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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她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还是再了解一段时间的好。”朱局长持反对态度,事实上他了解过了,陈区长跟这女孩儿没什么瓜葛,只不过是一个北崇人领着女孩儿的父母登门求救了,这种情况,他不怕坚持自己的主见,“她的父母已经见过她了。”
    说话间,饭菜就上来了,朱局长埋头一阵猛吃。七八分钟之后就放下了碗筷,抬手敬陈太忠一杯酒,“你俩慢用。我先走一步了。”
    “老朱。晚上有车去浊水吗?”陈区长出声发话,他看一眼叶晓慧。“小叶家是浊水的,这么晚了,一个小姑娘……能送一下最好了。”
    果然是浊水的小叶,也不知道是双胞胎的姐姐还是妹妹,朱奋起心里暗哼,他也听说过娃娃鱼落户浊水的内幕,刚才听说这女孩儿姓叶,他就有了猜测,眼下看来果然如此。
    “这会儿了,哪里还有车?”他笑着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才会送她,这两天小王不在,正是陈区长偷鸡的好时机。
    朱局长离开之后,陈区长也不说话,一边默默地喝酒,一边看着中视一套的《新闻播报》,叶晓慧才待开口发话,他手一摆,“我看会儿新闻。”
    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防治工作会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叶晓慧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自是分析得出,年轻的区长估计言不衷遗憾的是,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学习时间。
    好容易新闻播完了,接下来就是广告,她想这总能说话了吧,孰料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年轻的区长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直到天气预报上的云图播完之后,陈太忠才轻叹一口气,“还真是有雨啊。”
    说完这句,他才侧头看一眼女孩儿,“你回去见了赵印盒之后,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有些东西,你们小娃娃家看不明白。”
    “陈区长你今年多大?”这一刻,叶晓慧是真的不服气了。
    哥们儿的真实年纪,说出来吓死你!陈区长很不屑地想着,不过相较这一世官场生涯的情感历练,那七百多年基上算是白活了,他也不好拿这个说事,所以站起身来打算走人。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自己给了王媛媛一个机缘,未始不能再给这女娃娃一个机缘说白了,她们都是北崇人,哥们儿这做父母官的,总还是该多照顾自家人。
    “那我给你个机会,你猜一猜,我要跟赵印盒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孩儿,“你要猜对了,我不但介绍你进娱乐圈子,最少保证一部片子的女一号……你不就是怕我以后不管你吗?没事,猜对了,我起码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叶晓慧也站起身来,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被对方说中了心思,但是并不着恼,心中只有隐隐的钦佩这人真的是什么都想到了啊。
    “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你猜对了就行,”陈太忠轻笑着回答,“我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嗯,等你功成名就了之后,可以帮家乡做一做宣传,也就算对得起我了。”
    “这个嘛……”叶晓慧明显地犹豫了,一部片子的女一号,这太吸引人了,虽然她很想敲定片子的导演、投资以及演员阵容什么的,但是很显然,她目前还没有打听这个的资格。
    所以她只能乖乖地按区长出的条件来办,“要我说,这娃娃鱼项目已经定了,找赵乡长,不会要改变地址吧?”
    “你根啥都不懂,官场里这些东西,不是你们学生能弄明白的,这个地址不可能再改了,”陈区长不屑地哼一声,心说连你也知道,事情定下来才能找我。赵印盒那厮果然没起好作用。不过你偷偷地找了我一趟,我这时候改地址,别人会怎么看我?
