁逃。
    “你跑得过我吗?”陈太忠想也不想,两步上前,一脚就将郑涛踹倒在地,轻笑一声,“呵呵,郑涛,咱们这个账,可是有得算了……认识一下,我叫陈太忠。”
    “陈区长,你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个不开眼的吧,”郑村长早就怀疑,这年轻人是陈太忠的,于是苦笑一声,“我是错在先,做得不对,可你也把我家砸了……咱能坐下来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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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四千零九十七章 一年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霸气了,一个人小菜贩,居然敢问一个明显是领导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大约也只有陈太忠领导下的北崇人,才出得了这样的奇葩。
    不过唐主任却没在意,他很明白,自己是来走过场的,所以也不生气,他笑着回答,“我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现在恢复经营了,多把心思用在买卖上,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一些东西,人要往前看。”
    “小小的老柳村,还挡不住我们北崇人前进的脚步,”鼻青脸肿的这位傲然回答,周围的菜贩也一片哗然——敢在老柳村这么说话的,还真没几个人。
    大家不由得再次感叹,身后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做支持,那真是不一样,有个老菜贩吧嗒一口烟,重重地叹一口气,“我可算知道,当年原子弹爆炸,为啥海外华侨都要高兴了……有底气和没底气,就是不一样啊。”
    唐主任转身走出批发市场,又走了百十来米,这才哼一声,“搁给我是陈太忠,区里的乡亲被这么糟蹋,我也不会罢休……你们还是多从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吧。”
    区里的人走了,分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对于老柳村报的失踪案,一律不予受理——你们都知道是北崇人抓走的了,去跟北崇人商量吧。
    不是每一个领导,都有陈太忠的魄力,也不是每一个父母官,都能爱民如子的,区里对老柳村反应的问题……这就算关注过了。
    当天下午两点半,金龙大巴和诸多依维柯抵达北崇,陈区长去区政府上班,分局可就热闹了,菜贩们的家属过来散步。要求区里严惩凶手。
    要说挨了打的菜贩,也不过八个人,不过各位看官须记,北崇是宗族观念特别强的地方,所以散步的人虽然以老人孩子和妇女为主,也围了一百多号。
    所幸的是,大家知道区里会帮着做主,所以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是真正的散步,就在分局门口扯几个横幅。
    对于这些民情。陈区长是懒得管的,倒是狄健听说之后,心里很是在意。就托汤丽萍问一句,区里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在朝田发展了。
    所以,陈太忠从朝田回来才四个小时,回到家里正要吃饭。汤丽萍就找上门来了。
    陈区长的小院里人不算太多,除了廖大宝,也就是葛宝玲、刘海芳和谭胜利在场,正科级的,只有朱奋起和王媛媛。
    再有就是导报的总编牛晓睿。
    这三个副区长过来,无一不是要钱的。马上年底了,虽说自打陈区长来了之后,北崇就不拖欠别人钱。但是落实一下,总是没有坏处。
    而且关于今年的总结和明年的规划,也该上会了,陈太忠来北崇差不多一年了,第一个区长办公会。大家还记忆犹新,那个会议上。年轻的区长为北崇做出的承诺,画出的馅饼,在这一年里,都一一兑现了。
    一年后的今天,再想一想那一场会议,副区长们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可笑了,观点也有点落后了,所以大家此来,除了今年的总结,还是想落实一下明年的规划。
    只要能上了规划的,那就一定办得成,没有规划的公路改造项目,在今年也启动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所以各个副区长口袋里装满了各种规划,前来向区长汇报——靠谱不靠谱的不说,先挂个号是必须的。
    就在这个时候,汤丽萍敲门而入。
    看到是她来,大家讨论的兴致低了一点,关于汤总跟陈区长的关系,区里传言很多,不过说来说去,大家都是阳州土著,而汤总是从天南跟着陈区长过来投资的,虽然一直很低调,但并不代表这个人好惹。
    总之,大家是两个阵营的,王主任热情地起身,招呼她坐下,心里却是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从来不见你来陈区长的住处,你这是要干什么?
