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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动才逐渐地小了,陈太忠正说要了解一下情况,不成想司机站起身走到门口大喊一声,“服务员~”
    不多时,进来一个小服务员,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发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啤酒不够,再给我们拿三瓶,”司机竖起三根手指,“还是要这种的雪花啤酒。”
    “那得先付钱,”服务员怯生生地回答,她明显是新人,不但说话细声细气,而且口音浓重得很,陈太忠勉强能听明白,“这是规矩,我们是帮客人捎酒的。”
    “老板,付账吧,”司机看着某人微微一笑,然后又掉头去问那小服务员,“刚才外面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了?”
    陈太忠心里正嘀咕,说你吃喝我吃喝得挺自然啊,猛地听到后面一句话,就明白司机的意思了,从手包里摸出二十块钱递给她。
    “经理说了,不让乱说,”服务员低声回答,同时就伸手接过了那钞票。
    “剩下的钱不用找了,给我们说道说道,”陈太忠开口发话了,这种啤酒一瓶五块消费品在宾馆卖得就是贵,不过这个时候,外面也没卖酒的了,在这里买上假货的话,还可以计较,简而言之一句话,他给女孩儿五块钱的小费,想听事情经过。
    为了掩盖自己的凤凰口音,他说话的时候,带了点东北口音,这主要是东北话比较好学,旁人也不好分辨出来。
    以陈太忠的分析,在阳州这样的地方,女孩儿的月薪,四百就是顶天了,这五块钱的小费,顶得上她日工资的三分之一,不算少了。
    “我真的不能说啊,”小女孩儿看起来都有点急得想哭了,犹豫一下她又补充一句,“你们出门在外,有些事情就不要打听了。”
    “那算了,”陈太忠一摆手,放小姑娘走了,自己则是开门出去,在走廊上探头探脑。
    听到这阵响动的房客绝对不少,他开门后不久,也有人陆续出门,走下楼到前台问个究竟,而陈某人的套间在二楼,下去也就是几步路的时间。
    他走下楼的时候,前台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事情经过,但是陈太忠很愕然地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这帮人在说什么,只是听出大家都很激动,也很亢奋这阳州话也太难懂了。
    于是,未来的陈区长发现了第二个严重问题,语言是个大问题,他要想深入了解点情况,语言关是必须要过的,在他的感觉里,阳州话似乎比法语还要难懂一点起码他学法语有词典,这阳州方言,应该是没有字典的。
    当然,阳州人里能熟练说普通话的人,肯定也不少,但是对陈主任……对陈区长来说,会说普通的人都不是很纯粹,不够质朴,他更愿意听到基层的声音。
    不过还好,紧接着那司机和跟车的人也下来了,虽然对于朝田人来说,阳州话也有点难懂,但终究是一个省的,而这二位也属于那种见多识广的,听了一阵,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简而言之,就是悦宾楼一楼的舞厅,刚才有两伙人因为争夺小姐,发生了冲突,其中一方是阳州的混混,用本地话说就是“炮子”。
    冲突的当时,阳州有七八个炮子在现场,对方只有两人,不过身材高大下手也非常狠,说一口东北话,亏得炮子们敢打敢冲,追着两个人就打出去了。
    大厅里面就说这个事儿呢,“东北人就咋了?来阳州就乖乖地盘着,这是麻哥不在,要不管子就直接喷了。”
    “这个地方果然很民风彪悍,”陈太忠这就算亲眼见识过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正费力琢磨呢,只听得外面传来“嗵嗵”的几声闷响,短暂的寂静之后,就是不尽的惊叫和哗然。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俩东北人被阳州人打走以后,去门外的车里取了一长两短三支枪,头上的血都不擦一下,就折返现场,短枪是五四,长枪是土制的五连发霰弹枪。
    折回来之后,当场打死两个人,然后二人转身,施施然离开,面对三个黑洞洞的枪口,阳州的炮子们登时就哑口无言了人家不但有枪,而且敢直接对着脑袋开喷,这样的亡命之徒,谁敢惹?
    然后……陈太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大约是在凌晨零点左右,有人敲他的房门。
    陈主任又喝了一阵啤酒,才刚刚睡下,他睡得很轻,听到敲门声,禁不住就嘟囔一句,“这大半夜的,谁啊?”
