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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对殷放来说,这也是快刀斩乱麻的手段,而且有陈太忠的支持,他不怕调不动王宏伟一一王书记打个招呼,反贪局出动调查几天,真的太简单不过了。
    王宏伟跟殷市长一直保持着距离,这是凤凰市官场比较超然的势力,有人说是王系,其实是蒙系,还是老蒙系,陈太忠的根脚不在这里,但也算这一系的阵容。
    其实再说白一点,有陈太忠的支持,只凭反贪局就能拿下刘满仓殷市长高度关注,王宏伟会支持,田立平不会理会,刘满仓真的是插翅难飞。
    殷放应该会满意吧?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若有所思地想,他不是不能直接找王宏伟,其实他要唐亦萱出面,找秦小方都不难,只不过,他担心殷放生出提防的心思,索性直接表态大家各司其职,凤凰那边我不管,就是找法国人了……
    埃布尔还真的没回法国,他来到上海玩了两天,正说今天刘满仓怎么还不打电话,就接到了陈太忠的电话,“埃布尔,我想知道一些东西。”
    “哦,那你问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棺客先生热情地发话。
    “但是同时,我又有一点犹豫,是我问你好,还是让安东尼来问你比较好,”陈太忠并不着急发问,而是向埃布尔指出我有点不高兴。
    “哦,陈,你这么说,就太让我失望了,事实上,你盲目地提高收购价,我对你抱怨了吗?”棺客先生听得就叫了起来,“我没有给你增加任何的困惑一如果价格可以降一降,那么,我还愿意谈。”
    “我不得不向你指出一点,刘满仓因为涉及严重违纪,已经被有关部门看护了起来,”陈太忠叹一口气,“我只是想给我的朋友一个机命…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似乎不愿意珍惜。”
    “哦,那么好吧,”梢客先生猛地听到这个消息,登时就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发话,“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你不是要想,而是要落实刘满仓的消息,我知道,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好吧,谁要我珍惜你这个朋友呢?但如…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果不其然,他的电话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埃布尔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事实上,我是冤枉的,刘向我索取巨额贿赂,我不得不给他……”
    按照椿客先生的说法,在黄酒节结束之后,由于曲阳黄不肯大幅降价,他又知道陈太忠不肯插手,所以就积极串联供货商,又假巴意思地去外地考察。
    据埃布尔先生自述,他对曲阳黄的热情,从未衰减过,但你们坚持不降价,我就要施加压力,还是那句话,试一试不会损失什么,不试的话,怎么会甘心呢?
    于是后来,就有了椿客先生拦腰一刀的砍价,但是刘满仓坚持原则。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刘满仓暗示了,那个哈…嗯,你懂的,然后棺客先生很懂事地塞了五万美元过去,表示事后还有。
    他光筹集钱,就筹集了两天,然而就在这两天里,陈太忠居然过问此事了,不过刘满仓留有后手,就说那个啥……你可以购买我们集团的股份嘛。
    曲阳黄的发展情况和潜在前景,没有人比刘总知道得更多了,两人很快就协商出一个看起来公正的价位,当然,从表面上看,刘某人一直是在抵制法国人。
    那么这个谈半,也不能谈得太快,不成想才谈到第三天,殷放果断地出手,将刘满仓拽下马来,殷市长是阴差阳错的举动,但是这个决定,让一切都乱了套。
    “切,说得你自己多无辜似的,”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埃布尔的话他不会相信的,起码不会全部相信,不过他也无意叫真,索贿和行贿,真的不太好判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一共给了刘满仓多少钱,对得上的话,咱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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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可笑,埃布尔只给了刘满仓五万美元,最多就是加了一块一万多元的欧米伽手表。【13800100文字首发138百~万\小!说网】
    陈太忠觉得真有点匪夷所思,这就是驻欧办保洁员一年的薪水罢了,就收买了堂堂的曲阳黄老总?所以他又确定一遍。
    埃布尔苦笑着表示,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这只是事先给的,事后肯定还会有的。
    事后还会有多少,他没说,陈太忠也就不问了,受贿是罪名,受贿未遂可不是罪名,只要知道刘满仓收了那么多,就足够了,于是他吩咐一句,“你先在中乜国玩两天,需要你作证的时候,还要麻烦你。”
    不得你同意,我敢走吗?棺客先生苦笑着叹口气,挂了电话,沉吟一阵才做出决定,“我想,我们该再次回天南了……,”
    刘满仓自打被反贪局请进招待所,始终少言寡语,被人逼得急了,他就反问一句,“你们要我交待问题,先拿出证据,告诉我哪儿有问题。”
    刘满仓的问题说多不多,说少还不算少,不过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最严重的,就是一笔价值五万元的文具费,但是刘总交待说,这就是当初请托儿的费用,钱下不了账,所以随便找了张发票下账一一这个事情,你们可以问田立平,他知道。
    可是反贪局的人,又怎么会去问田立平?然后他们发现某些招待费用超标,又要刘总解释一刘满仓能解释的就解释,有些就直接说忘了,谁能记得那么多?
