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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你开始盯的是常务副。别给我来这一套,你早说你要上副书记,我就不找这些人办事了。”
    如果是副书记的话,就值得动用一下曹福泉了,陈某人手边可供选择的筹码有很多。针对不同的情况,他可以做出相应的搭配。
    “那你也得早点找蒋世方了。”吴言希望这件事快点定下来,她现在分管的农林水,真的是很无趣,除了级别高了点,权力还不如她那个横山区委书记,更别说她曾经是区长和区委书记一肩挑。
    “为什么一定就是蒋世方呢?”陈太忠皱一皱眉头,虽然客观上来讲,他跟蒋省长的交往更多一些,阵营也更接近一些,但是他并没认为,此事一定要找蒋世方。
    没错,杜毅跟他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但是这年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指不定什么时候,当初咬牙切齿的对头就成了盟友,“咱不着急找他们。”
    “怎么能不着急呢?没几天了,”吴言听他这么说,可是真的急眼了,天南省市一级的换届,跟恒北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三月底四月初,曾学德虽然年底才到点儿,但是这一届再选他当常务副,那就没天理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陈太忠微笑着回答,“只要老潘把提名报上去,这就算吹出风去了,你千万别小看别人的情报能力……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
    “这个倒是,”吴言点点头,要是其他人提名也就算了,潘剑屏跟她是八竿子打不着,人家一来没有为她保守秘密的义务,二来就是,这种诡异的现象,也足以值得别人关注,从而细细地琢磨其中的味道。
    “所以没必要着急,”陈太忠为小白同学科普,他已经不再是官场新丁,甚至可以为他人解惑了,“看事态发展吧,也许是蒋世方,也许是杜毅……这谁说得清楚?”
    “你确定他们一定需要找你合作?”吴言的话才一问出口,就有一点后悔,这个问题,有点过于弱智了。
    “不找就不找吧,那到时候咱们再求人也不迟,”陈太忠微笑着回答,“左右是个求人了,何必急在一时?”
    这个说法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年头体制里的干部想要谋个一官半职,早早地就要打招呼定座次,而且这招呼打一遍还不够,要一遍又一遍地打,直到尘埃落定,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能彻底地放下来——章尧东是公认的副省了,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
    不过陈某人确实有底气,他具备在最后一刻翻盘的能力,在别人的眼里,强大的黄家是他的底牌,但是他自己心里最明白,决定翻盘的最终手段,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做到。
    “我很多时候都是妄自菲薄,没有你那么信心十足,”吴言自嘲地笑一笑,事实上她承认,自己跟陈太忠不具备可比性,“你给了邓健东多少钱?”
    这个话当着钟韵秋问,有点太不稳重,不过三人的亲密程度已经到了这样,倒也不怕生出什么事端来,尤其是陈太忠强势到一塌糊涂。钟秘书这种级别的干部,根本撼动不了他。
    “应该是五十万,”陈太忠思索一下,不太有把握地回答,“小宁办的卡,我拿走就用了……反正最少也有三十万。”
    “会不会有点少啊?”吴言的眉头皱一皱,她好歹做过区委书记,也是官帽子的批发商。不说她自己卖官不卖官。这个行情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常务副……才五十万?”
    “走个过场,他想要多少钱?”陈太忠冷哼一声。“这个卡,我本来是打算给潘剑屏的,结果老潘不要。”
    “提名就不是钱的交情了。”吴言点点头,认可这个说辞,“折算下来,五十万不算多。”
    “五十万又不是全部,办成了还有,”陈太忠理直气壮地回答,“初期五十万,给潘剑屏也不算少了,我去找邓健东的时候。就没想钱这些,不过既然带了,就用了。”
    “这……这是你厉害,”吴言真的是无言以对了,她走上前坐到陈太忠的腿上,拿着啤酒瓶,轻轻地碰一下对方的嘴唇。柔情款款地发话,“来,张嘴。”
    我自己有酒,陈太忠真的想反驳她一句,不过既然是自家女人。他也懒得叫真,于是他哼一声。“行了,你自己喝吧,我这就走了,阳光那边,多少姐妹等着呢。”
    “不行,我不让你走,”吴言的双眼开始发红,这不是委屈,而是情动,她的腿一偏,就骑跨到了他的身上,抬手往自己嘴里猛猛地灌一大口,然后就低头,殷殷红唇追逐着他的大嘴,待追到之后,一口酒就渡了过去。
    “这不卫生,”陈太忠咽下口中的啤酒之后,大声抗议。
    “就不卫生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吴市长眼波流转,脉脉地看着他,接着又娇躯一震,抖去身上的睡袍,又从旁边拿起一条皮带来,折叠住两头,先是一缓,然后用力向两边一拽,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还要打你。”
    你是想让我打你!陈太忠心里非常明白,小白有轻微的受虐倾向,而今天的素波之行还算成功,她心里愉悦,需要找个地方发泄。
    于是他想也不想,抬手夺过对方的皮带,手一抖,就抽到了对方挺翘的臀部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欠揍不是?”