    “先生要服务吗?”一个娇媚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还可以抽奖,抽中就再来一炮。”
    “滚,”陈太忠厉喝一声,不过令他无奈的是,门外的女人也秉承了阳州人的蛮横,不停地敲门,声音由小到大,到最后,他相信自己要是不出面的话,整个楼层的客人都会被吵醒可以媲美三级地震了。
    “尼玛真是欠揍,”他有点忍无可忍了,说不得坐起来,打开天眼随便向外面一看,然后……他就愣住了,司机和跟车的已经被人控制住了,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在敲门,门两边有四五个人贴墙站立着宾馆的房门有猫眼。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无须再提了,陈太忠并没有被那几个人伏击到,他开了门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子一闪躲到了门口的饮水机后面。
    别人还想控制他,结果他一抬腿,就将饮水机踹了出去,手一伸又操起了身边的衣架,“悠着点啊,我们老大是美国人。”
    这话说得挺及时,那边都有人从腰里拽出枪来了,听到就是一愣,“美国人……美国人就能随便杀人吗?”
    美国人不能随便杀人,但是陈某人的东北口音……确实是个问题,两条命案啊,那俩东北人跑了,警方自然要调查一下悦宾楼里的住客。
    那个很青涩的服务员说了,某个套间里,住的就是个东北人起码听起来是东北口音,于是警方就过来拿人。
    这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误会,尤其糟糕的是,陈主任……陈区长他来得偷偷摸摸的,不但变幻了样貌,甚至他还没有准备好合适的身份证。
    身份证好说,随便就做一个出来了,但是跟其身份相匹配的相关知情者,那不是能随便做出来的,更别说身份证这东西,是由警察机关颁发的,出了这样的大事,阳州的警察有权力直接联系颁发证件的同行。
    这才叫个悲催,陈太忠也很是无语,所以他被带到城关真有意思了,北崇这里核心的,也冠以城关二字。
    他被带到城关之后,悲愤得有点无以名状,劳资堂堂的未来区长,就被你们抓进了,这也……好吧,这是你们的本分,但是,也太有点嘲讽了吧?
    总算是我变幻了样貌了,这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而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早已将他出卖到不能再出卖了这个人来自上海,受他老板所托,来考察投资环境。
    司机和跟车的底细,这都很好查,毕竟都是恒北系统内的事情,但是这个外人,来历真的有点不明,尤其糟糕的是,那两个死者中,有一个是北崇区副区长的儿子徐瑞麟的儿子徐波。
    那么这个事情,是必须要查下去的,而陈太忠听说这是涉及了两条人命案的事件,他就绝对不会吐露半点风声,那些可有可无的造假,在此刻是一点用都没有了,于是他表示说,那个啥……我身份证丢了,号码也记不住了。
    在祖国大陆,没有身份证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别人不查就算了,真要查的话,还确实是泼天的祸事,所以陈太忠表示,我可以找人来证明我的身份。
    事实上,他可以直接溜号,反正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最多那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倒霉一点罢了,谁让他们收那么多钱呢?
    但是陈太忠想着,自己再来偷偷调查的话,又以什么借口出现呢?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商务考察,而事情没办成,这么走了实在有点不甘心,同时他也很好奇,那个死了儿子的徐区长,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还有就是,陈区长上任在即,他也不想在辖区发生枪杀案之后,又出现灵异事件。
    那你就……找人吧,阳州的警方也算通情达理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被杀的是区长公子,而他们调查的,是美国公司的考察人员。
    别说了,这样的事情,分局都扛不住杀人者用的是枪支。
    陈太忠前后推算了好一阵,觉得最合适打的电话,还是凯瑟琳,他真的不想借外国人的势,但是很遗憾,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3259章这事闹的(下)
    电话响了足足有五分钟……事实上是陈太忠拨了五次电话,第五次的时候,凯瑟琳才接起了电话,北京的夜生活比较丰富,她也是刚刚才睡下。
    然而,就在她接起电话的时候,陈太忠就直接用法语发话了,“你最好让伊莎来接,我想,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凯瑟琳懂一点法语,但也仅仅是懂一点,于是她推醒了自己的保镖,“好了,你醒一醒,陈太忠说了,要让你给他生个儿子。”
    伊丽莎白马上就醒来了,不过在跟陈太忠嘀咕一阵之后,她很无奈地抱怨,“我想,他在一个叫恒北的省份,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并不是很期待我和他的爱情结晶。”
    “哦,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凯瑟琳听得眉飞色舞,“我想,你和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当然……你可以拒绝。”
