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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场太强大了,架子也大,隔着电话就敢骂邵局长,市局要是派个小警察来协调的话,根本是自取其辱,还是他出面比较好。
    任局长冒着小雨走到陈太忠的面前,他虽然心里不忿,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情绪来,他已经知道,这车是陈区长开来的了,“陈区长,能不能麻烦您把车挪一下?”
    “挪车好说,”陈区长笑眯眯点点头,“不过你走得太着急了,我有个问题还没问明白……刚才是谁说,要把天南的记者带走的?”
    他虽然是笑着发问,但是眼中有寒光一掠而过,任隽逸牢牢地捕捉住了这个细节,说不得只能赔着笑脸回答,“这个……主要是考虑这案件还没完全侦破,过度曝光不太合适。”
    3505章守穷(下)
    陈太忠看他一眼,摸出一包烟来,给朱奋起散一根,自己又叼起一根,待朱局长点上火之后,才轻嘬一口,吐出一股浑浊的烟气,似笑非笑地发问,“原来,是任局长你的意思?”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任隽逸也顾不得对方没散烟给自己的小事了——相同级别的干部面前这么做,其实也是很侮辱人的,根本是一点面子都不讲。
    他清一清嗓子,略带一点为难地回答,“这个……主要是邵局长的意思,想捂盖子。”
    任局长这么出卖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快了,但是陈太忠已经执意要曝光此事了,而他身为市局的领导之一,更是明白今年的换届对市局的影响,这个时候得罪一个来头奇大的家伙,那不是傻的吗?
    邵正武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摔个跟头,他非常确定这一点,若是来曝光的是恒北媒体,哪怕是《恒北日报》的记者,邵局长或者都可能通过某些人,做出一定的影响,但是天南的记者,大家真的是有心无力。更别说那《天南商报》。也不是天南的机关报。
    而且任某人本人,在这件事情里也负担着一定的责任,他当然不肯让自己雪上加霜——要是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抵触念头,最终被牺牲的绝对是他。
    陈太忠闻言也不做声,好半天之后,才看他一眼点点头,“你还算聪明。”
    “我是小聪明,”任隽逸苦笑一声,这话语出至诚。他昨天要是不惦记着抢功,哪里会出现这样的纰漏?退一万步讲,就算那里依然会爆炸,只要他跟北崇的人一起去了云中,北崇人就不可能这么怡然自得地置身场外了。
    “谁会开大巴?”陈太忠不再理他,而是摸出了一把钥匙,冲着北崇的几个警察晃一晃——话说到这个程度,大巴是可以挪一挪了。但是要让他亲自把车挪开。不客气地说,凭这几个市局的小警察……还真的不配。
    马上就有小警察拿过了钥匙,自告奋勇地将大巴挪开,市局和文峰的几辆车油门踩到底,没命地冲了出去,生恐走得慢了——这北崇分局根本是龙潭虎|岤,下次打死都不来了。
    “市局……也不过如此,”陈太忠见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扭头看一眼朱奋起,笑眯眯地发问,“老朱你在市局的时候,做事没这么不讲理吧?”
    “也有……但是不多,”朱奋起犹豫一下点点头,市局这两天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么大一个案子,真的值得人豁出去争抢,市局吃相难看的时候海了去啦。
    不过此刻,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区长,您这烟不错,给弟兄们散一圈吧。”
    “数你眼尖,”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摸出两包烟来拍在他的手上,“不光分局的同志们,这些热心群众,也都在支持咱们的工作……你替我散一圈。”
    说完这话,正好雷蕾和刘晓莉出来了——刚才剑拔弩张,还有人要带走她俩,所以两人一直在屋子里窝着,陈区长见状点点头,“跟着我的金龙车,咱们走了。”
    在蒙蒙的雨丝中,挂了天南牌子的捷达车跟着大金龙走了,朱局长按照区长的指示,在场的人都散一根烟——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不舍,却又不敢不散。
    “尼玛,”终于有人尖叫一声,发现了手里香烟的不同,“这是传说中的大熊猫?”