    “啊~”吴言的嘴里拉出一个长音,听起来凄惨无比,却又带一点说不出的诱惑,“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我真的很想跟你玩下去,但是,她们等得很着急了,”陈太忠叹口气,丢下手里的皮带,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常务副包在我身上了,但是你不要影响我跟她们在一起的乐趣,好吗?”
    “她们中,有几个人,能跟你从头到尾?”看到他站起身往外走,吴言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们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吗?她们在意的,是你的身份!”
    “真心跟着我的,自然会有结果,”陈太忠扭头冲她微微一笑,心说你跟着我,可不也是看着我的身份?她们想要的东西,还真不如你多,“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3482章未必边缘(下)
    由于小白同学最终还是放手,陈区长终于得以在两分钟后打开房门,从宿舍院大门驱车而去,当然,对于某些怀疑陈区长和白市长关系的人来说,这个行为起到了适度的撇清作用。
    接下来,陈太忠就渡过了一个很愉悦的夜晚,人很多,大家都很开心……
    众人在第二天八点多才醒过来,这时候,李凯琳的母亲常寡妇已经将早餐买来,大家一边热热闹闹地吃早餐,一边计划这几天怎么过。
    以李凯琳的意思,是去素波大肆购物,但是其他诸女都不感兴趣,董飞燕更是明明白白地表示,要好好地享受这几天——等太忠回到了北崇,咱们想怎么买东西不行?
    “其实等我回去,你们也可以去看我,”陈太忠这几天虽然很忙,但是日子过得还算x福,想到在北崇憋成那样,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于是他热情地建议,“在北崇的日子,我过得实在有点苦。”
    “你会过得苦?我才不信,”董飞燕一边喝汤。一边含含糊糊地表示,陈太忠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放荡了,“你这身子骨壮成这样,我还真不信你憋得住。”
    “真的,我在那儿特别老实,”陈太忠这几天耗费了大量体力,多吃点饭菜倒也是不无小补。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为了表明他的苦衷,他特意说了一下王媛媛的事情。说到最后才叹口气,“唉,那破地方。呆得真不容易。”
    “那就趁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吧,”丁小宁最是相信他的话,快过年了,她在素波那边的工地建设也都基本停了,售楼处倒是开着,不过也不需要她坐镇,她笑吟吟地建议,“要不。咱们就都别出去了?”
    “那是,”刘望男笑眯眯地点头,她点一点人头,“飞燕、丽萍、凯琳、蒙校长、任老师、小宁,加上我是七个人,打麻将吧,两圈结束。赢的最多的留在桌上,剩下三个人陪太忠。”
    “你不要这么恶趣味好不好?”蒙晓艳听得就笑,“还不如六个人下跳棋,赢的陪他……”
    左右是个玩闹了,吃完饭之后。大家果然就玩起了跳棋,不过没玩了多久。大家就发现了蒙校长的阴险,原来她和任娇在跳棋上的造诣,比别人都强。
    下了四盘跳棋,蒙校长赢了两盘,任老师赢了一盘,在蒙校长赢了第二盘的时候,她才要得意洋洋地去找陈区长,被愤怒的众女拦住了,“你这也太赖皮了,不带这么玩的。”
    “好了,不折腾了,”陈区长看看时间不早,走出来调解一下,“中午已经答应好人了,去宿舍接待大家一下……马上十点半,得走人了。”
    正说着呢,李凯琳接个电话走过来,“我妈说,咱们别墅外面,有个警察走来走去,”常寡妇在小区也有房子,不过住的是楼房,她那里视线好,能看到别墅外面的一些情况。
    “嗯?”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打开天眼往外一看,下一刻就笑了起来,“没事,凯琳你出去领人吧,是熟人。”
    不多时,李凯琳跟着一个女警察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张梅,她只来过这里一次,现在见到这么多女人,一张脸涨得通红,笨手笨脚地蹲下身子换鞋。
    “怪不得太忠着急回去呢,原来是惦记着你呢,”刘望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来就来嘛,在外面转来转去的,还容易被人看见。”
    听到这话,张梅的耳根都红了,她脱了外套之后,走到二楼的客厅坐下,假巴意思地看大家下跳棋,陈太忠见她的窘迫样儿,禁不住笑一声,“好了,进来吧,她们玩她们的,咱们玩咱们的。”
    “这个跳棋是坚决不能下了,”李凯琳郑重表态,她的水平最糟糕,“就算下到晚上,我估计也一盘都赢不了……”