    “所以说。你猜错了,”他郑重地表示,“我只会告诉他一句话。今后的半年里,浊水乡不会再有任何的农业项目了……敢钻我的漏洞?他好大的狗胆。”
    “不会这么严重吧?”叶晓慧听得小脸刷白,她家虽然是浊水乡的,但是她的父亲十年前就在阳州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店,家境比一般人强很多,她这姐妹俩,对农业项目什么的,还真是不太了解,只觉得这事情……听起来挺严重。
    听起来严重。其实一点都不严重!陈太忠心里很明白,接下这个娃娃鱼项目,浊水乡想再搞别的农业项目。都不是很容易了。要知道,浊水总共还不到五千户人家。娃娃鱼项目一出,直接或者间接参与到这个项目中的,最少要有五百户。
    这个账是怎么算的,以后再说,陈区长对赵印盒是真心着恼,但是想到赵乡长这网开一面,的是给自己介绍一对美女双胞胎,他这火气再大,也不好意思反脸无情。
    男人嘛,大多数就是这样,女孩儿不够漂亮的话,陈某人翻脸没商量,但是别人进贡的是精品,那么他纵然有底线,可以拒收,但不能否认这份心意。
    所以这半年浊水没项目,只是口头上的惩罚罢了,再给浊水什么大项目,他们都吃不下了,陈太忠这个表态,也仅仅是个表态半年之后,娃娃鱼才刚入池子。
    但是面对小叶的小白脸,陈区长心里的得意,就不用再说了,“他试图算计领导,就该受到惩罚……小叶啊,我给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抓住。”
    一边说,他一边向外走去,看也不看小女娃娃一眼,“服务员,结账!”
    叶晓慧愣了好一阵,才追出门去,直追到吧台,看到陈区长在那里签字,她也不敢再走近,见到他向大门外走去,她才又快步跟了上去。
    吧台附近的几个小女孩儿相互交换个眼神,一个明显青涩一点的女孩儿叹口气,“陈区长啥都好,就是这个……太好色了一点。”
    “人家那叫风流,别人求都求不来,”旁边一个卷发女孩咯咯地笑着,接待宾馆的女孩儿们,说话都得很,“他要是好色你一下,马总肯定给你涨工资。”
    “我有男朋友了,”青涩女孩儿很坚定地回答,“他很爱我,我也爱他。”
    “哈,”周围几个女孩儿就不屑地笑了起来,还是卷发女孩相对厚道一点,她冷哼一声,“红梅,两年以后你要是还这么说,那我佩服你。”
    陈太忠走出宾馆,向自己的小院慢慢走去,听到身后得得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一句,“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能回家,找个地方住下,别跟着我。”
    “你给我的这次机会太唯心了,我……不服气,”叶晓慧也有点火了,学生终究还是有学生的锐气的,她不想得罪陈太忠,但是她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懑,“你就欺负我年轻。”
    早就说了你年轻,你还不服气,陈太忠心里泛起些许的自得,却是不停步地往前走,“我说的是给你个机缘,谁说给你机会了?”
    机缘和机会……有什么不同吗?叶晓慧听到这个回答,一时就愣在了那里。
    3633一路训斥(下)
    第二天,陈太忠起个大早,最近雨水较频繁,防汛工作就成了重中之重,可是偏偏地,分管区长徐瑞麟出国了,他这个区长原只需要高度关注,现在只能自己上了。
    北崇的地形地貌,基上是南高北低西高东低,不过于这里的山地多,雨水下来,基不用太担心区里的下游,水再大,也都流到下面去了,北崇的地势比其他地方高。
    所以跟凤凰的太忠库不同,北崇这里保证上游是防汛的关键,尤其是要预防山洪、泥石流,山区里主要就是怕这个。
    北崇的山挺多,不过临云乡一带,是油页岩山,那个地质构造相对稳定一点,主要会出麻烦的,是小岭乡或者西王庄乡之类的地方。
    昨天陈太忠已经走访过小岭乡了,今天要去的是西王庄乡和三轮镇。他赶到西王庄乡的时候。才九点刚过,这边的乡领导态度很端正,乡党委书记王如意和乡长卢旺早早地就等着了。
    既然来了。陈区长也不多说,带着乡里的干部们就开始走访村子,看的都是往日山洪容易经过的地方。有建在半山的村子,也要过去看一看,看跟山体的距离是否足够安全。
    陈太忠来北崇,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但是大部分的村子他都已经去过了,西王庄乡这里他也相对熟悉,选的就是那些可能有隐患的村子。
    他一边查看隐患,一边就抓住村干部,问应对预案。偶尔还问几个村民,你们是否知道,如果有山洪或者泥石流的话。该怎么疏散怎么保护。
    别说。这一问还真问出点问题来,很多村民就茫然地表示。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垮山的现象很少听说,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吧?