    “就算是大杂烩,也是区长请你们抽的,”朱局长冷哼一声,顺便将发剩的多半盒揣进自己的口袋,“是鼓励警民协作,这人呐,要讲良心……”
    陈太忠开着车,一路将捷达车带到了区政府大院,将车停好之后,他走下来,“刘晓莉,文印室有传真机和宽带,把稿子和照片都发了,争取明天见报。”
    “这个稿子我还要整理一下,把文印室钥匙给我就行了,”刘晓莉笑眯眯地发话,又抬头看一下天空,“天上下雨呢,你俩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一个人忙乎就行。”
    “这四点来钟能干个啥?你这思想太复杂,”陈太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还要出去慰问两个老师呢,你和雷蕾找一下我的通讯员小廖,把事情安排了。”
    陈区长的事情真的不断,原本葛宝玲安排的,是让他去慰问一下五保户,今天跟谭胜利说起来,才知道这北崇需要慰问的人真的太多了。
    “合着九点来钟就能干点啥了?”刘晓莉也是见多识广的,笑眯眯地调戏他。
    九点来钟,我也不可能跟你干啥,关键是你底版不过硬,陈太忠看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他相信自己再撩拨一下的话,刘晓莉肯定飞蛾扑火地上来了——这不是他有多大的魅力,而是他的权力和地位,就有这种诱惑力。
    “不跟你说了,雷蕾你去看小宁她们吧,”陈区长摆一下手,又找到谭胜利,“走,老谭,我跟去看一看纪老师……”
    纪老师的名字比较古怪,叫纪守穷,此人在北崇县干了四十年教师,文革时曾经被打倒过,后来重回教师岗位,在县一中带了七八年初中,后来又主动申请去双寨乡的小学搞教育帮扶。
    这教育帮扶一般没人主动去,他这就算比较另类了,毕竟县里的条件比下面要好很多。但是纪老师有他的理由。在教学中他发现一个问题,有些孩子的小学基础知识特别差。
    教书育人嘛,纪守穷觉得自己应该去农村的小学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合适路来,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人真的淳朴。
    纪老师在小学带了两个年级的学生,他本来想是带上两三年就离开的,不过孩子带得久了就带出了感情,就琢磨着把这两个年级的孩子带到毕业再走。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等单位发起了希望工程,纪老师觉得自己应该去争取一下,村里的小学为什么教育水平上不去?失学儿童为什么那么多?说白了就是一个字儿穷!
    纪守穷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的名字就有“君子固穷”之意,而他本人虽然经过了文革,做事还是有点一根筋的书生意气。
    其间发生了什么,那就不说了。总之为自己这个学校争取资金。他上蹿下跳甚至不惜跑到省城去上访,最终得到了一点扶持,并且他这种精神,得到了一些人的肯定。
    但是县里领导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觉得此人不但不服从县里的统一部署,还故意将北崇贫穷的一面夸大,造成了不太好的印象。
    后来他又回到了县一中,领导们倒是没有打击报复他。但是也没人鼓励他这种行为,五年前纪老师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休。
    这个人的名字没有起错,他的家庭条件真的很差,老伴是县纺织厂的工人,厂子早早就倒闭了,本来就有强直性脊柱炎,后来又患了糖尿病。那就是个药罐子。
    纪守穷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吃粉笔灰那么多年,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咽炎,又有尘肺病,算是北崇教育系统有名的贫困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到达了一片棚户区,谭胜利感触颇深地叹口气,“这是以前县纺织厂的房子,县一中以前曾经搞过福利分房,后来房改了,他买不起自己的房子,当时他老妈又病重,索性就把房子卖了,一家人就住在这纺织厂的房子里。”
    这里的几排房子都很破旧了,路也不好走,还搭着这样那样的违章建筑,将车停在路口,陈区长和谭区长两人拎着一袋米和两桶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来到一家门口,谭区长侧头看一眼旁边伸出半截的厨房,抬手敲门,大约十来秒钟之后,门开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打开门,笑嘻嘻地打招呼,“过年好……你们找谁?”
    “过年好,我是谭胜利,跟区里领导来看望一下纪老师,”谭区长点点头,“老纪快出来,陈区长来看你了。”
    这房子也太破了一点吧?陈区长扫一眼屋里,里面除了一个玻璃橱的平柜,一张矮桌,几个板凳,基本上就看不到可以称之为家具的东西了。
    床倒是有,不过也就是一张床板,下面垫了砖头,那平柜上摆着唯一比较现代化的家电——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里面正在重播中视的春晚。
    尤其令陈区长无语的是,外面在下雨,家里也在下雨,地上和床上摆着两个脸盆和一个痰盂,在滴滴哒哒地接水——这就是一个退休老教师的房子,十年前凤凰农村差不多点的家庭,也比这强吧?