    刘总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小问题,有些费用虽然有点出格,但绝对弄不倒自己,除非有人打算硬要“无中生有”。
    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交待任何事,倒是不信了,你们从明面的账本上能查出什么文章一一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他这么想肯定没错,但是刘满仓接触类似的事乜件太少,他就没想到,反贪局拿出这么一大堆似乎有争议的问题,来让人解释,除了是要分析他的性格,捕捉各种漏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拖时间。
    反贪局也有上手段的能力,就算不娴熟,跟别人取经总是会的,不过殷放知道某人别有渠道,就暗示先随便问一问一到了陈太忠那个地步的干部,话都不是随便说的,而且事实证明,法国人真的很卖陈主任的账。
    王宏伟其实根本都不用他暗示,小董本来就是王书乜记的人,得知陈太忠早就盯上了此人,并且也在找证据的时候,王书乜记才不担心这点事。
    刘满仓不知道这些缘故,他只是时刻提醒自己,回答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该说或者可能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并且他还时不时就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回答一一事情都是小事情,但有的也容易引出祸端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等刘满仓想起来,其实我可以理智地问一问,要软禁我多久,这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程序的时候,就是第三天下午了他是前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被人从家里带走的。
    斟酌一下,他觉得这个问题可以问,那就问了,反贪局的同志冷冷一笑,“你确定没有什么该交待的了?”
    “。亨,”刘满仓冷冷一哼,也不多说,又来这一套,大不了再找个账本来,要我解释嘛,“我总得跟家人说一声,什么时候能出去吧?”
    “你这也真是…,不懂得珍惜,”这位叹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一位吩咐一句,“跟陈主任说吧,他态度死硬,请陈主任从素波过来吧。”
    要说第一天是拖时间,第二天中午,其实已经不是拖时间了,陈太忠那边有确切消息传过来了,不过国内搞审讯的人,都是一个操行一一不知道的时候瞎咋呼,知道了也不会及时通知,为的就是在某一刻猛地爆发,狠狠地打击被审讯者的侥幸心理。
    如此一来,后面的讯问更加顺利,而且保不准又能咋呼出什么大鱼来,何乐而不为?
    刘满仓也是如此,猛地听说此事居然惊动了陈主任,那真是晴天一个霹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田立平我是指望不上了,素波过来的陈主任
    除了陈太忠还能是哪个?
    田立平指望不上,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刘总在官场里的倚仗除了田市长,还是田书乜记,眼下没人管了一~没妈的孩子,真的是根草啊。
    更要命的是,陈太忠介入此事了,撇开陈主任的大能不说,那家伙和田书乜记,那可是准翁婿啊,想到埃布尔和陈太忠也交情深hou,刘满仓只能希望……,法国人能像他们标榜的那样,有足够的商业道乜德。
    接下来的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于胸,此起彼伏,有懊恼、悔恨,有愤懑和不甘,还有些许的伤感和自怨自艾,当然,更多的是不尽的惊恐和毅陈
    不会真的有事吧?
    刘满仓从来没有想到过,时间会是如此地难熬,四十岁之后,他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现在闭上眼,都能想到他执掌曲阳黄帅印时候意气风发,那一幕,眼下想来是如此地清晰,又能如此地讽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这几天他经历了不少类似的手段,但是加起来也没今天的震撼,当推门响起时,他禁不住叹口气,一切……,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然而悲催的是,推门进来的是反贪局的,那位端着个托盘,上面两菜一汤,还有一塑料杯的啤酒,“老刘,吃饭了,还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呀,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刘满仓照例不回答,招待所的饭菜还可以,反贪局在这一点上不克扣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过碗盏勺子都是塑料的,还没到了上手段硬来的时候,大家也愿意讲个人道主义精神,能和和气气地说清楚,又何必搞得血淋淋呢?