    这就是问题,陈区长当即就指示,不用很少听说,你只需要遇到一次,这辈子就这样了,我都被泥石流埋过的,国家花了八百万,才把我救过来。
    这八百万是蒙人的,但是他不这样说,吓不住对方,然后他又扭头批评村干部和乡干部都让你们做应急预案了,咋连群众都没动员起来?你要是干不了这个村长,我来干!
    然后他又发现,有一个采石场采石不规范,上面出现了帽檐,这不但采石不安全,也容易引发泥石流,于是他就把卢旺叫过来,笑眯眯地发问,“老卢,我给了你多长时间,让你整改采石场?”
    “这个采石场,我已经已经勒令停工了,”四月底的山里,不是很暖和,这两天空气中水汽又湿重,可卢乡长额头却冒出了汗,“就因他们不整改。”
    “那下面的车是怎么回事?”陈区长笑眯眯地一扬下巴,然后他就向大卡车走去,不过那几辆卡车也很机警,见到一群人闹哄哄地走过来,发动引擎就跑了。
    一看到是这样,那就不需要解释了,陈太忠心里也有数,乡村工作难做,就难做在这里了,你前脚勒令停工,只要一走人,后脚那边就动起来了再有两个相关责任人通风报信的话,真的防不胜防。
    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法子,陈区长看一眼卢旺,“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抓人、拘留和罚款,”卢旺果断地回答,这个时候他可是不敢有半点犹豫,“然后乡上和村里贴公告,举报有奖……一定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没有下一次,”陈区长冷冷地表示,又侧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王如意,“不光是卢旺,也包括你王如意在内。”
    接下来的时间,陈区长走一路训一路,跟着的乡干部们心里都禁不住发汗这新区长抓得也太准了,哪儿可能有问题,他就去哪儿。
    直到快回到乡政府的时候,大家心里才暗暗地松一口气,更有人轻声嘀咕,“遇上这么个门儿清的区长,以后这几年,日子轻松不了。”
    “他不但门儿清,搞钱也没问题,”另一个也是悄声回答,“要是大家收入能上去,辛苦点儿也不算什么。”
    陈区长真的不好糊弄,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不过能深入基层的领导,也引不起人太多的反感,大家最讨厌的是瞎指挥,找问题一下就能找到根儿上,这样的领导只会让人敬畏。
    到了乡里就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了,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陈太忠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下乡镇不惊扰对方只是一个态度,要是每次都谢绝宴请,那就有点矫情了,也不利于团结。
    饭菜准备得很丰盛,乡领导也是热情洋溢地敬酒,陈区长却是克制得很,“大家都少喝一点,下午你们再把防汛工作强调一下……上午发现的问题,必须及时处理。”
    “那陈区长多喝点,”王如意笑着端起酒杯劝酒,“大家都知道是海量,来几次了,也没好好喝一回酒。”
    “下午还要去三轮镇检查他们的防汛工作,也不能多喝,”陈区长淡淡地摇摇头,“就喝一瓶。喝完就上路了。”
    就喝一瓶?众人听得齐齐咋舌。心说这陈区长还真是海量,听起来一瓶白酒就只当漱口了?倒是卢旺会凑趣,他笑着发话。“再来一瓶吧?看外面下雨了,去三轮镇路也不好走,等雨停了再走吧。”
    陈太忠侧头一看。外面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于是抓起一条鸡腿站起身来,“那饭就吃到这儿,我得赶紧走,”
    饭店门口,目送着陈区长开着车离开,卢乡长无奈地摇摇头,看起来是颇不以然的样子,身后的诸人却是议论纷纷。“可算是走了……跟陈区长在一起,压力真的太大了。”
    “那是你们做得不够好,”王如意冷哼一声。扫一眼在场的众人。似是有所指,不过卢旺就只当没听到了赵海峰已经垮了。看你王如意还怎么得瑟。
    西王庄乡的书记是赵海峰的人,三轮镇的党委书记褚宝玉也是赵海峰的人,赵区长家就是三轮的,褚书记比他年长五岁,一直很照顾他。
    褚宝玉的文化水平不行,三轮镇的党委书记就是他的终点了,不过他在三轮镇工作多年,下面泰半的工作人员都是他一手拔的,真的是说一不二。
    陈区长抵达三轮镇的时候,就是下午两点,褚宝玉和镇长林继龙都已经在等着了,见区长的车来了,林镇长先上前笑嘻嘻地打个招呼,“陈区长,下来避会儿雨再走吧?”