    这间屋子,大小约有十一二个平米,旁边还有一个小门,门上挂着半截布帘,想必是串着个小套间。
    “咳咳,”随着几声拉嗓子的长嘶,一个老人掀开布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厚实的军大衣,喘着粗气,“谭区长来了啊?快坐。”
    陈太忠默默地看着此人,发现他的脸色很憔悴,而且并没有那种见到区长的欣喜,至于他手上拎着的粮油,那位也是淡淡地扫一眼,视而不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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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506-3507有点担当会死?
    3506章有点担当会死?上
    见过惨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惨的,陈太忠心里纳闷,嘴上却不说什么,将手里的粮油放到一个高处,自顾自地走到一个板凳前坐下。
    纪守穷冲他点头咧咧嘴,胸腔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了半天,才沙哑着发话,“欢迎……欢迎陈区长莅……莅临寒舍。”
    “你还是少说话吧,”陈太忠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才要点一根,猛地响起纪老师的病情,侧头看一眼,发现那女孩儿正一脸寒意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收起烟来。
    “抽吧,没事,”纪老师寻个凳子也颤巍巍地坐下,一坐下,他出气就顺了很多,“粉笔灰都不知道吸了多少,这点烟算啥?”
    “我也没烟瘾,”陈太忠解释一句,不再说话,他扭头看向谭胜利,发现谭区长也寻了一个小凳坐下,“纪老师,这是咱组织上对你晚年生活的关心……陈区长也高度重视。”
    “那我谢谢组织,谢谢陈区长了,”纪守穷微笑着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区长总觉得这个笑容像是刻出来的,非常做作——他的脸在笑,嘴在笑,但是眼睛没有笑。
    下一刻,纪老师看一眼门外,若有所思地发问了,“今天……没有人摄像?”
    “陈区长是真的关心你,不是走形式,”谭区长点点头,他深情地叹口气,“陈区长是真正把人民群众疾苦放在心上的好领导。”
    “陈区长的事迹,我听了一些。大家都很称赞,”纪老师微微点头。然后猛地问一句,“那就是说……我可以说实话了?”
    “我喜欢听实话,”陈太忠不动声色地接话,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谭区长。
    “领导们记得过年来看望我,我非常感激,这些油和粮食,能极大地缓解我家里的困境。”纪守穷缓缓发话,他沉吟一下,终于又问一句,“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把医药费先报销了,这应该算正当要求。”
    “有多少钱?”陈区长淡淡地问一句。
    “累计有六千八百块,”纪守穷看他一眼。腰板微微一挺。“君子固穷,年节的慰问我很感激也很惶恐,我更希望能把我的医药费报了,那是我应该得的。”
    “老谭……说两句吧?”陈太忠看一眼谭胜利,我等你的解释。
    “教委有多穷,您也知道的,工资都发不了……这医药费咋报?”谭区长苦笑着一摊手。接着又看一眼纪守穷,“纪老师,今年拖欠你的退休金是发了,这也多亏了陈区长帮忙化缘,你的问题,可以一点一点地处理……毕竟这个社会在往好里发展,你说对不?”
    “问题是我等不得,”纪守穷摇摇头。“我这身体,不知道哪天就过去了。我老伴现在青光眼……是糖尿病并发症,我得趁着活着的时候。帮她治一治,唉,我这老伴儿跟上我,就没享过一天的福。”
    “谁说的?”门帘一掀,一个干瘦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摸着门框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面带微笑,声音却是刺耳而尖厉,“你落实政策的时候,带我去了趟北京呢……既然你觉得欠我的,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慢慢地补偿。”
    她的语气虽然有些尖刻,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关心,是怎么都抹不去的,陈太忠看得也有一点感动,这就是常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当我在滚滚红尘中逐渐老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个巫婆一般的老太太,很刻薄地要求我好好活着?