    于此同时,恒北那边听得也有点傻眼,的警察直接就问了,“陈经理,你说的这是什么语言,绝对不是英语……我们不准随便泄露消息的。”
    “一种地方方言,”陈太忠微笑着回答,“我觉得比阳州方言好懂得多。”
    “你的手机,我们能看一下吗?”另一个警察发话了,虽然是客客气气的,却也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这是人命案,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其实,从表面上看,白脸眼镜男和那两个东北人根本就没关系,那俩是自己带车的,这边是租车的,东北人在这里住了两天了,陈经理是今天才入住,根本不搭界。
    但是警察们不会因此放松警惕,事物之间是存在普遍联系的,谁能担保这两拨人之间,真的就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陈某人,不但出手阔绰,还报出了美国老板的旗号,刚才说话用的明显又是一门外语,这边才会客气一点,但是调查还是要进行的,毕竟是副区长的儿子死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太忠冷笑一声,施施然将手机揣回了口袋,“我就不信,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没跟你说什么。”
    “好像你不带身份证有道理了?”警察犹豫一下,终于也没再强行计较,还是那句话,此人是骡子是马,半天之后就会分晓,又何必急在一时?
    于是,当天晚上,未来的北崇区区长就在北崇警察分局的房间里呆了下来,不是小黑屋,是普通的办公室,不过警察们强调了,不许随意走动。
    这不许随意走动,就到了第二天上午,陈太忠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门一开,进来六、七个人,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走到沙发边俯下身子,“陈经理……陈经理?”
    “啧,”白脸眼镜男翻个身,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啊,我睡得那么晚,这会儿又叫我起来。”
    “我代表阳州市政府来看望您,都是一场误会,”中年人笑眯眯地发话,“主要是发生了一起命案,警察们也是比较重视。”
    “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太忠悻悻地嘀咕一句,“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何必着急走呢?累了一晚上了,先吃点热乎的,”中年人笑着伸出了手,“认识一下,我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巨中华。”
    “陈斌,”陈太忠伸手跟对方握一下,“我不想再呆了,公司有任务。”
    “这怎么能行呢?李市长很关注此事,”巨中华笑着回答,他除了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李市长的秘书,阳州市大市长李强的秘书。
    “我们这次考察,是暗访,”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想因为跟你们市政府的接触,导致我丢了饭碗,请巨主任一定理解。”
    “……那好吧,”巨中华沉默一阵,终于点点头,他摸出一支笔,从旁边拿起一张纸来,刷刷地写上一个电话号码,随手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拨打。”
    陈太忠接过纸来揣进口袋,点一下头之后扬长而去。
    他走了好一阵之后,巨主任才叹口气,看一眼身边的人,不满意地皱一皱眉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们没做什么,他没有身份证,”警察们也真的是很委屈,“就是让他在这儿睡觉,没让他回去,连手机号都没问……他会不会就这么跑了?”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负责,”巨中华很随意地摆一下手,身份证算多大点事儿?他只是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人身后的美国公司,实力非常雄厚……他有没有说,来这里考察什么项目?”
    警察们默然,我们连身份证都问不到,还问什么项目?
    “啧,”巨主任轻咂一下嘴巴,转身向外走去,心里也是腻歪到不得了,李市长要他来,除了此事惊动了美国人之外,再就是想了解一下,普林斯公司想搞什么项目。
    但是眼下,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有心冲这些警察发火,可是想一想,死的年轻人是徐瑞麟的儿子,心里这火也没地方可发,只能悻悻地离开……看这事儿闹的。
    “看这事儿闹的,”陈太忠也腻歪着呢,他出来之后回到酒店,就发现司机和跟车已经走人了只在前台留了一句话,说我们走了,剩下那一千块钱我们不要了,油钱和回去的过路费,我们自己出了,也不算亏欠您多少。
    这二位身家清白,回来得比较早,但是摊上这种事儿,他们就不想呆下去了,陈经理再怎么跟杀人犯无关,也是死了一个副区长的儿子,他俩万一再被人叫去配合调查,且别说过程麻烦,只说这时间也耽误不起,没时间跑车,家里喝西北风?