    “没必要,我时间紧,六点还要走,”陈太忠知道那姓褚的有毛病,不过他也懒得搭理,“你们跟着我就行了,要看的地方我已经计划好了。”
    陈区长对三轮镇,就没有其他乡镇熟悉了,一个是这里离区政府比较远,其次这里相对富裕一点,再有就是褚宝玉对新来的区长,并不怎么热情。
    不过陈某人终究是深入当地调查过的,对三轮的情况多少知道一点,再跟区里其他人了解一下,大致该去什么地方,他也就清楚了。
    果不其然,三轮镇跟其他地方一样,防汛工作是抓了,但也是形式主义年年喊防汛,若是没有领导强烈关注,大家也就疲了。
    所以陈区长又是走一路训一路,褚书记的脸色就难看得惊人,倒是林镇长态度不错,一直笑嘻嘻地点头承认不足,到最后,褚宝玉索性跟陈区长保持距离了。
    褚书记今年五十六,再干两年就该去区里养老了,他是三轮镇实打实的老资格,上进也无望,不卖区长面子也就不卖了。
    陈太忠见他皮实,也不理他,反正该说的说,该训的训,还让林镇长做好记录,回头区政府要一一地核实。
    褚宝玉看着林继龙仔细地做记录,心里不住地冷笑,等陈太忠走了,三轮镇还是我说了算,你这么卖力,到最后无非是自取其辱。
    大约是五点的时候,该看的地方就看得差不多了,三轮镇的山地和平原大约就是一半一半,不过就在返回的过程中,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陈区长停下了车,呆呆地看了起来。
    “这是小贾村,”林镇长走上前介绍,“人口七百多,将近两百户。”
    陈太忠耳朵动一动,他刚才路过的时候,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现在仔细放大耳力,就听到了一些声波,哪怕现在刷刷地下着雨,也阻挡不住这种声音。
    听到林继龙如此说,他点点头,“嗯,这个村子,防汛工作强调了吗?”
    “强调了,但是跟其他村子一样,落实得也不是很好,”林继龙讪讪地回答,“而且这个地方,离山就比较远了,大家存有一定的懈怠心理。”
    村子后面也有山,不过距离村子大约一千多米,在蒙蒙的雨中,那山隐隐约约看得不甚分明,陈区长呆了差不多有两分钟,才轻喟一声,“这个村子的防汛工作一定要抓好,这么大的山,一旦垮了,这点距离根没用。”
    林继龙一开始以陈区长说的是那些小山包,听完这话才知道,指的是远处的大山,他讶然地发话,“那么大的山,不会说垮就垮吧?”
    这山早晚要出事,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也懒得再解释,“问一问村民,最近家里的动物有什么反应没有?”