    算了,哥们儿是仙人呢,没必要学习文艺青年,那么多愁善感,下一刻他摇一摇头,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统统抛到脑后,“老谭,明天就初六了,十五以前,把纪老师的医药费报了……我不管你从哪儿弄钱,既然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事儿,你就一定得处理好了。”
    “我也想处理好,纪老师还带过我爱人的课呢,不过教委需要报的医药费有二十多万……”谭胜利皱着眉头发话,不过下一刻,他剩下的话,被陈区长冷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纪老师教书育人一辈子,又能扎根基层,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陈太忠能感觉得到,纪守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孤芳自赏的气息,这股子傲气让他跟现在的社会风气有点格格不入,但这种精神,正是现代人所缺乏的。
    所以他很自然地生出了点欣赏的心思,不过也仅仅是限于欣赏罢了,说得直白一点,陈区长前世做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另类,分外能理解矫矫不群者的骄傲。
    他很干脆地表示,“在个人生活方面,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我想让我的女儿,也做一名教师,”纪守穷一指那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她是阳州师专毕业的,没找到合适工作,在红星幼儿园当临时工。”
    “这是你女儿?有点年轻得不可想象,”陈太忠讶异地看她一眼,微微摇一摇头,“我以为是你孙女……她多大了?”
    以纪守穷的年纪,真的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八十年代左右的时候,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执行得相当彻底了,而纪老师今年都六十五了,纪师母也不年轻了——他俩怎么可能在四十左右的时候,再生一个小女儿出来呢?
    “二十三岁,我的独生女儿,”纪守穷微微一笑,“她的能力,带县一中的初中,没有任何的问题,带阳州一中都没有问题……可惜的是,我退休得有点早。”
    你生这个孩子有点晚才是真的,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老谭,纪老师的话你都记下。开春了以后,试一试小纪的教学水平。能行的话,把编制解决了。”
    “陈区长,这可是太谢谢您了,”纪守穷闻言大喜,他这一辈子也没个啥盼头了,女儿的问题他反应过多次,总是得不到明确的答复。是他心里沉甸甸的一块石头——若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这老两口,女儿在外面,一个月肯定不止挣三百块钱。
    “谢我没用,她得有本事,”陈太忠的心还是极硬的,虽然答应网开一面。解决这女孩儿的编制了。但他不是烂好人,“不需要比别人强,但是不能比别人差太多。”
    “明白,我还是要谢谢您,给她这么一个机会,”纪守穷重重地点一点头、
    “老谭,纪老师和纪师母这种情况。你得安排去市里好好地看一看,”陈太忠叹口气,“为人民服务了一辈子,怎么也得有个安静祥和的晚年。”
    “这是肯定的,”谭胜利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陈区长的大恩,我无以为报,”纪守穷站起身。诚心诚意地拱一拱手,却不料因为这个动作。他的喘息变得再度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谈回报什么的,辱人辱己,我真心交了你这个朋友,虽然你未必稀罕我。”
    “你真是……好好说话会死吗?”纪师母气得拿拐杖重重地戳一下地面,地上的红砖微微地一沉,“噗”地冒出一个水泡来……
    顷刻之后,陈太忠和谭胜利回转,陈区长沉着脸开车,好半天才发问,“你今天是有意要我好看……对吧?”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串通,”谭区长登时就叫了起来,“就是让您看一看,北崇还有这样的角落,需要政fu的关注。”
    “你少跟我扯这个淡,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不给你面子,”陈太忠冷冷一哼,他不是很清楚,老谭从哪儿学来了这套装疯卖傻的神功,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这个慰问,带有很大的目的性——甚至可以说是阴谋。
    所以他先发问,“纪守穷也是桃李遍天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要说他这个教学态度,学生们不会不认可,会坐视他落魄到这一步?”
    “他主要教的是初中和小学,”别说,谭胜利对纪老师还是有相当了解的,闻言就很干脆地回答,“这属于启蒙教育,跟学生们后面的发展……关系不是特别大,有些学生有条件了,愿意帮助他,但也不是无止境的。”
    “嗯,教的不是高中和大学,”陈太忠点点头,这个很好理解的,学生有回报老师的心思,也得有那种能力才行,不过陈区长的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但是这个老师,好像大家都挺不待见的,你今天领我来这里……什么意思?”
    要说区里领导慰问教师、劳模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但是一般在节前,或者初一初二就表示了,这个时候……有点晚了。
    “他怪话多,今天您也看到了,”谭胜利理直气壮地回答,“他这个贫困大家心里有数,但是纪老师……太有个性了。”
    “我看不是他怪话多,是你有想法,”陈太忠冷冷地回答,怪话多什么的,真的是很扯淡的理由,关键是你想落实教委的经费吧?