    算了,出去走一走吧,听到这消息,陈太忠连房间都懒得回了,转身就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外面急匆匆地走进一男一女,好悬没撞到他。
    那俩人似乎有什么事儿,陈区长也不愿意跟自家的子民们一般见识,侧着身子让过之后,他走进了旋转门里,隐约听得背后有叽里呱啦的话响起,但是很遗憾,他听不懂。
    哎呀,那两人走了,搞得我连沟通都成了问题,未来的区长大人反应过来之后,就越发地恼怒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个小伙子,说的却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兄弟,要去哪儿,打车不?”
    嘿,这倒是不错,陈太忠发现自己有点多虑了,于是笑着发问,“包车怎么算?”
    “一天二百,油费和过路费你出,”小伙子开价不算离谱,不过也绝对不低,因为他旁边是一辆小破面包车,他似乎看到对方的犹豫,于是又加一句,“只在北崇附近跑的话,很多收费站我熟悉,能免了。”
    “便宜点吧,”陈太忠随口搞一搞价,“你这黑车,又没有发票。”
    “加油站的发票可以吧?”小伙子一听就来劲儿了,显然也是熟门熟路,“多给你点。”
    那行吧,准区长刚要点头,身后急匆匆追过来一个人,“陈经理留步,我们是关南区的,要车我们自己就有。”
    陈太忠扭头一看,有意思了,正是刚才差点撞到他的两人,说话的是那男人,“我是关南招商局的副局长邓峰,竭诚为您服务,关南区的条件比这北崇强很多。”
    “啥,”开面包车的小伙子不干了,一撸袖子就走了过来,呜哩哇啦地说一顿,很明显,他不忿有人抢自己的生意。
    邓局长也不含糊,他代表公家呢,于是就貌似威胁地讲两句,然后小伙子又大叫几声,再然后就走过来四五个闲汉,气势汹汹地围住了关南的这二位。
    这果然民风彪悍啊,陈太忠再次感慨一下,老百姓敢跟政府官员张牙舞爪,接着他又感慨,这推广普通话,果然很重要。
    到最后,还是邓峰服软了,人家小伙子说了,你们关南的人来北崇撒野,信不信我打了你都白打?邓局长倒是不信这个说法,但他目前做的事,是在挖北崇的墙角。
    所以他从手包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又开始说普通话,“那这样,包车的两百我出了,让陈经理跟我们走,这总可以了吧?”
    小伙子的手抖一下,似乎是想接过来,但是最后,还是瞟一眼旁边的陈太忠,“我这得看人家客人是什么意思。”
    陈太忠看得怒火中烧,尼玛,你们关南区的跑到我们北崇挖合同,问过我这个区长了吗?不知不觉,他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了。
    而且就算对投资商,你们这么抢枪,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反应,也是不尊重人。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小伙子,我在这儿不会只待一天,你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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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260-3261离去(求月票)
    3260章离去(上)
    “就这么放他走吗?”看到陈经理坐上白sè面包车离去,关南区的那位女同志眉头紧皱,很是有点恼怒。【13800100文字首发138百~万\小!说网】
    “人家不接受接待嘛,”dèngju长悻悻地叹口气,关南区是阳州市最繁huá的县区,听说有美投资商派人来打前站,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抢人跟关南相比,北崇根本就是穷乡僻壤。
    他俩一路赶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犯嘀咕,这美公司居然只来了一个人打前站,会不会是骗子,但是没想到的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宁肯自己huā钱。
    到最后,陈经理果断地发话,你们要是接待我,我就扭头走人,看这做派,是骗子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是区里交待的任务……没办fǎ完成了,“他就不考虑环境很陌生吗?”