    她们折腾她们的,陈太忠却是拥了张梅,来到卧室之后,也没有什么前奏,直接将她的衣服脱去,他自己反正就是穿了一件空心睡袍。
    不过,就在他伏上她的身体,正要剑及屦及的时候,张警官一伸手捂住自己的要害,闭着眼颤抖着发问了,“你会不会觉得……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问出这话之后,她的脸再度地红了起来,陈太忠眼见一个良家妇女被自己影响到这样的程度,禁不住微微一笑,低头去亲吻她的脖颈,他很清楚自己每一个女人的敏感部位,“没有啊,你只是知道珍惜嘛。”
    “不知道怎么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无所谓,一听说你回来了,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张梅的眼睛依旧闭着,气息也开始变得沉重,“我就想,也许,我真的是个坏女人。”
    “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是个坏男人,”陈太忠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有意将鼻息喷到她的耳后,“坏得让人不可自拔,对不对?”
    “你真的……很坏,”张梅的双腿终于张开,探手去引导小太忠,“太坏了……咝~太大了,比我回忆里的还要大很多……”
    在这段时间里,张警官憋了太多的,两人酣战了足足有四十分钟,待她睁眼之后,发现自己身边有七八个人在围观。想到刚才自己的叫声,她禁不住一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把你舒服得,我们围观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刘大堂笑一声,丁小宁却是穿着张梅的警察外套,在她身边一躺,“可算到我了。说好了。按抓阄的顺序来……”
    这一轮过后,就是中午十二点十分了,陈太忠也顾不得多说。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回到横山区宿舍,就是十二点半了。
    不过他回来得也不算晚。杨新刚和于主任家都做了不少的饭菜,直接端到他屋里就行了,大家边吃边喝,直到一点四十才吃完。
    杨主任的爱人白洁已经为大家冲好了茶,又去厨房,跟于主任的老妻一起收拾碗筷,留下几个男人坐在那里继续聊天。
    坐到两点半,杨新刚站起身告辞,马上过年了。他是义井街道办的主任,可以去得晚一点,却是不能不去,过一阵张新华和于主任也走了。
    古昕离开的时候,却是嘀咕一句,“牛冬生可能下午会联系你。”
    “那随便他吧,”陈太忠一听牛冬生三个字。就下意识地认为,这货是想上副市长了,交通局长直接升副市长的例子,在天南不止一起——高胜利甚至从交通厅长直接上了副省长,有这些例子在前。牛局长有这个心思,并不足为奇。
    这么看来。我在凤凰的官场,并没有完全被边缘化,陈太忠坐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胡乱地想着,只是被两极化了。
    没错,就是两极化,有些人认为我过气了,而那些上进无路的家伙,却是指望从我这里找到通天的门路。
    他正想着,门铃响起,他接起来一听,却是张智慧的声音,“太忠,开一下门,给你弄了点宾馆过年给市里的福利……回来了也不知道去我那儿转一转。”
    “我这已经不是凤凰的干部了,”陈太忠干笑一声,他虽然是如此说,手却按开了门锁。
    张智慧这次送来的东西,依旧不少,半成品、烟酒之类的都有,当然,更难得的是,凤凰宾馆不但送货上门,还是张总亲自来了。
    由于陈区长家的冰箱已经放得满满的了,只能堆在餐厅里,张总还要给别人送,倒是没呆多长时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表示,“太忠你是凤凰人,自然就是凤凰的干部,别人说什么,我都懒得理。”
    要是我犯了错误,你还会是这个态度吗?陈区长笑一笑,将人送到楼下之后,回来就拎着宾馆的福利,敲响了对面的房门,“我这时常不在家,这么多东西也吃不了,你家人口多……帮着给处理一点。”
    于主任的爱人本待不要,可是陈区长执意要给,推脱两下之后,她还是收下了。
    陈太忠回到屋里,琢磨着我也没必要等着牛冬生来——其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该办什么办什么去好了,不成想他刚要出门,门铃响了,按门铃的正是牛冬生。
    牛局长此来,也是大包小包地带了不少,大白天的,在区政府宿舍院这么搞,其实有点犯忌讳,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陈区长已经不是凤凰的干部了,所以也就无所谓影响了。
    “老牛你这客气个啥,”陈太忠还真没想到,牛冬生把场面做得这么足,“这不是见外吗?”