    但是刘总没心思吃,他端起酒杯,慢慢地轻缀起来,不多时,一杯啤酒下肚,他提一个要求,“能给来点白的吗?”
    “为什么不来点曲阳黄呢?”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老刘你是不敢喝吧?”
    “确实不敢喝,”听到这个声音,刘满仓居然一时间轻松了许多,人都是这样,选择越多纠结越多,真要面对面撞上,倒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了,他微微一笑,“象以齿焚身,蚌以珠剖体,陈主任你说是不是?”
    “要我说,真的不是,”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没想到刘总的古文造诣这么深,那我还你一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相对曲阳黄这座泰山,五万美元加一块欧米伽,真的只是一片小小的树叶……听说你觉得自己很冤枉?”
    刘满仓闻听此言,全身猛地抖动一下,就跟被三百八十伏的电弧击了一下一般,幅度大而且僵硬和不由自主,同时,他满脸强作的不屑在瞬间扭曲变形,一时间,他满脸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突突突乱颤,那样子真去”太不可思议了。
    “你能不能,适当地控制一下脸部肌肉?我怎么感觉,你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只阿米巴原虫?”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侧头吩咐一句,“给他先来一杯啤酒,再来一瓶飞天茅台,川,买不到去凤凰宾馆拿,算在我头上。”
    啤酒很好说,附近随便就有,别说雪花青岛什么的,蓝带百威也不缺一最近凤凰打假打得厉害,保证是真货。
    刘满仓慢吞吞地喝了一杯啤酒,却是一句话都不说,陈太忠不耐烦了,“要不这样,你先慢慢喝着,你不说无所谓,埃布尔愿意说,他是被你索贿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他胡说八道,”刘满仓听到这话,禁不住重重地一拍桌子一~连桌子都是圆桌,不带棱角的,“我是被他拉拢腐蚀下水的。”
    “呀,被拉拢腐蚀下水,都拍桌子这么狠,要是主动下水,你就要杀人了吧?”陈太忠说起怪话来,谁比得上?
    “我要喝飞天,”刘满仓叹口气,木呆呆地发话了,“从凤凰宾馆弄几只大闸蟹,再弄个辣子肥肠,来个泡椒凤爪……,不要甲醛泡过的,陈主任,你抓食品卫生,算是积大德了。”
    凤凰宾馆的大闸蟹,也是假冒的居多,不过他们是政乜府招待序列的,真的也有,刘总对这些也是门儿清。
    “给我来个翅羹,一碗米饭,”陈太忠也点个菜,他一路赶回来,确实没吃呢,要依他的性子,昨天就回来了,不过王宏伟说了,这是反贪局办事的章程,你就算回来,也得等着一没准能憋出大货,不过,我能陪你喝酒。
    纽万章缺失(下)
    陈主任现在哪里有这种火星时间?那也只能咬牙配合地方,随叫随到了,今天他手上有事走得晚了点,就让刘总享受到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
    接下来,刘满仓喝他的酒,陈太忠一边喝酒一边吃饭,一瓶茅台下肚,反贪局的人又拎上一瓶茅台来,这位还打趣,“陈主任……,我们也想喝点,犯错误的都能喝呢。”
    “不许喝,有任务呢,拿两瓶带回去,算我的,弟兄几个匀一匀,没任务的时候才能喝,”陈太忠随口吩咐,“刘总这是,…喝了酒有些话才合适说。”
    “没错,”刘满仓将手里的塑料酒杯向桌上一顿,抬手拿起一只蟹脚来,嘎吱嘎吱地在嘴里嚼着,含含糊糊地发话,“陈主任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特别羡慕你。”
    我稀罕你羡慕吗?陈太忠端起酒来喝一口,低头又去划拉米饭,不过米饭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两筷子就划,拉完了,他将饭碗向桌上一放,“服务员,来一碟小葱拌豆腐……算了,豆腐不保险,还是油炸花生米吧。”
    说完这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饭店,不过这也是无心之失,想他整天出入的就是饭店,一晚上最多的时候,赶了十六个酒局,一张嘴就想到服务员,真的很正常。