    “没有这个必要吧?”褚宝玉听得实在有点恼火,禁不住插一句嘴,你自己疑神疑鬼也就算了,还要我们……问村民家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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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仙 3634-3635 人算不如天算
    陈太忠淡淡地看褚宝玉一眼,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冲着林镇长扬一扬下巴,“跟我走,去找几个村民了解一下情况。【13800100文字首发138百~万\小!说网】”
    话刚说完,不远处的地里蹿出几只田鼠,没命地奔窜着,有人看见之后,轻声地咦了一声,不过想到褚书记在镇子里的说一不二,他马上闭嘴了。
    陈区长和林镇长随便找两个村民问一问,还果真是这样,近半个月来,村子里的动物真的很反常,鸡不回窝牛不进棚,狗半夜乱叫,连田里的黄鳝都四处乱窜,一点不怕人。
    “还真是奇怪了啊,”林继龙来只是无条件地支持陈区长,没想到果真问出了问题,他敬佩地看着年轻的区长,“怎么能发现这些异常?”
    无非就是次声波嘛,陈太忠很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过这个东西他是没办法明说的,于是就笑了一笑,“自从被泥石流埋了一次之后,阴天下雨我就关节疼,刚才是脑袋疼……哈,没准被埋出特异功能了。”
    这个解释不怎么科学,但是勉强也能让人接受,林继龙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个村子确实存在点异常,陈区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通知大家,做好疏散准备,”陈太忠沉声发话,“还有,这雨要下好几天,马上准备应急物资,再搭上帐篷。”
    他这么安排非是无因,那座山确实有问题,不但传出了次声波,山体也确实在缓慢地移动,虽然这移动细小到几近于无,但是对天眼全开的罗天上仙来说,真的是昭然若揭。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林继龙都听傻了,他也听说过,在大灾难之前,动物往往有远超人类的直觉。不过,只冲着几只动物的异常,就要调用应急物资,还要搭帐篷,陈区长你这做事……真的不是一般的夸张。
    他不敢拒绝,可是这么答应下来,也实在有点贻笑大方,说不得他看一眼褚宝玉。“褚书记。这涉及到应急物资的调用……还是你来回答陈区长吧。”
    其实褚宝玉也有点好奇,这陈太忠居然能猜到动物的异常?不过待他听到解释之后,心里就释然了。别说什么员唯物主义,神秘现象这东西,在乡村从来不缺乏生长土壤。
    他原都相信了这番说辞。但是现在听到林继龙这么说,猛地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是不是陈太忠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所以才故意过来装神弄鬼?
    说白了,褚书记在镇上真的是一手遮天,别说应急物资,普通物资也是他点了头,别人才能动,所以他对这种变动分外敏感。
    林继龙的遭遇可佐证。他初来乍到的时候不知道这一套,因有晚上热水泡脚的习惯,林镇长需要电炉、水桶和一把水壶,听说库房里有这些,他就去领取,不成想库管告诉他咱先不说签字,你得跟褚书记说一声。我才好让你领。
    褚宝玉有了这样的猜测,自然就不肯配合了,以免林继龙借势夺权,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异常十来天了。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是不是再观察看一看?”
    “已经十来天了,还敢再等吗?”陈太忠冷冷地扫他一眼。这便是一个事实的两种不同表达方式,“褚书记你总该知道临界值吧?”
    褚宝玉听到这话,也恼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发话了,“临界值我知道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值,是人算出来的,还是动物算出来的?”
    “褚宝玉你这怪腔怪调的,是什么意思?”陈区长已经忍这货很久了,听到这话,终于就爆发了出来,“我告诉你,这里的情况非常不对劲……有必要高度重视!”