    “好不容易逮着你在家,赶紧过来拜个早年,”牛局长笑眯眯地回答,然后又左右看一眼,“常不住人,就是有点冷清啊。”
    “有啥话,赶紧说,我还要出去呢,”陈太忠却是不想跟他磨叽,“回来几天,都快忙死了,老牛,咱没必要那么见外。”
    “那我就直说了,”牛冬生笑眯眯地发话,他也见识过厅级领导雷厉风行的作风,倒也不觉得不适应,“为了局里的野外施工方便,局里打算购买一批素凤手机,想请你在方便的时候,引见一下蒋君蓉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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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483-3484境界和窝边草
    3483章境界和窝边草(上)
    在没放牛冬生进门之前,陈太忠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老牛说什么换届之类的话,他绝对一推了之——哥们儿要有那么大本事,也不至于被放逐到恒北了。
    小白同学的上进,他是必须要帮的,牛冬生嘛,两人的交情还没到了那一步,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今年的干部动的很多,但是他不具备同时帮两个人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取舍,那真的不需要说的。
    可是他还真没想到,牛冬生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一时间他有点奇怪,“你跟纯良关系那么好,让纯良帮你引见不就完了?而且科委本来就是素凤的股东。”
    “许主任……他不方便引见,”牛冬生干笑一声,有些话真的是不好明说,“不过,他对交通局购买素凤的手机,持支持态度。”
    陈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就沉思了起来,许纯良和牛冬生的交情真的不浅,甚至在纯良来科委之前,就从交通局接过活儿。
    那许纯良为什么不出手相助,让牛冬生居然找到自己这边来,那就很值得商榷了,陈区长在瞬间就想明了这个因果。
    不过他没兴趣探索其中的究竟,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对陈某人来说,他现在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小白的进步,他并不想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交通局买素凤手机,纯良肯定会支持的,他让你来找我的?”
    这个问题,就非常值得玩味了,牛冬生身处其中,更能明白问题的尖锐——他跟许主任的关系,确实不错,不过跟许主任和陈区长的关系相比,那真的屁也算不上。
    陈太忠这么问。明显地就是把门关上,不想再谈下去了。
    牛冬生如果回答说,确实是许主任要我来找你的,陈某人客气一点的反应,就是说我知道了,不客气的话,没准会直接反问,纯良怎么没跟我说?
    牛局长选择说不是。陈太忠的反应更可以有多种。都不需要有什么极端的反应,常见的反应——拖一拖就是了。
    不过牛冬生终究是积年的正处了,他略略停了一下。就笑着回答,“我本来是想让许主任帮我引见的,可是他说了。蒋主任对你印象很好。”
    “这不是扯淡吗?”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声,“纯良那形象,不化妆都可以演正旦了,我可不敢跟他比。”
    “这确实是纯良说的,他也知道我找你,”牛冬生再次强调一下客观事实,并且“许主任”三字也不着痕迹地改为“纯良”了,“他是不方便。”
    “哼,他不方便。我就很方便?”陈太忠听得直咬牙,他听出来了,老牛说的确实是实情,也符合纯良那家伙万事不操心的性子,不过他是真的恼火——兄弟一场,有你这么编排人的吗?什么叫“蒋主任对我印象很好”?