    然而这话一说,不多时还真冒出一个服务员来,近三十岁的女性,身材瘦瘦的,但是姿色绝对尚可,她端着一碟花生米上来,走动之间,髓胯的关节扭动很大,又是穿了宽松上衣紧身牛仔裤,给人感觉很是赏心悦目。
    这种人都招进检察院了?这冗员真的是众多啊,陈太忠心里暗叹。
    “我就知道法国人靠不住,”他正感慨呢,刘满仓灌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后,又拎起一只蟹腿来嚼,一边嚼一边叹气,“但是我承认,我自身先有了问起…”
    合着刘总觉得,以前自己也算洁身自好,吃点喝点玩两个女人,真的都不算什么,虽然也贪墨下了一点家业,但都是推不脱的人情,只是这次,他真的是狠狠地栽在了法国人身上。
    刘满仓心理历程的转折点,就是跟袁瑟、陈太忠和埃布尔吃的那一顿饭上,看到陈主任被法国人奉承,而自己身为生产商,却被如此地无视,他的心里真的不平衡。
    姓陈的你确实联系了这个渠道,但是曲阳黄是我一手抓起来的一抓渠道多简单,有个机会就抓住了,可是生产这东西,考量的是扎扎实实的功夫,你这么出风头,我不服啊。
    尤其要紧的是,法国人只认陈太忠,这让刘满仓心里越发地不服气了,他觉得自己做得更多,只求为国家、为市里做好工作,但是一心工作的人,个人并不能得到什么,甚至被姓陈的这种小年轻欺负大家说得没错,我真的太傻了啊。
    刘总既然点了飞天茅台,那就是要说个痛快了,这些话他也不怕说,“不瞒你说啊陈主任,我就觉得,光强调销售,不注重生产质量的想法,是错误的。”
    “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陈太忠毫不留情地点评,这种话题根本无解,辩一万年都辩不清楚,“继续下一个环节吧,埃布尔跟我说,你向他索贿。”
    “那纯粹是胡说八道,我要索贿,早就索了,轮得到现在吗?”刘满仓眼睛一瞪,也不管自己是待罪之身,也不顾对方是省委领导了。太忠……,我叫你个太忠,冒犯了哈,这法国人真的不是好玩意儿。”
    合着这埃布尔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那天晚上,他就发现刘总脸上有点不自然据负总后来分析,没准当时楣客先生是有意强调身乜份差距,为后面的事情埋伏笔。
    总之,埃布尔后来就单独找上他了,刘满仓一开始虽然心动,但还不想答应,没必要嘛,我靠着曲阳黄吃喝不愁,等集团发展起来,我能老老实实干到退休,手上养老的钱肯定够了甚至还可以考虑再开个黄酒作坊。
    但是椿客先生早有准备,说你要是觉得这是小打小闹,那我还有个大计划”那就是我新注册一个公司,把曲阳黄收购了起码要控股。
    我靠~刘满仓被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得不轻,但是仔细想一想,他觉得这件事还真的可以谋划一下,首先,法资就是奢侈品的代名词,其次,能为市里争取来发展虽需的资金,再次,陈太忠和殷放对曲阳黄都是高度放权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法国人新注册的公司里,会有刘总百分之二十股份,埃布尔甚至不需要他投资,投资资金从收益里直接扣除。
    按照设计的步骤,埃布尔若是能控股的话,刘满仓基本上就是坐享曲阳黄集团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凭什么不答应?
    至于八千万法郎的报价,也是两人协商出来的,低了的话,刘满仓真的没办法跟市里交待一一曲阳黄是优质资产,不能贱卖,要不然恐怕陈太忠都不会答应。
    他俩猜得一点都没错,陈主任知道这个价格之后,也是呲牙咧嘴,实在是他不便伸手干预此事,所以才隐忍不发,等殷放一开口,他立马就报出了底线。
    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双簧唱得一直不错,是个人就知道刘满仓和埃布尔不对眼,而陈太忠伸手干预了法国人拦腰一刀的砍价之后,材客先生顺理成章地就问我能不能入股,结果正像两人想的那样,陈主任表示不关我的事儿。
    一切的设计都是天衣无缝,而刘总之所以无视殷市长,并不是无心之失,他考虑的是我先辛苦地砍上三天价,表明我是坚持原则的,然后再去请殷市长做主,这种风头,想来殷市长不会拒绝他一拍板,我这可不就安全了?