    “高度重视是需要花钱的!”褚宝玉不屑地哼一声,“但是三轮镇没那么多闲钱,帐篷?嘿……整个镇里也就四顶帐篷,就因几只狗不按常规地叫两声,我就拿到小贾村来?陈区长,我是人,是不讲迷信不信鬼神的。”
    要不说北崇的民风彪悍,下面乡镇干部急眼了,别说顶撞上级,都直接敢指着鼻子骂娘,就不说褚宝玉,只说林桓这个区政协副主席,敢赶到朝田的招聘见面会,准备着硬扛陈正奎,就可以知道,北崇都是帮什么样的人了。
    你是把我比作狗吗?陈太忠听得却是勃然大怒,“褚宝玉,你这是打算消极应对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应该积极应对的理,”褚书记待理不待理地哼一声,都已经打算撕破脸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不过他也要强调一点客观因素,将一区之长得罪得太死,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三轮镇真的没有什么应急物资,还得从区里调拨。”
    “那你把基干民兵调动起来,”陈太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现在开始,在小贾村二十四小时待命。”
    你让我待命就待命?褚宝玉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年轻的话,他是无欲则刚了,说不得冷冷一哼,“这个不可能,雨季马上要来临了,需要防汛的不仅仅是小贾村,整个三轮镇有十一个村,没有充足的理,我们不能随意浪费资源。”
    我的理真的很充分,陈太忠很想解释一下,他确实不是无的放矢,小贾村这里存在极大的隐患,山体的结构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剪应力一点点在加大,而那巨大的山脉,抗剪能力一点点地在减小,正是因规模巨大,才产生了次声波。
    但是看到褚宝玉了反对而反对,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就懒得多说,只是冷笑着反问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杞人忧天?”
    “我没有这个意思,”褚书记冷冷地回答,“我只是想,整个三轮镇都在搞防汛……”
    “够了,”陈太忠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声,这个物资和基干民兵。你派还是不派?”
    “我看不到必要性,”褚宝玉也不是吓大的,他很坚挺地表示,“要是区里能负担大部分费用,我们能做出更有效的支持。”
    “那万一就这两天,这里发生了泥石流,你该怎么向区里解释?”陈区长笑吟吟地问一句,“小贾村的死难者家属。也不能原谅你吧?”
    “我说陈区长。你这话啥意思呢?”被询问的那个村民不干了,他大声抗议,“我们村里的人都好好的……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咋能咒人呢?”
    “我就咒人了,怎么啦?”年轻的区长扭头怒视着对方,“都鸡飞狗跳了。你还觉得没啥事,我这叫咒人吗?你这是纯粹觉得自己活得长了。”
    “那我去问一问山神爷,”村民听到这话,也有点挠头了,三轮镇这里也有神庙,破四旧之后才又建起来的,信不信的,就在乎心了。
    褚宝玉冷冷地旁观这一插曲,到最后才发话。“我不认这里近期会出现太大意外。”
    这个话说得有点没底气,但也就是他能表述的最强烈的方式了。
    “那你就滚吧,”陈太忠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大手一摆,“不出问题就算了,出了问题,我一定撸了你。”
    “陈区长你怎么这么说话?”褚宝玉这下受不了啦。他在三轮镇说一不二习惯了,绝对不能容忍类似的冒犯,哪怕你是区长。
    “再跟我乱逼逼,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陈太忠一撸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觉得自己是土皇帝,在三轮镇混得挺不含糊。是吧?”
    “行,我不说话了,这总可以吧?”褚书记冷笑着回答。
    “陈区长,”林继龙将陈太忠拽到了一边,低声劝慰着,“这儿就算情况有点异常,也犯不着跟他赌啊,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值得冒这样的风险?”
    “你觉得这是风险?”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林镇长。
    “确实是风险啊,”林继龙点点头,“小贾村情况特殊,咱不伸手不好,但是想伸手,绕不过镇党委基干民兵,我真的指挥不动。”
    “也就是说,这里万一出现险情,咱们只能坐视了?”陈太忠冷冷地问一句。
    “我组织不起来多大救援的力量,”林镇长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心说无非是几个动物异动了一下,你何必太紧张,反正咱们都不住在这里的不是?