    看到牛冬生还待张嘴再说什么,他的手一摆。“老牛你也别说了,我回来的时间很短,事情也多……咱也不说虚的,我要是能碰上蒋君蓉呢,就帮你引见一下。碰不上的话,那我也只能说遗憾了。”
    “碰上?”牛冬生听得差点没哭出声来。你俩怎么可能碰上呢?一在凤凰一在素波,你回来也就这几天,念及此处,他索性心一横,“太忠,明说了吧,今年我想再往上走一走。”
    尼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陈太忠心里这个郁闷,也就不用再说了,不过他现在的城府,比以前强得太多了,所以他也不着急表示出自己爱莫能助,就那么不动声色地听着。
    没错,有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比知道好,但是反应太过强烈的话,那就是着相了,倒不如顺其自然,正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见他这副模样,牛冬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纯良也答应了,帮我一把……但是这个事情,不是非常有把握。”
    许纯良当然帮不了牛冬生,能帮了牛冬生的是许绍辉,听到这里,陈太忠终于猜到了因果,合着牛局长已经找到了门路,不过升副厅这种事,许书记也不敢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实打实地拿下来——尤其是他面对的,仅仅是儿子的一个利益上的搭档,没必要下狠功夫。
    所以许绍辉答应了帮忙,却是不可能下死力去帮,那么再联系一个奥援,就是牛冬生自己的事儿了——这一切的一切,跟吴言的处境,何等的相像?
    “所以通过蒋君蓉,获得蒋世方的支持?”陈太忠禁不住冷笑一声,“老牛,我不是说你,就算你能搞定蒋君蓉,蒋主任也未必搞得定她老爹。”
    “我也知道这个理儿,”牛局长愁眉苦脸地叹口气,“我已经干了八年的交通局长,从四十四干到了五十二,再不知道争取机会的话,也就只有三年好日子过了。”
    正处五十五岁不提厅,那就没指望了,天南的土政策,五十五的正处可以考虑二线或者改非了,这条线切下去的人不少,不过留下来的人也多,主要还是看该领导够不够强势。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李慕白这通德市委书记,由于身体原因,五十八岁的正厅二线了,而蔡莉这副省,五十八岁直接二线,却换来了一个正省部级的省政协主席。
    可是陈洁和高胜利都是五十八接近五十九了,还依旧有滋有味地干着副省长,所以说有些线,只能束缚住部分人。
    但是牛冬生的担心,是非常现实的,牛局长在凤凰市行局的一把手里,也是数得着的强悍,可是话说回来,蔡莉当纪检书记的时候,不比陈省长或者高省长牛逼?
    这里面的道道儿实在太多,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牛冬生若是再无寸进,三年之后,二线是必然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绝对了。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交通系统从来都是重灾区,牛局长到点了,肯老老实实地退下来也就算了,稍有犹豫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对他下手。
    首先,这个口子真的太肥美,其次。到点了你不退。那就是断人财路阻人前途——不想走的话,那就直接掉下去罢。
    牛冬生身为交通局长,格外明白其中的利害。他才五十二,真的不想就这么荒废了,但是他更清楚。不能再往上走一步的哈,五十五岁他就必须不得不离开了,如果再恋栈不去,就是对家庭、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这个事儿,看机会吧,”陈太忠没兴趣跟他多说,“老牛,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回来呆不了几天就要走。再说,你想见蒋君蓉,许纯良就做得了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说着话,两人就走下了楼,陈太忠开着奥迪车扬长而去,牛冬生也不敢跟上去。他坐在那里犹豫半天,终于是又给许纯良打个电话,告诉他说,陈太忠是这么回答我的——当然,关于许主任不化妆也能演正旦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嗐,这种推脱的话。你也信?”许纯良听他说完之后,不屑地哼一声,“我跟你说,就算不说我方便不方便出头,我和太忠站一块儿,蒋君蓉也只会看他。”
    你俩说话,到底是谁真谁假啊?牛冬生真是搞不懂了,但是他还不敢细问,只能任由这满头雾水,挂满一脑门子——以他的身份,问谁都不合适。
    这就是老话说的“知见障”,用官场术语说,是信息不对称所致,不过牛冬生的人脉范围,也只到达了这一层次,再高层面的东西,他真的不懂。