    说起来教委的经费,也真的有点可怜,一直是入不敷出,北崇尤甚,所以谭区长拿个大家都同情的老师出来说事,很正常的。
    3507章有点担当会死?下
    谭胜利微微一笑,也不做辩解,“纪老师当初争取希望工程的时候,在省里名头也很大,他现在落到这一步,我看着有点不忍心。”
    “他女儿的工作,特事特办,”陈太忠随口吩咐一句,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开后门的主,刚才是热血上头不得不应承下来,现在想起来,随便为什么人就违背原则,似乎也不是特别的公平——算了,绝对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有您的关心,这不是问题,”谭胜利微微一笑,他这个副区长是分管科教文卫的,虽然随便放一个教委的编制,很容易惹出纠葛,但是有区长的背书的话,那还真的不算什么。
    “这个纪老师的女儿……是不是年轻了一点?”陈太忠想到那个女孩儿。猛地生出了点八卦之心,这夫妻俩看起来感情很不错的。但是,“他俩这岁数,能生出这个年纪的丫头?”
    “纪老师家这是老二,”果不其然,谭区长还真的知道这些典故,“老大因为白血病走了,后来纪老师收了几个干儿子干女儿……都是他贴钱。也没啥有出息的,后来生了老二。”
    “嘿,真是命运多舛,”陈太忠轻喟一声,纪老师真的在不遗余力地栽培桃李,但是这年头。真的不是好心就有好报的。
    总算是那个女孩儿还让人满意。虽然样貌一般,但是性格还算活泼开朗,住在那么个破旧的房子里,还能开开心心地过年。
    “回头我找人,把他的房子修一修,”谭胜利见区长不说话了,自己主动表示一下。“学校的房子正在加紧修缮,走那个账就可以。”
    他今天带区长来这里,就是是存了叫苦的念头,将来好为教委要钱,而且揣测了一下陈区长的喜好,他专门选择了纪守穷一家,目前看来效果很好,那么。他也要努力帮扶一下。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将谭区长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禁不住就又想到了葛宝玲邀请自己去慰问五保户——估计慰问完了。民政局也好要钱了吧?
    陈区长并不抵触这些支出,但是不抵触也要分个先后,眼下的钱就那么多,还是要集中资金搞发展,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咂巴一下嘴巴,这建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吖。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北崇的街上等闲难得见到一个人,但市里就不一样了,像阳州日报社之类的地方,已经开始忙碌了。
    不过终究是正月初五,临近六点的时候,报社的人打算下班了,不成想市警察局送来一篇稿子,说是云中县昨天发生一起爆炸案,警方初步断定,那里是一个私下制造雷管的黑工厂,爆炸可能是由于烟花爆竹的火星所引燃。
    “这还不让人下班了,”接到这篇稿子之后,值班的副总编无奈地叹口气,事实上他搞媒体的,已经接到了爆料,说昨天在云中发生一起爆炸案,涉及了多人死伤,不过在向警方落实的时候,那边说正在调查中,你们不要随便报道。
    今天稿子发过来,他也不是很意外,这说明警方已经达成了一致的认识——具体是什么认识,他也没兴趣了解,反正过年报社的人也少,直接就用了警方的稿件。
    不成想,这稿件第二天就闹出了争议,警方送来的稿子里,就说这是一起偶然事件,“正在农村调查情况的市警察局干警”一死三伤。
    市局肯定不会说是因为任局长急于抢功,才导致了如此惨重的损失,甚至有意将大家的认识向错误方向引导——警察受伤是适逢其会,他们的调查未必是冲着雷管去的。
    稿件里用这种含糊的语气,那是必须的,阳州市有人私下制造雷管,市局就已经是有失察的过错了,要是再说行动中也出现了不可原谅的错误,造成了死伤,那阳州警方的责任就太大了——你敢更不靠谱一点吗?