    跟区里其他人相比,其实王媛媛更明白领导的荒唐,几个女人,跟他躺在一张床上——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
    她甚至心里非常确定,这个汤总也绝对是陈区长的枕边人,那两条圆规一般的长腿,一定时常夹着那一具魁梧的身躯。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各种羡慕嫉妒恨,可是真要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又时不时地生出一些不可抗拒的沮丧——我和他,终究比不过你和他。
    陈太忠也有点奇怪,汤丽萍这么晚过来,是要做什么,不过最近他身边没有什么人关照,也是有一些生理需求的,男人嘛……大家都懂得。
    于是众人简单地吃了晚饭之后,坐在陈区长的家里聊天,葛区长率先提出,目前的财税系统,已经不能满足北崇日益发展的需要,所以必须改革,搞个一站式的财税服务的建筑。
    而谭胜利则是再次强调,北崇的互联网建设,是不改革不行了,校园网必须要抓起来,信息爆炸的社会,北崇是不能再抱残守缺了。
    事实上,他希望以文化局的名义,在北崇内建设网吧——最好不要出现私人网吧,那样不利于不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刘海芳也提了很多建议,但是最令人惊讶的是,她建议北崇考虑建设自己的机场,三省交界处,交通便利,而北崇到朝田,走公路要用六七个小时,就算现在高速修得差不多了,但是五个小时也到不了。
    考虑到北崇下一步要大力发展旅游业,那么,真该考虑一下建机场了——从朝田到北崇,还不如通达和绕云方便,这算谁的错?
    “唔,”陈太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也不表态,事实上,在北崇建机场,四十年前就有人讨论过,这里虽然啥也没有,但确实是个战略要地。
    眼下在北崇建设机场,那是非常不现实的,刘海芳眼下提出来,并不是要区里跟上面争取投资——这也是不太现实,她大约……只是想先竖个高高的靶子,成不成的倒无所谓了。
    这也是下面人争取项目的法门,提个高一点的目标,领导否了,那么再提一个低一点的,通过的概率就要大一点——如果领导不是有意想为难的话。
    刘海芳也许是找到了比较好的项目,陈太忠心里有这样的判断,但是他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身为下级,你有你试探的法门;但我是领导,自有装逼的法门。
    三个区长说完,就轮到朱奋起发话了,他犹豫一下表示,“今天抓来这么多朝田人,治伤都花了不少钱,分局有点承受不了……这个费用该怎么走?”
    不管北崇人再怎么不讲理,抓回来的人身上有伤,也得先治伤——同时可以为医院创收。
    “你自己想办法,不要拖欠了医院的,”陈区长摆一下手,“这次去朝田,区里也存在一些费用,我就不管你了,你可以向家属收取费用,还有罚款收入,就不要跟我张嘴了。”
    “不交的劳教?”朱奋起要问的,实际上是这些人的处置方案,至于说钱嘛,区里给固然好,不给分局也不会亏了。
    “嗯,劳教,”陈太忠点点头,“罚款视情节轻重收取,极其严重的考虑拘役,那个郑涛……你不要随便放了。”
    “他肯定不能随便放了,”朱奋起听得就笑,他早听说了,陈区长拍出一百万,才理直气壮地把人抓回来,怎么可能那么便宜地放人?