    “原来是蒋君蓉暗恋陈太忠,许主任你早说嘛,”牛局长干笑一声,以他的经验,这个状况更像是陈区长和许主任在踢皮球,于是他就要试探一番,“好了,我知道了……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你想的还真错了,这句话你不管跟陈太忠,还是跟蒋君蓉说,你都铁定要倒霉,”许纯良还真的纯良,他哭笑不得地叹口气,“他俩的事儿……我都不清楚,不敢掺乎。”
    牛冬生一听傻眼了,好半天才嘬一下牙花子,“那我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路我都指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办?”许纯良无奈地叹口气,“牛局长,把握得住把握不住,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
    “是不是我该给他俩创造个机会?”牛冬生开始放飞自己的想像。
    “我什么都没听见,”许纯良毫不犹豫地压了电话。
    那我的猜测就是正确的了,牛局长开始冥思苦想,不过陈太忠和蒋君蓉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儿,虽然三人同为正处,但是牛某人所处的阶层,跟那两位有明显的差异。
    怎么样才能给这俩创造个合好的机会,而又不那么引人注目呢?牛冬生开始琢磨,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想要做到举重若轻,还真是要费点心思。
    3834章境界和窝边草(下)
    陈太忠并不在意牛冬生想什么,他是有点抱怨,还说能在横山区的宿舍假巴意思地呆两天呢,不成想这边缘化,把趋炎附势的人筛掉了,剩下的却全是别有用心的。
    所以说,这趋炎附势者的存在,还是有一定正面意义的,起码他们的存在,能让别有用心者得不到多少陈述机会。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开着车,不知不觉间,他就将车开到了清湖和横山的交界处,眼见这里鳞次栉比的精品商厦,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思绪在瞬间就飘得远了我的北崇,什么时候也能发展到清湖这一步?
    也许用不了多久吧,陈太忠一打方向,又向湖西驶去,不多时开到了湖边,停下车关掉手机,又摇下车窗,一个人享受这难得的寂静。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次回来之后,他有种感觉,家乡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了,他已经很难如鱼得水地融入凤凰市,不变的,只是他和他的女人们之间的距离。
    或许该给张馨、田甜她们打个电话,一起热闹一番?他对凤凰都产生了疏离感。对素波更是这样了,而且这次回来的时间不长,他在素波过夜的可能性很小。
    静静地呆了有十来二十分钟,他终于收回思绪,正要打火起步,猛地看到前方一辆灰色的林肯驶来,到了近前停下车,张爱国从上面走了下来。“头儿。要帮忙吗?”
    “没事儿,一个人静一静,”陈太忠知道。这儿离科委并不远,自己把车停在这里,估计是被人看到了。所以爱国才赶来。
    张爱国冲车里招一招手,林肯车里又下来一个女人,年约二十七八,身材相貌都还说得过去,他介绍一下,“头儿,这是刘艳芳,自行车厂的子弟。”
    “唔,”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疾风厂主要是两大派系,科委和自行车厂子弟,只有在前年年中,面向社会招了差不多两百人。
    现在的疾风厂,工人已经发展到两千出头了,但是这两千多人里,只有不到七百的正式职工。一千多的合同工,剩下的就是连合同都没有的临时工。
    这三者的收入,档次拉开得很大,像正式工的工资、奖金和福利等,一年下来两万出头没有问题。合同工的收入,只堪堪地超过正式工的一半。临时工的收入,又仅仅是合同工的一半。
    “她想承包宿舍的物业公司,”张爱国干笑一声,“头儿您指示一下?”
    陈太忠看一看张爱国,又看一眼刘艳芳,心说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正常,不过他自己在这方面就很不检点,也不能就这点说什么。
    “只要合手续,你办就行了,”陈区长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都已经不是科委的人了,你要我指示什么?”
    “我早跟祁伟说了,那货就是不答应,”张爱国嬉皮笑脸地回答,“您这次狠狠地收拾他一次,他肯定更不答应了,我就是想麻烦您……跟许主任说一声。”
    陈太忠沉吟一下,疾风厂现在的宿舍院,都还没完善了,建好的楼也就十二三栋,将来大概会建到二十多栋,反正这里足够大,建到四十栋问题也不大,除了全部的正式工外,也对合同工销售,这一块的物业,想来也有些油水。
    必须指出的是,这个油水是不管谁干都有,既然是如此,那照顾自己人总好过便宜了外人,想到这里,陈区长缓缓点头,“嗯,我跟他说一声……不过爱国,如果能成的话,你得搞得差不多点,我的脾气你知道。”
    “这个您放心,我办事儿一准靠谱,”张爱国笑眯眯地点头,又扭头看一眼刘艳芳,“小刘,还不过来谢谢陈主任?”