    “这环境简直太陌生了,”陈太忠叹口气,他坐在面包车上,一边聊一边感叹,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明白,为什么高层领导,通常都要强调在异地完善一下任职经历,真的太有必要了,恒北这边跟天南,差异实在太大了。
    首先就是这个语言,他觉得身在fǎ也不能更糟糕了,其次就是这个风俗,这里的人真的很彪悍,一言不合就能动拳头。
    可偏偏就是这种xuè性汉子们,很多人无所事事,大早上的,就能看到一堆一堆的人蹲在一起聊天,闲适的要命,他问起司机小吴,小吴很直接地回答,“找活儿?那多跌份儿……我是收入高,所以干活,他们就算找,也找不到好活儿。”
    这种精神状态,陈太忠在天南真的很少接触到,说起来这是zhèng府没有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但是他偏偏听出了一丝麻木的味道。
    而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北崇没什么特产,山地占了全区六成的面积,其中有一半是丘陵,剩下四成的田地,地力也不算肥厚。
    北崇区产庄稼,产山货,也有少量畜牧业,还有一点点的石英矿,啥都有一点,啥都是那么回事,想搞什么规模化,真的很难。
    至于说工业,区里只有一个石膏厂和一个小酒厂,纺织厂、预制板厂、化肥厂、农机厂等全部关停了,就这仅剩的两个厂子,还经常遭遇停电,没错,北崇在电力上也遭遇倾斜性zhèng策严格地说是歧视性zhèng策,因为上面觉得,这里有电没电,影响不是很大。
    这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地理位置,是去海角和地北的枢纽之一,区里有一条铁路一条高速和两条道然而汽车也好火车也bà,只是途经这里,不做任何停留。
    “那为啥这里撤县改区了?”陈太忠听得很是匪夷所思,县和区别看都是处级,区别可是不小,这种破烂地方,谁吃撑着了改它?
    “还不是关南区那帮家伙闹的?”小吴叹口气。
    敢情关南区和临着的云中县、huā城市,历史上就走得比较近,这一片农田肥沃,矿产资源丰富,文化古迹也多,是阳州市下辖的三区七县一市里,最为富庶的地方。
    由于感觉其他县区拉了后tui,huā城市为首的这一片,就提出要分家,成立新的huā城市不过那就不是县级市,而是地级市了。
    这可不是玩笑地说一说,也不是说私下里活动,人大代表的申请都交到务院去了,一次又一次的,再加上还有一些将jun的面子。
    这折腾得挺厉害,不过阳州的九个开将jun并不全在huā城一带,而恒北省和阳州市对这种行为也挺烦的,到最后索性通过非guān方渠道发话了,你们再接一个县两个区,我们就考虑一下仅仅是考虑啊。
    剩下的两个区,就是市委和市zhèng府所在的固城区和文峰区了,再加个县算什么?huā城这边才说不是问题,恒北省刷地下来一个文件,北崇、明信二县,撤县改区。
    这一个行为,直接就把huā城人è心到家了,北崇和明信不是阳州最穷的县,却是跟那一片连着的、最穷的两个县,其实这就是阳州市表态了,你们能接那俩穷地方,再考虑别的。
    小吴这些话说得眉飞sè舞,还有点说书的味道在里面,他发现客人的脸sè不是很好,就要再强调一句,“其实咱北崇一点都不比他们差,实在是当年地区就扶持他们,咱们纺织厂倒了,他们的áo巾厂留着,咱们的tu宰场取缔了,他们倒是拨款,做起午餐肉罐头了……”
    尼玛,这情况不光是在凤凰,在素波也没听说过啊,一个地区还闹分家。
    陈区长真是要多无语就有多无语了,哥们儿的北崇区,居然是为了遏制某些势头,才撤县改区的因为它足够落后,这尼玛都是什么啊?
    不过他相信,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九成的真实性,不合情理但却合乎逻辑,当然,huā城市想划分为地区,制约因素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拖油瓶。
    “要是北崇想发展,你觉得从哪方面着手比较合适?”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于是轻描淡写地问一句。
    “咱北崇就没办fǎ发展,要啥没啥的……咋发展?”小吴淡淡地说一句,那份理所当然的平静,看在某人眼里,何尝又不是一种麻木?
    然后小吴才反应过来,刚才关南人说了,这位是来投资的财神yé不管是不是北崇的财神yé,能多包自己两天车,那就是我吴某人的财神yé。
    于是他又笑着问一句,“就得你们这些外面的投资商来支持,我们才能发展得起来……陈经理,你做啥生意的?”