    要不说这殷放也是自带“躺着中枪”光环的,来了凤凰先被租牛的利用了,这次又好悬被刘满仓算计了,殷市长做梦也没想到,私心反倒让自己跳出了陷阱。
    因为这些原因,刘总没办法不着急,他不但位置不保,奢侈的退休计划也泡汤了,而且一一埃布尔很不集气地告诉他,你得帮我想办法,要不然……我可是常见陈太忠的。
    再然后,就是眼下这样了,这些因果,刘满仓不可能完完全全地跟陈太忠说,但是说出个主千来就够了,剩下的也就不重要了。
    当然,他必然要强调,我固然是立场不坚定,但是同时,也是法国人太狡猾。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已经喝掉了两瓶茅台,不过刘满仓是酒业集团的老总,酒量绝对不会太小,他依旧头脑清醒口齿伶俐,只是偶尔声音会略大一点,多少有点醉意。
    陈太忠听得却是冷笑一声,“原来都是别人的责任,你一点责任没有?”
    “我承认了,我不坚定,但去…”刘满仓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血丝。
    好半天之后,他才哈地笑一声,轻声发问,“但是我想问你……我不辞劳苦地抓生产、协调货物,甚至不惜拖延供货商的钱,得罪人的是我,被人骂的也是我。”
    “为了公家的企业这么做,你知道有多少人说我傻?你知道为了完善贾记的技术,我们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知道市里面当时是怎么给我们下死命令的吗?”
    “出风头的,是你们这些场面人,而我只有为你们服务的份儿,默默无闻,你一个电话过来,我就要听你的指挥棒行事,企业该不该有自己的自主权?该不该受行政命令影响?”
    “而我是怎么被你们抓住把柄的?是因为我晚请示了领导两天,就被人停职了,非常不讲道理…”我受贿,我是犯罪了,但是我为之奋斗的企业,它终究不是我的。”
    “别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的辛苦工作就成就了别人,这样让人朝不保夕的环境和体制,我有必要……对它忠诚吗?”
    “你这话,想让我挑出个对来很难,”陈太忠微微一笑,他抬手指一指对方,“你魔怔了,我就只问你一句,是党员吗?还记得你入党时候的誓词吗?”
    “我印象里,你不是这样喜欢唱高调的人,所以,你也知道我说的对错,”刘满仓满不在乎地笑一笑,“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没有人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为什么工作,这是一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从上到下……”
    “嘿,你收受贿赂、试图侵吞国家财产,还有道理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叹口气,“老刘,多反省一下自己,这个社会没你想得那么糟,还有很多人在努力做事。”
    “我没说我对了,我只是说我失去奋斗方向了,迷失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刘满仓不以为然地说两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一边抬手拿酒瓶倒酒,一边叹口气,“陈主任,如果《贪腐干部访谈录》要再版的话,希望你安排人采访我一下……,我的心路历程,很有代表性,希望大家以我为鉴。”
    “你确定自己能活到那一天?”陈太忠无奈地叹口气,“而且这东西再版,也不好说。”
    “我罪不至死吧?”刘满仓刚要放下酒瓶,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变得刷白,手一松,啪地一声轻响,酱香的酒气满屋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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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246-3247城乡差距(求保底月票)
    陈太忠说这话,可不是吓唬刘满仓的,他是真不知道此人会落个什么下场。【13800100文字首发138百~万\小!说网】
    以他的想法,这个人是做出过成绩的,心里失衡也有原因,贪的也不算多,基本属于他认为的“只要有能力,贪点无所谓”的范畴。
    然而必须指出的是,此人所谋甚大,万一被这家伙操作成功了,国家损失的就多了,而凤凰市到时候就算发现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根本没办法翻悔要知道那边可是法国的公司,一翻悔就是国际官司。
    所以说姓刘的这事儿,做得也确实太绝了,陈太忠每念及于此,真的恨不得搞死这家伙哥们儿我在外面没命地奔波,拉点项目回来,容易吗?
    你倒是好,坦荡荡地将我的成绩私有化,给了外国人一大部分,自己还揣了一部分,损公肥私不说,这也是公然打我的脸啊尼玛,这个项目里,哥们儿我没捞到一分好处!