    阳州市局打的算盘不错,但是上午十点的时候,市党委书记王宁沪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在天南的同学打过来的。
    这同学是中央党校的同学,两人之间联系得不是很紧,不过好歹是一起同过窗的,那位就说了,我在《天南商报》看到这么个消息——你要注意处理好了。
    王书记昨天接到汇报了,说云中县发生雷管爆炸事件,他还特意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报,心里就觉得自己的同学有点小题大做。
    不过人家既然示警,他也不好就那么应付过去,尤其是对方还要把报纸给他传真过来,他笑着表示,那劳你费心了。
    洪闯将传真件拿过来的时候,脸色就有点不对,“书记……《天南商报》的报道,跟咱晚报的报道有点出入。”
    王宁沪接过传真来略略扫一眼,脸刷地就拉了下来,《天南商报》不需要考虑太多影响,文章不但配了两张现场的图片。而且很直接地指明,警方在接近该院落时。发生了爆炸。
    刘晓莉在文中没有明确指出警方的错误,她也没有直接针对警方的意思,只是如实报道而已——事实上,她连北崇分局的作用都没有强调,只是含糊地表示“为了保证警方破案,有些细节目前不便报道,敬请大家等待后续报道。”
    “真是混蛋。”王宁沪气得一拍桌子,只看阳州日报倒还不觉得什么,再看一看天南商报,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打脸,“打电话给邵正武,让他过来向我解释这件事。”
    王书记真的有理由生气。有一个警察牺牲并不是多大事。但是警察一死三伤,居然是因为警方自身的纰漏,这就太说不过去了,更别说还死了三个平民。
    这种事情一旦被上面关注,王宁沪都免不了要担一点责任,这个节骨眼上真的被人使坏的话,没准他就要提前去人大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牙根儿都是痒的——你如实报道就怎么了,正视自己的错误就那么难?你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尼玛……现在我的前途都要被影响了,你担一点风险会死吗?
    邵正武接到电话之后,中断了会议,匆匆赶过来,结果王书记隔着桌子,轻飘飘地将一张纸扔到了地上。“马上挽回影响,否则后果自负。”
    邵局长走上前。捡起纸来一扫,嘴角禁不住抽动一下。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了。
    知道《天南商报》有人采访后,他特意托人在天南买了今天的报纸,在他看来,这个稿子跟阳州的稿子没有太大的冲突,只不过一个讲得明白,一个讲得含糊。
    当然他心里更清楚,如果有人叫真的话,自己这就算态度不端正,但是……外省的报纸,能有几个人关心呢?
    事实上,他存有明显的侥幸心理,如果没人注意到或者没人叫真,他这一关就算过了,但是更明显的是,王宁沪非常讨厌这个不稳定因素,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我艹你大爷的,你担一点风险会死吗?同样的,邵局长肚子里也是这句话,不过面对暴怒的王书记,他也不敢解释,于是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处理。”
    出了市党委,邵正武直奔市政fu而去,这个时候,他只能指望李强帮自己做主了——邵局长是属于省警察厅序列的,在地方上,他跟李市长的关系要近一点。
    今天是春节长假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李市长也忙得很,就像陈区长这两天所做的一样,他要慰问一下节假日坚守在工作岗位的人,还要了解一下在春节里发生了些什么样的事。
    所以李强见邵正武的时候,就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而李市长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已经知道发生在云中的事情了,“云中的爆炸案……到底怎么回事?”
    “那就是……一个意外,”邵局长讪讪地回答,他也听到了一些传言,李市长可能有心留在阳州,所以他认为,自己试图捂盖子的行为,也有利于李市长的平稳过渡。
    所以他很直接地把事情解释一遍,最后才非常诚恳地表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今年市里的稳定……陈太忠这么搞,实在是缺乏大局感。”
    王书记要他做的是挽回影响,如果天南商报那边做出让步,也是符合王书记的要求。
    李强也知道,陈太忠和邵正武有点不对劲,在他看来那都是一些小事,不过今天谈的这个话题,绝对不算小,没错,他也认为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的平稳过渡。
    可是李市长考虑的,要比邵局长多很多,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不能忽略的因素,“这件事情……你向宁沪书记汇报了吗?”