    说得差不多,大家就站起身走人,小院里就只剩下了汤丽萍,陈太忠抬手一看时间,还不到九点,笑着冲她努一下嘴,两人就上楼去了。
    经过两年的锻炼,小汤同学早已食髓知味,而陈区长也憋了好久,正是,三分钟之内,两人就除去了碍事的衣物,没有什么前戏,小太忠直接叩关而入。
    事实上,汤丽萍是非常懂得享受性、爱的女人,在感觉到他完完全全充实了自己之后,她只觉得一阵快感从尾闾直冲脑门,整个身体一僵,尖厉地呻吟一声,“哦,要飞了~”
    陈太忠缓得一缓,然后就大力动作了起来,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这么多人看到小汤待在这里,总不能将她留宿。
    汤丽萍一双圆规般的长腿,死死地缠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着他的火热和冲撞,一次又一次地登顶云端,双方正在舒爽之际,冷不丁听到门铃响起。
    “不要管它,”她低声地呻吟着,此刻正是人间极乐,她是一点都不想被人打扰。
    陈区长却是不能这样,他打开天眼侧头一看,还好,外面站的是牛晓睿,倒不是本地人。
    少不得他抱起小汤,两人保持着紧密的结合,一步一步地走向门铃处,行进之间的起起落落,让汤丽萍情不自禁地发出低沉的呻吟。
    “谁啊?”陈区长拿起听筒来,淡淡地发问。
    “我牛晓睿,”牛总编对着话筒回答,“陈区长,我的手机落在你屋里了。”
    “嗯,”陈太忠抬手一按门铃,不料想,一个不经意的收腹动作,又让小汤同学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哦~”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门外的牛晓睿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声音太低了,似有似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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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四千零九十八章 代价不小
    不过下一刻,牛晓睿就明白,自己大约没有听错,因为陈太忠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进来的时候,带上门。”
    他是不想让第二个人再进来,反正有些东西,是瞒也瞒不住的。
    带上门……牛晓睿心里就有点明白了,她带上门走进小楼,果不其然,一楼的灯光非常明亮,二楼却是黑乎乎一团,她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就四下乱看,找自己的手机落在哪里,就在这时,陈区长的声音又从二楼传下来,“别人问起来,就说我跟汤总在一楼聊天……明白吧?”
    “嘿,不就是那点事儿吗?”牛晓睿不以为然地回答,她可是在美国留过学的,更开放的事情,她也见到过,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在这里翻箱倒柜地找手机,楼上却又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她听得有点面红耳赤,感觉到自己的下面,也开始有些肿胀和粘腻了。
    还好,用了五分钟,她终于在一个花盆旁,找到了自己手机,将手机装进口袋,就忙不迭往屋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走到门口,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笑了一声,“陈区长的眼光满高的嘛,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
    “我只是不吃窝边草,”陈太忠闷闷地回答一声,“把门关好了。”
    因为这件事分了精神,陈区长折腾了一个来小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汤丽萍实实在在地扛不住了,不得不求饶,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脚下一软。好悬摔个跟头。
    陈太忠手疾,一把扶住她,笑着发话,“看看世家庶女。不行就别硬撑着嘛。”
    “不是我不行,是你太厉害了,”汤丽萍笑着靠在他身上,“我听说一般的男人。也就十来分钟……半个小时的都少见。”
    “我当然不是一般的男人,”陈太忠得意洋洋地回答,接着又狐疑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一句。“你……听说?”
    “女生在一起,也说这种事儿的,”汤丽萍笑着白他一眼。心里却是甜不滋滋的。对女人而言,男人肯为自己吃醋,这是好事。
    然后她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可惜,我不能告诉他们,我的男朋友有多厉害,要不……还不得馋死她们?”
    陈太忠正琢磨着。这种赞扬的话,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然后才反应过来我倒是忘了,小汤比其他人的年纪小一点,再想到上一次,小汤有个同学,居然悄悄地给他递卡片,禁不住暗叹一声——现在的年轻女娃娃,真是不得了啊。
    这就是代沟了吧?他干笑一声,“厉害归厉害,可是你爽了,我还支愣着呢。”
    “要不是牛晓睿进来,我估计你也差不多能出来,”要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小汤同学居然能猜个差不离,想到自己吃一次独食,最后也没得到精华,她有点恼怒,“我还以为你早把这女人推倒了。”
    “只是合作伙伴而已,”陈太忠笑着回答,“也是正经的女人,我招惹她干啥?”