    他之所以陪着刘满仓喝酒,一个是想搞清楚其中关窍,好跟埃布尔对账,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想从对方的言谈中,找出一点自己讨厌的东西,好有理由断送了此人哥们儿已经送了刘建章去打靶了,不差多送一个姓刘的。
    但是当他听说,刘总心境失守跟自己有关,接下来一番解释虽然狗屁不通,但也不是完全无的放矢,他就不愿意再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了。
    可刘满仓受不了这话,酒瓶落地好半天之后,他才艰涩地咽一口唾沫,期期艾艾地发问,“陈主任,刚才我说了……愿意立功赎罪。”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我来看你,只是告诉你不要心存侥幸,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陈太忠这些话说起来,真的是要多溜有多溜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用很中立的措辞,明确地表示我没兴趣对你落井下石,“你犯的错误,自然有相关部门处理,我这人很少插手别人的工作……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陈某人的事情真的不少,而他临走前说的这句话,在二十分钟后,传进了殷放的耳朵里政法委是王宏伟的地盘,但是上进之心,人皆有之。
    殷市长当然不可能只听说了最后一句话,前面的因果也听了个差不多,想到若不是自己突然间心血来潮,有点看不过刘满仓的行径,没准就被阴了,他也是满腔的愤懑。
    但是话说回来,殷放不是陈太忠,最初的愤懑过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哪怕是被刘满仓阴了,可那样的收购条件也不算特别糟糕前文分析过,这条件拿得出手。
    甚至在当时,殷市长都没对这个数额表现出什么不满,这就是说法国人的阴招,是充分考虑了地方上的感受的,那么更是说这件事如果过去了,就是真的过去了,除非法国人或者刘满仓爆出其中内幕,凤凰市才会被动。
    刘满仓和埃布尔吃了,会自曝其短?
    所以说这桩骗购案例哪怕成为现实,也不会对殷市长产生多大弊端,成为业绩的可能性倒还更大一些没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滑稽。
    当然,殷市长被算计了,可能会有一些挫败感,但是这个事情他又不能明说,惹人耻笑不提,这种小委屈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做大事?
    官场中人看待问题,注重的不是过程和手段,而是结果没错,刘满仓并没有带给殷某人实质性的伤害,而他有了提防之后,这种小蝼蚁以后也不可能成为什么隐患。
    所以在他听说完这件事的因果之后,只是轻叹一口气,“陈太忠不想继续追究?嘿……这家伙踩线倒是踩得准。”
    陈太忠不愿意追究,那王宏伟大约就无所谓了,殷市长也知道,自己都能得到消息,还能指望王书记得不到消息?
    所以这个刘满仓的生死存亡,就是由殷市长一言以决了,他琢磨一阵之后,抬手拨个电话,“省长,我小殷,有个情况,想跟您汇报一下,请您帮着拿个主意……”
    蒋世方静静地听殷放说完,心里冷冷地一哂,小殷啊,你都独当一面了,也没必要想着还要向我献殷勤吧?
    殷放的算盘,蒋省长看得很清楚,刘满仓受贿的证据确凿,田立平又不肯保了,那么此事唯一要忌讳的,就是才闭幕不久的黄酒文化节。
    以前曲阳黄运作得好好的,才弄了这么一个文化节,结果集团的老总就杯具了,这太容易引起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了,而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搞文化节的是蒋省长严惩刘满仓的话,姓殷的你这……是要背叛吗?
    蒋世方心里很清楚,这个刘满仓就不合适高调处理,而且人家也没带来什么实际性的损失,那眼下殷放打这个电话,用意就很明显了,是要向老省长卖人情,无非机关干部的那点小心思,您让我怎么捂,我就怎么捂左右是个要捂了。
    当然,他要真的做出指示的话,那就是脑筋僵化不顶用了,于是他不答反问,“这个情况是有点不好,你打算怎么做?”