    “那我组织吧,”陈太忠摸出手机,查找半天之后拨个号码,“我陈太忠,找孙淑英,是这么个事儿……没问题吧?”
    他打完电话,正好林继龙找过来,“区长,咱接下来往哪儿走?”
    “就这里了,不走了,”陈太忠淡淡地回答,“晚上我都住这儿了,你帮着联系一下晚餐吧……谁觉得没意思,可以离开。”
    “但是这个……好吧,”林镇长拗不过他,不过该有的示,他还是要有的,“不过区长,就算这个山要垮,未必是这几天的事儿。”
    “嗯,我知道,”陈太忠胡乱地点点头,其实他真的知道,山的抗剪能力一点点地在衰减,但是什么时候是尽头,那谁也说不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天后,也许……是明年。
    3635人算不如天算(下)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巨大隐患,陈区长肯定要一了百了地消除这个隐患他完全具备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这个雨,下得不是很大,这会儿滑坡不是很科学。
    “咱们先去找小贾村的村长,”陈太忠既然决定不走了,就要亲自安排一下紧急情况下的脱险事宜。
    时近傍晚,四月底的天已经很长了,阴霾的天空下满是细密的雨丝,雨滴并不是很大,但是细致绵密,直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陈区长等人打着雨伞向村委会走去,褚宝玉倒好,根不挪窝,就站在车边,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去。
    小贾村的村长消息也还算灵通,走了没几步,他就从小巷里走了出来,“林镇长来了啊?呦,这不是陈区长吗?我代表小贾村的全体村民们欢迎前来。”
    村长叫石俊杰。看起来也是五十出头,他将人迎进距离大路不远的村委会,村委会的院子不小,两溜平房看起来也很老旧,不过墙倒是刷得挺白,上面写着一行鲜红的大字,“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陈太忠纵然有很要紧的正事待办。看到这一行字,也禁不住呲牙倒吸一口凉气,尤其那鲜红的三个感叹号。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血淋淋的感觉,“我说石村长,你们这个标语……回头刷了!”
    “我们是计生落后村。”石俊杰苦笑一声,“这么写,也是让上级领导看到我们的决心!”
    还敢顶嘴?陈区长冷冷地扫他一眼,“事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石村长闻言登时闭嘴,三轮镇虽然离区政府很远,可他也听说了,新来的区长是非常能干也非常强势的,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很没有必要。
    待他开始张罗着泡茶。陈区长才问起了关于防汛工作的准备情况。
    石村长的回答很空泛,待听到领导指出村子里动物的异动时,他承认有这些现象,但也很不以然,“有人说了要地震啥的,咱不信这个邪,其他村子没事的嘛。”
    “不光是地震。这也是垮山的预兆,”陈区长不说滑坡什么的,直接用北崇的俗话解释了,“雨下得大了,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这个……不能吧?”石俊杰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跟区长说话,“这是气象局的领导有什么指示?”
    “你搞基层工作。不要唯领导论,要有自己的判断,”陈区长毫不客气地训斥他,“现在,马上召开村民大会,把应急预案布置下去……时间不等人,听见没有?”
    我听了你这种奇怪的指示,还不是唯领导论?石村长心里真是很不舒服,不过他也不敢辩解,下一刻,他发现了新的情况,“褚老书记,也来了?”
    “唔,”褚宝玉面无表情地哼一声,走到一边坐下,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石俊杰来想请示一下褚书记,我该不该召开村民大会,看到老书记面色不善,只能站起身走出去,不多时,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起,尖厉而清脆。
    电铃响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有村民们打着伞、穿着雨衣走了进来,大家纷纷地抱怨着,“这大雨天儿的,石村长你不搂着婆娘睡觉,硬是要折腾啥?”