    “切,正经?”汤丽萍不屑地哼一声,她刚才虽然魂飞天外,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看来,牛晓睿临走之前那句话,就是彻底的勾引,“你要是勾一勾手指头,她肯定就半推半就了。”
    “哪儿有那个心思?”陈太忠摇摇头,走到沙发处坐下,“今天来有什么事儿?”
    合着这俩折腾了一个来小时,才开始说正经事,汤丽萍一边帮他开啤酒,一边回答,“狄健让我问你一下,是不是要往朝田发展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北崇的产品一旦发展起来,进军省会是必然的——虽说通达和绕云也是要考虑的,但是从归属上讲,北崇终究是恒北的,用心经营朝田是没错的,至于说外省,放一放也不打紧,“狄健什么意思?”
    “狄健的意思是,他想到朝田打前站,”汤丽萍将啤酒递给他,“北崇除了农产品,将来还会有别的产品,比如说……厂里的水泥也想卖到朝田。”
    “这才是扯,你的水泥卖到朝田,还能赚钱吗?”陈太忠看她一眼,抬手灌一口啤酒,水泥这种东西,附加值低利润透明,运费就是迈不过去的坎儿。
    不过不管是什么动机,狄健愿意往朝田发展,对北崇人来说,并不是坏事,陈区长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着协防员闯朝田。
    这次出动一下,租车和人员吃喝就两万块,一人一百块的加班费,就又是两万,受了伤的人还要治伤加补贴,光那个被砍去半边头皮的,就要起码两万块才能下来——出得少了,别人看着要寒心的。
    于是他点点头,“他想去,那是他的事,朝田是大有可为的,但我不可能明确支持他,他也应该明白,我的底线是什么……有理有据有节,别玩脱了。”
    “卖不了水泥,那我就不管他了,”汤丽萍很随意地回答,她前来打问,主要还是考虑自家的买卖,其他的事情,她没兴趣关心,“我还说能卖点团购出去呢。”
    “团购倒是可能的,”陈太忠点点头,皱着眉头看向窗外,“你回吧,时间不早了,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汤丽萍站起身,看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一个半小时,你就没消停,看来独食不是那么好吃的邪魂无双全文阅读。”
    “呵呵,”陈太忠干笑一声,也没说话,站起身送她走出门,在关门之后,他又叹一口气,“这场架打得……得换个地方建办事处了。”
    近郊农村的土地,其实是比较敏感的,尤其在省会城市周边,村长并不能一手遮天,村委会可以决定出让土地,但是一旦严重伤害到村民的利益,大家折腾起来,村长也吃不消。
    比如说陈太忠打算搞的北崇办事处,他本来的规划,是路边买五十亩地左右,临街倒不需要有多大面积,前面盖个宾馆,后面是停车场,停各种北崇跑运输的大车。
    再往后,是弄几栋小楼,在停车场和小楼之间,搞点绿化啦、假山啦什么的,是闹中取静之意,方便北崇来的干部们办公谈事,档次也不至于太差。
    这是对外窗口,涉及到北崇形象的问题,不能搞得太不像话,像北崇的公车,他可以严格要求,不能超标——也能以此向客人们解释,可是这个办事处,就没有个标准限制,他搞得太磕碜了,真的不合适。
    这个计划在打架之前,是完全有可能操作的,只要说服了郑涛,商量好价钱,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这场架一打,北崇就不可能再从老柳村买地了。
    原因很简单,村里的土地是集体所有的,北崇这次一下打了那么多人,打的还是村里的活跃分子,村里肯定要生出同仇敌忾的心思——这种情况下,就算郑涛胆子小,想着卖地缓和矛盾,也绝对过不了村民们这一关。
    近郊农村的村民,他们的意见有时候不值得重视,搞定村长就行了,但是大家出于刻骨仇恨,齐心协力地反对的话,村长搞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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