    “你觉得我做啥生意,才合适在你们这儿投资呢?”陈太忠不答反问。
    “这我哪儿知道?”小吴漫不经心地回答,顿得一顿之后,他又犹豫着发话,“我看别的地方有劳务输出,去沿海和特区赚钱,你要是能nong下这个ǎiài,那就稳赚了,别的不说,咱北崇的yé们儿出去,都是抱团的,你要是开个保安公司……艹,古惑仔算个áo。”
    “这业务我不熟,”陈太忠断然拒绝,劳务输出他当然知道,当初在凤凰还cāo作过此事,但是在他看来,这个手段属于救急不救穷,短期内偶尔为之可以,长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别的不说,家里的壮劳力出去打工,会导致空巢家庭的出现,更可能一去不复返,导致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些人哪怕是衣锦还乡,也就是顾全了单个家庭的wēn饱,对地方上整体经济的发展,提供不了决定性的助力。
    简而言之,打工能提高部分人的生活水平,不能从根本上提高当地的竞争力。
    所以说这是一种短期行为,地方guān想要zhèng绩的话,完全可以全力cāo作此事,单个家庭富裕了,拉动消费能力了,这些都是短期内能看得到的陈某人也一度相当支持类似行为。
    但是轮到他的一亩三分地儿,他就不能就此满足了,我去就人和人来就我,这关系到一个主动性的问题,关系到地方竞争力的问题,关系到可持续性发展的问题。
    所以他认为,劳务输出不是不能搞,但是要把这个作为主要努力方向,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菲律宾女佣很有名,廓尔喀佣bg也很有名,这俩劳务输出大户的家因此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而且,他非常怀疑有些话的成分,在他看来,北崇人或者是够悍勇了,但是跟王命还是有点差别的,于是他发问,“昨天我就在悦宾楼,徐区长的儿子被人开瓢了,当时炮子们都被镇住了……我都被nong进分ju里,早上才出来,你说的阳州人厉害,我看未必。”
    “你知道个什么?”小吴不屑地哼一声,“悦宾楼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吗?你不知道,你要是真知道,那就不会这么想了,那俩东北人是黑炮……shā手,知道什么意思吗?”
    “扯淡,”陈太忠冷冷一哼,很不屑地发话,“我听说过的shā手,从来不来这种小地方……我老板的伯父就是被shā手干掉的,你说这个就外行了。”
    “你懂个啥?”果不其然,小吴很轻易地就被激怒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乡q被如此小看,“你知道悦宾楼的老板是谁吗?”
    “我需要知道吗?”陈太忠笑着反问,语气里略带一点挑衅。
    “你知道他们谈的事儿,关系到多大的ǎiài吗?”小吴又发问。
    “跟我谈ǎiài大小,这就没意思了,”陈太忠又笑了起来,笑得是阳光灿烂,“那个啥……有千万没有?要是一年能有千万的,你跟我说一说。”
    “没有那么多,”小吴果然中计了,这从侧面说明,北崇人的思路,还是比较单一的,他义愤填膺地回答,“你知道无烟产业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陈太忠茫然地摇摇头,他现在的想fǎ,就是尽量勾得对方多说一点,而且他也真是有点好奇,“你说的是旅游业?”
    “你不知道,还说个什么嘛,”小吴用看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怜悯,“反正你的油票我包了,不了解的事儿,你就别乱说了。”
    “我觉得来了北崇,就跟鬼子进村一样,”陈太忠情不自j地叹口气,“算了,我还是早点走吧,看起来这里并不合适投资。”
    3261章离去(下)
    不管两人再怎么说,陈太忠在恒北的考察,依旧继续着,在这的两天里,他走马观huā地看了一遍北崇一趟,一共十六个乡镇,二百一十九个自然村,人口共计十八万。
    一个乡镇管辖的村子平均超过十个,而一个村子的平均人口,才八百出头,说明这个地方的组织,真的是松散得紧。
    而陈太忠在考察期间,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撬墙角,没有人认为,美人会在北崇投资与其基飞弹打一场空,真的不如便宜了我们。
    北崇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动向,甚至在第三天晚上,徐瑞麟都q自来了,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huā白而又彬彬有礼的人,他代表北崇区人民zhèng府,向陈经理致以歉意。
    只是他的眉目间,哀伤浓郁到一眼可见这不是不能理解的,像他这个年纪的干部,定然是响应独生子女号召,只生了一胎的,否则就要被开除公职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间的哀伤,又怎一个惨字了得?徐区长虽然来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当然,这份心情,白脸眼镜男也能理解。
    第四天一大早,陈经理退房走人了,等别人知道消息的时候,却是已经追之不及,后来大家才知道,此人并没有折返朝田市,而是租车直接出了省界,去了海角。
    一时间,众人就奇怪了,这人怎么只在北崇转悠了几天就离开了,阳州可是有五区五县一市,其他地方都入不得你的fǎ眼?