    “有要紧事哩,陈区长都来了,要跟大家亲自谈,”石村长闷声闷气地回答。
    一次电铃没叫来多少人,石俊杰又拉一次玲,这次大家才知道,村子是真有事了,又等了十来分钟,差不多就来了两百来号人。
    接下来,就是陈区长讲话了,他的声音大得很,即使不用喇叭,大家在雨中也听得明明白白,年轻的区长指出,最近村子里的鸡鸭狗乱跳,可能是有垮山的危险,大家要高度重视。
    “垮山也垮不到咱这儿来吧?”登时就有村民表示疑惑,又有人附和,村子里的人想到啥就说啥,也没有什么秩序。
    “你们听我说,”陈太忠将声音再得高一点,压住了种种杂音,“不管能不能垮到这里来,大家都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有备才能无患,区里这也是你们的生命财产着想……现在,石村长给大家讲一讲具体事项。”
    然后石村长就拎个小喇叭走到大家面前,将预案讲述一遍这个东西村里不缺,只不过平常少强调,现在翻出来了,甚至石村长念得兴起,“……才能更好地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嗯,念串行了。”
    不管怎么说,村委会是把警报发出去了,而且再三强调说,出现险情的可能性很大,你们尽快回家,及早做准备。
    众人就纷纷散去,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倒是有十来个村民不怕下雨,缠住陈区长和褚书记了解情况。
    陈太忠不厌其烦地向大家讲,说这个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强,可是褚宝玉就被人问得挺麻烦,到最后他索性站起身子来,“陈区长,镇上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林镇长在这里。有什么事儿,吩咐他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陈区长等人在村子里吃饭了,不过这村子的饭,做得也是相当难吃,倒是有大块肉,还有两只鸡,陈太忠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给上盘油炸花生米。”
    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李红星带着政府办的两个人赶到了,面包车里拉了塑料布、矿泉水、饼干、煤气灶等物资。
    这只是陈太忠表示重视的一种方式,雨一直在下。他决定等明天上午的时候,把山弄塌算了,当天晚上。大家就都挤在村委会,喝酒喝到十二点,才醉醺醺地睡去。
    就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陈太忠猛地被惊醒了,他竖起耳朵一听,禁不住骂一句,“我大爷,这会儿大家还都在睡觉呢!”
    林继龙跟他挤在一个屋,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跟区长在一起,他睡得很轻,听到这话腾地就醒了,“区长……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听!”陈太忠气急败坏地喊一声,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林镇长竖起耳朵听一听,觉得没听到啥,于是又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下一刻他就蹦了起来,“我艹,真是怕啥来啥……垮山啦,大家快醒一醒!”
    陈太忠冲出房间。一脚就踹开了石村长睡觉的门,大声喊一嗓子。“石俊杰,你他妈还睡……快敲铃!”
    石俊杰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也睡得不踏实,听到这响动,蹭地就蹦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去听什么,赤着上身就跑出去拉电铃,就在此刻,隔壁传来了林镇长几近于凄厉的喊声。
    凌晨四点钟,尖厉的电铃响了起来,不过这次石村长没拉了那么久,就是一分钟,隔了一阵,又拉半分钟,然后大家开始往外跑。
    李红星穿好衣服就要跑,不成想陈区长一把拽住他,将手里的一口大锅递过去,“把这个端到路那边,锅里有生姜,不许洒了!”
    陈区长自己也不容易,他蹲下身,抱起好几摞子大碗,蹒跚地向院外走去碗身就很重了,而这路还特别难走。
    好容易走到公路另一边,大家捡个高处落脚,然后陈太忠才发现,李红星抱着大锅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生姜全掉进泥水了,他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你就不干正经事。”
    这个预警相对比较及时,约莫十分钟左右,村子里的人就顺着车灯的指引,全跑到了这个小高坡上,然后只听得一阵闷雷在远处轰隆隆地响起,渐渐地远及近,到最后形成了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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