    “宁沪书记他……勒令我挽回影响,”邵局长无可奈何地回答,他觉得事情正在向糟糕的一面发展。
    “既然宁沪书记这么指示了,那你就执行吧,有点担当,别让他失望,”李市长慢条斯理地回答,然后又摆一下手,“只要态度端正,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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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508-3509雪上加霜
    3508章雪上加霜(上)
    这道坎儿……劳资就过不去,邵正武走出市长办公室,艰涩地叹口气,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栽到了陈太忠的手里。
    仔细想一想,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有错也是小错——避重就轻和捂盖子,这都是官场里常见的手段,倒是姓陈的从外省找来媒体,曝光本地的现象,做得实在差劲,是规则所不允许的。
    论错误,那厮犯得比我多;论职衔,我比那厮级别高,邵局长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李强和王宁沪这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不过这个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也没太大意义了,邵正武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事情压下去——天南商报真的很讨厌,但是那个刘晓莉还没把事情做绝。
    起码现在已有的报道中,还没说事情是北崇发现的,而市局不但横插一杠子,连那几个警察也是因为要抢功,才导致死的死伤的伤——这些细节一旦报道,邵某人只能任人宰割了。
    至于刘晓莉在后续报道中敢不敢这么写,邵正武绝对不认为她缺少这个胆量,就算是社会媒体,嚼谷点省外的八卦,能算多大点事?
    所以邵局长的当务之急,是跟商报取得默契,至于说跟陈太忠达成共识?他是不会去白费那个劲儿了——那厮昨天就说了,要张一元去投案自首,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交易和妥协,永远是官场的主题,但是谁也有自己的脾气,邵正武也不例外,他死活看姓陈的不顺眼——两人的矛盾发展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毫无缓解的可能了。
    那他倒不如全力公关天南商报,也省得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小正处的谅解。
    邵局长在天南,也有几个门路,其中他跟天南轴承厂的老总关系比较近。天轴虽然是企业,却是上市公司,在天南的影响力不小。
    不成想他电话一打过去,那边听说《天南商报》的刘晓莉,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件事是不是刘晓莉本人的意思?我是说这女人背后有人……块头非常大。”
    “你是说……”邵正武一听就有了不妙的感觉,不会这么残忍吧?
    “她是陈太忠一手捧起来的,那个人我不便去招惹。”那位的话说得很直接。他不怕跟一个外地的干部泄露什么,“可能你也听说过他,咦?他好像……现在就在恒北吧?”
    “嗯。就是他,”邵局长苦恼地叹口气,心里也越发地沉了。天轴不但是上市公司,也是副省级企业,这种企业的一把手都忌惮陈太忠到如此的地步——要知道,现在姓陈的可是已经离开天南了,还能保持这样的威慑力,在丫没离开之前,真的想不到会是如何的强势。
    “那这个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那边非常果断地挂了电话。好像多聊两句,就会沾染上什么霉运一般。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滴滴的挂断声,邵正武愣愣地呆了好一阵,才又拿起电话,看着《天南商报》拨一个号码,“《天南商报》吗?你好,我想了解一下刘晓莉记者的电话……”
    令邵局长始料不及的是。一个小小的社会性报纸的记者,电话号码居然是保密的,而他又不便报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他说我要找她爆料,不成想那边回答说。你先把你要爆的内容说一下,合适的话。我们会通知刘晓莉的。
    一个小小的商报,什么时候也这么官僚气十足了?邵正武气得撂了电话,又找帮着买报纸的那个熟人,要他帮着打听一下刘记者的电话。
    要不说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没过多久,那位还真的搞到了刘晓莉的手机号,邵局长按着电话号码拨过去,铃响两声之后,那边接起了电话,“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是阳州警察局局长邵正武,”邵局长很直接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刘记者你那个报道我看了,某些细节……我想代表市局,跟你沟通一下。”
    “这真的有点遗憾……我已经在回素波的路上了,”刘晓莉近年来接触的干部不少,有些人的身份还远高于邵正武,所以她不卑不亢地回答,“就电话里说吧。”
    “你的报道很及时,也是帮我们市局找自身的纰漏,我们非常感谢媒体的监督,”邵局长先抬对方一把,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过我希望这个报道到此为止,你已经行使了监督的权力,并且起到了相当的效果,继续报道的话,会影响阳州的稳定。”
    “为什么?”刘晓莉有点奇怪他的态度,事实上,刘记者对陈太忠和邵正武的恩怨并不是很清楚,陈区长没有那么无聊,而她也不会乱问——抓好新闻才是她的本职工作,只要陈太忠没有明确的指示,她就不会考虑其他因素。
    “今年是很敏感的年头,做为记者,你应该知道这一点,”邵局长嘴上解释,心里却是暗暗地恼火,若不是事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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