    “谢谢陈主任,”刘艳芳走过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个躬,她的声音清脆,语言和动作也流畅,不过待她再抬起头,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想到关于此人的传闻,顿时觉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扑面而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所以下一刻她的语气,就变得不太连贯了,不过好歹是敢惦记这件事的主儿,她鼓足勇气表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嗯,”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哼一声,又看一眼张爱国,心里暗暗叹气小子,窝边草你都敢吃,比我胆子都大,也真是……太饥不择食了。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打开手机打个电话,“纯良,爱国跟我推荐了一个疾风厂宿舍的物业管理人员,你那儿有中意的人选吗?”
    “多大点事儿?”许纯良不屑地哼一声,科委的项目这么多,这种有点小油水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他真不放在心上,“回头让小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那个老牛是怎么回事?”陈太忠见他答得痛快,就顺口问一句,一边说一边抬手,把张爱国撵得远远的。
    “就是那样了,他帮了不少忙,我也不好不管,不过蒋君蓉……我可不待见她,”许纯良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觉得蒋君蓉对你,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个茄子,”陈太忠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正经是吴言惦记上曾学德的位子了,我跟她打了包票。到时候咱老爹给点个头啊。”
    “小头爽了,大头头疼了吧?”许纯良对陈吴二人的关系,也早有猜测,听到这话也没太意外,就是随口刺他一句。
    吴言是章系大将,章尧东一走,许绍辉支持吴市长一下,也不算什么意外。接着。许主任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儿来,“不过这件事你要找蒋世方的话,就不能通过蒋君蓉了。”
    陈太忠登时无语。他早就想到这个因果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着急找蒋世方。要是帮别的什么人跑,比如说王伟新、祖宝玉什么的,他找蒋省长蒋主任都是毫无压力。
    现在听到这厮的调笑,他真是有点悻悻,“咱不提她行不行?你都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一口一个蒋君蓉的……容易让人误会。”
    “好了,不扯了,牛冬生那边,你能帮就帮一帮。”许纯良做事,真的算得上纯良,可管可不管的事情,遇到陈某人打电话过来,都要顺势叮嘱一遍。
    “看情况吧,”陈太忠也不好说死,压了电话之后。他冲张爱国招一招手,“行了,纯良说了,回头你跟他提一下,把事情办了。”
    “嘿。太谢谢头儿了,”张厂长嬉皮笑脸地连连点头。“就知道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又招一招手,直到张爱国猫着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才轻叹一声,“你这窝边草吃的……小心上错床,好自为之吧你。”
    说完这话,他也不听对方的解释,直接打着火走人了,只留下张厂长站在那里发呆。
    “爱国,怎么了?”刘艳芳见状,走到他的身边,不过这里离科委不远,她也不好凑得太近,“陈主任最后怎么说?”
    “成了,我找许主任办一下就行了,”张爱国还在回味老板最后一句话,他跟小刘确实是搞到一块了,关于这一点,他也不避讳自家的领导,头儿身边的女人多了去啦。
    可是现在这么一听,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陈主任,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老板不但女人多,人家还挑呢,不像自己,捡到盘子里就是菜——事实上,是刘艳芳主动勾搭他的。
    小刘以前在外面打工,回来之后就没赶上招工,最后也就是仗着自行车厂的子弟,做了一个合同工,女人在厂里的名声还可以,不知道怎么就是要勾搭他——张厂长认为,是自己年轻有为,而且很帅气。
    可现在跟老板相比,自己无非就是仗着有点权势,扒拉几口窝边草,也真没啥可骄傲的——我的境界,比陈主任差得太多了啊。
    “那可太好了,”刘艳芳闻言就笑了起来,又感触颇深地叹口气,“陈主任也真厉害,这种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那是我老板,能含糊了吗?”张爱国看他一眼,他对这个物业也比较清楚,厂里有定额的补助,多余部分从职工工资中扣除,再加上一些设备设施和门面房的管理和维护,一年下来,赚个七八万是没有问题,他是看不上,但是小刘稀罕啊。
    “是啊,我的胆子不算小了,刚才看到他的眼睛,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刘艳芳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真是不怒而威。”
    张爱国默默地点点头,看到自家老板的做派,他心里又生出点遗憾,“唉,可惜我跟他的时间太短了,这种老板一路跟下去,厅级干部……我也敢惦记。”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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