    “影响没有扩散,陈太忠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殷放对蒋省长的回答并不意外,事实上,他对这种沟通方式太熟悉了,“我觉得还是批评教育为主的好,那个法国人手上,掌握着曲阳黄接近三分之一的销量,刺激得太狠也不合适。”
    “这种人不合适做咱们长期的合作伙伴,”蒋世方终于定个基调,事实上,听说了埃布尔翻云覆雨的手段,他觉得这种货色也是少接触为好,不是说咱国内的干部弱智,实在是在国际商场规则的应用中,干部们还有太多的路要走。
    “所以能甩脱的话,尽量甩脱吧,”蒋省长做出了最终判决,“他掌握了渠道?嘿……咱们可以再开拓渠道。”
    他这判决,直接导致了刘满仓被低调处理,以受贿和玩忽职守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但是由于罪犯积极退赃,一年之后就保外就医,五年之后由于立功被提前释放。
    再积极开拓渠道?殷放对这个指示真的有点头疼,他是去过巴黎的,知道驻欧办有多么艰难,更知道埃布尔的能量掮客先生的能量,其实并不是绝顶的,但是身为土著,在地方上的影响,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取代的。
    于是殷市长在第二天,又打电话给陈太忠,表示说刘满仓的事情,就是内部处理,了不得上个内参,告诉广大干部们警惕这方面的动向,但是这个埃布尔嘛,太忠你也别为难他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咱们自己的干部没有经受住考验。
    这个说法是很流行的,受贿被判刑的不知道有多多少,行贿被判刑的还真的少见,更别说行贿的是法国友人了,“就算不能做生意,还可以是朋友嘛。”
    “殷市长,您这个指示晚了一点啊,”陈太忠一边笑眯眯地回答,一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埃布尔,“埃布尔先生表示,愿意出资四千万法国法郎,购买咱曲阳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觉得这个条件挺优惠的,”
    “呀,那可是太好了,”殷放就算再是心机深沉,听到这话也要赞叹一声,先是八千万法郎要控股,后来小陈觉得只能购买百分之三十,到现在可好,四千万只能购买百分之十,这买卖怎么说怎么都划算就算再说曲阳黄的成长性有多好,这是挂上中法合资的旗号了。
    “怎么,你还有点不情愿?”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埃布尔这货是昨天下午到的,那时他已经奔赴凤凰了,就在刚才,两人还激烈地争吵过。
    “我发现你砍价的能力,比我强多了,真的……陈,”埃布尔苦笑着一摊手,“我只是想尝试赚取更多的利润,这难道错了吗?而且大家都说,中国是投资者的天堂,这种事情我要是不试一试,怎么会甘心?”
    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你醒一醒吧,中国不是投资者的天堂,只是外国投资者的天堂,对本土投资者来说,就未必了,尤其对那些做得好的又没势力的国内民企来说,这个环境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类似的例子,随手就拿得出来,比如说碧涛的邢建中,好好的企业,变着法儿地要送出去股份,你不接受他都不安生,当然,邢总送股份要挑对象,没能力的人也别瞎惦记。
    他看了埃布尔半天,才微微一笑,“按法国人的说法,不试一试,我怎么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出这份钱呢?虽然你觉得价钱高,然而……我只是试一试。”
    “你的尝试绝对是无效的,”掮客先生很肯定地回答,他真的不能容忍这种失败,八千万就要控股了,出现了若干问题,而眼下你要我四千万……购买百分之十?
    见过欺负人的,还真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埃布尔有点不淡定了,“陈,我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这完全不可能。”
    3247章城乡差距(下)
    “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事实上我想说的是,我坚决地捍卫你发言的权力……哪怕你的发言有多么荒唐。”
    “真的很荒唐?”埃布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事实上,自打他决定火速返回天南,很多东西,就都沦落到只是措辞的问题了。
    “你可以尝试拒绝,”陈太忠笑得越发地灿烂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试一试,心里又怎么可能甘心呢?反正你不会损失什么。”
    “你认为,意大利人一定会偷走我的车胎和车内音响,并且在我的车窗上贴上‘闭嘴,蠢货’的纸条,扔一只血淋淋的小鸡到我的驾驶室,对不对?”埃布尔终于不淡定了,他大声嚷嚷着,双手不住地在空中舞动,“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害怕?”
    “我没有认为你会害怕,但是……为什么不试一试呢?”陈太忠很无辜地一摊双手,“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不会让你损失什么,尝试一下拒绝我吧。”
    埃布尔终于停止了在屋里的走动,他呆立了半天,终于微微一笑,“陈,其实我觉得,四千万法郎确实不算多,百分之十……我很看好曲阳黄酒业。”
    陈太忠嘟囔一句之后,就走人了,而他这句嘟囔,掮客先生的人死活翻译不出来,直到若干年后,才有人表示,“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我想送你半块砖头建设城堡,但是你拒绝了,所以,我将把一整块砖头砸到你的头上。”
    挨整砖不挨半砖陈主任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件事处理完,就到十一月中了,殷放倒是不避讳,在拿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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