    陈太忠不会考虑他们的反应,通过对北崇了解,他大致已经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招商引资这是必须的。
    想到何振魁等人下地市挂职,都要带一两个项目过去,以qiu更好地融入当地,未来的区长不得不感慨,这世间事真的都是相通的哥们儿这交liu干部占了恒北的正职,也得带项目过去啊。
    不过不同的是,何振魁等人下地市带的项目,都是拨款性质的,在省里活动好了就行,可陈某人要搞的是招商引资,跟拨款是两码事,虽然可持续性好,但当地的干部guān员,一时半会儿落不到什么实惠。
    尤其需要考虑的是,陈太忠虽然会成为一区之长,但是北崇不是他的家乡,一旦他拔脚走人,引来的企业难免就要遭遇麻烦,这年头的人心,还真的不好说就像邢建中在凤凰一样,一定要把股份送给他一点,才会安心。
    所以他要招商引资过去的企业,一定得是那种背景雄厚、不怕折腾的企业,比如说凯瑟琳的普林斯公司。
    反正他在天南商业圈的朋友,基本上都没fǎ过去投资甯家或者抗风险能力比较强,但是……甯家人想再投资的话,凤凰市有的是空间,何必来北崇?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陈太忠可以将京城的势力引下去,这是很好实现的,也可以引入外的公司,问题的关键在于,北崇有什么,能xi引这些资金下去?
    京城的太子dǎng不用说,他们到地方上,大半都是搂钱去了,像邵立肯投资涂阳,韦明河肯投资光盘生产线,那都是看了陈某人的面子,正经是邵总还在丁小宁的素纺土地开发中,丢进去了几千万坐等分红这才是他们的做派。
    而那些跨公司和合资企业,又凭什么来北崇?这里要什么没什么的,甚至连电都不能保证,也就是交通便利一点,可北崇站还是个小站,撤县改区之后,停靠的列车都少了。
    但是这个工作,还是得做,陈某人可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主儿,回到凤凰之后,他先到东临水找到了李凡是,“……凡是,要是有这么个地区,该怎么搞?”
    “既然有山,先上水泥厂,”李村长冲着某个方向一指,“吕老板这水泥厂,现在可是红火到不得了,这几年家大力搞基础设施建设,我正跟他协商,我这边代加工呢。”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陈太忠倒不是认为他说得不对,不过他来东临水,是想学xi一下东临水人集思广益的经验,但是李凡是这个思想,借鉴的成分也比较多,并没有比较特别的,属于自己的见识。
    然而,在东临水聊了一个上午之后,陈太忠发现,自己现在拿不出章fǎ来,还是对北崇了解得不够多,在那里只转了三天,实在是走马观huā,哪里像人家李村长,在东临水dāi了三天,对周围的情况也了如指掌,所以人家一发动,切入点就找得比较准。
    还是得沉下去干工作啊,他不得不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到底能不能到北崇当区长,还是两说呢,事情没定下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前期能做这么多了解,也算不错了。
    陈太忠本来回来得悄然无声,知道他回来的真没几个,但是殷放给他打个电话,说你要是在天南的话,来参加这个市里跟拜耳公司的签约仪式吧。
    要不说这殷放不愧是机关干部,人情方面是相当地老道,按说这个签约,跟陈某人关系不大,别说他已经被交liu出去了,就算他还在省委文明办,也没有理由参加这个签约仪式。
    老殷非常给面子,陈太忠知道这个,本来他不想参加,都被送出省去了,还丢人败兴地回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正好可以向凤凰人证明一下,别看哥们儿已经走了,市里的活动,我照样能参加,那些心思活泛的主儿,悠着点啊。
    只是这个活动,就耽误了陈某人两天的功夫,这时候,恒北省传来消息,任命下来了,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陈太忠理所当然地成为北崇区区长当然,是代区长。
    那这就回去上任吧,陈某人收拾心情,跟马疯子借辆车借个司机,就打算从海角穿过去,不成想就在即将动身的时候,许纯良找过来了,有意思的是,他身边居然跟着桨君蓉。
    许主任消息也灵通得很,知道太忠外放了区长,专程从素凤手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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